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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顧小燈正月三十才回的廣澤書院,他和蘇明雅避在明燭間一整夜晝,睡了個昏天地暗才起來,白天就窩蘇明雅懷裏看他寫字看書,一直困噠噠地握着蘇明雅空閑下來的左手,默不作聲地診着他的脈象。
蘇明雅随他黏着,一目十行地翻看去年的戶部賬冊分冊,不時騰出右手捏一捏他,在顧小燈打哈欠時順勢伸手摸到他小臂,微皺了眉:“你這裏,怎麽仍是有些疤痕的模樣?”
顧小燈像塊玉似的,只有左臂上有道疤,正是兩年前因岳遜志磕出的一塊疤。蘇明雅從那時起才知道他是個不易痊愈的體質,搜羅了最好的傷藥給他連番用上,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那左臂上的繃帶一遍又一遍地緩緩泅紅。
“可能就是不容易好吧。”顧小燈縮縮手沒有解釋,只是打了個噴嚏,低頭默默看了眼伸到自己衣衫裏的手,擡頭無辜地看他,“蘇公子,你又這樣,冷,你別摸了。”
蘇明雅燙着似的,立刻将無意識伸到他衣裳裏的手抽出來,默默理正他衣襟,揣好了安分地抱着,又輕笑他:“嬌氣小燈。”
顧小燈蜷着窩他懷裏,哈欠連天地哼哼道:“不會的,你現在讓我去挑大糞,我都能挑一街給你看。”
蘇明雅:“……”
顧小燈彈琴似地點着他左手玩,困倦地閑聊着:“蘇公子現在懷裏暖和多了。以前要麽冰涼涼,要麽燒得火辣辣,現在康健了真好。”
蘇明雅輕輕嗯了一聲:“好抱一些沒有?”
顧小燈應聲有,便又被捏着挨了一通親。他逐漸被氣得喘不上氣來,無論親了多少次也還是會拍拍他示意投降,蘇明雅喜歡不斷往深處親,他只得主動配合着松泛牙關,随便他這麽壓下來,順着他在這時的霸道。
但現在他摸着蘇明雅的脈搏,一句難以開口的話轉了又轉,沒被親回肚子裏去。
待蘇明雅松開他,顧小燈也松開了他的左手,只低頭用力抱住他,心酸地準備兩清:“蘇公子,你現在平安康健了……”
“要不咱倆就算了吧”這句話哽到了他喉頭。
“以前總覺得病得沒有明日,現在雖然好轉,卻也懷念病中的清靜。”蘇明雅并沒有感覺到顧小燈洶湧而來的情緒,只是順勢抱着他從頭到尾地輕撫,“今年我會到處奔走,書院那邊只怕不能常留,小燈,我若是有什麽不好,你別跟我置氣,不要冷着我,常到竹院和這裏等我,好嗎?”
