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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第 50 章

沒一會, 陸筠把邬宛宛帶進來了。

鸩鳥對着邬宛宛叽叽咕的一頓說。邬宛宛聽罷對陸筠道:“梁翊的意思是,把鶴老喝的這些水,還有他用過的其他飲食, 都帶回妖管局去做毒性檢測。”

陸筠愣了愣, 道:“在我們來之前,刁局和其他調查員都已經問過話,做過現場檢查了,如果他們覺得有必要, 早就把這些東西封存帶走了。鶴老的樣子确實不像是中毒的。鶴老的徒弟也對鶴老的遺體做過檢查了。我剛才問了,他們查看了鶴老的眼睛、耳道, 拔了頭發做測試, 還看了鶴老的嘴唇、舌頭、指甲。他們就是學醫、研究藥理毒物的, 都是專家,他們已經确認不是中毒。”

鸩鳥叽叽咕叽叽咕。

陸筠打斷它, 又道:“而且鶴老的飲食全是他的徒弟一手包辦的, 我們要是沒拿出什麽根據, 就要驗水驗食, 恐怕對人家不太尊重, 就像是明明沒中毒我們卻要指控人家徒弟毒害師父似的。再者局裏已經跟鶴老徒弟和族人商量了, 看看是不是鶴老做個屍檢, 對遺體做個全面檢查, 但不解剖。畢竟鶴老生前是希望體面地保持人形的狀态離世。目前就是要再等等。鶴老的族人希望先保留鶴老遺體原狀, 他們需要商量商量怎麽處理。鶴老生前沒有說過若他離世遺體要怎麽處置。”

鸩鳥想起了在兇獸禁區時,孟鐵川就很冷靜地問過她,她的遺體她想怎麽處置。

死亡真的沒關系嗎?他們這些見多識廣的大妖, 面對這件事,都這麽淡定。

陸筠見鸩鳥在發呆, 伸手在它面前舞了舞。

鸩鳥回過神來,仍然用爪子點了點水壺,叽叽咕咕一頓說。

邬宛宛道:“梁翊說還是先把食物和水都封存到妖管局,如果最後真的驗出了有什麽異樣,這些證據也沒遺失損壞,有助于偵查。若最後沒中毒,确是自然仙逝,那封存了這些證物,鶴老和他的族人也沒什麽損失。”

鸩鳥叽叽咕又說了一段,邬宛宛繼續翻譯:“再者說,就算是驗毒,那也有可能是有人偷偷潛入鶴老屋裏下毒,不表示我們指控徒弟們準備餐食時下了 毒,如果徒弟們這麽敏感,那倒是需要再查一查了。我們這麽做,是嚴謹,又沒嫁禍他們。”

鸩鳥點點頭,又叽叽咕叽叽咕。

邬宛宛道:“他們學醫學藥的,應該知道天下奇藥衆多,現在制藥科技發展也快,不能用傳統的方法确定什麽是「中毒」。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能排除任何的可能性。”

陸筠看着鸩鳥,再看看邬宛宛,想了想:“好的,我去跟他們說一下。”

鸩鳥再叽叽咕,邬宛宛又道:“梁翊說最好我們能自己也存一份這水。現在妖管局裏情況複雜,是不是只有蘇寶一人參與這事還不一定,還是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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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筠應了:“行。”

陸筠出去了,邬宛宛對鸩鳥道:“小狼少爺挺好的,是不是?雖然有時傻裏傻氣,但他願意聽別人的意見,挺好相處的,對吧?”

