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異相
異相
我坐在寂月宮裏,陪着對面的哥哥批奏折。
想了半天,終究是感覺到不對,便擡頭說:“哥哥,你說過不讓我疼的,你食言了。”
哥哥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手中的筆墨在紙上落下一片陰暈,“你說什麽?”
看來是忘記了?沒關系,我可以提醒他!
“你昨天晚上把我的嘴巴咬疼了。”
他看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只是因為這個?”
“不然呢?”這還不夠啊!
他輕輕刮了刮我的鼻頭,寵溺地笑了笑,“你昨晚倒是睡得踏實。”
“哥哥的懷抱最舒服啦。”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你娘是冷清淡漠的霜華戰神,你爹是狂躁暴戾的上古魔神,怎麽生出個你這樣單純幼稚的傻子。”
“我爹……究竟去哪兒了?”為了證明我不是傻子,我決定不和他一般見識,岔開話題。
“不知道。”我哥倒是回答得幹脆。
“月兒啾咪,你們在聊什麽?”阿娘從空中降落,走到我們跟前,面帶微笑。
“我爹……”我想再問一遍,被我哥拽到了桌子底下,狼狽滾了一圈。
“……”我可是很聰明的,這種情況當然不能繼續問啦!我拍拍身上的塵土,強顏歡笑地站起身,“阿娘怎麽突然想起來這裏了?”
“啾咪,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真身麽?明日的加冠禮,你要按時參加,今日随我回去排練。”阿娘平靜如水。
“你明天就成年了?”哥哥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撇撇嘴,哥哥難道不知道飛升之後的慶典叫葭觀禮麽?飛升成仙而已,“我今年只有凡人的十五歲,不算成年吧。”
阿娘在一旁點頭附和道:“是蒹葭之禮,飛升成仙後上清神域的傳統典禮。”
其實也難怪哥哥不知道了。他從小就修魔道,後來阿娘不許就改修仙道,就算在天界的天兵中任職過,也只是按照修仙者的身份去的。直到後來回到魔界,他才飛升成魔。
哥哥看我的眼神又複雜了些。
“魔域事務些許繁重,你們先去,明日我準時到達。”哥哥說。
就這樣,在魔宮修煉了三個月魔氣的我,又回到了天露神域。
娘親和一衆神仙去準備會場的布置,我一個人呆着無聊,便偷偷溜回了清泉州。
我沒進去,因為我把通行令牌忘在玉傾宮裏了。只好在宗門附近的逍遙游亭裏玩,這裏的湖面波瀾湧動,熱烈的陽光傾射下一片光暈遮掩一只錦鯉,使吹來的風不再那麽涼快。畢竟是晌午,庭院裏沒什麽人,處處充斥着壓抑地氣氛。
我覺得沒勁,就一直往遠處走呀走,不知不覺來到墨河。
我沒見過墨河的樣子,還以為它多麽可怕,原來也只是一條看不出是墨河的河。它樸素的外貌有些配不上它可怕的傳聞。
我大着膽子走進,雖然有風,河水卻出奇很平靜,我通過倒影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天吶,我的臉上什麽時候多出一塊黑紅色的胎記了?我直起身子愣了一會兒,又變出一面鏡子仔細看了看,并沒有。我又湊到河水邊,那一片印記分明爬滿了我的右臉。
“你是誰?”好像是靈姐姐的聲音。
“是我,滄聽瀾,靈仙子好。”我轉身行禮。
靈姐姐像是難以置信我會出現在這裏,拉起我遠離河邊,在一棵大樹旁停下來結結巴巴地問:“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去清泉州?跑到這裏來幹什麽?”
