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陳員外府邸——

“顧姑娘，還煩請你先把小滿姑娘身上的封印解開。”玄清對着氣呼呼的顧溪昭說道。

“我不解，”她幹脆地坐在了庭院裏的石凳上，“你們有本事自己解，我反正不會助纣為虐和妖精為伍的。”

“你才妖精！你哪只眼睛看我像妖精了！”小滿氣的直跳腳。

顧溪昭一拍桌子：“你明明就是妖精，不然怎麽大白天的還能在太陽底下來去自如？”一大一小兩個人怒氣滿滿地盯着互相。

玄明将小滿放在桌子上，對顧溪昭行了個禮：“顧施主可否記得，你往你的瓶中倒入了極其厲害的化妖水？可這化妖水對她卻毫無用處，對于她來說只不過是一片臭水，由此便可認定她非妖類，而她僅僅是因為有心願未了而不肯投胎的人類罷了，如此，顧施主還是不願解開封印嗎？”

顧溪昭似乎有些動搖：“真的？”她轉頭看着玄清似乎想求證。

玄清點了點頭：“還望姑娘高擡貴手，若再不收手則是害了一條人命一般。”

顧溪昭癟了癟嘴：“好吧……暫且相信你們。”她念了個咒語，小滿便從手指一般大小變回了原樣，并撕去了她背後的符咒。小滿知道自己現在是鬥不過她的，便不再多說什麽。

“嗚哇——好邋遢好髒……”顧溪昭扔掉了符咒。捏着鼻子退了兩步擺了擺手。

“還不是你幹的好事。”小滿故意朝她靠近。

“好啦好啦！”她伸手阻止她靠近，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化妖水卻沾到了手上，她迅速地縮回了手，“我帶她去洗幹淨，你們倆和尚去弄身幹淨的衣裳來，給她穿的。”

小滿只得乖乖跟顧溪昭進了房間。

“我現在又要給你貼合剛才一樣的符咒了，”她從懷裏抽出了一張符晃了晃，“不過是為了幫你把衣裳脫了，你就忍忍吧……”

小滿有些戒心地退了一步：“你別亂來，不然我喊人了。”

顧溪昭靠在桌子邊：“你是想要這麽臭死呢？還是忍忍就過了？”她壞壞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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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那待會兒看到什麽你沒見過的東西，可別驚訝地合不攏嘴。”小滿站在了她面前。

顧溪昭關上了門，将符咒貼在了她的額頭，小滿便失去了意識，但身體慢慢地變成了可以觸摸的狀态，即便還是透明的。顧溪昭費勁地幫她脫去了從穿越過來就沒換過的連衣裙，以及顧溪昭從未見過的內衣。盡管有衆多疑問，但她還是把她扛進浴桶裏先清洗幹淨。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傳來了玄明的聲音：“顧施主，衣裳我放在門口了。”

“哦~這就來。”她擦幹了手，越過屏風打開門看到地上用托盤裝着的漂亮衣裳，有些驚訝，自言自語道，“這和尚的眼光還不錯嘛！”

然後她把衣服拿進了房間，艱難地幫一個與死人無異的人穿上了衣裳，奇怪的是，即便是觸摸得到的衣裳，穿到她的身上，仍然會變透明。忙完之後的顧溪昭仿佛下地耕田過一般，汗流浃背。躺在了小滿的邊上，然後撕掉了符咒。恢複意識的小滿驚坐起，擡起手左看右看，是新衣服！

“你起來的時候就不能先感謝一下我這個大恩人啊！我都快累死了……”顧溪昭翻了個身，“既然你已經沒事了，先出去吧，我也要清洗一下。”

“謝謝你啊！”小滿笑着說，“我們說不定能做好朋友。”

“誰要跟個妖精做朋友，快出去快出去。”她頭也不擡地擺了擺手。

小滿且把妖精當成綽號坦然接受了：“好好好，我出去了。”她伸手試了試還是穿過了門，果然只有在貼了符之後才會有觸覺，不過透明依然是透明的。雖有遺憾，但至少有觸覺也是好的，即使在貼了符之後的一個時辰內是沒有意識的，她不禁感嘆，原來古時候是真的有這種神奇的東西的，還以為只是電視裏拍的。

“玄明！”小滿走到了涼亭中坐着喝茶的玄明面前，“你看，我有新衣服了！好看嗎？”

玄明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喝着茶“嗯”了一聲。

“嘿嘿，我第一次穿這種衣服，竟然還挺合身，顏色我也很喜歡。”小滿對新衣服滿是喜歡。

玄清在遠處靜靜地看着他們倆，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

玄明看了一眼看起來毫無心事的小滿，慢慢地喝了一口茶：“你接下去作何打算？”

