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暖暖的第三十一天

頂着賀淵那怨念的眼神, 溫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待她的目光再次聚集在《羅馬假日》上的男主角時, 莫名就覺索然無味了。

她想，賀淵或許真的是給她下了蠱, 要不, 她怎麽突然就認為這電影裏的男主角也就那樣，還不如她家那醋王的神仙顏值呢。

于是, 她求生欲極強地道, “當然是你帥。我不是說了嗎？今天你生日，你最大。”

賀淵那黑沉的臉這才緩和了不少，輕笑道，“算你有眼光。”

“……”

何雲松見狀, 有樣學樣, 拽住錢文希的後衣領, 就将她往懷裏帶，“我說你就不能學學人家溫暖, 稍微有點自覺性嗎？你男友我都坐你旁邊這麽久了，你還一直盯着那電影裏的男主角犯花癡。你覺得, 這種行為真的合适嗎？”

錢文希直接賞了個白眼給他，“怎麽？你也要和格裏高利·派克拼長相？人家賀淵是有底氣和實力才敢那麽問。你呢？還真以為自己能比得過誰？”

“……”

江天浩實在沒忍住，笑得前仰後翻, 眼淚都快出來了, “錢文希，我說你他媽的是有毒吧？有你這麽貶低自己男朋友的女人嗎？”

“本來就是。我和何雲松在一起，壓根就和他的長相無關。我注重的可是內在, 內在你懂嗎？”

錢文希又一句話直直扔了過來，氣得何雲松差點就心梗，把命給交待在這兒了。

溫暖憋着笑，“文希，我說你怎麽……情商突然為負了？”

錢文希不以為意，“我如果真的不顧實際情況，天天拼命誇他，要是他一時驕傲自大目中無人了怎麽辦？我這是在拯救我家松哥的人品修為。”

何雲松猛灌了一口水，試圖給自己壓壓驚。

魯西長嘆口氣，總結性地道，“哎……女人啊，可真是個恐怖的生物！是手機不好玩？還是游戲沒吸引力？你們究竟是為何要如此想不開，談什麽死亡戀愛啊？”

賀淵，“閉嘴！”

溫暖，“閉嘴！”

錢文希，“閉嘴！”

何雲松，“閉嘴！”

四人整齊劃一。

魯西，“……”

——

高二下學期，一中來了個轉校生。

男生名叫顧卓揚，人如其名，張揚肆意，從不懂收斂。

剛來一中，他就将溫暖的小跟班魯西給打了。

許久沒有沖動闖禍的溫暖，終究是被顧卓揚給惹毛了，直接沖去了男生所在的班級，發誓要給魯西讨個公道。

“顧卓揚，你給我出來。”她臉上的表情裏含帶着幾分顯而易見的隐忍。

顧卓揚聞聲，從教室裏緩緩地走了出來，在溫暖身邊站定，他唇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自他的嘴邊泛起，“喲，這不是我們一中的扛把子溫暖同學嗎？”

顧卓揚身邊的小跟班痞裏痞氣地吹了個口哨，“啧啧啧，校花溫暖來找我們揚哥，難道是被我們揚哥的魅力給迷倒了？跑來表白的？”

的确，自從顧卓揚來了一中後，他的校霸作風，與讨喜的長相，都為他圈粉不少。

只不過，這一切的一切，在溫暖看來，除了幼稚還是幼稚，及不上他們家賀淵的萬分之一。

“我今天來就是找你顧卓揚麻煩的。你連我最好的朋友都敢動，欺負人都欺負到我這來了。怎麽？還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顧卓揚唇角邊仍是那份痞氣的笑容，沒有回答她的問話，竟是反其道而行，驀地道，“溫暖，你不會真的把我給忘了吧？”

溫暖微怔，在腦海裏思索了片刻，實在是沒有收集到半點有關于顧卓揚的記憶，不禁嘲諷道，“抱歉，你并不是一個可以讓人過目不忘的人。”

“……”

這回輪到顧卓揚沉默了。

溫暖不想再和他有過多的牽扯，只最後扔下了一句警告的話語，“顧卓揚，我不管你是為什麽要轉學到一中來，但既然來了，就給我安分點。若是你再敢動我身邊的人，我保證，不會讓你好過！”

“哦？怎麽個不好過法？我倒是很期待。”

頓了頓，顧卓揚又道，“溫暖，我不管你還記不記得我，又或者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但都請你聽好了！從今往後，我顧卓揚将一步步侵入你的生活，讓你再也不敢那麽輕易地忘掉我！”

溫暖翻了個白眼，一聲粗口，“傻逼。”

說完後，她壓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被人罵做“傻逼”的少年，此刻正呆呆地望着溫暖離去的背影，唇角邊緩緩地勾起了一絲弧度。

在他身邊的小跟班狠狠地扒拉了下頭發，“揚哥，她罵你你怎麽還笑呢？”

“你懂個屁！這叫情趣，明白麽？”

“……”