顧小燈怔了一怔,一時将自己的訴求抛到了腦後,擔憂地問起他來:“你需要奔走到外面去嗎?像瑾玉他就到處跑,外州外城兜兜轉轉,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總在外面風餐露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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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雅身上流水似的溫柔在此時凝滞住,時至今日,他對顧瑾玉隐晦的敵意依然不減,幾乎快要升級成明面的厭惡。
他背後的蘇家歷代以來都力站東宮,本代即便有蘇貴妃、四皇女,蘇家依然堅定擁護皇太女,不惜早早和二皇子割席。這一代的顧瑾玉幾乎是蓋過了蘇家的臂膀效用,幸好鎮北王顧琰不偏不倚地站中立,不然蘇家真要被顧家躍到前頭去。
蘇家對皇太女母族那頭的岳家也秉持着和諧合作的關系,即便岳家多有草包,也盡力帶着。
就因為這,蘇明雅連關雲霁都能轄制,唯獨不便和姓岳的混賬明面不合。
兩年前岳遜志那混賬強欺顧小燈,一半是貪他色相,一半是有意挑釁,蘇明雅也只能忍下一口惡氣。
葛東晨因着葛家和二皇子一派走得近,索性把和皇太女一派的不睦挑到明面上來,才能在軍營中光大正明地痛打岳遜志,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用兩敗俱傷的形式給對方一通皮肉苦的教訓。
岳遜志那條斷了的左臂其實是顧瑾玉打折的。顧瑾玉有不在意岳家的底氣,他在東宮那的顧慮越少,意味着寵信越高。
蘇明雅在此事裏更覺厭惡的是,顧瑾玉私下明晃晃地朝他透露了意思,他依然對顧小燈虎視眈眈。
這天生的強勁對家令人煩躁。
只不過這股厭憎被蘇明雅懷裏的戰利品沖淡了。
顧小燈難以感覺到他們之間複雜幽微的雄競,只是比對着腦中的回憶,細數這些人自己都不在意的成長節點:“還有東晨哥他也是,他去年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跑去了南方,回來後是變得又黑又高,一朝之間就變成個大塊頭,他那時候還差點把腿摔斷了,回來時一身慘樣。”
提到葛東晨,蘇明雅更是忍不住了。他和顧瑾玉也許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一定有一點是共通的,就是都讨厭這姓葛的,礙着他父親的面發作不了而已。
他已經把顧小燈據為己有四年了,就是顧瑾玉也掂量着分寸不去過分招惹他,至多是背地裏陰暗地盯梢罷了。但葛東晨全然沒有下限似的,逮到個機會便悄無聲息地亵玩顧小燈,像有曹操的癖好。
顧小燈這個愚鈍的小蠢貨,還口口聲聲把他當難得的朋友。蘇明雅起初看着他那被瞞在鼓裏的模樣只覺好玩和有趣,只是随着這兩年對他的占有欲越來越高,不适才越來越重。
他無法當面告訴顧小燈那些葛東晨對他的亵玩,總不能讓顧小燈意識到他過去的“庇護”有一半“包庇”,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隐晦提醒他離姓葛的遠一點。
“蘇公子,你不會需要像他們一樣,天南海北地出去奔波吧?”
蘇明雅低頭,迎上他憂心忡忡的眼神,悶氣淡了又淡:“沒事,不用這樣擔心我,我更多的是在長洛之內奔走。”
顧小燈嗳了一聲:“長洛也挺大的!到處是人精,你肯定要跟着別人各種盤算,我回去給你研究一副清心好夢的方子吧。”
“小燈還真想當醫師嗎?”蘇明雅輕笑,“好吧,都随你,做我一個人的醫師也好。”
顧小燈認認真真地看着他:“不管以後怎麽樣,至少在現在,你就是我第一個病人,以前是病美人,現在是平安美人。”
蘇明雅心念一動,捧住他的臉低聲道:“我今年只有一次事件需要奔走到城外去,就是今年十二月的冬狩。小燈,到那個時候,你還像現在這樣跟在我身邊好不好?我帶你騎着馬,滿山遍野地看星星。”
顧小燈的小心肝都顫了起來,只聽到一件事:“到城外……城外去嗎?!”
“對,到城外的白湧山冬狩,你是不是想到外面去玩?你就跟着我,想去哪我都帶你去。”
顧小燈有些經受不住這個對他而言的天大誘惑,即便現在只是開春,他就已經期待上了:“哇,我已經五年沒有踏出過長洛城了,別說出城,就是出王府的次數也不多……蘇公子真的能帶我出去玩嗎?”