小滿收起了笑臉，認真地對着他說道：“兇手還沒找到，我決定不轉世不投胎了，一直和你們在一起直到我消失為止。”

玄明吃驚地看着她，在房間偷聽的顧溪昭苦笑了下，竟然還有這種傻姑娘，為了找到兇手不投胎不轉世，萬一過了四十九天，她就真的是孤魂野鬼了，萬一被邪惡的人利用了，還會變成厲鬼，這時候哪怕是自己的師父便也救不回了。

她想到這裏推門而出，氣沖沖地走向他們：“我告訴你小滿，不是你說不投胎不轉世就可以的，你過了四十九日，就算是玄清玄明，也救不了你，只要你過了四十九日，我一定會除了你！誰也救不了你！”

雖然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不知為何，小滿就是有些生氣：“我不需要你們救我，死都死了還不能讓我選擇我的歸宿嗎！如果你們強迫我，我就消失在你們眼前，反正你們看不見我也不需要超度我也不需要除掉我，自生自滅你們也不需要有任何責任，我變成什麽樣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樣子，我不後悔，不需要你們可憐我！”

顧溪昭氣不打一處來，直跳腳：“小滿！我再管你我就是豬！氣死我了！”

突然，門開了，陸青山回來了：“找到小滿姑娘了？”他有些激動地快步向他們走來。

顧溪昭捂住了嘴，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玄清也走了過來，向陸青山行了個禮。陸青山朝他們每個人都看了一眼，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奇怪。

“怎麽了？你們說話呀！”陸青山有些心急，他們似乎有什麽事在瞞着自己，“哎，不是，你們倒是說話呀！小滿姑娘呢？”

小滿看着陸青山着急的樣子，自己也有些煩躁：“告訴他我死了，讓他別找我了。”然後她便快步走出了院子。

玄明沉默了半晌，開口道：“她是個鬼魂……”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他，都無法理解他為何将此事說與陸青山。

陸青山有些摸不着頭腦：“什、什麽？鬼鬼鬼鬼鬼、鬼魂？”他有些許後怕，畢竟出家人不打诳語，“可、可是，我明明看見她了！我還抱了她。”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顧溪昭啧了一下嘴，瞥了他一眼：“啧，你一個大捕頭還怕鬼。”

陸青山故作鎮定地反駁道：“誰、誰說我害怕了，我只是比較吃驚而已。”然後他又轉頭問玄清，“玄清師父，這是怎麽回事兒？”

玄清搖了搖頭：“不瞞陸捕頭，确實，小滿姑娘是個心事未了還未超度轉世的鬼魂。”

“不不不，”陸青山搖着手不敢相信，“可是我、我抱了她，這怎麽解釋？”

玄清看着玄明，希望他能解釋這一現象，玄明卻閉上了眼不做任何解釋，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顧溪昭，她嘆了口氣，一副大發慈悲救救你的感覺對陸青山說：“她呢，現人形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貼符讓她可以被觸碰，但是你們這種道行低的即使能碰到也是看不見的，而且貼上符以後就跟僵屍無異。”她在玄明面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你呢，不要太害怕，至少她還是個好的鬼魂，等四十九天一過，你再怕還來得及，至于為什麽會現形，你得問問眼前這個裝聾作啞的和尚了。”她一手托腮一手晃動着茶杯裏的茶水，看着其中的茶梗發呆。

玄明仍然不做任何解釋，但他還是變了個法子安撫了一下陸青山：“若是陸捕頭執意想見一面小滿姑娘，在下倒是可以幫你實現這個願望。”

陸青山有些猶豫，顧溪昭輕笑了一聲：“喲，怎麽，大名鼎鼎的大捕頭，當時還一見鐘情找她找得滿天飛，現在卻害怕得不知道要不要見一下這個鬼了。”

“笑話，誰說我怕了，見就見，怕什麽。”陸青山整理了下袖子，對玄明行了個禮，“還勞煩師父讓我見一面小滿姑娘。”

離河鎮——

坐在離河鎮最高的花滿樓上，小滿看着地上人來人往，時不時地遠眺看看王村，微微皺着眉頭。

到現在關于殺人犯的線索，一點都沒有，除了錦衣衛接手這件事有些怪異之外，其他不知道應該從哪裏下手了。莫非，這事兒跟朝廷有關，雖說發現的寶藏應充國庫，但是是不是應該由別的部門負責，感覺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小滿閉上了眼躺在了屋頂上，好煩，這種線索得自己找的案子太煩了，以前看的偵探劇都是有線索提示的。

“等等，”小滿猛地坐了起來，“線索！自己找的線索！那個盒子！”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很關鍵，但是一定有點用。

