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
第 19 章
許逢離開前,杜迦意見到他的最後一面就是在學校不遠處的那條小吃街。
那天正在等老板做好的芝士焗紅薯,就看見手裏拿着向日葵的女生從對面走來。
向日葵開得很好,只是用過期的舊報紙裹着,簡單好看。
杜迦意多看了兩眼。
還沒反應過來,許逢已經走上前去問了。
“就在路盡頭。”女生指了指小吃街裏面,“是個老爺爺賣的,都是他自己種的。我買的時候已經沒剩多少了,你要買的話要快一點。”
“謝謝。”許逢問完,轉身對杜迦意說,“等我一會兒。”
“家裏的還沒凋——”
“——等我回來。”
許逢對她笑:“很快。”
怕被別人買完,許逢跑得很快。
風吹到寬松外套上,衣擺微微懸空、落下,像是也有了生命。
聲音還未消,人影已漸遠。
杜迦意站在那裏看着他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人影中。
太陽降落,時光逝去。
那束向日葵,杜迦意等了七年。
杜迦意垂眸望着屏幕上的那句話,久久沒有動作。
等她動了動手指,不知道回些什麽時,手機“嗡”地一聲振動,有新消息傳來。
李方昭:那什麽,有編外人員申請入群。
紀寧:?
李方昭:明白,我現在就去拒絕他。
下秒,紀寧的私聊就到了:怎麽說啊,通不通過編外人員的申請。
遲緩些許,杜迦意回:你是群主。
紀寧:懂。
杜迦意剛想問,你懂什麽了,紀寧就在群裏發:拉進來。
李方昭:?
很快,群聊後面的數字變成了(5)。
紀寧:新人打個招呼。
不等對面發消息過來,群聊上面的數字變成了(4)。
紀寧:@刀口小方重新把他拉進來。
李方昭:?
李方昭:好的。
群聊再次變成(5)。
紀寧:好了。你可以自我介紹了。
但事件重演,群聊人數很快再次變成(4)。
紀寧:@刀口小方
李方昭相當自覺:……稍等。
這麽來回重複了好幾次,李方昭都麻木的時候,終于停了下來。
紀寧: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出氣了!好爽!
李方昭:您開心就好。你覺不覺得此時此刻我特別符合我的微信名和咱們的群名?
紀寧:當然符合啊,你就是當代牛馬的代言人。
說完,李方昭發了截圖過來,上面清清楚楚寫了六個字:【電子廠預備役】
前段時間,大家壓力都很大,約好實在頂不住就進廠擰螺絲釘,再也不想幹需要動腦的工作。
紀寧:@x,生氣嗎?
紀寧:生氣就對了!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許逢看着滿屏的【你已被群主移出群聊】的提示沒有反應,他的目光停留在群聊名稱後面的(5),連眼睛都沒有不眨一下。
半晌,點進聊天信息,視線下移,看向群成員。
僅僅一秒,許逢就看到杜迦意後面系統自帶的灰色頭像。
那瞬間,他眼神裏有少見的迷茫,就像是沒明白為什麽會看到這個。
良久,許逢的指尖微動,點進那個灰色頭像。
霎時,【已注銷的微信用戶】幾個字就映入眼簾。
手機還在振動,群裏的人一直在說話。
紀寧:你要是生氣就退群,反正你再退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進來。
李方昭:贊同。我也絕對不會再拉你一次。
李方昭:艹,拉你那幾次拉得我腱鞘炎都犯了!
紀寧:雖然他罪無可恕,但你少渾水摸魚碰瓷。
李方昭:?
紀寧:@X 說話,再不說話,我把你踢出去了!
李方昭:@X 說話,再不說話,我把你踢出去了!
杜迦意默默看着群裏一條接着一條的消息,安靜得不像是群裏的人。
又過了幾秒,許逢的信息姍姍來遲,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不退。]
-
等上班,杜迦意再次投入到工作裏。
琅桦市即将即将舉辦新藥品研發的交流會,杜迦意負責其中的口譯工作。
即便不是第一次參加,但她連着半個月都在補充相關的知識。
一旦忙起來,除了周六抽空給程小悠送去芭比和金剛,其餘的時間她都泡在各種期刊和資料裏。
杜迦意在大學時期考下了相關的筆譯和口譯證書,從三級、二級到一級,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從事醫療相關的翻譯是偶然。大二被導師推薦參加某個醫療公司發布會,作為某個受邀的随身口譯員。
那時候,杜迦意覺得自己步入了一個新的領域。
從那天起,她有意識攝入這方面的知識,旁聽、網課,背那些枯燥的知識點……一步步走到現在。
整整大半個月,杜迦意始終繃着一根神經——直到交流會圓滿結束。
她終于可以松口氣。
這段時間耗費了不少精神,杜迦意往回走的時候都蔫了吧唧的,也沒力氣吃飯,準備直接回家睡覺。
剛走到小區樓下,她就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杜迦意的腳步頓住,她眼裏滿是不解,以為出現幻覺。
要不長椅上怎麽會坐着許逢和江回?