鸩鳥掃了她一眼,叽叽咕叽叽咕。

邬宛宛道:“我怎麽了我,我沒有不尊重逝者,我在逝者面前表揚了一位認真為他尋找真相的年輕人,也是對逝者的一種安慰。”

鸩鳥無法反駁,它都叽咕不出來了。它守着這水壺,直到陸筠回來。陸筠告訴它已經溝通好了,一會妖管局的人會把這壺水和杯子,連器具帶水全部拿走。還有屋裏其他的水壺和水,昨晚鶴老用的點心,有剩下的,以及今天中午徒弟們給鶴老準備的餐食,雖然鶴老去世了完全沒動過,也會全部都會帶回妖管局。

陸筠說完,拿了個密封的玻璃小瓶,将水壺裏的水倒了一點進瓶子裏。“好了,我們自己也留了一些,這樣你滿意了吧。”

鸩鳥點點頭。

陸筠倒了點水在手上沾了沾,又聞了聞,然後把那水瓶密封蓋蓋上了:“無色無味,就是普通的水呀。鶴老徒弟說,他們也喝的這水。是淨水器過濾好,再燒開放涼,才倒到水壺裏。這屋子裏各處水壺都是這水。”

鸩鳥不說話,它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過了一會,妖管局的人進來把水壺和水杯裏的水分別存好,水壺和杯子拿走。鸩鳥和陸筠看着他們做好記錄,這才罷了。

鸩鳥展了羽翼,飛到別的房間觀察去。陸筠和邬宛宛跟在它身後,也左右看看,環顧四周。

大家到了一間屋子,屋裏有兩位鶴族族人,身上穿着鶴族服飾,衣服上繡着鶴族标識。那兩人見着了鸩鳥和陸筠等人,行了個禮,道:“這是鶴老的書房。”

陸筠客氣相問:“可以看看嗎?”

那兩位鶴族族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只是在這兒守着,防着有人趁亂竊物。各位為尋真相而來,自然是能進的。”

鸩鳥飛了進去。鶴老的書房裏有許多藏書,大大小小的盒子也不少,全在架上擺得整整齊齊。鸩鳥轉了一圈,在一個書架那兒停下了。陸筠見它久久不動,便過來看,他看到架上有一本書,書名叫《生命》,作者署名是:孟明天。

陸筠與鸩鳥對視一眼。應該是那本書吧,孟鐵川的人類媽媽寫的,在她過世之後,孟鐵川長大有能力自保後才出版發表的書。

陸筠把書拿出來翻了翻,鸩鳥站在他肩上一起看。然後鸩鳥叽叽咕叫。

邬宛宛便與鶴族族人道:“梁翊問,這本書他們能不能借回去看看。”

陸筠聞言馬上問鸩鳥:“你要拿回去看,誰幫你翻書?”

鸩鳥叽叽咕,陸筠與邬宛宛道:“不用翻譯,反正我不翻。”

邬宛宛笑起來。

那族人過來看是哪本書,然後出去找師姐問去了。

沒一會鶴白沙走進來,對陸筠和鸩鳥道:“這書兩位有興趣,拿回去看便是,看完了還請還回來,師父的書房,我們希望能保持原樣。”

陸筠趕緊應了“好”,謝過了鶴白沙。鸩鳥也叽叽咕,對鶴白沙鞠個躬。

鶴白沙轉身在書櫃上拿過一個盒子,遞到鸩鳥面前:“這盒子裏,是師父生前整理出來,說是要送給鸩鳥姑娘的。沒想到他走得突然,這禮物沒辦法送出,今天能見到姑娘,我便代師父将這贈與姑娘吧。”

鸩鳥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居然要給她禮物。

陸筠看了看鸩鳥,客氣道:“那我代梁翊收下了。多謝多謝。”

他問道:“我能看看裏面是什麽嗎?”