“我忘記拿通行令牌了。”我看她直勾勾盯着我看,以為是有什麽人冒充我:“靈姐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啊,我們啾咪還和以前一樣漂亮。”靈姐姐笑了笑移開視線。
我看得出來,她的笑很牽強,很苦澀。
“那你呢,你在這裏做什麽?”靈姐姐以往不是很怕墨河的嗎,況且她總不會一個人再來這裏犯險了。
“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克服了對墨河的恐懼。但其實最初,墨河是我們百靈鳥一族擁護的神河,我們愛戴它保護它,直到魔神的心髒被封印在這裏,從此河水便不能再供我們飲用和使用了。”
“後來我們的公主與天帝談訣後,天帝願意提供一方土地,為百靈鳥一族重新建設家園,又授予了我們的祖先天生靈智,公主當上了清泉州的掌門。”
“可是那些封印洗髓印在此地的神明們不知道,墨河确實靈力充沛,是封印的好地方,奈何墨河的靈源是我們百靈鳥一族。為了一直将它封印,我們的族人從此承擔了延續河靈的重任,壽命也縮短了。”
“沒辦法,這是靈鳥一族的命運。”她把臉別到一邊,聲音開始嗚咽起來。“在天上,我只是一只乳臭未幹的小鳥,可在墨河裏,我寒枝也是一個人人愛戴的公主呢。”
清泉州掌門?是一千年前的雪梅仙上麽?傳說她早早白了頭仙逝了,在清泉州歷史上只有這麽一位女掌門,可從來沒聽過她是靈鳥族公主。
我匆匆回到天上,在玉傾宮後面的冰川境裏找到了娘親。
我問他:“阿娘,爹爹的心髒被封印在墨河,如果我能接受它的力量,是不是就能感應到爹爹在哪兒了?這樣,靈鳥族的人就不會受到它的影響導致壽命減短了。”
娘親放下手中的酒瓶子,面無表情地拒絕。“不行。”
“為什麽?你們當初封□□髒,可想過靈鳥族會飽受痛苦?他們沒有義務承受這些。”
娘親的眉眼變得火辣辣的怵,看得我縮小了一半。
“它的魔氣太盛,你承受不住。”
“我很想試試。”我在她身邊坐下,板正她的臉,叫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聚焦到我身上。
她周圍的酒氣好重,我聞着也有些暈,看到她微紅的臉和神志不清的眼神,我抱怨了一句,“阿娘,怎麽突然喝這麽多酒。”
“娘?啾咪,不要叫我娘……”她一只手捏碎了一只白玉酒杯,碎裂的聲音讓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退到一邊。
手指被瓷片劃了一道口子,但她不理會,拿起酒瓶張嘴全倒在嘴裏,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向我,手一揮按在我的肩膀上,笑眯眯地說:“你怕什麽,我是你娘親,我不可能害你。對啊,我怎麽會害你呢。……哈哈哈……”
說完她就走了,我不敢動,呆了半晌才伸手擦去落在脖頸上的兩滴血,覺得娘親好像中蠱術了。
太陽要落山了,我被娘親帶着到清泉州施法蒹葭之術的路上,還沒有緩過來。
我只覺得那兩滴血一直留在我脖子上,熱熱的,可一摸什麽都沒有,就像那一片黑紅的奇怪胎記。
“啾咪,走近些,小心摔下去,我扶着你。”阿娘在向我招手,她的笑容依舊像平常一樣溫和一塵不染。
難道我在做夢?今天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連午飯吃了什麽竟也不記得。
我順從地乖乖照做了。我們在天上飛了一小會兒便降落了。
師父和師兄師姐們都聚在門口等待我們。
趁着大家談天說地,我一個人躲在人群後面把師父拉了出來。
“師父,我感覺阿娘好像生病了。”我小心翼翼地把我的顧慮說出來。
“是嗎,哎我正想問你呢,明明看起來你才是生病的那個,怎麽這麽不自在?要開心些,明天你是主角啊!”師父笑得很爽朗。
看到我最愛的師父笑容依舊,我也跟着笑了笑。
“明日是滅世被誅滅的日子,雙喜臨門啊。”
“就是罪惡之源滅世?它是怎麽被誅殺的?”
“唉。”師父惋惜地看了看我,“看來你的家人都不願提及此事,但你也長大了,也該知道了。”
他把我拉到小院裏,在一塊石板上坐下。我忽然想到哥哥的魔訣印,想到石板很燙不舒服的感覺,于是我沒坐。
“你爹娘在一起觸犯天道,引來了罪惡之源滅世的蘇醒。那怎麽辦?只能有一個人犧牲,你爹就叫十二神明一起将他和滅世封印起來。”
“那他的心怎麽會在墨河河底?”
“大概是為了徹底使你爹無法醒來。但是有一日封印松動了,你爹的靈魂受到了某種指引,逃出封印,衆人齊力才把封印修好并重新封印滅世。”
“可是魔神的靈魂一直都沒有找到。”
我的身子顫了顫,差點沒站穩,好在師父及時扶住了我。
“我不想行蒹葭之禮了。”看向院中央一束高挺的蒹葭花苞,我的淚水不可控制地流了下來。
“啾咪不哭,你爹爹不會死的,我們都在盡力找他。”師父輕輕拍打着我的後背。
終于感受到一絲溫暖,我一直往師父懷裏鑽,“師父,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麽?”
師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今日的情緒會如此激蕩。我借着他認為的原因難受,借着思念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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