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暖暖的第三十二天

第二日, 籃球賽正式開始。

第一場, 高一三班對高一五班。

籃球場外聚集了一衆學生，有替自己班級加油助威的, 也有偷看帥哥打球的。

沒輪到自己班上場, 溫暖與錢文希兩人悠哉悠哉地坐在單杠上聊天。

“哎……暖暖，今日的‘世紀之戰’你是如何打算的？”

“世紀之戰？什麽鬼啊？”

“就顧卓揚和你們家賀淵的那場籃球比賽啊？我聽說這次全校籃球賽是為了選拔籃球特長生去校隊, 過段時間說不定還能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高中生男子籃球賽, 獲得一等獎的隊伍，高考每人都能加分呢。”

“真的假的？還有這種好事？”

“肯定是真的啊。我們家松哥早就打聽過了，他一直挺愛打籃球的，這次也特別希望能從比賽中脫穎而出, 被選去校隊, 代表學校出戰。”

溫暖撇了撇嘴, 眉心微蹙，幾分擔憂, 幾分惆悵，“這麽說, 豈不是我害了賀淵和何雲松他們？”

“你這話說的！跟你有什麽關系啊！”

“要不是我，我們班也不會成為顧卓揚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顧卓揚仇恨的就只有你們家的淵哥一人。說真的，如果你和賀淵沒在一起, 我倒是挺希望你和顧卓揚能好好的。”

溫暖被她一句話給吓得差點從單杠上翻下來, “我去！錢文希，你這腦袋到底是什麽做的啊？居然會支持我和顧卓揚在一起？你沒看他每天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還偏偏認為自己很帥, 其實幼稚鬼一個的樣子嗎？”

“可他整整喜歡了你五年啊。就沖這份深情，他也壞不到哪兒去啊。”

“打住打住！這麽危險的想法你可千萬不要有！小心被賀淵給聽到了，連朋友也沒得做啊！我和賀淵的CP已經鎖死了，誰也拆散不了。顧卓揚那個幼稚鬼也就騙騙你這種純情少女了。”

錢文希啧啧啧了三聲，挑眉揶揄道，“暖暖，看不出來你還挺忠貞的嘛。不錯不錯。不過……我真的是很好奇，顧卓揚說他五年前就認識你了，你就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溫暖聳了聳肩，“喜歡我的男生那麽多，每天表白的那麽多，我要是每個都記得，豈不是得煩死。”

“……暖暖，我怎麽覺得，總有一天你會被人給打死呢？這嘴欠的。”

溫暖，“……”

她不也就這麽一說嗎？

——

溫暖班上的籃球賽是下午兩點開始的。

圍觀人數可謂是空前絕後。

不少女生都是沖着賀淵與顧卓揚這兩大帥哥而去的。

明眼人都知道，自從顧卓揚來了一中後，就處處與賀淵不對付，兩人明裏暗裏沒少較勁過。

這場球賽可謂是滿足了圍觀群衆所有的好奇心，男生吃瓜，女生吃顏，一舉數得。

老師們也知學生們的心思早已不在課堂上，全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默許他們去觀看這場比賽了。

溫暖作為賀淵的正牌女友，雖不能在學校太過高調，但支持男友打比賽，維護班級榮譽感這種事，她還是得做的。

早在幾天前，她就已經去學校附近的文印室做好了橫幅，當時文印室的老板還笑着問她，“怎麽？一中又要舉行什麽比賽了嗎？”

溫暖點頭回應，“嗯。就是學校內部的籃球比賽，每個班級都會參加。”

“也只有你這個小姑娘這麽有班級榮譽感了。看樣子你是自掏腰包為你們班加油吧？”老板的笑容和藹可親，話鋒突轉，又問道，“不過……這個賀淵又是誰？你們班的主力成員嗎？”

溫暖抿了抿唇，不自在地輕咳了幾聲，捋了捋自己的長發，擠出了一絲尴尬的笑意，“是啊。不過我們高二二班所有同學可是一條心的。這條橫幅也是我們班每個同學一人幾元湊出來的經費。”

事實上，買這條橫幅真的只是她一個人的零花錢。

不過，她還是不願太過高調，深藏功與名罷了。

飄紅的橫幅上，赫然寫着這麽幾個金光燦燦的大字：【高二二班加油！賀淵加油！】

當然，後面的那四個字全是出于溫暖個人的小私心。

橫幅由他們班最壯的兩名同學一左一右地拉開，每當賽況愈演愈烈時，總能見到兩人激動地扯着橫幅，不斷揮舞的蠢萌畫面。

這次比賽，二班的選手主要有賀淵、江天浩、何雲松、連凱、薛明俊五人參加。

早在一個星期前，幾人為了這次的比賽，每晚放學，都會自覺留下來集訓。

五個人第一次成為隊友，賀淵、江天浩、何雲松三人還好，畢竟是經常玩在一起的朋友，但是連凱與薛明俊卻是很少與他們一塊打球。

因此，幾人最先需要磨合的，就是默契度。

好在，連凱與薛明俊初中時都是校籃球隊的主力成員，基礎較好，訓練起來也不吃力。

五人配合起來，誰也不故意搶風頭，搞什麽個人主義，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個——那便是進球得分。

随着裁判的哨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

顧卓揚所在的12班率先進球得分，圍觀學生一片叫好。

彼時，顧卓揚還不忘在人群中搜尋溫暖的身影，沖着她挑眉抛媚眼，就差送飛吻了。

溫暖嘴角抽了抽，直接一個大白眼翻了過去，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顧卓揚的這一挑釁行為，徹底激怒了賀淵，他秒速運球，成功躲過了一個個敵方隊友，上籃得分，整個動作潇灑連貫，帥氣逼人，看呆了一衆迷妹。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帥！”