她一躍而下朝着正源堂的方向跑去。

陳員外府邸——

見三人起身要去找小滿，顧溪昭即便不情願，也不願一個人待在這個生地。

陸青山一路上心事重重，玄清四處張望着，顧溪昭心不在焉地撥弄着手中的瓶子，只有玄明憑着感覺找到了正源堂。

走進藥房，掌櫃的便迎了上來：“聽說犯人已經抓到了，病人的病也好了，正準備這兩天繼續趕路呢！真是多謝兩位師父了，”然後看了一眼其他兩人，“這兩位看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地人，敢問……”

“在下陸青山，慶山縣縣衙捕頭。”陸青山亮出了捕頭的腰牌。

“失敬失敬，原來是慶山縣的官爺，那這位姑娘也是捕快？”掌櫃的笑意盈盈地行禮問道。

“姑娘我才不是什麽捕快，”顧溪昭雙手交叉抱胸說道，“嶺藍山除妖大師顧來喜聽過沒有？本姑娘是他的嫡傳弟子顧、溪、昭！”她一臉自豪，然後小聲嘀咕道，“才不稀罕當什麽捕快，還是這種被鬼魂吓得屁滾尿流的捕快。”

“哎你！……”陸青山被噎住了話不知如何應對這伶牙俐齒的小姑娘。

掌櫃的恍然大悟：“這是哪陣風啊！竟然把顧大師的徒弟都吹來了，幾位真是大駕光臨啊！鄙人姓許，單名一個閑，閑情雅致的閑，有幸認識兩位真是在下的福分，快請進，正巧在下的友人路過小鎮給我帶了些上好的龍井，我這就去給幾位泡茶。”

“真是陰魂不散。”小滿從櫃臺裏探出了半個頭，小聲嘀咕着。

顧溪昭猛地轉過頭看着櫃臺，并不見人影。

“顧姑娘，請上樓喝茶。”夥計招呼着她上樓。

小滿其實發現那個盒子已經不見了，也許是随着行李一起被商戶拿走了，她在屋裏轉了一圈沒發現，便去後院找，卻發現地上有一堆非常雜亂的腳印，還有被什麽刻意掩埋的痕跡，再看看這些押貨的夥計，有些過于幹淨，皮膚也沒有長途跋涉的人那般滄桑。直覺告訴小滿，這後院有蹊跷，但是要下手調查，還得借他們的手。

她朝樓上的方向看去。

二樓——

“這次幾位光臨寒舍是又有什麽新發現了嗎？”掌櫃的笑着給他們斟着茶。

“我們來找人的。”陸青山一時說漏了嘴被顧溪昭踩了一腳。

掌櫃的手停了一下，繼續斟茶：“是找上次的那位商戶嗎？”

“對，就是找他，他人呢？”顧溪昭瞪了陸青山一眼接過了茬。

“哦，那位商戶他在本地有些事需要處理，暫且離開了，不過他的夥計們在後院休息着。”掌櫃的一個個把茶端給了他們，“請用茶。”

“多謝掌櫃。”

玄清聞了聞茶香，開口問道：“那他何時歸來。”

掌櫃的端起了茶喝了一口，停頓了一下：“哦，這倒是不太清楚。”

他們閑聊了一會兒，見小滿沒有出現，便準備離去，殊不知小滿已經在樓下等候多時了。他們離開的時候，小滿也跟着離開了。

“我覺得這個掌櫃的有問題，”顧溪昭認真地跟他們探讨着剛才注意到的一些細節，“感覺他在隐瞞着什麽。”

陸青山笑了一下：“喲，你不是除妖的嘛，怎麽還查起案來了。”

“要你管，我樂意。”顧溪昭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回頭朝他詭異的笑了一下，“小滿在你邊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陸青山突然停下了腳步，僵硬地朝左邊扭過頭僵硬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小滿站在他右邊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他，然後快步跟上了他們。

“說說看，你發現的。”玄明頭也不轉地問身邊的小滿。

小滿對于這樣似乎能看透自己所有心思的玄明真是要啧啧稱奇了，她收起驚訝，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玄明。

玄清低聲接道：“我們夜探正源堂吧！”

小滿探出頭看了看玄清的表情，一臉認真：“你是認真的？”

顧溪昭時不時看看身後的陸青山，那副緊張又害怕的模樣真是讓她笑得合不攏嘴，但是聽到要夜探，興致突然來了：“我也要去！”

“不行，我覺得還是得我去。”小滿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好歹他們看不見我，有什麽事我會告訴你們，你們可以去附近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信號。”

一行人一路上商讨晚上如何行事，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員外府邸。

“……”見陸青山一直不說話，小滿有些過意不去。

她對顧溪昭說：“你別吓他了，跟他說我們的計劃吧。”

顧溪昭滿不在乎：“他就是個子大膽子小，你長得又不是那種猙獰的厲鬼樣，他還能怕成那樣，真是不忍直視。”

