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心意
心意
“我看八成就是她的心裏話。”
謝尋背對着人,心如死灰一般。
“我還是那句話,氣頭上的話,當不得真。”柳如畫有些無奈,“雲姝妹妹什麽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怎麽可能是這種人呢?”
錢向玉也搭腔:“你們兩個就各自消消氣。”
“是啊。”柳如畫寬慰他,“兩個人都消消氣,待會再把話說明白不就好了麽?”她又聽見屋外的動靜,拔高聲量:“喲,這不巧了麽?錢寧,外頭你沈姨母來了,快去迎一迎。”
“诶!謝尋!”
謝尋動作敏捷,比錢寧先一步跳下塌,轉身便出了門。
沈雲姝見他迎面走來,伸手去抓:“謝尋。”
可他像看不見自己一般,與她擦身而過,走得極快,她的手半點也沒碰着人。
沈雲姝手裏還捧着袋糕點,見他這副視若無睹的樣子,頓時委屈不已,喉嚨酸澀到半個音也發不出。
“雲姝妹妹。”柳如畫見她癟着嘴,連忙跟錢寧将人拉進屋,“快進來快進來,別管他,脾氣比茅坑的石頭還硬。”
不提還好,一提到謝尋,像碰着她什麽穴位似的,一下便抽噎起來。
“沈姨母...”錢寧将她手裏攥着的糕點拿過,“不哭了,沈姨母。”
錢向玉見人哭得極傷心,也出聲勸道:“是啊,床頭吵架床尾和。”
“雲姝妹妹,沒事的啊。”柳如畫向一旁的錢向玉使眼色,朝謝尋走的方向努努嘴,他這才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不打緊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些小打小鬧的。”
“如畫姐姐...”沈雲姝想說話,可抵不過抽搐,費了好些功夫才說完整一句話,“謝尋他...我...我對不住他...”她情緒更加激動,撲到柳如畫懷裏:“我說...嗯...我說了...很過分的話。”
錢寧攀在沈雲姝腿上,踮起腳給人擦眼淚。
柳如畫欣慰道:“錢寧真乖,知道給你沈姨母眼淚呢。”
“謝...謝謝...錢寧。”沈雲姝接過帕子,“如畫姐姐...我對不起謝...謝尋...”
“不哭了啊,誰沒有說錯話的時候呢?”
“他...是不是...是不是很難過...”
“難過,難過得不行,不比你現在好多少。”柳如畫看她話還說不清楚,給人擦了眼淚,又指着窗邊的塌,“清早一來就在這躺了兩三個時辰,飯也沒吃。中間回了趟府,以為好了呢,又跑過來躺了個把時辰,人還更蔫了。”
“阿爹說,那會謝叔父起來是‘回光返照’。”
沈雲姝正哭着,鼻頭泛紅,又被這話逗笑,一時哭笑不得。
“你學你爹這些不正經的話倒快。”柳如畫轉頭看她,“謝尋呢,是怕你不要他了,生怕你跟你那位什麽哥哥跑了。”
“我有什麽...身份不要他呢?”
明明他是王爺,是自己的恩人,是向她俯下身的上位。
“感情的事,身份得靠邊站。”柳如畫戳戳她的額頭,“也到飯點了,在這兒吃個飯,好好收拾下心情再回去,好不好,雲姝妹妹?”
屋裏沒點蠟燭,天已經黑了一個多時辰了,謝尋蜷在床上想着。
錢向玉那會子跟着他出來,說是沈雲姝哭得稀裏嘩啦,讓他過去勸勸。
“我不去!”他聽說她哭得那麽傷心,腦子裏全是她癟下的嘴角,面上委屈的神色。雖然心疼,可還是硬着心腸拒絕:“你去把她那個阿遙哥哥找去就好,別喊我!”
“吱呀——”
門口傳來動靜。
是沈雲姝來了,謝尋将嘴角繃直,暗暗賭氣,是想收起那副黯然傷神的神情,盡管他面前是空無一物的床帳。
“王爺。”床褥因為重量微微下沉。
沈雲姝見他側躺着背對她,跟個蠶豆似的蜷在床上,心裏不是滋味。
沒人回應她。
“謝尋。”她又去碰他的肩膀,可謝尋仍秉着性子,沒發出半點聲響。
“王爺...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已帶着哭腔,一下便讓他心軟:“做什麽?”可還是背對着她,聲音佯裝冷漠:“有事就說。”
好歹他松口說話了,沈雲姝心想,又怯生生地跟人道歉:“謝尋,我不該跟你說那樣的話,傷了你的心,我...我向你道歉。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話,王爺...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對不起...”
她的眼淚斷了線一樣在眼角挂着,若她是謝尋,救了人還被她吼了那樣傷人的話,她不知道會難過成什麽樣。
他平日對她都揣着一雙笑眼,今日卻滿是傷痛。沈雲姝想着,情緒更加激動,有些語無倫次,只能不停道歉:“對不起,王爺...你明明是我的恩人,那日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對不起...”
