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比試

比試

赫連郁看見溫休是朝着遠處那個馬夫走去,內心陷入無止境的猜忌與懷疑,先生為了那個馬夫抛棄我,是不是我不聽話惹先生生氣了,是我騙了先生,先生生氣也是應該的,難道……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馬夫小厮,粗魯難看身上不知還沾着一些奇怪的髒漬。

先生不會喜歡這樣的人,赫連郁內心是清楚的,先生偏愛的是他,他在先生心中是獨一無二的,但是內心的惶恐和空洞卻是無論如何填不滿的,他害怕別人會觊觎他的寶藏,就像赫連謙,還有如今的這個馬夫……

馬夫看向先生時的欣喜雀躍是無法掩蓋的,可是一個小小的馬夫他怎麽配站在先生身邊,還對他言笑晏晏,赫連郁雙手緊握成拳,他知道自己在嫉妒,他嫉妒先生的目光能投諸在一個不如他的馬夫身上,先生的光芒是掩蓋不了的,只是旁人的心思他必須要在萌芽時就扼制,先生值得更好的人。

赫連郁心中一時閃過許多,但在看見溫休牽着一匹黑馬朝他走過來時,心中虛妄陰暗的觀念瞬間消散,他快步迎上去,緊緊地抱住:“先生,我好想你。”

他希望先生永遠在他的所及視線之中,不然一分一秒都難以忍受。

溫休雖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放下缰繩拍了拍赫連郁的背脊,詢問道:“不生氣了?”

他感受到赫連郁抱他抱得很緊,只是些微的動彈都被狠狠摁住,他看着快與他一般高的小孩,這些天赫連郁怎麽長高了這麽多,日子過去的慢,帶來的變化倒是巨大的。

“我永遠都不會與先生生氣。”赫連郁低低呢喃了一聲先生,“我好像離不開你了。”

只有有恃無恐的人才敢生氣,他又有什麽資格呢?與先生非親非故,他現在所有都是建立在先生情願,先生可以随時抽離,可他卻陷入這份泥潭幾近溺死。

溫休與赫連郁靠的極其近,自然聽見他埋在自己頸肩的低語,他不知道只是離開了赫連郁半刻便越發黏人了,他拉開人:“你說什麽胡話呢?”

他總感覺現在的赫連郁很怪,讓他感覺到很別扭。

“小郁怎麽這麽愛撒嬌啊。”溫休戳了戳赫連郁的眉角,留下了一點紅痕,赫連郁卻是不惱将溫休的手掌拉下貼在他的臉頰處撒嬌般蹭了蹭,還發出滿足的聲音。

“先生不喜歡撒嬌的嗎?”赫連郁擡頭。

溫休對上赫連郁濕漉漉的眼神,內心抽動了一下,忽地腦海中聽見冷笑的一聲,“系統,你怎麽了?”

系統:“你倆好騷啊~”

溫休:“……”

他覺得系統好像變得十分奇怪,他哪裏知道的是系統在看見主角好感度猶如野馬脫缰一般往越來越奇怪的地方走後,在沉默中變态了。

系統無聲抓狂,這個破黑化值是個什麽鬼東西!

溫休不太理解系統說的話,将他準備好給赫連郁的驚喜,他将一側的馬牽到赫連郁面前:“它叫千裏,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赫連郁只要聽見是溫休送給自己的早已樂開了花,他輕輕地摸着馬的鬓毛,低低地喚了一聲千裏,随機轉頭眸子裏滿是跳動的笑意:“所以說先生剛才是為了将千裏送給我,才去找馬夫說話的?”

溫休不解赫連郁為何如此問,但誠實地點了點頭。

“謝謝先生,我很喜歡。”

快到溫休來不及察覺,臉頰處剛才印上了一片柔軟,他無措地看向赫連郁:“你……”

赫連郁剛剛親了他。

“系統,主角他……”會不會是喜歡我,只是溫休後面的話還沒有問完,便聽見系統的回答,“宿主,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劇情是不可違背的,在後面主角會遇上正牌攻的。”

是了,溫休還記得書中的劇情,好像作者比較欽定的正牌攻是在劇情後期會出現的一位江湖行走仗義的俠客,正牌攻不像任何一個人會拘禁主角,但是因為他志在流浪,所以兩人只能有緣無分。

溫休回想了一下劇情,心稍微安定了些,擡手将臉頰那處微微的濕潤抹去:“以後不準這樣了。”

“不敬師長。”溫休斥道,但也沒生氣,只是瞬間板下臉:“繼續練習。”

系統心中跌宕的心見溫休沒有察覺終于落下下來,幸好宿主對情感之事有些遲鈍,不然它還真怕蒙混不過關,它虛空看着宿主在教主角騎馬,但誰能知道剛才只是宿主停頓了片刻回答,黑化值便開始飙升是現在正眯眼愉悅笑着的主角呢?