顧小燈逮到點陽光就燦爛,遇到塊餅就驚喜萬分地想啃,一下子不想跟他有權有勢的蘇公子分開了。
他忍不住抱緊蘇明雅,下巴戳在他胸膛上仰臉,用發光的眼睛看着他,生怕他反悔似的,緊張得話唠起來:“你先說的,那你要帶我出去哦,我只在五年前進城時,遠遠地看過幾眼白湧山。我聽瑾玉說過的,那是皇家狩獵的園林,是你們蘇家幫宗室管轄的。瑾玉他很小的時候就背着弓箭進山參加過冬狩了,但我和他不一樣,身無功名又沒有正經身份,到處讨人嫌,顧家一直以來都不樂意讓我出門,這幾年有春獵秋狝,我都沒有資格去的,瑾玉說以後也能帶我去,但他自顧不暇的,我不敢給他添麻煩,你……”
蘇明雅心裏化開了冰水一樣,實在是忍不住,将他抱起來再三承諾:“一定帶你出去,鎮北王和王妃那不用擔心,我替你說服他們。”
顧小燈霎時間曬了萬丈陽光似的明媚,蘇明雅想低頭來親吻他,他只顧着像小牛犢一樣抱住他,用力到把他撲到地上去,就這麽趴在他身上,開心到哈哈大笑。
蘇明雅:“……”
還是他可可愛愛的小朋友。
*
顧小燈黃昏時回到廣澤書院,興沖沖地狂奔到小狗窩面前,把嗷嗚嗷嗚甩着尾巴的黑白小狗抱起來高舉,高興到嘴角快飛到太陽穴去。
奉恩和奉歡見他歡欣鼓舞的,對視一眼,雙雙松了口氣。
他開心了,別的大少爺們也跟着安分,否則一個個吓死人。
奉恩轉頭去給他收拾明天複課的物件,奉歡則用眼神跟随着他,看他抱着小狗團團轉,不一會兒就要上手喂小狗,人還沒吃上晚飯就着急雞娃。
“小配,加油,多吃點飯,快快長大,叔叔等到冬天帶你出城去。”顧小燈不住往小狗的飯盆裏添食物,嘀嘀咕咕地和它分享喜悅,“到時候我騎我那匹小矮馬小跑去,你可以和小跑一起在雪原裏撒丫子,冷了再回來……”
小配耳朵狂甩,像是聽懂了他的話,把牛奶舔得整個狗頭都是。
顧小燈席地而坐,滿眼星星地看着,正看得心裏冒泡,就聽奉恩他們打招呼,熟悉的聲音響了:“喲,什麽時候多添了只小狗啊?”
顧小燈當即拍拍衣袖起來,素白的一身沐浴在窗外灑進來的殘陽裏,笑起來時像朝陽:“這個時候你跑來,肯定是要來蹭飯吃。”
葛東晨笑眯眯地望過來:“是啊,顧表公子賞我一副碗筷吧,餓死了都,明天還要上學堂,不飽餐一頓我就要變癟了,癟了可就成癟犢子了。”
顧小燈被他逗笑了,心想葛東晨還和以前一樣,到處串門吃百家飯,居無定所的,和他一樣不喜歡獨自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呆着,也是可憐。他走過去和奉歡一起忙活,夜色還未侵襲進屋裏,就和葛東晨一塊坐下了。
剛才從蘇明雅那回來,摘星樓那兒給他打包了一盒豆蔻式樣的點心,顧小燈想着獨食不如衆食,便坦坦蕩蕩地打開來邀請他一塊吃。
葛東晨歪着腦袋看了片刻,笑道:“豆蔻好啊。娉娉袅袅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我們小燈是十七餘。”
說着就快速地把豆蔻糕吃了個幹淨。
“怎麽不給我留一塊。”顧小燈又是笑又是無語,“還吟詩頌詞的,這位葛大哥,這裏是學子院,你可別把你在外面的潇灑勁帶進來。”
“唔?”葛東晨猛咽下甜得膩人的糕點,心裏一邊腹诽姓蘇的爛口味,一邊琢磨是哪個王八羔子說他壞話,“什麽什麽呢?好表弟,你東晨哥要是真那麽潇灑,也不用三過家門而不入到處蹭飯吃了。”
他很會不經意間朝顧小燈賣慘,顧小燈顯然也吃這一套。
但葛東晨不知道自己其實不需要賣,在顧小燈看來,那慘本來就存在,他看得見,自會垂憐。
顧小燈嗳了兩聲:“大哥,先吃個飯再說吧。”
葛東晨便拿出黑白狗小配幹飯的架勢,狂風掃落葉地把他桌面上的飯菜都炫完了。
吃完他就笑眯眯地追着顧小燈問:“所以,我怎麽個潇灑法了?”
