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大婚

番外一 大婚

自二人成親的日子定下後，王府上下便忙得不可開交。

“看着是不是太素了些？”

謝尋從背後擁着沈雲姝，二人此刻正擡頭望着懸挂在屋外的紅色綢緞。那綢緞如溪水一般柔和，像要把天上的喜慶都凝結至此一般。

“不素呀，很好看。”

“是嗎？”謝尋擰着眉，“不行，還是讓他們再去弄弄，上頭繡些金絲花紋什麽的，到時候再比對比對。”

“王爺，這兩日已經換了三個樣式了。”

“這麽重要的日子，當然要最好看的。”他歪頭看她，驚呼道，“沈雲姝，你是不是瘦了？這怎麽行？”

成婚禮節繁缛，沒點精力可吃不消。

謝尋雙手捧着她的臉：“這幾日我得好好盯着你吃飯。”

沈雲姝倒沒在吃的方面虧待自己，只是大喜日子快要到了，心情激動，這兩日有些睡不安穩罷了。

眼下她的臉像塊面團似的被揉捏着，逗得她發癢，笑着掙脫：“謝尋，不許揉了。”

“我不揉了，別躲我。”

二人正打鬧着，門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又驟然停下。

謝尋看清來人，怔在原地。

“大哥？”

大哥？沈雲姝望向那位身形挺拔的男人。

他皮膚微黑，一看便經過常年風吹日曬，但也擋不住俊朗的長相。他後頭還跟着一位女子，那女子有着小麥色的皮膚，叫她想起夕陽下的麥穗，眼睛則如同清泉一般。

此刻她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怔微笑地看向自己。

那這是...大嫂嗎？

“這麽久沒回來，我還以為領回來一個大嫂呢。”

謝尋叼着根草，撐着下巴望着不遠處嬉鬧的二人，有些無聊地說道。

謝昭挑眉，想起兩月前在軍中收到的那封信。

那是謝尋寄給他的，不過是告知婚期這樣簡單的事，裏裏外外都是“她很好”“她天下無敵好”“我們的感情很好”“我們的感情天下無敵好”雲雲。

他摸了摸謝尋的腦袋：“我們可沒那麽多閑情逸致，去想這些情情愛愛。”

話音剛落，謝尋騰一下站起身。

謝昭還以為是自己将人惹毛了，殊不知他的眼神已追着上了屋頂的二人。

“楊将軍！”

“初容姐姐，我害怕。”

此刻沈雲姝被楊初容摟在懷裏，雖說答應要試一試她的輕功，可這樣在屋頂上飄着，屬實有些害怕。

“楊将軍，這樣太危險了。”

謝尋對着二人喊道，滿是憂心。

謝昭連眼皮都沒擡：“放心，她穩得很，再加個你也不成問題。”

“怎麽？”楊初容聽見動靜，朝二人問話，“你弟弟要不要試試？”

片刻後，謝尋和沈雲姝縮在牆角，抱着哆嗦。

楊初容看着兩個抖成雞崽樣的人兒，玩性大：“要不要兩個一起上，我能抱得動。”

“不要！”

“不要！”

“哈哈哈哈哈。”她心情大好，對着謝昭的肩膀一記猛拍，“好玩！”

紅蓋頭，紅嫁衣，紅被褥，到處都是紅色，臉頰都被映紅。

沈雲姝獨自坐在床上，屋裏靜悄悄的，因而外頭有什麽動靜，都偏着腦袋想去辨認。

偶爾有三五人在大聲說話，她認出那是在勸酒。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叫她一下繃緊了神經，放在腿上的雙手也不住攥緊了些。

“謝尋？”

“是我。”

謝尋應聲進門。

他在心裏暗罵，沒見過外面那群這麽能勸酒的。

尤其是那個林遙，簡直是個笑面虎，一杯又一杯。好在他親大哥幫着勸了勸，他才得以脫身。

他還有些神智不清，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到了人跟前，一個趔趄險些絆倒。

“王爺，你慢點。”

聽見動靜，沈雲姝連忙伸出手，紅蓋頭讓她看不真切，好在已将手握住了。

“沒事。”

謝尋握住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

二人沒聲響地坐了一刻鐘，若不是謝尋握住她的手還有些動作，她簡直懷疑他已坐着睡着了。

“謝尋？”

“沈雲姝？”

“王爺？”

“夫人？”

什麽跟什麽，她被逗笑。

“沈雲姝，好久沒見你了。”

她點點頭。

随州有個習俗，出嫁前三天，新人是不能見面的。她這幾天柳如畫那邊待着，楊初容也陪着一起，幾個人好不快活。

謝昭中間來過一回，神情冷淡地告訴她，好在只有三天不能見，不然他弟弟準會瘋。

“我也好久沒見你了。謝尋，把蓋頭挑了，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好。”謝尋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嘴上應下，心裏卻全是膽怯。

終于，他放開她的手，鼓足勇氣掀起擋在二人之間的那塊紅布，帶着些許虔誠。

果不其然，那是他最想見到的人。

謝尋的喉頭不自然地顫動着：“沈雲姝...”

兩人對上視線，都紅了眼眶。

為什麽呢？明明是值得高興的事。

“不許哭，沈雲姝，不許哭。”

可他的聲音也抖得不成樣子。

“沈雲姝。”謝尋将她摟在懷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謝尋身上的紅衣也變得模糊起來，她忍着淚水點頭：“都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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