你怕不是有妄想症吧？

——

整整一個月，顧卓揚真的如他所說，全方位地侵入了溫暖的學習與生活中，擾得她不勝其煩。

賀淵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每每顧卓揚出現的地方，總能感受到兩人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

終于，在某一日裏，賀淵故意支開了溫暖，将顧卓揚堵在了放學的路上。

“你究竟想怎麽樣？”賀淵冷淡開口。

顧卓揚痞氣的笑容再次出現，“怎麽？你這話是以什麽身份對我說的？溫暖的同學？朋友？還是男友？”

“顧卓揚，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賀淵臉色漸沉，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滿滿的不悅。

顧卓揚似是沒有聽出賀淵話語裏的警告，開門見山道，“我喜歡溫暖，喜歡了整整5年。所以，賀淵，我這次轉學來一中的目的很簡單，那便是得到溫暖。”

賀淵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嗤了聲，“她都不認識你了，你還在這裝什麽情深似海？即便你愛了她五年又如何？有我在，你真的認為溫暖會愛上你？”

“呵……那你就等着看吧。”

賀淵眼神似冰，銳利如刀，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居然與溫暖那日的輕蔑如出一轍，“傻逼。”

“……”

——

再過三日，就是全校籃球比賽。

這次的籃球賽，由各班體育老師抽簽決定分組情況。

每個班各派5名選手上場。

也不知是天意還是人為，賀淵所在的理科實驗班與顧卓揚所在的12班對了個正着。

比賽的前一天晚上，賀淵照例送溫暖回家。

路上，少女的眉心緊擰，心事重重。

賀淵看出了她的擔憂，寬慰似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別老板着一張臉，時間久了，就要成小老太太了。”

溫暖還是不放心，囑咐道，“賀淵，你明天和顧卓揚打比賽，千萬要注意，他這個人一肚子壞水，還不知道明日憋了什麽招，要等着陷害你呢。”

賀淵簡直被她給逗笑了，“暖暖，放輕松點，別把他想得那麽厲害，也別太小看了你男朋友我。”

“也對。”溫暖輕笑着挽住了賀淵的胳膊，“不過，自從他轉來一中後，真的是煩心事一大堆。天天就跟只蒼蠅一樣圍在我們身邊，害得我們倆單獨相處的機會少之又少。想想我就來氣，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塊！”

賀淵不由失笑，捧着她的臉，來回摩挲，湊上前吻了吻她的額頭，“怎麽？我每天都和你在一起還不夠？”

“不夠！我就想和你一個人在一起，沒有任何人打擾。賀淵，有時候我真的想快點長大，這樣，我就有更多的自由來支配自己的人生，與你在一起的時光也能更長久更穩定一些。”

“暖暖。”他低低地喚，吻上她的唇，輕柔輾轉。

一吻結束，他們鼻尖相抵，賀淵暗啞的嗓音幽幽傳來，“只要能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那可不行。從今天起，你就得每天都抱着非我不娶的信念，做任何事都要以娶我為最終目的。”

“怎麽？這麽想嫁我？”他戲谑道。

溫暖毫不扭捏，大方承認，“怎麽？不行啊？你不娶我還想娶誰？”

賀淵滿臉的寵溺，情話張口就來，“有了你，我怎麽還可能喜歡上別人？更別談娶其他女人了。”

“這還差不多。記住了！你以後可是要娶我溫暖的男人！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許你受傷，不許你難過，不許你什麽事都一個人扛……總之，你所有的快樂與傷心，我都要與你同在。”

賀淵心間猛顫，倏地将溫暖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了她，一字一頓道，“暖暖，謝謝你。”

溫暖埋在他的懷裏，撒嬌似地蹭了蹭，“知道啦知道啦，你已經不知道和我說了多少感謝了。”

“好，那以後都不說了，直接……”

他故意停頓，望向她的眼裏卻多了份暗沉。

她幾乎秒懂他眼神裏的含義，心尖顫了顫，故作不知地問，“直……直接什麽？”

他邪魅地勾動唇角，扣住她的後腦，吻便印了上來。

他氣息紊亂，呼吸聲急促，在她耳邊低低地道，“直接以身相許，你不是最喜歡這樣嗎？”

她捶了捶他的胸口，嗔怪道，“少胡說！我哪有！”

可話是這麽說，行動卻出賣了自己。

她勾着他的脖子，将近日來被顧卓揚所打斷的親昵時光全數補了回來。

她好似越來越喜歡與他獨處的時光。

她也從不知，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會是這般沉醉上瘾，不願分離……

溫暖舔了舔唇，兀自回味着方才的那個吻，如同一只滿足的貓般，眯了眯眼，“賀淵，你說我怎麽就這麽沉迷于你的美色之中呢？快說！你是不是對我下了蠱？要不，別人怎麽戀愛談着談着，感情就不再熱烈，而我反倒是越來越心神蕩漾了呢？”

賀淵笑，笑得甜蜜而滿足，“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