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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果生吃熟吃都可以, 這樣呈現整個果子都紅了就可以摘了,紅色加深就是熟透,我家地裏留了幾株秧子準備打籽, 結果怎麽樣到時候再跟您說。至于種植, 稍後我口述下來給您, 您記號, 現在我教您怎麽做番果,這個也很簡單的。”
衙門後廚房, 謝清抱着番果坐在門口吃,門裏郭素揮舞着鍋鏟教穿着衙役服的老師傅做菜, 旁邊跟着記錄人員将她說的話一一記下來, 她也不藏私, 知道這交易就是一錘子買賣, 就算她不說, 給人家時間也能研究出來,種植番果的方法也沒藏着掖着, 這些只要是常種地的,總能找到種植方法。
郭素要的是給官府留個好印象,所以可謂是傾囊相授。
老師傅嘗了口西紅柿炒雞蛋,豎起大拇指道:“素丫頭,你可真厲害啊, 你怎麽想到這麽做的?”
郭素謙虛的笑笑:“也不算是我想的,雞蛋在村裏是好東西,家家都會用它炒菜, 這是民衆智慧的力量, 我只是學習了那麽一丢丢。”
“哎喲你這丫頭,還民衆的力量, 哈哈哈哈。”老師傅被她逗得大笑。
旁邊的記錄官邊寫邊笑:“老爺要是聽到小丫頭的話肯定高興,丫頭,你再展現展現民衆的力量,還有什麽菜色能做。”
“好,其實番果就跟其他蔬菜一樣,不管是炒、煮、炖還是涼拌都可以,而且能跟它搭配的蔬菜肉類也非常多,比如土疙瘩,土疙瘩就可以跟番果炒,豬肉雞肉也可以,而且番果還可以當水果吃,很解渴的。”
老師傅摩拳擦掌:“這麽一說,番果值得開發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郭素:“我才疏學淺,只能想出這麽幾個粗菜,以後還得靠老師傅研發新菜品了。”
郭素這番話博得老師傅極大的好感,記錄官也對她和藹極了,一上午泡在廚房,将會的全都說了做了,說的她口幹舌燥,結束以後抱着井水喝了一大瓢,上午做的菜大多數都端到縣太爺那裏品嘗了,留下一些郭素、謝清和老師傅一起吃了。
中午趕上了回村的牛車,車上有幾個同村的婦人見了郭素兩人臉上表情淡淡,倒是有一個年輕一些,明顯跟着娘親出來的姑娘好奇的看了郭素幾眼,後被她娘給按了回去。
郭素記得這姑娘叫狗妹兒,是後街柳姓家的孩子,她家是絕戶,家裏的男人幾年前打仗被招入伍都死了,狗妹兒那時生了一場大病,差點也跟着父兄過去,她娘哭天喊地的求山神求菩薩,聽說賤命好養活,就給她改名叫了狗妹兒,神奇的是,名字一改,人就真的好了,之後狗妹兒就一直叫狗妹兒,至于她以前的名字,很少有人記得。
郭素因為砍人的事情,名聲在村子裏不好,估計狗妹兒娘怕郭素發瘋傷害狗妹兒,郭素對此也沒太在乎,拉着謝清坐在了車尾。
一路晃晃悠悠回了家,天已經快黑了,院裏的芽芽悄咪咪的對倆人打招呼:“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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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素愣了愣,對它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謝清見此,也學着點點頭。
芽芽很開心,左搖右擺的晃悠。
洗了把臉将一路風塵洗淨,郭素抱着一床被褥站在門口對院子裏洗臉的謝清說:“我已經把主卧收拾出來了,今晚你就去那邊睡。”
謝清一愣,噔噔噔沖過來,也不管滿臉的水,一頭鑽進屋子裏跳到床上大字型躺平:“不,我不搬。”
郭素:“願賭服輸,你都賴皮好幾天了,今天必須搬。”
見郭素态度強硬,謝清突然捂住眼睛低低哭泣:“你不疼我,你不稀罕我了,你要把我趕出去,我……嗚嗚……我什麽都沒有了。”
謝清哭聲委屈哽咽,他不喊不叫,就這麽躺在床上捂着眼睛哭,嘴唇顫抖着,小身板也一抽一抽的,郭素心裏一疼,最見不得小孩這麽哭,她猶豫的走到床邊,推了推謝清,謝清扭着身子翻過身不理她,不過哭聲又大了幾分。
“喂,不就是分床睡嘛,你至于哭成這樣?”郭素無奈。
“嗚嗚嗚。”委屈,可憐,無助。
“男兒有淚不輕彈。”郭素激他。
謝清哽咽的回:“只是,嗚~只是未到傷心處。”
郭素氣笑:“喲呵,還會對詩了?”
謝清微微扭過頭,從指縫裏露出哭腫的眼睛,委屈道:“我老聽你這麽說我,都記住了。”
郭素嘆了一口氣,坐在床邊拍着小孩的肩膀:“謝清,你已經大了,應該自己睡,你不想自己睡,是怕黑嗎?”
