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吾家有喜
第三章吾家有喜
九州大地,雲州某一個夜晚,天邊似有一道藍光劃過,帶過一絲凜冽,然而此時卻并不是寒冷料峭的冬季。
随着一陣呱呱落地聲,一個嬰孩誕生在雲州富豪陸明遠的家中,這陸明遠雖不為官,但年紀輕輕就靠着家中豐厚的資産在雲州建立了起自己的産業,是州縣裏遠近聞名的富貴人家,他的妻子顧雲中雖然是皇室偏支的一脈,但好歹也有個郡主的名頭,因此他們夫婦二人在雲州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郡主臨盆,很多人早早的便來到府上等着恭賀喜事了。
陸星如便誕生在這樣氛圍下的陸府,由于她降生那夜有藍色的流星劃過,所以家裏給她起名星如也寄予她日後能像星辰般璀璨。
陸星如上面有一個哥哥名叫陸槐安,可謂是家中唯一的繼承人,是以整個家族也不需要她擔起重任,學習如何治家經營,父系一脈頗有資財,母系一脈頗有地位,如此她年少時過得也算是無憂無慮的。
小孩子總是長的異常的快,很快她便從一個小娃娃長到了明事理的年紀,六歲的時候家裏開始考慮是否該送她去學堂了,可是陸明遠卻一直十分猶豫,郡主倒是個急性子,問道:“這阿燦也到了上學堂的年齡,為何不送她去讀書?”
阿燦即是陸星如的乳名,如流星般璀璨,故名阿燦。
陸明遠道:“非是我不想送阿燦去讀書,而是這學堂沒有收女子的先例”
郡主道:“還沒送去怎麽知道,管能不能去學堂讀書,先送去再說”
于是翌日陸明遠即帶着陸星如去到雲州上的陶然書院,這陶然書院是一個致仕的進士開的,這老進士具體在朝中做到什麽職位衆人也不知,但想來官職一定不高,不然一定會拿來做噱頭。
不過這老進士頗有些教書運,在雲州教書十多年居然出了兩個進士,因此這書院的聲名也很大。
陸星如的哥哥陸槐安就是在這個書院裏讀書的,陸明遠領着陸星如去書院的時候,先生正在上課,去往正廳的時候,正巧路過陸槐安在上課的課堂,小陸星如順着窗邊支起的窗格朝內看了過去,每個人都捧着一本書,朗朗讀書聲從屋內傳來很是悅耳。
只不過屋內都是男孩子,沒有女孩子,她心想讀書雖好,但若是在這裏一定非常無趣的,她在窗前停頓了一會兒,陸明遠便拉起她的手走開了,跟着小厮的引導下去到了花廳。
等了一會兒,老進士終于前來接見了他們,甫一進門老進士就表示了剛剛在授課沒有前來迎接客人的歉意。
一開始這老進士還以為他們是來詢問陸槐安在學堂的情況,後來才得知是為了讓陸星如入學的事,這老進士的臉色一下子便緊繃了起來,“陸員外你也是知道的,我這陶然學院從來不收女子的”
陸明遠不解,這女子和男子有何區別,怎的女子就不可入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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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進士還是個老學腐,思想頗為頑固,說道:“女子不可考取功名,學了也是白學,況且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的精力不應該放在四書五經上,有那時間還是請些教授女訓女誡的老師,将來尋個好人家這才是正道”
這話一說,平常待人接物都十分溫和的陸明遠第一次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手掌落在桌上一拍,怒道:“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這些教條才是糟粕,誰說女子就不能讀書,我外祖母、祖母還有我母親和妻子個個都是知書達理、識文通墨的女子”
老進士搖頭道:“可是這樣的女子最後不還是嫁人為妻了,可能在朝中落個一官半職?”
陸明遠反駁道:“這是世道所限”
老進士只輕輕一問,“那麽陸員外你能改變這世道嗎?”
陸明遠一時語塞,最後道了一句,“管這世道如何,也不能剝奪女子讀書的權利”,他轉而問陸星如,“阿燦覺得讀書好嗎?”
