10 章
第 10 章
“怎麽這麽突然?”陶一樂急了,大聲問着。
陶一樂握住她的手,“時間到了。”
她又扭頭看向蘇長安的方向,發現他正盯着自己,臉上沒有表情,雙唇緊抿。
蘇長安聽到錦南說的話,只覺頭腦裏氣血翻湧,雙手雙腳沒有一點力氣,手心冒出陣陣冷汗。
終于還是來了嗎,這一天。
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讓他鋒利的輪廓變得柔和,因為在家裏,額前的頭發放下,整個人看上去溫潤随和。
一只手反面朝上,食指和中指彎曲,關節輕扣桌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一聲接一聲。
敲擊的聲音一下一下落在錦南心上,她的心緒也在不斷下滑。
她不想離開,但是不離開,難道要讓他們親眼看着自己去死嗎?
她和蘇長安之間是一個死結,根本問題得不到解決,是無法解開的。
“那到時候,我去送你。”陶一樂蔫蔫地說,把頭埋在陳乾的懷裏,不肯把臉露出來。
只有破碎的幾聲哭腔不小心流露出來,陳乾手移到她的後背,輕拍着。
“我也去。”陳乾擡頭對錦南說。
錦南彎着眉眼,白淨的臉龐越發溫婉,長發松垮地用發夾盤起,兩側散下幾縷碎發,黏附在臉上。
她素手微撥,将不聽話的頭發移到耳後,狀似不經意地和蘇長安對上視線,半真半假地問:“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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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蘇長安說這話時,頭低垂着,陰影落在他臉上,遮住大半神情,讓人看不太清他的面容。
錦南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其實也好,離別總是煽情的。更何況,她這一走,此生便不複相見。
何苦讓他親手送她走上不歸路。
“好,這樣也挺好。”
錦南把目光移開,不自然地擺擺手,連連點頭說着。
夜已深,勞碌一天的人們早已進入夢鄉,街道上三兩個人在微微明亮的黑夜中前行,只有路燈散發的燈光一路長伴孤獨的夜晚。
錦南和蘇長安躺在床上。
房間無聲。
沉默保持好長一段時間。
錦南翻了個身,把臉朝向蘇長安,又伸出手暗戳戳地戳他的後背。
蘇長安沒忍住,合眼輕嘆,有些無奈地轉過了身,兩人四目相對,耳邊傳來雙方的呼吸聲:“怎麽了?”
望着錦南亮閃閃的眼睛,堵在心上的氣散了個七七八八,大手擡起,輕輕摘去粘附在錦南臉上的發絲,露出她紅潤白皙的臉蛋。
“長安,你會好好的,對嗎?”這話她問了陶一樂,又問了他。
身邊人沒有說話。
錦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頭微微擡起,眉毛擰起,仿佛不得到答案不善罷甘休。
兩人僵持一陣,終是蘇長安敗下陣來。
“不知道。”他倒也沒隐瞞,把心裏話說出來。
他是真的不知道,上一次錦南的不告而別,他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軌。
他覺得錦南回來就好,只要她回來,無論什麽原因他都不在乎,他都有信心把錦南留下。
命運多有不公,種種磨難總是降于她的身上。
他這段時間有心挽留,卻也明白一切都是于事無補。他的南南不會讓自己親眼看見她發病時癫狂的模樣,更不會讓他看見她從容赴死的決心。
可要他怎麽舍得,到底要他怎麽舍得。
心裏太清楚她這一走究竟意味着什麽。
蘇長安突然感覺自己好無力,好沒用,他什麽都幫不了她,也做不到坦然地送她離開。
眼淚又悄無聲息滑落,沿着高挺的山根,重重砸在床單上。
怎麽總是哭呢?每次遇上錦南,他總是毫無辦法。他的理智、冷靜、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蘇長安在心裏頹喪着。
錦南的眼睛早已适應黑暗,可以看清黑夜中的人和物,雖然不那麽清晰。
淡淡的月光落在蘇長安的臉上,溫潤如玉的臉龐一片水潤,月光照着,更顯得水光一片。
錦南把臉湊上去,一點一點吮去淚珠,又将吻輕輕印在他濕漉漉的長睫上,無聲地安慰。
“蘇長安,我好像,”她停下動作,說着:“總是讓你哭。”
錦南沒見蘇長安哭過幾次,僅有的幾次全給了她。
“你別怕,我不會一回去就......尋死。”
“起碼,等我的病不受控制。”錦南和蘇長安保證。
蘇長安并不說話,大手緊攥着錦南的手,十指交叉,不留一點兒縫隙。
他用眼睛描繪着錦南的面容、神态、動作,一切的一切。
他要永遠記住,永遠想念。
“長安,你還記得從前你和我說過的話嗎?”
