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入宮

入宮

“溫休——我祝你以後也嘗嘗我今日的下場!”章妄凄厲的聲音響起,随後砰——一聲,酒樓一樓的客人們驚慌失措地尖叫。

“壞事了!壞事了!今晚的生意啊!”掌櫃惋惜地大叫。

“宿主,別害怕,主角沒死。”系統的聲音在溫休腦海中響起。

溫休回過神來,剛才赫連郁跌落的一瞬間他是真的有感覺空間撕裂,死亡的恐懼一瞬間襲來。

他曾以為他能将所有事以淡泊的心态處之,原來在面對時他也會驚慌失措,溫休感到十指微微的顫抖,但他竭力恢複到原來的平靜,加速的心跳逐漸變得平緩。

溫休感受到懷裏的赫連郁因為恐懼害怕而正在哭泣,在這一刻他能完全明白赫連郁的情緒,因為害怕死亡,他拍了拍赫連郁的背脊,盡量将語氣放溫和:“沒事了。”

王始初看着赫連郁賴在溫休懷裏,不由就生出一股氣,他抓着赫連郁的肩從溫休的懷裏強制剝離:“你還要抱到什麽時候?”

赫連郁眼睛通紅,擡手從懷中掏出手帕抹了抹眼淚:“是我失态了。”

溫休看着赫連郁拿出來的手帕,一時有些無言,這不是太子生辰那日他給赫連郁的手帕嗎?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點明說出來,他隐約覺得在赫連郁和王始初面前說明好像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溫休現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你是怎麽掙脫章妄的?”

赫連郁撇過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從身後拿出一根銀簪,解釋道:“我因為盤發髻,所以習慣性會帶一根銀簪子作裝飾,我母親曾經大夫我也跟着學了一點穴位之術,我剛才拿簪子刺進了他的穴位便松了力氣,我便掙脫開了。”

赫連郁怯弱地出聲:“章妄他掉下去了,我會不會也會被抓緊官府啊。”

溫休看着那根銀簪,的确是帶血的,他點了點頭,“不會,你是正當的保護自己。”

“那溫公子,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赫連郁語氣有些懇切,黑眸瞪得圓溜溜的,似乎是很怕溫休再一次拒絕他。

王始初瞪了赫連郁一眼,身子一側遮擋住溫休看向赫連郁的視線,沒好氣地說道:“不是!”

溫休正要說什麽,樓下整齊地腳步聲傳來,“是誰報官?發生什麽事情了?”

章妄從三樓摔下來,倒在一片血泊中立馬被送進了醫館,溫休幾人将章妄的事情陳述清楚後便準備離開酒樓,揭露章妄舞弊的那個人跟着官府的人走了,赫連郁也在大家的證明中不用被抓進官府裏盤問。

“公子,很晚了,我們也先回去吧。”小易出聲,“今夜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二公子那邊……”

溫休擺了擺手,“兄長那邊我去說就行。”

參加宴會的衆人被這麽一攪已完全沒有了興致,紛紛離開,黎映笑着跟大家揮手再見,大家心裏十分複雜,此刻都心知肚明今日這場宴會是王始初故意組的局,王始初和黎映把他們當棋子打。

衆人心裏皆有些憋悶,對着打招呼的黎映也愛答不理的,黎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對王始初說:“估計之後我們再組局宴會都沒人願意再來了。”

“不來就不來吧。”王始初不假思索地便說:“過幾日我要進宮讀書去了。”

“你也該收收心了,我會努力幫你的。”溫休承了王始初護他的情意,他不能不作出報答,但他想了想王始初好像什麽都不缺,唯獨這個課業是年年都不過關,便作出這樣的許諾。

王始初知道溫休的性子,別人給他一分,他便要還三分,雖然他心裏很不願意将自己定義為別人,“那就要多多拜托溫老師啦~”

黎映但笑不語。

一名跟着王始初的侍貼近王始初耳邊說了一句話,王始初臉色一變,“阿休,我先離開了,我父親派人來抓我了。”

溫休颔首:“快跑吧。”

王始初帶着黎映像是後面有鬼追着一般,快速地逃離了酒樓,王始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王家老爺的鐵血馬鞭。

“公子,我們也該離開了。”小易說。

溫休點了點頭,擡步準備離開時,不知想起了什麽回過頭看向剛才赫連郁依靠的欄杆處,欄杆碎裂的很突然但是又太過巧合……但在剛才他便看過,欄杆的斷裂處确是因為年久失修形成的斷痕。

溫休搖了搖頭,将多餘的想法抛開,怎麽可能是有人能夠精準的預測到赫連郁站在那裏,章妄會傷害赫連郁這些等所有事情,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赫連郁回頭,離開了酒樓,只是剛到了酒樓門口便看見了溫家的馬車,而馬車旁站着一個身穿大理寺官府的人,周圍的食客都有些害怕地繞開他走。

溫休看見來人,喚了聲:“兄長,你怎麽來了?”