顧小燈吃完又去看小配,轉頭看了眼亦步亦趨的葛東晨,突然覺得他也挺像一條狗的,一時之間一臉一言難盡:“哦,就是我不止在一個人那裏聽到,你在外面又風流又亂竄的,聽說你作風不太好?你在書院之外是個風流浪蕩的纨绔,你會不會突然在某天變成人父了?”
葛東晨挑了挑眉:“嗯?”
顧小燈比劃着手,一臉實誠地看着他,滿臉寫着“弟弟我很擔心你”:“要不你把手伸給我?我把把你的脈好了。”
葛東晨知道他的醫術還是在蘇明雅那兒的資源自學來的,一直以來都不喜歡顧小燈在他面前展示醫術,去年他帶着一身傷跑回學子院,剛和顧小燈打個照面就被他觀面看出了淤積在體內的傷,丢了個大臉。
他背了手搖頭:“你東晨哥好得很。”
“哦。”顧小燈把手收回來撓撓頭,“那東晨哥,你也要注重自己身體,別亂來,小心不知不覺間得了病。”
葛東晨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麽,頓時被氣笑了。
他和二皇子高鳴乾走得越來越近,那位主一直是個特別會獵豔的,還喜歡帶着身邊的一起浪蕩,葛東晨恰好最近跟着跑了好幾回風流地方,八成就是哪個王八以此為借口,在顧小燈面前搬弄口舌了。
他笑着走到顧小燈身邊去,不懷好意地低頭湊到他耳邊:“弟弟,我跟你說個秘密。”
顧小燈摸着突然沖葛東晨狂叫起來的小配:“什麽?”
“小山卿,你就放一百零八個心吧,你都不是雛了,你哥我還是,以後也仍是。”
顧小燈:“…………”
葛東晨的嘴,無形殺人的鬼。
他這張嘴真是毒得難以言喻。
葛東晨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的神情,突然發現了什麽好笑的秘密,低頭用氣聲又問:“不會吧……啧啧,難道是你那蘇公子不行嗎?”
顧小燈這才擡手嚴肅地指了他:“別人造我謠就算了,你們不許造蘇公子的謠,尤其是你,不許你拿這種玩笑開涮我們。”
他一松手,小配便嗷嗚嗷嗚地沖過去,咬了葛東晨的衣角,使出吃奶的勁要撕了他似的。
葛東晨被他罕見的嚴厲神情怔了片刻,心裏有微妙的慌張一閃而過,緊接着又覺得顧小燈這副難得一見的生氣模樣也好看,還帶勁。
“好好好,你哥我的錯,是我不好,這就掌嘴,給小燈謝罪。”葛東晨笑眯眯地拍打自己的臉,“要是不夠解氣,就抱起你那呲牙咧嘴的小狗,讓它給我的臉來一口好不好?”
顧小燈這才發現小配的異常,趕緊把它揣起來往懷裏摸摸抱抱地安撫順毛,自己也有些納悶:“小配怎麽會無緣無故咬你呢?”
葛東晨饒有興趣地伸出指尖去逗它:“叫般配的配是吧,好名字,這是哪裏抓來的小寶貝啊?小別致長得真是東西。”
顧小燈又被他一句說反了的話逗笑了,炫耀地托起小配來朝他揮爪子:“這可是我侄子,北境的特殊狗子!”