——

溫休正坐在上書房的席間為衆人朗讀着《詩經》,桌前的花瓶插着一支牡丹,待到一首念畢,他看了一眼衆人早已躁動的心說道:“今日便先到這吧。”

話音剛落,學子間便傳來一聲歡呼,溫休放下書,撥弄了手旁的牡丹,這是今日他來學堂時便擺在他桌上的。

上前來邀約溫休一起去演武場的人便趁時地誇到:“老師桌前的這支牡丹是今早剛摘下來的吧,真是有心了,老師知道是何人送的嗎?”

溫休搖了搖頭:“不知。”他将書籍整理好便擡頭看向面前的人,“走吧,去演武場。”

他哪裏不知道這支牡丹是何人悄悄放在他桌上的,平日裏赫連郁都是每天清晨将花送到他面前的,想來這應該是赫連郁回贈的驚喜,笑意在眸中擴散。

溫休很少笑,平日裏對學子們雖是溫柔,但是笑意淺淡,比不上此刻,似乎平日裏素雅的芙蕖沾染上的絕有的豔色,似乎一旁的牡丹也淪為了映襯。

學子怔愣片刻,早已将他一開始找上溫休的目的忘卻,對上溫休回頭看向他疑惑的眼神時才覺失禮,連忙跟了上去。

溫休來到演武場時,赫連郁和赫連謙的比試還沒開始,只是已經圍上了不少人,皇子和世家公子們除外還有許多前來圍觀的宮女太監們,因此演武場顯得格外熱鬧。

“老師你與我坐一起吧。”剛才那人準備領着溫休去他們聚集的地方。

溫休看去發現一群人都是擁護七皇子,他朝人搖了搖頭:“不必。”随機帶着小易随意在一處坐下了。

溫休挑選的位置離演武場中心比較遠,前面圍着不少的人,但這處勝在清淨。

他看着正在演武場中心并不專心反而四處張望的赫連郁皺了皺眉,小易也看見了,小聲地抱怨着:“公子,我們就不應該來的。”

“九皇子一看就不認真,白費了你教他這麽久。”

溫休知道小易是為他好,只是他做這些并不是為了在今日看到顯着的成效:“教他只是因為該教他了,并不是為了贏,而且一個僅學三天的人和一個學到精通幾年的人,贏面不大。”

溫休說的委婉是贏面不大,其實幾乎圍繞在演武場的所有人都覺得赫連郁是必輸無疑,而他們來只是為了給赫連謙加油助威之外更多的是想看赫連郁的出糗好戲,宮裏的人願意以他人的苦痛彌補自身的慰藉。

比試不算難,王奔設置了上下半場,上半場比試跑馬,誰在規定時間中跑的圈數越多誰就獲勝,下半場比試射箭,射中的靶子越多環數越高者獲勝,中規中矩的安排。

溫休只待安靜地觀看着,他看着人東張西望到比試開始時才終于收回,只是低垂着頭也看不清神情,但敏銳于赫連郁情感變化的溫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似乎不開心了。

溫休不解,赫連郁是在找他嗎?

內心的疑問生起,只是他并未挪動步子往前擁去。

比試開始。

赫連郁和赫連謙各牽了一匹馬進來,溫休看着赫連郁牽着千裏的缰繩笑着摸了摸馬鬓毛,赫連謙走近似乎是嗤笑了一聲,忽地人群中發生躁動,只聽見幾句什麽冷靜點,結束後再說,溫休視線看去又不以為然地轉過頭繼續看着比試。

赫連郁上馬時忽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衆人皆不屑的哈哈大笑,小易也看不過去了皺着眉說:“公子教習了九皇子這麽久,九皇子卻連上馬都不會,這簡直是丢公子的臉。”

溫休眉眼淺淡,他知道赫連郁在藏拙,這或許是赫連郁為了保護自己的手段,他沒有置喙的權利,昨夜赫連郁基本掌握了如何騎馬不至于從馬上掉下來但是跑的速度不算快,不論如何赫連郁都是難以獲勝。

騎射并非一日之功,溫休教的也是皮毛他只想要赫連郁輸的不是很難看,但是顯然赫連郁根本沒有理解溫休的良苦用心,依舊我行我素地進行着他一開始便确定好的決定。

溫休內心不悅于赫連郁在衆人面前故意醜化自己,但他也的确無權幹涉赫連郁的行為,只是赫連郁從未将之傾訴兩人皆是有所保留。

不出意料,赫連郁輸得很慘,在最後幾十秒中他似乎是心急不斷地拉緊缰繩,最後摔倒在地,王奔宣判比試結果,赫連郁出局,赫連謙獲勝,衆人皆以鄙睨的眼光看着倒地不起的赫連郁,嘴裏斥罵着,不自量力。

