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章

第 80 章

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 影城中的每個人在準備夜幕降臨之後的評“皮”賽,他們臉上都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喬五味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神情迷茫的看着遠處那一排排色彩鮮豔的皮影, 那些皮影個個精雕細琢, 身上衣物五彩缤紛, 十分顯眼。

皮影們的關節被被幾根竹棍操控着,它們被擺放在挺括透亮的白紗布旁,神情淡漠的盯着周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們。

有那麽一瞬間, 喬五味忽然覺得四周景致變的模糊起來, 每個人看起來都面部可憎,可等回過神來時,卻愕然發現這天竟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街道四周的屋檐下都挂上五顏六色的紙燈籠, 将整座影城映如白晝, 行人們急匆匆的朝着左側方向趕去,語氣雀躍道。

“走快些,評皮賽快要開始了。”

“诶, 你聽說沒有,阿蘭家前些日子放出話,今年剝出來的皮定要比喬家要好上好幾倍!”

“可拉倒吧,這些年都是喬裏源獨占鳌頭,每次拿出來的皮都驚豔四座, 阿蘭家怎麽可能比的上!”

喬五味伫立在原地,聽着這群人激烈的議論聲, 內心毫無波動,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者, 正在慢慢的淡入這熱鬧非凡的街道。

直至身後傳來侍女慌張的聲音,喬五味的思緒才慢慢回攏, 她側目看向身後,便見侍女正蹲在地上,自己給阿爹買的碧玉扳指不知怎麽摔在地上,已碎成好幾片。

這讓喬五味心中莫名感到一絲恐慌,總覺得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做錯事的侍女連忙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饒:“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喬五味不由蹙緊眉心:“你快點起來。”

她很不喜歡別人跪自己,更別提磕頭,總感覺這樣會折壽。

侍女見狀,才連忙伸手撿起腳邊那摔成兩半的碧玉扳指,她站起身來,低着頭讓人看不清臉上情緒然後,但從顫抖的雙手來看,應是在害怕。

Advertisement

喬五味想了想:“沒事,一個扳指罷了。”

她手中的銀錢多着呢,足夠再去買別的禮物回去給阿爹。

“快過去!快過去,評“皮”大賽快開始了!”

路過的行人激動的大喊着,喬五味的目光不由被吸引,忍不住側目朝左邊方向看去,眼中露出一絲好奇的神情。

故此并未發現,那名雙手顫抖的侍女,嘴角正詭異的朝着耳根子處裂開着。

她不是害怕,是高興的激動!

另一名侍女湊上前道:“小姐,評皮賽是影城最熱鬧的一天,我們不如去看看?”

看着遠方那無比擁擠人群,喬五味搖搖頭。

“太多人了。”

侍女輕聲解釋:“喬家有專屬的座位,小姐只需過去就行。”

那語氣中藏着不易察覺的哄騙。

喬五味抿着唇猶豫了起來,她對那評“皮”賽并不感興趣,思索着要不要折回去剛剛那家玉器店,再給阿爹挑選一樣玉器。

這時那名侍女再次開口:“小姐,若小少爺沒有看到你的話,定會難過的。”

聽到這話的喬五味內心有些動搖,尤其是想到喬昭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便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那便去看看。”

亦如那侍女所說那般,喬五味剛走到評“皮”賽門前,候在那兒的小厮态度十分恭敬的将她迎到臺前。

她的位置極佳,第一排正中間。

可有些奇怪的是,喬五味兩側的位置都是空的,但身後卻都坐滿了人。

她忍不住問道:“這只有我一個人坐嗎?”

站在旁側的侍女連忙解釋:“小姐,按規矩這位置只屬于喬家人。”

喬五味點了點頭,而後環顧四周,開始打量眼前燈火通明像戲臺子地方評“皮”處,臺子中間中間擺放三張方桌,最中間擺放一張擺放着挺括透亮的白紗布框,顯然用來展示“皮”用的。

臺子的正上方懸挂着無數白色紙燈籠,随着夜風輕撫,那些白色的紙燈籠開始晃動着,就像是一張張蒼白的臉,莫名讓人感到恐懼。

這一幕讓喬五味下意識伸手摸向腰間,等回過神,不由對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疑惑。

她低頭盯看着懸挂在腰間那鼓鼓的錢袋子,總感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麽呢?