鶴白沙道:“就是一些古籍和資料,師父寫的書摘和筆記,有關鸩鳥的。鸩鳥姑娘幼年時,她的老師曾帶她來讓師父看看,師父便也研究過一段時間鸩鳥,但後來沒人再帶鸩鳥找他,他便放下了。沒想到這麽多年後,又有緣再見到鸩鳥姑娘,他還把姑娘成功救了,師父覺得這都是緣分,所以又重新鑽研了一番。他希望這些資料能對鸩鳥姑娘有幫助,助鸩鳥重新化為人形,恢複健康。”

陸筠打開盒子看了看,确實是一些書和資料,還有些筆記顯然是鶴老自己手寫的心得想法。這确實是有心了。陸筠雖不是當事人,也覺得感動。他替鸩鳥謝過鶴白沙。

鸩鳥眼淚流了下來,它低頭把淚水抹在陸筠衣服上。

陸筠忍着沒吐槽它,幫它把盒子收好。

大家把屋裏屋外都觀察完了,該問的問題都仔細問過,又與刁俊雄溝通了一番。

刁俊雄告之陸筠,行動組去蘇寶家裏搜了,沒有找到蘇寶,也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蘇寶家裏沒有電子設備,沒有紙質文件,只有一個被洗幹淨程序的家務機器人。那機器人沒有任何軟件和記錄,連出廠配置軟件都删得幹幹淨淨。

“她是做好準備幹完這一票就跑了。”刁俊雄道,“白局還在兇獸管理中心,目前其他的調查還沒有進展,你們今天在兇獸管理中心也累了,先回家休息。等有進一步消息,或是白局回來後有什麽新指示,我再召你們歸隊。”

陸筠一聽這情況,忙應了好。準備帶鸩鳥回孟鐵川家吃飯休息等命令。

陸筠準備邁上摩托,問了一句邬宛宛:“你怎麽回去?”

邬宛宛表情有些吃驚地反問:“我以為你會送我,你不送嗎?”

陸筠一愣:“那你怎麽來的?”

“我坐出租來的,我的摩托被梁翊弄壞了。”邬宛宛道。

陸筠看向把着摩托車車頭的鸩鳥,鸩鳥點點頭,确實是她弄壞了,當初鬣狗伏擊她,最先犧牲的就是邬宛宛的摩托。

“好吧,我送你。”陸筠沒多想,招了招手,讓邬宛宛坐他身後。

邬宛宛也不客氣,報了個地址。陸筠騎車把邬宛宛送過去,卻發現這是家點心鋪子。邬宛宛下了車,讓陸筠等一會,她開了鋪子的門鎖走進去,不一會她出來,拿出了一盒餅幹遞給陸筠:“今天你救了我,這盒餅幹送你吃。”

陸筠問她:“這店你開的?”

“對。”邬宛宛點頭。

陸筠收下餅幹,嘴巴還要貧兩句:“你家這救命之恩的謝禮有些輕啊。”

“就只剩下一盒了,下回做新的再送你。”邬宛宛大方道:“你家地址多少,回頭我給你寄過去,各種口味都有的。”

“那還差不多。”陸筠以為自己占便宜了,還挺高興,把自己家地址報上了。

鸩鳥不吭聲,就靜靜地看着陸筠耍笨。

邬宛宛接着道:“你們晚飯吃什麽呀,要是時間來得及,我還可以請你們吃大餐,也算謝禮。”

陸筠道:“大餐我有興趣,但是我們得回孟叔家等他回來,現在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回來後有什麽情況。”

“那孟叔家有食材嗎?我可是大廚手藝,可以幫你們做頓飯。”邬宛宛道。“你有什麽需要跟梁翊讨論交流的,我還可以做翻譯。”

“可以。”陸筠非常高興,“上車吧。”

鸩鳥忍無可忍,終于翻了個白眼。

“你什麽表情?”陸筠對鸩鳥吐槽道,“長這樣再翻個白眼真的很醜知道嗎?”

鸩鳥叽叽咕叽叽咕。

“翻譯,你表現的機會來了。”陸筠對身後的邬宛宛擺出個“請”的手勢。

邬宛宛道:“梁翊問你,大王的貓呢?”