赫連郁倒地不起雙手握拳撐地,他淺淺吐息了一口氣随即慢慢地爬了起來,只是他擡起頭來時看見遠處剛才心心念念的人此時神色冷淡地站在不遠處時,赫連郁下意識便是低頭想要将自己埋起來,離開的腳步十分快速。

赫連郁不在意他人的目光鄙睨不屑,但是他唯獨不願意讓溫休窺見他像一條狗一樣被所有人辱罵,只是……他每一次最難堪的樣子都被先生看見。

他不知道先生會如何看他,也不敢上前只是坐在一處空地低頭休息。

溫休哪裏知道赫連郁是不敢上前,他只是看見赫連郁好像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後便快速地去了一處離他很遠的地方甚至還背對着他,不知道又鬧什麽脾氣。

赫連郁性情太多變了,溫休只覺像是春日多變的季節,一時豔陽下一秒便開始陰沉下雨,難以捉摸。

溫休只得給赫連郁找了一個解釋,或許是在衆人面前避嫌吧,畢竟一個是教書先生,一個深宮皇子,兩人交集密切總會被人打上各種隐秘的猜測。

忽地人群中傳來驚呼聲,溫休低眉思索着關于如何教導赫連郁的事情也沒有在意,直到衣角的扯動将他的思緒拉回,他看向一旁的小易問:“怎麽了?”

“公子,九皇子和王公子打起來了!”小易吃驚道。

溫休看去,王始初正将赫連郁按在地上揮舞着拳頭,臉上猙獰似乎是真想要将人往死裏揍,卻沒人阻攔。

溫休将王始初從赫連郁身上拉起來,說道:“王始初,冷靜點。”

緊接着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赫連郁,眼神示意他走遠點,不曾想赫連郁坐起身後便梗着脖子一動不動,對溫休的眼神視而不見。

“不知王公子為何……”赫連郁話剛一出口,王始初便想掙紮着想要揮舞拳頭。

“赫連郁,你個髒東西,你不配。”王始初滿是怒氣,他眼睛惡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要把他千刀萬剮的恨。

溫休見狀皺了皺眉,他壓制着王始初非常吃力,只是兩個人都讓他不省心,他拉回王始初想要揮舞出去的拳頭,“冷靜點,這裏是演武場。”

王始初看見溫休因為壓制着他而白皙的手心被磨得通紅,瞬間便像一條溫順馴服的狗安靜了下來,他咬牙切齒地看着赫連郁:“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緊接着對着赫連郁還吃牙咧嘴肆意釋放着厭惡的王始初轉臉便對着溫休小心翼翼地說:“阿休,我不想他玷污千裏,這明明是你的馬。”

“他連上馬都不會,還在比試沒結束就被淘汰出局,千裏的臉都被他丢盡了,你忘記了千裏是溫大哥送你的馬嗎,你怎麽能讓別人碰,還……還敗千裏的名號。”王始初頓了一下,語氣低沉,“千裏明明是兵營裏最厲害的一匹馬,卻在這個人手裏受盡侮辱。”

溫休一愣,他沒有想過王始初打赫連郁竟是這個原因,他只得作出一定的安撫,“是我自願将千裏送給九皇子的。”

周圍一開始本來圍着不少人,只是被黎映驅散了。

黎映看着雖滿腔怒火卻在溫休面前收起了利爪的王始初,真是越來越像一條狗了,還是一個沒有主人在就會肆意咬人的瘋狗。

王始初不可置信地看着溫休:“阿休,你……你怎麽能将溫大哥的馬送給這個髒東西。”

赫連郁緊咬着唇,他聽見了王始初的話,只要稍加推測便知道了事端,千裏應該是先生大哥的戰馬,可能是留在家裏也可能是送給了先生,千裏在兵營裏很厲害是一匹威風凜凜的戰馬,而他卻騎着他在衆人面前丢臉。

可他以為千裏只是先生專門買來給他的禮物,他不知道千裏是溫家的馬,是先生大哥給先生的禮物,要……要是他知道……他就不會……。

先生已經知道他是故意的了,他沒有聽先生的話,他還騎着先生的馬如此丢臉,先生……先生會不會不要他了,赫連郁內心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呼嘯地吹着涼風,陷入自卑和懷疑之中。

赫連郁內心極度的惶恐,他緊緊拽着溫休的衣角,小聲地道着歉:“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千裏……,我也不是故意不聽你的話。”

王始初啐了一口:“少裝可憐!賤骨頭!”