不等喬五味細想,面前的評“皮”賽開了帷幕,身後也傳來的熱鬧的歡呼聲,可她若是朝身後看去,就會發現圍聚在身後的那些影城的百姓們的臉上都露出詭異的笑容。

只見一名消瘦的男人從臺背後緩緩走出來,他的手中拿着好幾張皮影,消瘦男人嘴角露出憨厚的笑,彎着腰駝着背走到那白紗布框前,開始操控起來。

身後燈籠忽都熄滅,只剩下臺上一排排的白色紙燈籠。

只見一名俏麗女子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白紗布框內,随着一道幽怨的女聲咿呀唱了起來,俏麗女子才緩緩走出來。

嘆幽閨寂寞,亭前拜月。

幾多心事,分付與婵娟。

喬五味沒怎麽聽懂那咿呀女音着什麽,卻看得懂這其中的故事。

俏麗女子哀怨着閨中寂寞,對寺廟中的僧人一見鐘情,在兩人交付真心時,竟被寺廟其他人撞見。

就當喬五味以為兩人會克服眼前種種困難,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時,誰曾想故事的轉折讓她差點驚掉下巴。

這兩人竟被寺廟衆人給活生生的燒死!

喬五味看着透着白紗布框內那兩名栩栩餘生的皮影人,全身冒着火焰,正在痛苦的掙紮時,只覺得無比揪心。

太逼真了!

她就像是看到兩個活生生的人相擁在熊熊烈火中,痛苦萬分的掙紮着。

身後紛紛傳來陣陣的喝彩聲。

兩皮影人化為灰燼的瞬間,那名消瘦的男人才走出來,臉上依舊是露出憨厚的笑容,拿着手中皮影回到後臺處。

這讓喬五味有些困惑,她忍不住問着身側的侍女。

“既然是評“皮”賽,那為什麽會沒有評委呢?”

侍女開口解釋:“小姐,待會你就能看到評委了。”

話音落後,第二個持着皮影戲的人緩緩走了出來,那是一名身着靛藍薄襖、白發蒼蒼的老婆子,她慢吞吞的走到白紗布框後,随着一道粗狂嘶啞的哭喊聲,一名紮着兩個小揪揪t的小女娃低着頭走出來。

小女娃打着赤腳,孤單單的一個人,低着頭慢慢的朝前走,而越朝前身後越是空蕩,直到消失不見。

而很快一名身着黑袍的女子緩緩出現,她坐在石頭上,眨眼間石頭變成黑色的漩渦,伴随那名白發蒼蒼的老婆子再次發出那粗狂嘶啞哭喊聲,黑袍女子被黑色漩渦一點點吞噬幹淨。

明明什麽話都沒有說,也沒有演繹什麽精彩故事,但卻讓喬五味莫名的共感,她聽出來那哭喊聲中夾雜着孤獨與徘徊,也聽得出黑袍女子的痛苦與絕望。

随着的老婆子那粗狂嘶啞的哭喊聲消失之後,喬五味的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身後依舊傳來如陣陣的喝彩聲。

她忍不住稱贊道:“這老婆子好厲害。”

一旁的侍女連忙提醒:“小姐,那是阿蘭家的皮影,阿蘭婆與老爺可是死對頭。”

這讓喬五味忍不住想起來,之前路過行人說過的一句話。

【阿蘭家前些日子放出話,今年剝出來的皮定要比喬家要好上好幾倍。】

她忍不住有些擔心:“那阿爹會不會……”

後面那個字并沒有說出口,而且十分的不吉利。

再者也不能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

喬五味想了想:“阿爹肯定會贏的。”

兩名侍女相互對視一眼,而後臉上都露出詭異的笑容,并異口同聲道。

“當然!”

“老爺所選的皮肯定會贏的!”

喬五味也十分贊同的點點頭,她見過那頭被養得極好的黑驢,做出來的皮影絕對是全場最好。

懸挂在臺子上空那白色紙燈籠忽然全都熄滅,身後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眼前的場景也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臺子上幾乎被黏稠的血液淹沒,正慢慢的朝底下蔓延下來,三張方木桌下正躺着兩具血肉模糊的無頭屍體,她們身上的皮被人剝下來,并随意丢棄在那。

原本擺放白紗布框位置,已經變成兩顆腦袋,兩名女子的腦袋。

喬五味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尤其在看清楚其中一名女子的長相後,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沒。

在金銀鋪準備離開時,不小心撞到的那名女子,此時她的腦袋正擺放在。

還有一個腦袋臉上刺滿密密麻麻的黑色梵文,這讓喬五味莫名感到熟悉,就好像曾在哪裏見過似的。

喬五味下意識想離開這地方,可等站起身後,臺子上方那一盞盞白色的紙燈籠再次亮了起來,黏稠快要溢下來的血液,剝了皮的屍體,以及擺放的腦袋皆都消失不見。

剛剛所看到的一切,仿佛都是她的幻覺般。

不!

不對!

在察覺自己無法動彈後,喬五味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看到的都是真的,或許這所謂的皮影戲,其實是将人的皮給剝下來,制作成漂亮且完美的皮的過程。

這時站在她身後的兩名侍女忽幽幽道。

“小姐!”

“該你上場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