他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
明明兩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杜迦意很迷惑。
停頓幾秒,她擡腳走過去,隔着幾步遠的距離,就能聽到熟悉的背景音樂。
杜迦意無言地看着他們,準确地說,是看向他們的手機。恰好游戲剛結束,上面顯示: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就算贏了,也沒人開口,情緒極其穩定,下秒就要默契地就要點擊再來一局。
杜迦意:“……”
剛點擊确認,許逢終于覺出哪裏不對,下意識轉頭向左側看。
看到杜迦意時他愣了瞬間,接着猛地反應過來,做賊心虛地把手機扣起來,條件反射般就要站起身。
杜迦意卻說:“坐着。”
僅僅兩個字,許逢所有動作驀地停止,他坐在那裏,看着杜迦意慢慢走近。
杜迦意站在長椅的正前面,垂眸望着上面坐着的兩個人。
一聲不吭。
顧不得正在進行中的游戲,江回默默收回手機,低着頭沒說話。
默了默,許逢出聲解釋:“路上遇見的。”
許逢今天穿了正裝,但此時西裝外套被他脫下随意搭到椅背上,身上的襯衣也皺皺巴巴,像是剛搬了重物。
杜迦意的視線把他身上停留兩秒,接着把目光移到江回身上,問道:“打架了?”
半晌,江回“嗯”了聲。
杜迦意沒再說話,她點點頭,轉身朝樓梯走去。
走了幾步,發現身後沒人跟上。
頓了下,杜迦意轉過身,問道:“準備坐哪兒玩一晚上游戲?”
她說:“不想上來就各回各家。”
說完,杜迦意不再管他們,轉身回了家。
一樓到三樓,很快。
進屋後,杜迦意沒關門,徑直走到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幾口,她才覺得恢複了些力氣。
還不到傍晚五點,窗外依舊亮堂堂的,夜幕沒有降臨的趨勢。
在亮堂的客廳裏,任何細微都可能被發現。
江回頭發亂糟糟的,外套也不太幹淨,嘴角青了一塊,臉上沒有難受痛苦之類的神情。
這大概也能說明,他的情緒穩定,傷口也不算嚴重。
畢竟還有心情玩游戲。
畢竟還有人陪着他一起玩游戲,而不是去醫院。
杜迦意把水杯放下,指了指電視櫃上放着的醫藥箱:“自己來吧。”
上次給許逢用過後,她就沒再放回去,沒想到這麽快就再次用到。過往一年到頭用不了幾次的醫藥箱終于在今年找到了用武之地。
江回這時候一點不犟,很聽話地去清理傷口,絲毫沒有剛才打架的架勢。
這段時間,杜迦意忙着口譯工作,把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壓在箱底,鎖起的那些似乎按了暫停鍵,唯有時間在加速,永不停歇。
總以為才見過,但等見到人,才恍惚覺得過了很久。
半個月過去,許逢的頭發稍微剪短了些,他穿着西裝,顯得正經一點。
但也就一點。
他右耳的銀色耳釘更加顯眼,卻不違和。
杜迦意看着他,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怎麽回事?
許逢低頭看了眼身上皺巴巴的襯衣,說:“順便拉了個架。”
今天,許逢和陶律他們去見行業大佬,聊了幾個小時,在回來的路上遠遠就看到三四個正打架的高中生。
由于從小到大,許逢本人也不是省心的主,他一眼就看出來,雖然吃力,但被圍着的人處于上風。
小打小鬧很正常,剛開始他并沒打算多管閑事。
許逢只是覺得那個占上風的人很熟悉,于是就多看了幾眼。下一秒,他就想起來了那是誰。
本來不想管,但和杜迦意有關就要另說了。
許逢沒想動手,但拉架的時候免不了以暴制暴。
他一加入,局勢立刻明朗起來。
兩分鐘後,許逢指着他們,淡聲警告:“別動。”
很拽。
一看,就知道經驗豐富。
看得陶律餘立生一愣一愣的。
等那些人走後,許逢問江回去哪,本來想送送他,誰知道聽到了杜迦意的地址。
接着,他們面面相觑坐到那張長椅上。
最後,就演變成現在的情況。
杜迦意聽完,沉默幾秒,又問江回:“為什麽打架?”
說到這件事,江回臉上浮現抹煩躁:“他女朋友劈腿。”
杜迦意:“?”
“那個人當然不是我!”江回更煩,“他以為是我!”
無妄之災。
也不知道怎麽被自己撞上了。
“能解決……”
“能。”江回打斷說,“等明天我找他好好聊聊。”
聽他這麽說,杜迦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頓了下,她又問:“不想回家?”
江回點點頭。
看到他這個模樣,家裏的人免不了擔心,亂七八糟的又要問一堆。
聽着他們聊天的許逢愣了愣。
“好。”杜迦意點點頭,“那就先不回。”
許逢:“?”
“你就先——”
“——去我那兒睡。”
許逢下意識打斷杜迦意,他又重複一遍:“我家空房間挺多,你晚上想怎麽睡都行。”
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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