“顧卓揚也帥啊！”

“怎麽辦？老天爺啊，既生賀淵，何生顧卓揚啊！兩個都好酷，我該選誰啊！”

溫暖也加入了女生們花癡的話題，“當然是賀淵啊！我們二班必勝！顧卓揚就是個跳梁小醜！幼稚鬼！”

一大群顧卓揚迷妹的眼刀子飛了過來，溫暖被戳得嘴角抽了抽，“……”

顧卓揚這樣的人怎麽還會有人喜歡？

都是瞎了嗎？

還是腦子不好使？

錢文希親眼目睹這一幕，不禁打趣道，“我沒說錯吧？學校裏還是有不少女生心水顧卓揚的校霸人設的。你要是真的讨厭他，也別表現得那麽明顯，小心被他的迷妹們撕得連渣都不剩。”

溫暖扶了扶額，一臉的生無可戀，“……所以說，現在的女生都怎麽了？”

“沒辦法，雖然顧卓揚人品不咋地，但長得好啊。這年頭，顏值即是正義，誰還管他幼不幼稚？”

“……”

溫暖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實在是心塞得厲害。

比賽還在繼續，兩方隊友你追我趕，分數緊咬不放，沒有拉開較大差距。

上半場休息，溫暖迅速跑至了賀淵身邊，不少迷妹也圍了上來，給心上人遞水。

賀淵幾乎眼皮都沒擡，自然而然地接過溫暖手中喝了一半的農夫山泉，猛灌了幾口。

溫暖來不及阻止，驚叫一聲，“欸，這……這水我喝過了，這一瓶新的才是給你準備的。”

賀淵抹了把額前的汗水，臉上的笑意明顯，“沒事，我就喝這一瓶便可以了。”

溫暖，“……”

另一頭，中場休息的顧卓揚聞聲也走了過來，不管溫暖如何反應，搶過她手中剩下的那瓶農夫山泉，打開瓶蓋，便喝了個精光，最後，還挑釁似地将空的礦泉水瓶交到了溫暖的手中，“謝了，很甜。”

一旁吃瓜的衆學生，“……”

這……這他媽不是兩大男神，在為校花争風吃醋吧？

錢文希更是瞪得眼睛都直了，捅了捅身邊的何雲松，“怎麽辦？修羅場上線。”

何雲松順勢捂了捂臉，嘆息了聲，“哎……紅顏禍水啊。”

溫暖後知後覺，本能發飙，“誰告訴你我這瓶水是給你準備的？要喝水你不會自己去小賣部買嗎？你是家裏缺錢，還是斷了條腿，非要從別人手裏搶水喝？”

顧卓揚仿佛已經習慣了溫暖對他的敵意，無所謂地聳肩攤手，“喝都喝了，難不成還讓我吐出來還你不成？暖暖，幾年不見，你怎麽變得這麽小氣了？”

溫暖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點沒被他給活活氣死。

天哪，來道雷劈死這個讨厭鬼吧！

要不，讓他換個喜歡的對象吧！

她真的是不想和這人扯上半毛錢的關系啊！

賀淵幾步逼近，眼神犀利，直直地射向了顧卓揚，兩人誰也不甘示弱，面對面地站着，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仿佛下一秒兩人就要動手打起來。

好在，這樣的對視也只持續了一分鐘，兩人便各自冷嗤一聲，轉身回到各自的班級陣營裏。

溫暖長長地吐了口氣，有那麽一瞬，她差點就以為兩人會大打出手，好在，這樣的事情終究是沒有發生。

不然，魯班鐵定得嚴懲賀淵。

懷着一顆惴惴不安的心，溫暖開始了她的魂游天外。

她并未發覺，自己此刻還捏着那瓶顧卓揚喝過的礦泉水瓶。

也不曾發覺，自己發呆時的眼神，剛好落在了那個早已空了的礦泉水瓶上。

最要命的是，這一幕卻被本就氣得恨不得當場爆粗口的賀淵全數收入了眼簾。

幾分鐘後，中場休息完畢，兩方回歸球場。

賀淵将所有的怒氣，都化在了下半場的比賽中。

下半場不到五分鐘，他就已進了三個球，一下将比分拉大。

二班的學生無不尖叫吶喊，只有溫暖一人還處于惆悵之中。

“喂，你怎麽啦？暖暖。”錢文希不解詢問。

“我挺擔心賀淵和顧卓揚會打起來啊。畢竟，魯班三聲五令強調班規，我總覺得顧卓揚是故意激怒賀淵的，就怕賀淵一時沖動，先動手把他給打了。”

“別想太多了，好好看球吧。”錢文希嘆息了聲，拍了拍溫暖的胳膊，試圖安撫她。

溫暖長吐了一口氣，擔憂仍在，看起比賽來，也顯得心不在焉，賀淵幾次抽空瞟過來，望見的全是溫暖盯着那個礦泉水瓶發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下半場比賽終于結束，在二班同學的一陣歡呼聲中，賀淵成為了整場比賽的MVP。以58比66的成績，完美贏得了此次比賽的勝利。

只可惜，他們的MVP選手此刻并不開心，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

他的臉色黑沉，活像是被人欠了十幾個億，一步步朝着溫暖走來。

錢文希雖不知溫暖是怎麽惹到賀淵這尊大佛了，但也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着的這股可怕的氣息，吓得她一個哆嗦，忙起身拍了拍溫暖的肩膀，充滿同情地道，“姐妹，你自己保重。”

說完，便腳底抹油似地跑遠了。

只留下溫暖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