“沈雲姝。”
謝尋緩緩從床上爬起來,靠在床頭,頭卻低着,喪氣不已。
“其實你沒錯。”
他額間下垂的發絲擋在眼前。
“謝尋?”沈雲姝有些不解。
“從見到你第一面起,我就想把你留在身邊。”
“什麽恩人,什麽救你,都是幌子,從頭到尾都是我,都是我在不擇手段地把你圈在我身邊。”
“昨日我問你,是選他還是選我,你說比不得。”謝尋喉間酸澀,頓了幾秒,“沈雲姝,我替你作答,謝尋卑劣、不恥,他比不過你的阿遙哥哥。”
“沈雲姝,可我不想你離開我。”
她盯着謝尋,竟看見一滴淚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下來。
他說的話,信息過于密集,她一時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只能撿着最重要的事說:“王爺,我怎麽會走?我不會走的。”
“真的麽?”謝尋仍低着頭,可聲音帶了些期待。
“真的,我說你們二人比不得,的确是比不得的。你們一個如兄長一般,一個是...”
謝尋擡起一雙濕潤的眸子看她,讓她有些羞澀,剩下的兩個字突然有些說不出口,那便讓畫替她說。
她別開眼,将床邊放着的畫卷細細攤開:“你之前一直問我,什麽時候給你畫幅畫像,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已經畫了。”
畫卷已被攤平整,畫上是一位男子,正騎着馬迎面走來,明暗之間,勾勒出灑脫與肆意。
他一顆心砰砰作響:“這是...”
“是你醉酒那回。你那晚睡着後,我卻怎麽也睡不着,一閉眼,腦子裏全是你騎馬的樣子。”她看謝尋還呆着,又湊近了些。
謝尋終于有了動作,伸出手細細地撫摸着畫像。
“謝尋,我承認,你我二人的相遇,的确有些...不一般。”她柔聲說道,“之前,也有過不少誤會。”
她回想起這些日子,二人相處的種種,眼角又有些濕潤,可她不覺得難過了。
“可萬幸,事事都回到正軌了。”
謝尋被有些動彈不得,原來她那麽早就替他畫了像:“沈雲姝,你為何不早告訴我,你給我畫了這幅畫?”
她對上他的眼睛:“不止這幅畫,我還有句話,一直沒告訴你。”
他睫毛顫抖着,像是不相信一般,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麽話?”
她靠近,微仰着頭去吻他。
“謝尋,我喜歡你。”
“再說一次,沈雲姝,再說一次。”謝尋摟着人,在她脖頸處亂蹭,癢得她發笑。
自躺下後,分明已經說過好多次了。
可她也不吝啬:“喜歡你,沈雲姝喜歡謝尋。”
“謝尋也喜歡沈雲姝。”他停下動作,認真回應着。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
謝尋将人摟得更緊,去握她的手:“沈雲姝?你手怎麽這麽涼?”
沈雲姝沖他無力地笑笑。
“是來了?”
她點點頭。
“藥喝了沒有?”
“沒有,這次不是很疼。”她見人抽手就要走,連忙說道,“很晚了,王爺。”
“晚也得喝,疼起來再喝就來不及了。”
她已迷迷糊糊快要入睡,又被他招呼起來喝藥。
喝完藥,她照例等到他溫暖的手掌,穿過衣裳,貼在小腹處。
“好舒服。”
他故作生氣捏了捏她腰腹的肉:“那也不能忘記喝藥。”
林遙又在随州待了些時日,走時正巧碰上立冬。
寒氣漸重,謝尋緊了緊沈雲姝肩上的外袍。
二人正在王府門口向林遙送別。
“阿遙哥哥,就是再多待些日子也無妨的。”
“雖說我不是那麽願意。”謝尋挑眉道,“但也沒小氣到不準你再待幾日。”
林遙被他這話逗笑,謝尋後半段日子對他态度的确好多了,可開始幾日如何“小氣”,他也還沒忘記。
林遙笑着婉拒:“我倒也願意的,只是快到年底了,還有許多事要忙。”
“不知道下回再見阿遙哥哥是什麽時候了。”沈雲姝有些感觸。
“雲姝,不要緊,我會常來的。下回...”林遙望向謝尋,“估計就是來喝你們二人的喜酒了。”
總算說了句他愛聽的話,謝尋眉開眼笑:“就是就是,到時候一定給你送張請帖。”
沈雲姝面上多了些緋紅,扯了嘴角羞澀地笑笑:“還沒定呢,等天氣暖和些再議吧。”
謝尋擁着沈雲姝頻頻點頭:“好,天氣暖和點好。”
林遙笑着搖搖頭,向二人拱手:“下次再見。”
“一路平安,阿遙哥哥。”
馬車緩緩向遠處行進,二人在門口看了會兒才進門。
謝尋摟着人,嘆了口好大的氣。
沈雲姝聽他嘆氣,歪過頭看他:“怎麽了?”
“哎!沈雲姝,好漫長,冬天好漫長,我現在最讨厭的就是冬天了。”
她被逗笑,擡起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親了親:“可春天總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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