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玩笑
38.玩笑
一路無言,直到小區門口,顧思寧将車停在馬路邊,去便利店買雪糕。
她需要點東西讓自己冷靜一下。
雪糕又出了好多新花樣,她在冰櫃前選來選去,在角落裏扒拉出了一根老冰棍。
拆開塑料包裝,半透明的冷氣一下子撲過來,簡單的糖水味道,和很多個夏天吃的一樣。
她站在垃圾桶前,幾口就咬完。
馬路對面的車燈仍亮着,程之珩不知道什麽時候換到了駕駛座,車窗半搖着,往這邊望。
他今天打扮得很嫩,黑色襯衫略微寬松裁剪卻極細膩,頭發剛理過,清清爽爽,無論表情還是眼神,一點看不出來快三十。
顧思寧想,這跟他念書好多年應該有點關系,跟他工作也不變通人情世故應該更有點關系。
人想要留住什麽就必須要失去點什麽。
這很公平。
見她過來,程之珩便準備下車給她拉車門。
顧思寧沒管他,直接将門按住,坐在了後座。
她有意避開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
那張紙巾沖擊力有些大了,她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要面對的不是一段普通的感情複合,是對他而言很刻骨的過去。
顧思寧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承接住這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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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吧。”程之珩将車停好,從後視鏡裏看她,眼神正大光明一刻也不松懈。
“聊什麽?”
他打開車門走到她旁邊,“出來?”
顧思寧瑟縮了下,“不出來,車庫悶得很。”
程之珩也沒不耐煩,捱着她重新坐了進去。
他一坐過來,顧思寧就後悔了。
車後座是很寬敞,但現在卻狹小到讓她局促了,有種無處遁行的感覺。
應該出去聊的。
程之珩将錢包掏出來,放在兩人中間的墊子上,語氣了然,“吓到你了是嗎?”
顧思寧焦躁地舔了舔嘴唇。她不想撒謊,但承認又太傷人,只好沉默。
“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程之珩平靜道,“這麽多年,你不見我,沒有任何消息,我總得找點東西惦念着。”
“可那會兒,我們還沒分手。”
“是沒分。但我知道會分。”
又是這個問題,讨論過了,顧思寧覺得沒必要再重複了。
她摸了摸胳膊,“我想回家了。”
程之珩轉過臉來看她,眼神中多了些小心,“你......在害怕我嗎?”
顧思寧搖搖頭又點頭,“我害怕我自己。”
“我不明白。”他說,“我沒有逼你做決定。你害怕戀愛的決定會讓我們之間變糟,我願意等你有信心的那天,我有很多時間。”
“程之珩,我沒你想象中那麽好。跟你重新見面的當天我就動搖了,那時候我不甘心,覺得讓你看見那醜樣很丢人。只是那一瞬很短,後來就全不是了。在你之後,我也有過無疾而終的感情,可我沒有考慮過複合。你是不一樣的。可今晚我才意識到我們之間的一個問題,我對你有好感,是因為重新接觸以後,我依然喜歡現在的你。你不一樣,你這麽喜歡我、這麽想跟我在一起,是因為這些年你用想象給那張用過的紙巾疊了很多層的濾鏡,可是......”顧思寧略微停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是你的想象。”
“所以你怕的不是自己受傷害,你怕的是你沒辦法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顧思寧難為情地點點頭。
空氣安靜,她能聽見身邊人有些沉的呼吸,緊接着的是一聲輕笑。
“我不想傷害你,我更沒辦法保證什麽,我......對不起。”
“你喜歡我,但是為了不傷害我,所以又要躲着我了,是這樣嗎?”
小心思被拆穿,她自己都有點聽不下去了。
“呵,你想讓我說什麽?說謝謝你的大發慈悲?”
“對不——”
她的道歉被打斷了,程之珩抓住她的脖子,将她整個人都撈到自己身前。
男人英俊鋒利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變成了某種壓迫,讓她喘不過來氣。
“顧思寧,別這麽冠冕堂皇了。愛本身就是自私的,它充滿肮髒心機,不可避免地計較得失,它讓每個人失去理智,變成奴隸,讓占有變得正大光明。”程之珩快被她折磨得發瘋了,他完全不再顧忌什麽,翻出陰暗的口袋,把最後一絲理智全都抛下。
他鼻尖抵着她的發絲,一字一句道:“我愛你的意思是,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灼熱的溫度朝着她壓過來,顧思寧往後躲,被抵上車窗玻璃。結實有力的臂膀圈住她的手舉過頭頂,充滿了侵略性。
他毫不費力地打開她的唇瓣,撬開她的牙齒,鑽弄進去将她的舌尖吸吮得近乎發麻。
顧思寧後腦發麻,頭也發昏,就快喘不過來氣了。她手使不上勁兒,只得發狠,咬了他的嘴唇。
就算這樣他也沒有松開,反而将她抱得更緊。
顧思寧這會兒才是真怕了,她總覺得自己今天要窒息而亡。程之珩屬什麽牛馬的,就是感覺不到一點疼是嗎?
她松開牙齒,這一點微末的退讓,卻安撫到了程之珩。他恢複了些許理智,動作輕柔不少,但仍不肯放她走。
顧思寧又羞又憤。因為在程之珩這一系列攻擊下,她非常可恥地濕了。
......
在這種應該生氣、憤怒、破口大罵表明立場的時刻,她的內褲竟然從裏到外濕得透透了。
真離譜到家了,二十多年了,她竟然從沒發現自己好的是這一口!
顧思寧悲哀極了,也不掙紮了,索性閉上了眼,大大方方地繼續這個吻。
什麽責任,什麽後果,享受才是最重要的,管他呢。
她挪了下腰,怕被他發現身上的異樣,卻被他提溜起來分開腿坐在了身上。
底下緊緊貼着大腿根,硌得她有點難受。
顧思寧腦子裏又亂七八糟地想,男人過了二十五就不行了,但感覺有健身運動習慣的還是要好一點,而且就算程之珩真不行,他別的也真的很行啊。
人生嘛,不久享受點膚淺的快樂?想那麽多幹嘛?
“這才是全部的我。”程之珩單手掐着她的腰,指腹揉捏着她濕潤的唇瓣,擡頭,用近乎冷漠的口吻道,“你以為我說不能吃掉你的青春,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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