陸星如想了想道了聲好。
陸明遠道:“好,不愧是我陸明遠的女兒,雖然這兒不收女子,難道咱們還請不來先生嗎,走咱們回家”
這學堂沒有入成,陸明遠并沒有帶着陸星如直接回家,而是去一品堂排了半個時辰的隊買了一包荷花酥,回家之後本以為顧雲中會生氣,沒想到顧雲中對他的行為頗為贊同,一邊吃着荷花酥一邊道:“其實這荷花酥本不必買,今日若是我在,怕是那老迂腐要好幾日都吃不上肉了”
陸星如不明所以,小聲問道陸明遠,他解釋道:“因為你母親怕是會打掉他的牙”
陸星如呵呵一笑,這一笑露出了自己漏了風的門牙,六歲的她正值換牙期,女孩子愛美又連忙捂住了嘴,繼續笑着。
晚上,陸槐安下了學堂回家,吃晚飯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今日陸明遠和陸星如去書院是為了妹妹上學堂的事,便道:“這學堂不讓妹妹去,我不去也罷”
小小年紀的陸星如已經很懂事了,說道:“哥哥不能意氣用事,聽說陶然書院出來的學生在科舉考試中的成績都不錯,哥哥可不能為了這點事影響自己,再說了父親已經準備請先生來家裏的,我就是去了書院,先生也不一定會用心教,何必去受那個累呢”
顧雲中笑笑摸摸她的頭,“咱們阿燦真懂事,咱們請先生來,誰若是敢不用心便辭退他”
沒過幾天便有一個四旬出頭,身材瘦長的男子前來擔任陸星如的教書先生,這位先生姓王,是個秀才出身,精通書畫,次于文章,只可惜科舉重文章,輕書畫,因此這位先生四旬出頭也只不過是個秀才而已,但是來教陸星如确實足夠了。
最開始自然是從認字開始,陸星如很是聰明,先生每天教授十個字,她很快就能掌握了,在練字之外,她便在宣紙上寫寫畫畫,有的時候畫顆小草,有的時候畫個小烏龜,先生來檢查練字的時候,她還知道用另外一張練字的宣紙蓋上。
不過這些小九九先生都是看在眼中的,抽走蓋在上面裝樣子的宣紙,對着下面宣紙上的小烏龜點評道:“這烏龜龜殼的紋理畫的十分寫實,雖然畫法還十分稚嫩,但看得出來畫者是位擅長觀察生活的人”
陸星如被先生一誇,樂開了懷,“多謝先生沒有生氣,若是被陶然書院的老師發現,定是要說我不學無術了,哥哥上學的時候就在書本上畫過小鴨子,結果被先生好一頓批評”
先生道:“書本上畫鴨子的确是不妥,但在練習的紙張上倒是無礙,你若有天賦,實則不該浪費這一天賦”
陸星如喜道:“先生覺得我有天賦?”
先生點點頭,小小年紀就能夠畫的如此生動,自然可算是有天賦的”
“那先生可願教我?”
先生道:“畫畫講究一個基本功,這基本功的培養可是十分枯燥的,你小小年紀可願意吃這個苦?”
“這有何難,我自是願意”
“那好,今日開始,除了例行的課業學習,咱們就多加一門繪畫的功課”
于是從那日開始,經常能看到陸星如跟着先生一起‘不務正業’,有的時候他們蹲在池塘邊看池塘中的鯉魚,一看就是半個時辰,腿蹲的都麻了,有的時候他們會扒着草叢看蟲子,有的蟲子是八條腿的,有的蟲子是六條腿的,還有的蟲子背上會長好看的斑點。
這萬事萬物總有新奇的一面以供她們去發現,陸星如覺得這似乎也沒那麽枯燥,原先陸明遠和顧雲中不明所以的時候,還真以為這先生也不務正業,拿着報酬,卻整日只知道帶陸星如玩,但後來得知他們是在觀察生活學習繪畫,便也默許了他們如此。
在這種開明的家風下,陸星如的繪畫技藝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又過了兩年,陸星如的畫在雲州已經小有名氣了,雖然比不上那些名家大師具有收藏價值,但尋常市面上的流通買賣還是可以值些錢的。
陸父陸母也時常會拿着陸星如的畫送人,而他們的朋友往往都是十分有頭面的人,他們随口的一句點評和稱贊便推着陸星如的畫作一路水漲船高,如此陸星如的畫漸漸開始遠近聞名了起來,任誰都知道陸家有個小才女。
轉眼間陸星如已經快六歲了,陸父陸母準備給她辦一個生日宴,雖然不是大數的生日,但這生日還是辦得異常的隆重,請了當地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有甚多在其他州縣的人物得知陸家有女要辦生日宴,也專門從外地趕了過來,只為給這位小壽星送上一禮。
陸星如倒是沒覺得這次的生日宴與以往有什麽不同,因為自她有印象起,她的生日宴、哥哥的生日宴,還有其他的閨中女孩的生日宴便一直是這麽辦的。
