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喂酒
喂酒
“你到底在看什麽?”溫休有些無奈,從馬車車簾外的風景移回到身邊坐着的王始初,主要是王始初的目光太灼熱了,實在是讓人忽視不了。
王始初:“你還沒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溫休一頓,想起了王始初問他的,他穿這身衣服是不是因為主角,說不是,但他也的确被系統煽動了,說是又有點怪怪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便選擇了沉默,而在王始初的眼裏他的沉默可能代表着默認。
“你想多了。”溫休擡手,白玉般的指尖輕輕按壓眉尾兩邊,“九皇子僅有十四歲,而且我将會是他的老師。”
他的任務便是要成為他的輔佐赫連郁登帝,只是這些他都不能說出來。
“可是京城……。”王始初是屬于嘴跟不上腦子,話頭剛一冒出來,就忽然反應過來硬生生止住了。
“京城?”溫休自從那日太子生辰宴後再也沒出過門,他平日不愛聽京城的閑言碎語因此小易在他面前也說的少,“是因為我給九皇子送了朵花,于是說我看上九皇子了。”
溫休雖然未曾聽見,但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王始初點了點頭,面上帶着擔憂:“我一開始聽進耳裏也覺得沒什麽,無非就是說那夜你送牡丹給他,是被赫連郁奪取了魂魄,說他是狐貍精,還說你是斷袖,我跟你親近你什麽品行我自然清楚萬分,我本來想着無非是些玩笑話,但是我今日看你有些不對勁是真的怕你……”
王始初止住了話,小心翼翼地瞥了溫休一眼,見人沒生氣才繼續往下說:“怕你真的陷進去……你說你選誰不好,偏生是赫連郁,你不知道他在京城名聲有多差,而且他還愛去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宴會,我也偶爾坐一坐,他比那些青樓女子都還要放。蕩。”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很輕但咬字卻十分清晰,王始初摸不透溫休對赫連郁的看法,只好小心翼翼地試探,他真想對在溫休的耳邊大喊:醒醒!赫連郁就是一個風。流浪。蕩,比青樓女子還下。賤來者不拒的妓。子。
王始初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便聽見幾聲輕響,是小易在叩響馬車的門檐:“公子,王公子到了。”
“在我面前罷了,”溫休淡淡道,“要記得稱呼赫連郁為九皇子。”
不管如何,赫連郁是九皇子,直呼稱謂,是為不敬。
溫休先一步下了馬車,王始初看着溫休的背影,黑長的青絲整整齊齊地被玉冠束着,一絲不茍,低低罵了一句:“蠢頑固。”绀紫色的衣擺随着溫休的動作滑動,剛好有一片落在王始初的指尖,食指微動想要牢牢地抓住,但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裏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了。
王始初收回手看着溫休下馬的身影,喉嚨有些癢覺得罵一句根本不解氣,想了想最終低低地說了一句:“眼瞎,選他還不如選我。”
只是這句僅湮滅于唇齒之間,無任何人得以聽見。
今日他們來得是一處名叫結月的酒樓,現在恰是傍晚,門口的食客絡繹不絕,黎映早早就等在門口,一見溫休下來便熱情地行了一禮:“溫兄,平日裏總是不見你出來,只有借着王兄的福才能看見你。”
黎映知道溫休的性情每次見他都會行禮。
溫休也依照禮數回了一禮,黎映他認識,常跟在王始初身邊,挺會溜須拍馬,但不令人讨厭。
溫休看人很淡,與人來往也少,只要是沒惹他氣急的人都是劃分為不讨厭一類的,黎映跟在王始初身邊哪裏不知道溫休的秉性,見他神情冷淡也不生氣,反而注意到今日溫休的穿着。
“溫兄今日閑雅,快生生把我們所有人比下去了。”黎映話音剛落,王始初的聲音便響起:“黎小子,你說設麽屁話呢,平日裏你們都比不上,別說今日。”
“是是是!在王兄眼裏,我們哪裏及得上溫兄半分風華。”黎映肩膀挨了王始初一掌,繼續打趣,王始初也不顧及地直接攬住黎映的脖子,笑罵:“你再在這裏胡說八道。”
黎映瞥見一旁站着始終未發一言的溫休,聽見他們開玩笑的主人公是他神色也不見半分波動,黎映從內心切實地嘆了口氣,說道:“進去吧,大家就等你們了。”
“你叫我辦的事也成了。”黎映看了王始初一眼。
王始初高興地拍了拍黎映的肩:“就數你最靠譜。”他攬着黎映的肩,回頭看了溫休一眼,笑道:“阿休,走!”
溫休知道今天宴會的目的是王始初想幫他整蠱章妄,嘆了口氣,他不能敗了王始初的興,也不能辜負王始初對他好的心,想了想就任他去,章妄是個小人,幾次三番在他面前挑釁,他也煩,要是過火了他及時制止就是。
溫休心下思索便點了點頭和王始初等人走近了三樓的雅間。
溫休跟在小二的身後,小二禮節性地敲了敲門王始初可不管那些見半天沒人開,直接走上前将門推開,眼神一定看清屋內的景象後身形一怔,反應過來後連忙轉身邊推着溫休離開邊說:“走錯房間了,走錯房間了。”
黎映擡眸看了一眼房間。
“房間沒有錯。”溫休拍開了王始初的手,語氣很淡:“你又發什麽神經。”
溫休偏了偏身子,擡眸想要再次确定房間的時候視線往裏一投便剛好對上一雙熟悉的黑眸。
而這雙黑眸的主人,被世家子弟們圍坐在中間,此時正穿着一身粉桃色的衣裙,正靠在一名柰子的身旁嬉笑着給他倒酒。
溫休看着書中描寫主角與世家弟子們浮華肆意的生活呈現在他面前,只覺得眉尾一跳,說不清是為主角受的堕落感到嘆息得多,還是怒其不争得多。
衆人看見門口站着的溫休,有些驚奇:“王兄,你是真有本事,還真把溫大才子請來了。”
溫休看了一眼慢慢坐直身子的赫連郁,心裏嘆了嘆氣,像個女人一樣無骨地賴在別人身上像個什麽事?罷了,等劇情開始再慢慢糾正主角的惡習。
溫休掃了衆人一眼,微微颔首,落座在一側。
王始初跟在他身邊坐下,小聲地問溫休:“看見了,沒什麽感覺?”
溫休抿了口茶,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始初一眼,反問:“我能有什麽感覺。”
王始初今天一天都怪怪的。
黎映也落座在王始初的身側,見王始初和溫休說完話,才說:“章妄來了。”
王始初看了黎映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今日後我看他有何臉面在這京城立足。”
溫休正想對王始初說不要太過火,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一個酒杯便落在他眼前,杯沿貼着溫休的薄唇,鼻息間他還能感受到微泛着苦澀的味道。
是茶。
赫連郁舉着酒杯,擡手時衣袖輕輕滑落,露出白皙的皮肉,他眉眼含笑看着溫休。
“溫公子,奴喂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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