“什麽話?”他們過去說過的話太多,許下的海誓山盟也不少,真是可惜,都沒有辦法實現了。
“你說的我都聽。”錦南說得緩慢,每一字都用了重音。
“嗯,記得。”當年她受傷在醫院,他向她表白時說的。
錦南深吸一口氣,“那我說的話你還聽不聽了?”
“聽。”伴着長長的嘆息聲,無奈又悲傷。
她直起身來,整個人趴在蘇長安身上,又往上爬了爬,直到能和他平視,鄭重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長命百歲,像你的名字一樣。”
“你可不能死太早,活不到一百也得活到八十。”
“不然我在天堂上會被你氣得又死一遍,說不定到時候真就魂飛魄散了。”
蘇長安放在她身上的手猛然收緊,移到她修長的頸後,驟然拉下,柔軟的唇瓣相碰,牙齒磕破嘴唇,絲絲鮮血不知從誰的唇中冒出。
雙方都沒有去管,蘇長安粗魯地掠奪她的呼吸,大舌四處在小小的口腔裏游蕩,不放過一處,終于找到藏在裏面顫巍巍的小舌,一把抵出來,相互追逐、共舞。
在錦南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時,他終于松開嘴,分離之際,不舍得在她的唇瓣上又咬了幾口。
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所蹤,錦南騎坐在他身上,呼呼地輕喘氣。
錦南眯縫着貓眼,盡顯一片慵懶,眸子閃着細光,身下泛着一汪春色,簡直讓人抓狂。
蘇長安想要将她拉下,欺身而上,錦南手抵在他胸膛,拒絕了他。
錦南微微起身,慢慢磨蹭,就是不進去,聲音千嬌百媚:“蘇長安,你先回答我。”
蘇長安憋紅了眼,就是不說話。
看出錦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他還是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把頭轉向一側。
錦南明白他這是答應的意思。
沒有任何猶豫,她直接坐了下去。
“啊。”
“嗯。”
兩人異口同聲。
他們不去想任何,不管明天,只享受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互相擁有彼此,他們之間的距離是負距離,世上沒有什麽能把他們分開,死亡也不能。
鏡頭逐漸拉遠,床上的人兒越來越小,直至模糊,再到消失。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縱情一夜的兩人,本該熟睡,但二人都醒着。
一個假裝沒醒,一個小心翼翼收拾洗漱自己。
蘇長安側身,背對着錦南。
此時的錦南洗漱完畢,手拉着行李箱,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又松開握着行李的手,走到蘇長安的一邊,彎腰看他。
蘇長安雙眼緊閉,看樣子睡得很沉。
錦南不打算把他叫醒,這樣也好,不然,她真是狠不下心走。
俯身親吻他眉心,小聲說着:“蘇長安,歲歲平安,日日喜樂。”
快速轉身,手捂住嘴,不讓一絲哽咽流出。
拉着行李箱,離開她的家。
聽到大門聲關上的那一刻,蘇長安緊閉的雙眼睜開,面色慘白,手腳發冷。
他胡亂地穿着衣服,跑到樓下,看到錦南坐上出租車離去,蘇長安慌忙開着車跟上。
到了機場,錦南就看到陶一樂和陳乾早早等着。
她面上挂着淡淡笑意,純棉的白色長裙裙擺随風飄蕩,帶起漂亮的弧度。
錦南禮貌擁抱了一下陳乾,“好好對一樂,她是個好姑娘。”
又側過身,好笑的看着在掉金豆豆的陶一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希望我們一樂一直快樂。”
拍拍她的背,想松開,不料,被抓住。
陶一樂抱得死緊,“南南,我還能聯系你嗎?”
“一樂,我會再換掉聯系方式。等時間再久一點,你會放下的。”
他也一樣。
時間會沖淡一切。
登記提示音響徹整個大廳,陶一樂死死扣着她,不讓她走。
“一樂,謝謝你。”
說完這句,錦南示意陳乾将一樂拉開。陳乾上前一步,兩手放在陶一樂腋下,使了點力氣,才把她拉開。
陶一樂嚎啕大哭着,手腳并用地想朝錦南身上撲,陳乾一直在身後控制着。
錦南不忍再看,最後說了句,“再見。”
匆忙拉着行李,遠赴異國。
蘇長安一直躲在旁邊,默默看着他的女孩,心碎了一次又一次,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再拿下來時,露出好幾個滲着血跡的牙印。
南南,我會陪着你,一直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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