生日的這一天,府上裝點一新,用喜慶的綢緞還有燈籠布置了一番,連府上的侍從們也換上了喜慶的衣服,陸槐安早早起來便來到了陸星如的屋子裏,他穿了一身湖藍色的衣服,手中還拿着一個精美的檀木盒子,來的時候侍女正在給陸星如梳頭。
陸星如問,“今日哥哥怎麽這麽早,往常不是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
陸槐安道:“還不是為了給小壽星送禮物來了,哥哥我便要做第一個送禮物的人”
陸星如一聽說有禮物,眼睛都亮了,問道:“是什麽禮物,快來讓我瞧瞧”
陸槐安拿出那個檀木盒子,神秘兮兮的道:“為了保密,這禮物可不是通過父親和母親買的,而是哥哥我通過朋友的幫助買的,他家是做海上生意的,經常有些海貨,我便讓他幫我挑一個貴氣又不顯奢靡的珠子來,以配我的妹妹”
陸星如興高采烈的打開那個盒子,入目躺在盒子內部的是一串精致的手鏈,其他的珍珠應該都是裝飾,衆多珍珠中間唯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湖藍色珠子如天海一般的顏色沉靜而內斂,的确如哥哥所說的那般華美而不奢靡”
陸星如迫不及待的便戴到了手腕上去,那湖藍色很是別致少見,戴在手腕上尤其襯的膚色潔白無瑕,膚如凝脂,陸星如很是喜歡,很快便愛不釋手,禮物收下了,在吃早飯的時候,陸父陸母的禮物也随之而至。
陸明遠送的是一方澄心硯,顧雲中送的是一支兔毫筆,這弄得陸星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她道:“畫畫本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爹和娘送這麽貴重的筆和墨,我都該舍不得用了”
顧雲中頗為大氣,“這有什麽,若是用着順手,平時也可以多買幾個”
陸星如道:“用兔毫筆蘸着澄心硯的墨練手,想想都有些暴殄天物”
顧雲中嗔向陸明遠,“都是你把孩子教導的這般節儉,以後可萬別委屈了自己”
陸槐安道:“以後誰敢欺負妹妹,我第一個不答應”
顧雲中笑道:“好這才像話”
很快便到了午時,午宴開始了,顧雲中特地請來州裏最有名的酒樓大廚,還有各大名點店中的白案師傅,總之做的都是她喜歡吃的,雖然平時也能吃的到,但今日可以一口氣吃到這麽多好吃的,就算是撐的晚上積食也都值得了。
陸星如用勺子舀了一大口紅豆圓子,邊吃邊看着臺上的戲,總之這叫一個美,戲臺上唱的戲是個喜慶的,講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雖然大多留有遺憾的故事總是會讓聽者更加意難平,但是在生日這樣的日子,還是得看個喜慶的。
戲臺子上正在上演着戲曲,底下的衆人也開始依次前往主桌說祝詞,禮物在剛進府上的時候就已經登記入庫了,所以這會兒都是來恭賀的,當然來者都是陸星如的長輩,與其說是來恭賀的,不如說是趁機與陸父陸母打個照面,陸星如自然也得起身一一與那些人回禮,是以這飯吃到一半就不香了,戲聽到一半也中斷了,主要精力都放在這些禮節性的事情上了。
但是禮節性的事情正進行一半的時候,宴會上似乎遇到了一個小插曲,一個五旬左右的叔伯在前來與陸父陸母寒暄的時候,突然口歪眼斜,手舞足蹈了起來,還好顧雲中反應的快,要不然就被他手裏的那杯酒給潑到了。
陸母一開始不明所以,剛要發怒,但見他的模樣,第一時間以為他是中風了,便叫了侍從忙去請大夫。
這時這個王姓叔伯的妻子也上了前來,說是好端端的怎麽會這樣,先前在家的時候可從未如此過。
衆人也都是不明所以,而陸星如卻異常詫異的盯着那個叔伯,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見那東西還在,便先問向陸槐安,“哥哥你可看見那個王叔伯的身後有人”
陸槐安道:“是啊,是有人啊”
陸槐安不明白陸星如怎麽會這麽問,因為王叔伯身後到處都是人,然而陸星如明顯問的不是那些顯而易見的人,她誤會了陸槐安的肯定回答,便道:“叔伯,你身後怎麽有個漂亮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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