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留宿(校園)

留宿(校園)

這棟房子從裏面看更為寬廣。

不過比起房外比較清雅的小院,裏面倒要冷清許多。

簡單黑白的調色在極簡的房間蔓延開,一眼望去除了必備的家具,找不出其他多餘的東西。

冰冷的地板泛着瓷白的光,整潔幹淨得像是樣板房,沒有人生活的氣息。

不過這種氛圍倒也契合了這個人在學校獨來獨往的性子。

旁人見了,勢必要這樣感概,再道上一句有個性。

顧歲沒有太多的思緒,将人一把丢在沙發上,便準備撥個電話給張老師——只要人沒有死在他面前,怎麽都随意。

哪知躺在沙發的人像是被砸醒了似的,悄無聲息動了下。

細碎的光影下,校服因為大幅度動作稍稍卷邊,露出一截冷白的窄腰,想來是經常兼職工作,覆着一層恰到好處的薄肌,不浮誇也不纖柔。

掐在手裏會陷出一個柔軟的弧度,又或者,正好掐住那個漂亮的腰窩。

這截晃動的白,在冷色的白光下越發叫人心頭發癢。

撥號界面只待最後一個數字,顧歲正要按下去,一陣猛力從背後襲來,撲着暗沉的冷香。

手機重重砸在大理石上,徹底熄了屏。

它的主人卻顧不上看它,因為正被人掐腰鎖在懷裏。

靠得近了,綴在眉尾的銀光更加明顯,紮得人心晃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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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燙了...

分不清楚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肌膚相貼帶來的燙意,幾乎要燎起火星子。

顧歲難得皺起了眉,給那向來雪沉沉的臉增了幾分銳氣,只是他的拳頭還沒有擡起,先一步被人低頭咬破了嘴。

那截溫熱趁其不備探了進去,上面紮着的舌釘觸感鮮明,将暧昧的糾纏放大了數倍。

下一秒被人合齒用力咬下。

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不是這個為非作歹的人機敏地退了出來,只會被咬斷舌頭。

眉眼覆了萬層寒霜的人徑直翻身坐起,一拳把人揍翻在地,修長的腿橫掃過來,踩在那堅實的肩膀上。

那琥珀色的眸子不再是冰冷的機械質感,而是混着躁躁的殺意。

反而叫那張冷漠的臉融了雪色,瑰麗了幾分。

沒過半個小時又被揍了的某人面不改色,咬着蠱惑的笑,敞着肌理漂亮的上身,他擡手握上那截細白的腳踝,往懷裏一拉——

把人拽進了懷裏。

“Aron,鬧夠了嗎?”

……他認錯人了。

顧歲并未被這個念頭撫慰,反而升起更大的不快。

他無法解釋這種所有物被亵渎的惡意從何而來,卻是下意識想把這個人毀掉——

一種毀滅性占有的殺意在他心裏膨脹。

顧歲并未意識到。

只是在這個人湊過來,探着血淋淋的舌尖,不知悔改地再次觸碰到他的嘴唇。

堅硬冰冷的唇釘跟着擦過。

顧歲徑直拽上那墨似的發,将不得安分人拽遠些,冷冷盯着那雙深邃靡爛的眼眸。

恰好是跪坐在江唐身上,高度差讓顧歲足以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輕浮的麻煩。

冰冷的眼神描摹着這張極具侵略性的、被病情燒得更為靡豔的臉。

顧歲垂眸,面無表情道:“看清楚。”

牆上的大擺鐘發出厚重的聲響,昭告着扭打在一起的人:

新的一天開始了。

晦氣的生日。

顧歲冷着臉起身,嘴角忽地傳來痛意,不是剛才的刺痛,而是一種被火燎過的燒灼感。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鐘聲戛然而止,餘音在空寂的房間晃蕩消失。

燒灼感跟着消散,好像沒有産生過。

腳邊的某人先出了聲,暗暗啞啞的嗓:“...抱歉,我認錯人了。”

他随意捋開額間的碎發,清醒了些的劍眉星眸沒有之前那麽靡靡多情,倒是慵懶了些:“現在外面打不到車,你手機又摔壞了,現在出門不安全。”

“不介意的話,今晚在客房休息。”

挨了兩拳,臉上泛開的紅不知道是燒出來的還是被打出來的江唐,在顧歲冰冷警惕的眼神裏,從容地起身:“手機明天賠你新的,兔子不吃窩邊草,放心。”

好看的青眉間刮着冷峻的寒風,顯然顧歲的氣沒有消。

他垂着眼,語氣生硬生寒:“介意。”

江唐相貌生的好,也生的兇,似笑非笑的時候撩人多情,面無表情的時候叫人膽寒。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是渾身泛着冷氣的顧歲。

兩人之間頗見鋒芒。

這股劍拔弩張的壓迫感倒與房子的冰冷相得益彰。

“如果明天早上燒沒了,半夜離開的顧同學,應該會很麻煩吧。”

江唐面色平靜地切中重點,雖不見什麽挑釁意味,那散漫的姿态卻像是漫不經心間又什麽都掌控在手裏。

顧歲眼神一沉,最終什麽都沒說,彎腰撿起了那個摔得沒了動靜的手機。

彎腰那一刻,他身後玻璃窗上倒映着那黑漆漆的眼眸,裏面簇着笑。

無人可見。

“客房在哪?”