除了這個,郭素想不出別的理由,他說的什麽媳婦啊喜歡啊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郭素可不信,謝清這麽執t着跟自己睡在一起,肯定有他必須這麽做的原因,郭素想找出來,然後解決掉。
屋子裏靜了一會兒,郭素耐心的等着,謝清的抽泣聲慢慢停了,他扭過身子滿臉淚痕的望着坐在床邊的郭素,嘴唇咬在齒間,久久,才哭啞着嗓子說:“我想,我想守着你,我怕你晚上突然又沒呼吸了。”
郭素心髒猛的一縮,她愣愣的看着做起來的謝清,她想到謝清晚上總是固定時間起夜,每次起夜都會摸摸她的胸口,她知道謝清晚上其實睡得并不安慰,自己這邊翻個身或者有什麽動靜,小孩都會醒過來,然後偷偷的拉住她的被角,或者靠過來摟住她。
她以為謝清是還沒有走出父母慘死的陰影。
她以為謝清是害怕黑,害怕自己呆着。
她從來沒想過,謝清是因為她。
我得守着你。
九歲的小謝清哭紅了眼睛這樣對她說。
郭素一下子覺得呼吸都困難了,明明是這麽小的孩子,還需要別人去保護,卻因為要守着她,擔心她,撒潑耍賴都用上也要在她身邊,這讓郭素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謝清突然撲進郭素的懷裏,抱住她的腰,在她懷裏求着:“素兒,你就讓我留下吧,我晚上看不到你,我不安心。”
郭素摸摸他的長發,看着小孩在懷裏擡着頭望着她,黝黑的眼睛裏還閃着淚光,真誠又帶着懇求,她差點就同意了。
不過,分床是必須的,在謝清震撼的目光下,郭素連人帶被褥一起扛起來往主卧走。
“今天不管怎麽樣,你哭也好,鬧也好,必須睡在主卧裏。”
“我不,我不,你放我下來,我不要搬出去,素兒,好素兒,求求你了。”
将人往主卧床上一扔,郭素壓着小孩不讓他起來,看着對方哭花的小臉,認真道:“我不會死的,我也不會突然斷氣,謝清,你不需要擔心了,我答應你,只要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會離開。”
謝清愣住,他盯着郭素的眼睛,捕捉着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你說真的?”
郭素肯定的點頭:“真的,我不死,我也不走,我就在這兒,你放心吧。”
謝清直勾勾的看着郭素,突然咧嘴哇的一聲哭了。
郭素一臉懵逼,慌道:“你,你哭啥啊,我都答應你了啊。”
“哇啊啊啊,嗚嗚嗚嗚,啊啊啊……”
“好了好了別哭了,哎呀不久自己睡嘛,你是小男子漢要堅強啊。”
謝清哭了一陣,等平複了情緒,一臉害羞的鑽進被裏不出來,他剛才一放松沒忍住,太丢臉了。
郭素見他這樣也明白過來,被逗的不行,她将謝清從被裏拉出來:“別捂着,悶壞了,出去洗把臉,我去做飯。”
謝清在被裏小聲的說:“……,嗯。”
夜漸漸深了,青蛙在池塘邊呱呱叫,村裏也陷入了寧靜。
郭素和謝清終于分房成功,各自在自己的屋子裏睡下。
芽芽打着哈氣也收攏了枝葉,正要陷入沉睡的時候,牆頭突然傳來響動,一個黑衣人輕功翻入院子,一手扶着芽芽的樹幹,躲在小樹後偷偷打量房間的方向,确定裏面沒有燭光也沒有動靜,慢慢起了身向那邊走去。
芽芽瞬間精神,枝丫瘋漲,猛的纏上黑衣人,在對方驚恐中将人牢牢纏緊拉入懷中,層層疊疊的枝丫覆蓋在黑衣人身上,将他的驚呼都堵在喉嚨中,一瞬間将對方制服,動都不能動。
芽芽得意,小樣,居然敢闖進他家門,膽子很大嘛,盤死他丫的。
就在芽芽以為控制全局的時候,另一面牆又翻進來幾個人,那幾個人沒有注意到同伴被一顆樹制服,而是快速的向次卧摸進。
芽芽急的樹枝亂顫,恨不得開口大喊,但他也知道自己要是一喊,全村都得瘋,急中生智下,芽芽突然甩起樹枝拍了大門一下,巨大的聲響驚了幾名黑衣人,也讓屋子裏的郭素驚醒。
那幾個黑衣人聽到屋裏傳來聲響,也沒時間去多想,立刻踹開門沖了進去。
他們手握繩索,兇神惡煞的撲向剛從床上起身的郭素,郭素見狀,再也不敢隐藏實力,寒氣席卷全屋,連滾帶爬的沖出黑衣人的包圍,咣當一聲将房門關上。
她回身,身穿着白色裏衣,月光透過窗戶紙在她身上渡上一片銀光。
幾個黑衣人有點蒙,這丫頭不往外跑,怎麽反倒将門給關上了?
而且,屋子裏的溫度,是不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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