陸青山見顧溪昭對着一旁的空氣說話，便湊上前來：“小滿姑娘回來了？”

“對啊！剛才不就在你邊上，你還朝她笑呢！哈哈！”她調皮地取笑他。

“小滿姑娘，真是對不起，我真的不是因為怕你，我确實有點怕鬼，但是就是不怕你，不對不對，就是不怕你這樣的鬼，哎呀，我在說什麽。”陸青山對着小滿的另一邊的空氣語無倫次地解釋着，“總之，還請姑娘原諒。”他抱拳不停地道歉。

小滿也被這幅樣子的陸青山逗樂了，這跟剛見面時候的他簡直換了個人一般。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顧溪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小滿說，讓我把計劃告訴你。”

陸青山這才開始認真聽她說着晚上的計劃。

夜深了，他們準備了四套夜行衣，以及一些工具便出發了。

玄明往腰間塞了個小瓶子，便跟上了他們。

正源堂附近有個小屋子，常年無人問津，他們便決定在那邊等小滿的消息。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顧溪昭不禁有些許擔心，說是不擔心是假的，畢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像活人還能跟自己吵架的鬼。

小滿搖了搖頭，笑着豎起了大拇指：“等我信號。”然後一閃鑽進了夜色中。

衆人安靜地在小屋內等着，小滿鬼鬼祟祟地穿過了正源堂的大門，徑直走向了後院，幾個押貨夥計正撸起袖子在挖着什麽，掌櫃的也在一旁看着，面無血色，像極了活死人的面相。小滿不禁打了個寒顫，突然被一個白色的物體吸引了目光，她吓得捂住了嘴，這不是那個商戶身上的銀鎖嗎？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晃眼，商戶的面相猙獰，像是在說着，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見過王村的屍體，死的都是格外凄慘，商戶這個死相比起王村，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把東西都挖出來，把人搬去密林燒了，沈大人可是吩咐了，此事一定要做幹淨了，不然一個個都別想活了。”角落裏傳來了一個男人渾厚的聲音，只見他蒙着黑布只能看見眼角下一條若隐若現的刀疤，雙手抱胸靠在牆邊。

“是，大人。”眼看他們要把東西全都挖出來了，小滿才想起要阻止，但是人這麽多，就算是他們四個人進來，也應該不是對手，特別是這個黑衣人。

怎麽辦？她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走來走去，不知如何是好，還有那個盒子，四處都找不見那個盒子，明明看到了商戶的行李包裹，卻不見那個盒子。她靈光一閃，跑出了正源堂，沖到小屋子裏對着玄明說到：“快，快給我你的血，快！”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陸青山還在焦急地等小滿的信號。

正在大家還在摸不着頭腦的時候，玄明打開了那個小瓶子，向她的手心裏滴了一滴，她趁着還未顯形，又飛速沖進了正源堂，然後躲在了他們身後的屋內，想等他們先走了再說。眼看自己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成實體，她不禁有些後怕，萬一他們沖進來了，豈不是死路一條。她屏息凝視着外面的一舉一動，然後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地把商戶的包裹拿了進來，動死人的東西真的很晦氣。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你不要怪我，我也是為了幫你讨回公道找到兇手，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她一邊小聲念着一邊輕輕地打開包裹，盡量把聲響控制在他們挖東西發出的響聲之下。小滿緊張得滿頭大汗，心跳的頻率明顯加快，在包裹內翻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她正準備把包裹包好放回去的時候，突然摸到了一個夾層，她摸了摸，然後費勁地從夾層裏找到了一個舊舊的錦囊，直覺告訴她，這一定是那個盒子裏的東西，她把錦囊藏進了袖子裏，然後又悄悄地把包裹挪了出去，這一幕卻被黑衣人察覺到了，他放輕腳步朝着小滿躲藏的房間走去。小滿感覺到了腳步聲吓得趕緊站起來找地方躲，她這時候恨不得早點天亮，這樣就可以變成鬼魂躲過一劫了。

她一咬牙，蹑手蹑腳地在黑乎乎的房間裏摸索着前進，摸到了另一邊的窗口，她爬了出去，躲在了窗下，黑衣人猛地推門而入。小滿情急之下拿了個石子朝着屋頂的方向砸了過去，然後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快來人救命啊！再不來真的要再死一次了。她卻訝異自己腦子裏第一閃過的竟然是玄明的臉。

“有人！朝着屋頂方向去了！”院內有人喊道，黑衣人立馬回到院子裏一個輕功朝着屋頂飛去。

小滿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甚至感覺魂都要吐出來了，不知道是自己扔的石頭的原因還是真的有人來救自己了，都好。正當她腿軟癱在那兒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拉了他一把，她剛準備叫出聲，就被捂住了嘴，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的臉就被抱起飛出了正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