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初次
初次
卧房的蠟燭終于是滅了。
謝尋照舊摟着她,已經睡過去了,可沈雲姝卻睡不着。
他剛沐浴完,身上散着淡淡的清香,同她身上的一樣。那應該是澡豆的香味,沈雲姝側臉望着謝尋,心裏有些惆悵,他們二人何時變得這樣親密。
第一次,是她主動的,在那之前,謝尋沒有碰過她。
是三月,下着雨的一天。
那日謝尋在書房處理公事,沈雲姝遠遠見着大門敞開,以為沒人,便想着進書房挑些書消磨時間。她邁進書房才看見謝尋也在,有些無措,于是僵在原地。
謝尋站在書架前,他穿了件官綠色衣服,整個人鮮亮了不少,聽見動靜,便轉過身來對她揚一揚手中的書,笑着打趣:“不巧,我占了你的屋了。”他知道她空下來便愛往書房跑,有時寫字有時作畫的,一股書卷氣,自己在她面前倒像個俗夫。
怎麽會是占...沈雲姝向他行禮:“打攪王爺了,我見屋外沒人守着,還以為王爺不在。”
“是有什麽要緊事?我替你騰地方。”
“沒有。”來王府已一月有餘,兩人雖夜夜同床共枕,可白日單獨與他待着,她總有些局促,于是将衣袖當作稻草抓着。
謝尋盯着她,思索片刻:“既然沒事,那替我研個墨?”
沈雲姝就這樣安安靜靜坐在他身邊,書房裏只有宣紙被翻動的聲響。
“王爺!”魏瑾突然闖了進來,看見沈雲姝也在,又道了聲夫人。
“什麽事?”謝尋瞥了他一眼,繼續動筆。
“王爺,屬下有要事禀報!”
“你報不就是了?”
“王爺,這件事格外格外格外重要!”魏瑾拱手,眼神不自覺朝沈雲姝望去。
“魏瑾,我記得你以前放屁不會這麽磨蹭。”謝尋放下筆,擡眼看他。
沈雲姝臉上一陣紅,她看到魏瑾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了,于是準備起身:“王爺,魏公子應當有要事向你單獨禀報,我先回避...”
謝尋出聲打斷,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是我夫人,需要回避什麽?”
這一握,便再也沒放開過。
謝尋的手微涼,她卻覺得像握着個湯婆子。
魏瑾心裏暗罵,王爺您談情說愛能不能不要挑這種時候?
“說吧。”
魏瑾心一橫:“王爺...王勉已被知府大人緝拿,知府派人傳話,是來問問王爺想怎麽處置。”
這王勉便是當初想将沈雲姝送往百花樓的官兵,那日事情敗露後便潛逃出去,如今才被捉拿。魏瑾明白謝尋在這件事上不想讓沈雲姝知道太多,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便只提了王勉二字,其他的一概不說。
沈雲姝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得緊了些,擡頭去看謝尋,果然已是怒氣上來的樣子。
“你去告訴柳知府,我謝尋就沒想見王勉活着。他當日想行茍且之事,我便已經想殺了他。”沈雲姝為這些字眼一震,耳邊嗡嗡作響,又聽見他說:“之後又畏罪潛逃,就是罪加一等。如若柳知府不願下狠手,那我就親手宰了他!”
魏瑾退下後,書房比之前更加安靜。謝尋臉色不好,他還在想王勉的事,心裏後怕,如果當初他晚去一步,那沈雲姝......
沈雲姝胸口不暢快,仍被謝尋說的那些話給堵着。什麽殺啊、宰啊,她平日從未聽他提起這些,她以為謝尋只是個草包王爺,眼下看來,若是誰惹謝尋不痛快,他是能輕而易舉就要了誰的命去的。
那自己呢?這些天可有哪裏做的不對,讓他不高興了?沈雲姝前前後後捋了一番。
有了,她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明明是被他撿來的妓,兩人卻從未行雲雨之事,他是不是...一直在等自己主動?
沈雲姝從思慮中擡起頭,又被謝尋那張臭臉盯着,心裏一吓,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謝尋好像...真的很看不慣自己?