江唐帶人轉到右邊的房門口,打開了門,裏面裝潢同樣精簡,不過用材精貴,看着像個五星酒店。

“感謝顧同學來探病,好好休息。”

他看着顧歲目光停留在客房的桌上,随口解釋道:“阿姨習慣性給客房準備洗漱用品跟常規換洗衣服,不介意的話,可以用。”

門被毫不客氣關上。

吃了閉門羹的人面色不變,擡手擦過嘴角,抹去了血跡,抹淡了笑意。

夜色間薄唇暗紅,豔麗多情。

江唐沒有回房睡,而是翻了藥箱給臉擦了點藥,坐在沙發上打開了手機。

最前面的是一個好友申請——來自班級群的,江唐。

頭像是泛着光的書簽,構圖光影圖像都很不錯,如果不是精致的書簽角落有個GS的話。

GS。

顧歲。

心思昭昭,礙眼至極。

江唐垂眸,面無表情地劃過這個申請,透出一股視而不見的冷漠。

月光落下,比不得那幽幽的黑眸寒沉。

思忖間,通知框突然跳了出來。

只是江唐未來得及看清楚ID,手機自動響應打開了聊天框。

一張暴露的照片映入眼簾。

細嫩柔軟的白,嬌豔欲滴的紅,鑲着顫顫的銀鏈子,在其中穿梭開勾拽着。

黏着幾絲暧昧的痕跡。

江唐擡手點了那張黑色的頭像,以傳播淫.穢為由舉報拉黑。

電話在下一秒打了進來,也被随手挂斷。

動作自然流暢。

電線的另一頭,醇厚的男嗓在車內輕笑着流淌開,饒是一句抱怨,也悱恻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翻臉無情。”

寬厚有力的手将腦袋壓深,西裝革履修襯的颀長形體透着商務精英的成熟魅力。

嗚咽的聲音傳來,細而軟。

男人随手将手機抛開,向後一靠,寬肩拉扯開西裝。

裏面的襯衫埋着呼之欲出的健實肌塊。

人體的構造是牽扯的,上部分一沉便帶着另外一部分往前猛地一送,修身的褲子撐得飽滿。

最終嗓音沉淪,餍足一嘆。

柔軟細白的手臂撐着健實的大腿慢慢攀升,纏上他脖子。牽着那張被撐得發紅發豔的嘴,渡來一個膻腥的纏綿。

男人漆黑的眉一皺,金絲框的眼鏡泛着寒光,斯文敗類的皮囊上挂着衣冠禽獸的笑。

有力的大手重重拍下,擁推開波浪似的雪白,暈開暗紅的痕跡。

低沉的嗓蘊着喜怒無常的暗啞,輕斥道:“髒小狗。”

挂在他身上的人揚着漂亮的臉蛋,倒抽着氣痛呼。又在那人似笑非笑的眼裏,小心翼翼屏住了氣,泣聲告罪求饒:“嗚...對不起,主人。”

話是這麽說,他厮磨的動作沒有停下,趴附在男人懷裏促然吐息。

而男人噙着笑,一手握着那盈白纖細的腰,重重往身上一壓。

纖細白嫩的漂亮軀殼在月光下驟然失力,顫顫抖動。急促高昂又甜膩的尖叫跟着炸開,又被激烈的拍打聲覆蓋。

在封閉的豪車裏蔓延開濃郁的氣味,掉落在地上的昂貴大衣染上髒色的白。

被扔在副駕駛的灰色小貓偷偷墊起了肉墊,意圖去扒拉主駕駛位的車鎖。

“想去找他?”

飽含着情欲的嗓音砸了過來,被鑿得神魂颠倒的人泣眼吐舌,無法聽清楚壓着自己的男人在說些什麽。

當然,這話也不是對他說的。

灰色渾圓的小貓悄咪咪收回了爪子,佯裝無事似的眨着黑葡萄一般水靈靈的眼瞳:“喵~”

實則壓在屁股肉墩下的尾巴已經炸毛了。一根根灰色的毛發悚然張立,貓爪處寒光陣陣。

不去看這個男人翻湧雨雲的部分,單說這西裝革履的模樣,精明端正得出奇。

假使它沒有看過這個男人如何拖着銀鏈子拽着細鞭在圈子裏将人訓成犬似的,沒有看過這個男人如何操縱着別人的情.欲讓人瘋狂。

假使它沒有被他表面斯文人的德行騙過去,就絕對不會過來幫助這個衣冠禽獸的外來人。

小貓歪着頭裝乖賣傻,心裏憤慨腹诽。

忽然感覺數據庫一熱——是病毒入侵的警示。

在它被分配到這個男人身邊後,就一直會時不時産生這種感覺...他想入侵它的數據庫。

如果是竊取宿主的數據,倒是也有理由,畢竟聽老大跟那邊系統說,這個人跟宿主有點往事糾葛在。

但是!這個變态!

他!想!X!系!統!

小貓顫顫巍巍抱緊了自己,主腦知道它第一次茫茫然去分析那個試圖入侵的病毒以剖析這個客人的意圖,當時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這個變态竟然還想給它造一個畸形人體。

男人似有所感,黑壓壓的眸子情色翻湧,混着令人窒息的笑:“雙龍不好麽?還是你想試試那邊的特色?我還以為你待在他身邊這麽久了會習慣當上面那個,原來喜歡下面麽?”

小貓抖着毛發,縮回身子,蜷縮在副駕駛座位下面,不敢再暴露一絲毛發在男人面前,姿态可憐。

而蔚藍色的貓瞳,則在暗處警惕地豎立放大。

這是一個瘋子。

不同于模拟數據的人物,這是一個有着自我的瘋子。

當在虛假裏面誕生出真實——那麽還能分辨出自己是物質還是數據嗎?

于是介于此之間行走的,

亦或神,

亦或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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