溫棱身上還穿着官府,應該是一忙完事情便聽見了他的事情,連家都沒回先往他這邊來了,想到此,溫休忽地有些羞愧,“讓兄長擔心了。”

溫棱本還想斥責兩句,但是看見溫休此刻低眉順眼任憑挨批的模樣責怪的話語一下子就說不出口了,“以後少跟着王始初他們胡鬧。”最終幹巴巴地說了這麽一句,

溫棱的怒氣早已在看見溫休的第一眼後轉化成了無奈,但聲音還是冷邦邦的:“先上馬車,回家。”

“你也別慶幸,我不訓你,回家後父母親那兒看你怎麽解釋。”溫棱丢下這麽一句話後轉身上了馬車。

溫休和小易對視了一眼,小易貼在溫休耳邊小聲說:“放心公子,老爺夫人他們可舍不得罵你,說你一句重話夫人都要心疼好久。”小易調皮地開了個玩笑,但也說的是實話。

溫休想了想,父母親的确從來沒斥責過我,家裏二哥是個紙老虎,最愛罵我、管我的人是大哥,但是大哥去了邊疆。

想到此,溫休一時之間神情有些落寞,小易見狀暗呼自己說錯了話,引起公子不好的回憶了。

小易連忙道:“公子,上車吧。”

“無事,不必擔憂。”溫休見小易的神情,知道小易在怪自己,反過來寬慰道。

轉身上馬車的瞬間,酒樓一處陰暗的角落裏一片衣角飄然而過,溫休眨了眨眼,不聽身後小易的詢問,大踏步向着那處而去。

小易跟在溫休身後,小跑了幾步,“公子怎麽了?”

溫休看着空無一人的封閉死角,酒樓旁邊的燈火将巷子照亮,沒有人,他搖了搖頭:“我應該是看錯了。”

今夜他可能喝了太多茶水,腦子有些不清醒了,可能也是他心裏疑慮太重了,他總覺得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王始初明明只安排衆人捉奸,但是章妄舞弊這事卻恰巧被人揭露,那個三樓的欄杆壞的也太湊巧了。

但是好像也只能是巧合,不然那背後之人簡直心深如海,将所有的事情算得一絲不落。

溫休按了按眉心,将紛亂的思緒按下,對着小易說道:“走吧。”

溫休離開不一會兒,角落的深處一人緩緩出現,這個巷子原來有一處暗角門,很好地隐蔽在石牆上。

一個黑衣人也不知從何處出現,單膝跪下:“主上,章妄舞弊的事情已經被官府定案了,章家所有人皆被流放南境。”

“你害我差點就要被阿休發現了。”那人将二話不說将黑衣人一腳踹倒在地上,“廢物。”

“屬下領罪。”黑衣人嘴角滲出血絲。

“行了,在他們流放的路上找個機會。”那人擺了擺手,不耐道。

“是。”

——

溫休看着自己的父母親站在府門前,母親更是誇張拿着手帕在抹眼淚,“父親,母親,我只是進宮并不是不回家了。”

溫母哽咽地說道:“一個月才能出宮一次,那跟沒有回家有什麽區別,母親一月看不見你。”

今日是溫休擔任少傅進宮教書的日子,平日裏教書太晚便在皇宮裏歇下了,而宮裏配置好了他的卧房,皇子們一月會放兩天的假期,換言之,溫休一個月也只能回來一次,在家裏呆兩天。

溫棱安撫地拍了拍溫母的背脊:“好了,好了,母親,樂筠沒回來不是還有我陪着你嘛。”

“你——?”溫父嫌棄地看了溫棱一眼,“平日裏忙起大理寺的官務十天半個月也沒見着家。”

溫棱一下子被溫父駁了面子:“……”

眼見到了進宮的時辰,溫休也不再耽擱,上了馬車,“父親,母親,我先走了。”

“要是宮裏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就跟娘親說,娘親給你安排。”溫母眼挂着淚,看着馬車漸行漸遠。

為人父母似乎總是在看着孩子的遠去的背影。

——

溫休坐在馬車裏,理了理備課要用上的書,看看是否缺了些什麽,忽地馬車猛地向前傾。

溫休出聲詢問:“怎麽了?”

“公子,我們跟太子的馬車撞到一起了。”小易的聲音傳來。

溫休掀開車簾本想看看情況,一陣風吹過将太子的車簾掀起一個角,赫連瞻見狀也掀開車簾朝溫休打了個招呼:“溫公子,現在我可以名正言順叫你老師了嗎?”

溫休怔愣了一秒,連忙将簾子放下。

他好像看到,赫連郁穿着裙子坐在赫連瞻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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