“夫人,您也別泡太久了,會頭暈的。”采青往浴桶裏添了些水。
“好,我待會就出來。”
如果真的做了那事,自己是不是永遠都回不去了,以後便真真切切成了這個王爺養在身邊的妓。沈雲姝雙手探出水面,摟着肩膀,不知是不是被冷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阿娘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叫她活着,不論怎樣都要活下去。
謝尋沐浴完便上了床,因總是想着王勉那厮,心中不快極了,便随手撿了本書半躺着,一只手還把玩着從錢向玉那兒淘來的瑪瑙珠子。可書卻半分沒看進去,腦子裏全是沈雲姝。
她今日好像格外不對勁,用晚膳時心不在焉的,幾次偷偷看他都被他抓包,鬧得他以為有飯粒黏在嘴角,問她又說沒有,只低頭扒飯。
難不成...是今日這身新衣裳襯得自己格外俊朗?想到這,謝尋捧着書低聲笑了起來,他承認自己有副好皮囊,可以往沈雲姝都沒這樣瞧過自己,于是又低頭扯扯衣袖,想着果然人靠衣裝,明日再去做幾件新衣裳便是。
“吱呀——”,是沈雲姝進來了,謝尋慌忙将視線從衣服上擡起,佯裝無事發生。擡頭看見沈雲姝上了床,卻是跪坐在他身邊。
“沈雲姝,你這是做什麽?”他有些不解,“是出什麽事了?”
她剛沐浴完,着一身素衣,襯得她膚色更白淨。周遭飄來蘭花的香氣,謝尋聞着心緊了兩分。
沈雲姝額間的碎發還未完全擦幹,低着眼。謝尋卻覺得,那眸子應該也是濕漉漉的。
沈雲姝仍未回話,手卻向腰間探去,謝尋看着,手中的書卻沒放下。
眼前人的外衣順肩滑落,堆在腰間,只剩亵衣遮去一方柔軟。
謝尋怔住,忘記開口,直到沈雲姝傾身上來摟住他時,才回過神來,開口仍像喃喃自語:“沈雲姝...”他不知道一件新衣服有這樣大的威力,于是開始悔恨自己為何不早愛打扮。
瑪瑙珠子、話本,好似得道之人常念叨的“身外之物”,盡數被他抛棄。謝尋并非正人君子,雙手告訴他滿心愉悅,可眼前無辜的眼睛讓他做了最後的掙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王爺,雲姝知道的。”
可沈雲姝只是摟着他,下步該如何,她其實一概不知。
......
沈雲姝的眼淚告訴他。
“有這樣疼?”他有些揪心,于是想離開,可沈雲姝圈住他的手用了些勁,雖然未開口,但好像是不想他離開。
“那忍一忍?”他去吻她的眼角,又順着眼淚的蹤跡細密地吻到耳邊。
沈雲姝感受到二人的距離又近了些,也聽到他在她耳邊的喘息聲。
......
“坐起來些。”謝尋将床上的沈雲姝扶起身來,“是不是還很疼?”
沈雲姝被身下的疼痛侵占,忍不住蹙眉,她伏在謝尋肩上點了點頭,眼角已有淚花。
“塗些藥膏,好的快些。”他撫上沈雲姝的背,又将二人分開。
沈雲姝看見他用手取了些藥膏,又聽見他說要塗,臉一下漲得通紅:“王爺,我自己來就好。”
“你同我客氣什麽?”
這不是客不客氣的問題......
話音剛落,沈雲姝腦子轟然炸開。微涼又溫暖的觸感,讓她局促不安,本能想合攏,卻被指節抵住。昨日陪他寫字,她記得謝尋握着筆的那只手明明骨節分明,好看的很,可萬不該放在自己身上。
沈雲姝浮着一雙眼,不知該往哪落,飄來飄去全繞不開謝尋。偏偏這時謝尋湊得更近,閑着的左手撫上她的臉,兩片唇微閉着去尋她的唇,他不似昨晚那樣,只是湊近挨着,碰上了又立馬離開,去找新的落點,帶來酥酥麻麻的觸感。
可這只能将她的注意力轉移一半,剩下的一半全随他蔓延開來。
自那之後,謝尋好像開了竅,于是沈雲姝度過了一個相當糜爛的三月。
說不舒服是假的。有時只是觸碰,都讓她膽戰心驚,好似被勾上岸的魚,沒了分寸,離水的窒息感讓魚只顧弓着身子跳躍,這時總會得來他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語:“是舒服的麽?”
她實在沒臉作答。
謝尋的話越來越多,多到她無法招架。
就是在律動的間隙,他也要沒來由地問她一嘴:“沈雲姝,你生辰是什麽時候?”
“還有...嗯...還有很久。”
她只說還有很久,卻不說剛過,是在怕自己真如現在這樣毫無保留。
“我也還有很久,我是七月十二。”他倒恨不得将自己全給沈雲姝,應得極快,接着低聲笑了起來,是在想今年生辰該怎麽過。
“你呢?比我還遠些麽?”他好像非要問到不可,俯下身去親她的眼睛。
可不知哪個動作引得急促地喘起氣來,他怕她背過氣,連忙用手去順沈雲姝的背:“有好些麽?”
先前的問題就這樣被抛在空中,再沒人去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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