陸筠呆了一呆:“天呀,我把寶寶徹底忘掉了。走走,先回家接貓,然後再回家做飯。”

鸩鳥沒眼看他,它背對着他站在車頭,車子開起來,風呼呼刮來,鸩鳥想念它的小披風,之前怕太顯眼,它把披風放孟鐵川家才趕去兇獸管理中心。此時非常遺憾失去了耍帥的機會。帥氣的小披風會讓她感覺自己可以是個神探,風吹着它的羽毛也讓它異常清醒,它還想聽聽孟鐵川的看法和意見,但它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它一定會找出真相的。不能讓鶴老不明不白地死去。

那些傷害別人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陸筠開車回到家,也沒顧上跟鸩鳥和邬宛宛客套介紹一下他們狼族園區,着急忙慌地直接沖進他的房間。邬宛宛和鸩鳥慢吞吞地跟在他後面,接着聽到他房間裏傳出一聲慘叫。

“你怎麽可以尿我的床呢,怎麽可以呢?我給你帶了糧放了水,還拿了玩具,不就是忘了給你帶廁所嗎?”陸筠的聲音從他房間裏傳出來。

邬宛宛探頭看了看,退回走廊。鸩鳥站在她的肩頭,跟她一起看熱鬧。

陸筠的房間裏噼啪作響,他費了一番工夫抓貓,把貓塞貓包裏,然後有些不知道怎麽處理被尿的床,又是拆床單又是拆床墊,還呼叫了家務機器人過來幫忙。動靜太大,把狼媽給招來了。

陸筠媽媽趕到陸筠房間門口,看到站了一個姑娘一只鳥,頓時有些驚疑。兒子從來沒有帶過姑娘回家。這怎麽都得問一句:“你好,姑娘,你是陸筠的朋友?”

邬宛宛大方應:“你好,阿姨。我是陸筠的朋友。”

陸筠媽媽又問:“姑娘哪個族的呀?”

“我是烏鴉族的,阿姨。”邬宛宛禮貌微笑。

陸筠媽媽也客氣笑笑,進陸筠房間去了。

陸筠房間亂七八糟,陸媽媽進得屋,關上了門,先不忙幫着收拾,拉過陸筠先囑咐:“兒子,不同族群是有通婚的,可是那都是不要孩子的。”

陸筠被收拾屋子困擾,腦子還不能啓動,一臉懵:“那關我什麽事?”

陸筠媽媽看他那傻子樣,行吧,目前看來确實不關他的事。

屋外,邬宛宛小小聲對鸩鳥道:“你看到他媽媽的表情了嗎?我打賭她進屋了會叮囑小狼,身為狼族優良基因攜帶者,請務必娶個漂亮的女狼,多生幾個狼崽子,為家族人丁興旺做貢獻。”

鸩鳥叽叽咕,它讓邬宛宛克制克制她的八卦天賦。陸筠現在是她梁翊的最佳搭檔,她可不希望明天她的這位好搭檔在全城被傳肩負傳宗接代的家族重任。

邬宛宛道:“我當然不會亂說的,我這麽喜歡他。他就是我喜歡的美強慘這一型的。”

鸩鳥沉默,不亂說就行。其他的它不想問,不能給邬宛宛發揮的空間。

邬宛宛等了一會,鸩鳥都沒理她,她嘆氣,對鸩鳥道:“他長得還挺帥的,是吧?他在兇獸管理中心的時候又聰明又英勇,一回到正常社會就又傻又萌,一出生還肩負重任。你看,美強慘,占齊了。”

鸩鳥不搭理她。它在想也許它的嗅覺可以判斷出不同的毒素,陸筠就聞不出來,但是它可以。

邬宛宛繼續傾訴着自己的心情:“像他這種沒事看着挺兇,有事說他他就慫,出了大事就能變英勇的美強慘,我喜歡。”

鸩鳥轉頭看着邬宛宛的側臉,叽叽咕叽叽咕。

陸筠正巧拎着貓包狼狽地出來,頭發都是亂的,聽到鸩鳥跟邬宛宛叽咕他沒理,但是鸩鳥還要轉過臉來對着他叽叽咕。

陸筠問:“它叽咕什麽?”

邬宛宛道:“它說我是個變态,讓你小心點。”

陸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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