王始初口不擇言地罵着,一直旁觀地黎映及時打斷,“少說點吧。”

溫休正想說些什麽,王奔及時趕來:“比試要開始了,無關人員快離開了。”說完,他瞪了王始初一眼,“等會兒再找你算賬。”

溫休抽離赫連郁手中的衣角:“好好比試。”

赫連郁收了收已經空茫的手心,苦笑一聲,跟着王奔來到了射箭的場地。

溫休這次沒有坐回到原來的位置,而是跟着始初扶來到座位上,他擡眸黎映坐在隔他們幾步遠的地方,視線看向遠方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和王始初說些什麽。

溫休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始初幾乎是單方面揍赫連郁,幾乎沒受什麽傷,心裏松了一口氣:“你以後不要再去找赫連郁的麻煩了。”

王始初猛地回過頭:“為什麽?”他審視着溫休這張俊儒冷淡的臉,想要看去一點點端倪,他壓低聲音:“你是不是真如外面人所說,被赫連郁下了蠱。”

王始初語氣幾乎是肯定,還有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污言穢語,他沒說給溫休聽。

溫休搖了搖頭:“不是,我自有打算。”

“你有什麽打算?赫連郁一個冷宮皇子,能在後宮中活下來都是依附太子,他在京城裏跟那些官宦公子的所作所為你知道嗎,你知道他出賣身子給太子拉攏情報嗎?”王始初眸子黑沉地看着溫休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毫不顧忌地釋放着對赫連郁的惡意。

“你圖赫連郁什麽?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樣圖他身子,他這麽髒,跟外面那些青樓小倌有什麽區別,阿休,他配不上你。”王始初口不擇言,“萬一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麽病呢,你很少去外面接觸,而赫連郁是在男人堆裏長大的,他最知道怎麽抓住一個人的心了,他是不是勾引你了,我不會允許他碰你的。”

溫休打斷了王始初接下來的話,臉色低沉:“王始初,你說的這些你有證據嗎?赫連郁他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身在皇宮非他本願,以後說什麽話時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王始初冷笑了一聲:“你才認識赫連郁幾天啊,心就已經偏到沒邊了。”

溫休知道現在王始初陷入了死胡同,不管怎麽說他都聽不進去,“你先冷靜一下吧。”他說完便想離開,忽地想了到些什麽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赫連郁只會是師生關系,而你是我的朋友。”

溫休看了一眼王始初瞬間煞白的臉色,沒有再說什麽離開了。

他又坐回到了原來的座位,小易看着公子臉上不虞的臉色縮了縮脖子識時務的沒有說話。

溫休看向演武場中心時,比試已經開始了,不知為何赫連郁蒼白着臉色,正挽手拉弓,姿勢還算是規範,只是不知道為何握箭的手正劇烈的顫抖着。

他皺了皺眉,果然赫連郁第一發箭連靶子都沒射中,而後越來越差,赫連郁似乎從始至終都在跑神,心思不寧,只是他背對着身子,他不知道此刻赫連郁的神情。

在想什麽呢?還是說被王始初打到手了?

很快就來到了最後一個箭靶,赫連謙嘴角一挑不屑地罵了一句:“廢物就是廢物,活該被人打哭。”

赫連郁臉上所有神情都被赫連謙納入眼中,赫連郁神情倉皇滿是淚水,他一貫看不上這種只會愛哭的廢物,而且赫連郁一個靶子都沒有射中勝局已定,他轉頭看時剛好看見了不遠處的溫休,內心忽地生出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溫老師。”赫連謙沖着不遠處叫了一聲:“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赫連郁擡眸對上赫連謙的不懷好意的笑:“你想要幹什麽?”

“我想要幹什麽?”赫連謙逼近赫連郁,“自然是有了一個更好玩的玩法,我想你一定會很喜歡吧。”

溫休走近:“什麽事?”他不知道赫連謙叫自己幹什麽,但隐約覺得不會是什麽好事。

“我只是覺得我跟九弟比試,是不是有點勝之不武,畢竟誰不知道九弟平日裏太愛貪玩,我有點太欺負人了。”赫連謙頓了頓,“而且抄書這樣的懲罰多無趣啊,你們說是不是?”

赫連謙提高聲音,衆人接連附和稱是。

一旁的王奔皺了皺眉本想制止,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的确是無趣,既然七弟現在是勝者那麽懲罰由他定好了。”

是赫連瞻,溫休覺得局勢不妙。

赫連謙卻搖了搖頭:“我要是現在就定懲罰就太欺負九弟了,剛好我們還有最後一個靶子,我們就以這個靶子定勝負,要是九弟輸了……”他拉長聲音,帶着笑意的眸子看向溫休。

“懲罰……就讓九弟親溫老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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