葛東晨的興趣頓時煙消雲散,臉上還挂着笑,心裏則是一通冷呵:“這麽說,是你們家四公子給你的了?難怪它這麽喜歡你,又這麽看我不順眼。”
他懷疑以顧瑾玉那股陰暗勁,抱了這狗崽子來之前,私底下可能沒少拿顧小燈的衣服給它嗅,養它個親近勁兒。
至于他和蘇明雅在狗子這裏,八成就是讓顧瑾玉訓練出一通應激的厭惡了。
顧小燈沒想那麽多,只是單純地問葛東晨小狗可不可愛:“小配應該只是沒見過幾個生人,所以才對你不好,你過來跟它擊個掌,瑾玉說它非常聰明的,以後就認得你了。”
葛東晨微笑着繼續背手,直到聽見顧小燈說:“小配的故鄉是北境,你的另一個故鄉是南境,你們倆也算有一種奇妙的緣分。”
葛東晨眼皮一動,恍惚以為被輕飄飄地賞賜了一個擁抱。
他遲疑地伸出粗糙的大手,顧小燈便捏着小配柔軟的粉色墊子過來和他擊掌,他順從地握住了掌心裏毛茸茸的小狗爪,小狗在嗷嗷尖叫,他在看顧小燈的笑靥。
“小配小配,你現在是不是很激動啊?”
顧小燈笑着低頭蹭小狗的鼻尖,跟它一起甩着腦袋,小配眼淚汪汪地舔着他,這才停下了一只小奶狗的尖叫。
葛東晨喉結滾動兩下,等顧小燈挪開臉,他也去蹭小狗的鼻尖,結果差一點挨了小配的一咬。
顧小燈笑得快喘不上氣,抱緊狗崽子直笑,小配特別有人樣,很是綠茶地窩到他懷裏嗚嗚直撒嬌:“不行了,你完蛋了!看來你只招人的喜歡,不招小狗的喜歡,以後還是離我家狗狗遠一點好,免得它把你抓破相了,你要算到我們頭上去……”
葛東晨心裏開罵。
這絕對是顧瑾玉馴養出來的惡狗。
但他面上還是笑着的:“可是你都說了,我跟它都是異族來中原的異類,人畜都有緣,我倒是很喜歡它。以後有時間我常來你這兒,讨讨它歡心怎麽樣?我也想像小燈,把它抱在懷裏摸着順毛。”
隔着一只狗——在第三方的身上,感受顧小燈的體溫這件事,本身也是一件很有趣的游戲。
“就像……”顧小燈腦子裏閃過回憶,“就像你小時候馴服瑾玉的坐騎北望那樣,現在又來馴服瑾玉的狗崽小配嗎?”
葛東晨又是眼皮一跳:“這你都記得?”
“昂。”顧小燈把小狗貼到心口去,好笑地看他,“你們幾個也真是的,從小較勁到大,都是竹馬竹馬親朋好友,結果一個個表面上稱兄道弟,背地裏互相嫌棄似的。”
葛東晨安靜地笑了一會,嘆息似地嗔怪:“又被小燈發現了。發現也就罷了,怎麽老是要捅到明面上來呢?做人麽,做得心照不宣才有退路嘛。”
“東晨哥需要這樣嗎?我倒是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很多事兒都敞亮着來。”顧小燈抱着小狗笑着道歉,“對不住,那就是我嘴漏,是我不好,我也掌嘴,好吧?”
說着他抓起小狗崽的爪子往自己嘴上一搭,說是掌嘴,根本就是在親那只小小的狗爪子。
葛東晨定定看了他片刻,低笑着把話題繞了回去:“你算哪門子嘴漏了?世上真正嘴臭的人多的是,他們連帶着我名聲不好,也糟踐了你的聲名,但我想沒事的,我再不濟,也還有小燈作伴呢。”
“可別。”顧小燈聞言立即擺擺手,“我怎麽糟糕是我的事,你別和我同流合污,往下堕落容易得很,你別往下流,你往上面走。我确實聲名狼藉,要是連累到你,那我寧可你不要和我往來好了,我更希望你在其他人眼裏是個端肅自身的少将軍。”
“少将軍算什麽,當大将軍才好。”
“那就祝你做個威風凜凜的大将軍。”
顧小燈衷心地笑道:“想回家就回家,想南望就南望。”
葛東晨頓了頓,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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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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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