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29.生氣

生氣

在第二天,溫母就詢問了溫休與張挽的情況如何,其實通過下人的口風她已經知道了自家兒子似乎和張挽聊得頗為投機。

她是最知道自家兒子的脾性的,看着溫柔實則寡性,要是真的不喜歡肯定首先就會将話講破并且早早的回來了,溫休不僅昨晚才回家,聽下人說還陪着張小姐賞花作詩,晚上還送了張小姐回府。

溫母握着溫休的手拍了拍, “阿休,你對張挽滿意嗎溫家需要一個主夫人,而我見張挽那孩子家世相稱,你現在入朝為官,就算有溫家但在朝廷還是會受到諸多限制,張家便不一樣總歸是能幫襯着你,而且我見那孩子性情良善,但也頗有主見,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

“而你大哥現在正在邊疆行軍打仗,戰事吃緊,娘都不知道死前能不能看見他回來,還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溫休皺眉打斷: “母親,不要徒增擔憂,大哥遲早會回來的。”

溫母收了憂慮的心緒: “你看我本來說着你的事,說着說着就偏了,所以你對張挽感覺怎麽樣”

溫休安撫拍了拍溫母的肩: “母親不用擔憂,若是可以的話到時我自會與母親說的。”

他知道溫母對于他婚事的擔憂,就算是平日裏比他還忙的溫棱在一年前也娶了親,是孫家的小姐,而溫休前幾年還能以職務忙來做借口,現在也逃不過催婚的現實。

溫母聽見溫休沒有否定的回答已經是笑開了顏,拍了拍溫休的手,連聲說好: “母親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溫休正與溫母說着話,門便被推開了,來人正是溫棱和他的夫人孫氏,行了一禮: “母親。”

溫棱看見房間內坐着的溫休笑着走過去坐下: “樂筠也在。”

孫氏同樣對溫休行了一禮: “三弟。”

溫休點點頭: “嫂子不必這麽多禮。”

溫棱牽住孫氏的手将她安排在自己身旁, “我今日得了空就帶夫人一起來看看母親,我們打算去郊外踏青,母親和樂筠要不要一起來。”

溫棱和孫氏也是世家聯姻,但婚後相敬如賓,生活也算美滿,孫氏溫婉行為處事皆為周全,甚至好幾次溫休回家時都能瞧見孫氏親自下廚的身影。

溫休搖了搖頭: “我今日與他人有約。”昨晚他送赫連郁回宮,赫連郁不知為何生了氣,便硬要他和他一起去游湖。

溫休心中有愧,便答應了,而且他跟着二哥和嫂子去踏青那不是破壞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情趣了嗎

溫母也覺得不好,但賴不住溫棱和孫氏兩人一起勸說便跟着他們一起出去了。

小易站在溫休身側,看着溫棱扶着孫氏一起上了馬車,說道: “二公子和孫夫人感情真好。”

溫休笑了笑,手中拿着的折扇敲了一下小易的頭,意味深長地說: “現在也不是春天啊。”

小易瞬間羞了臉: “公子快別笑我了。”

天氣炎熱,溫休穿着一身天藍色長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方便能夠扇風解暑。

溫休到達鏡湖時赫連郁已經早早在岸邊等着了,他注意到赫連郁一看見他來,黑眸瞬間亮了起來,想來外出游玩的确令他開心。

溫休心裏想着他也的确不應該将赫連郁管得太嚴厲,偶爾讓孩子放松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赫連郁顧着衆目睽睽之下,沒有沖上來抱住溫休,只是像一個平常的學生一樣恭敬有禮, “先生,請。”

溫休剛一進船艙就被身後的人猛地撲上來,他一時沒站穩看着便要倒下,赫連郁環住他的腰,帶他轉了個身壓在了門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音。

小易自然也聽見了動靜便問: “公子,怎麽了”

溫休不知道赫連郁在發什麽瘋,推了推胸前赫連郁的頭,揚聲回答: “沒事。”

随後,溫休拍了拍赫連郁的後背,問道: “怎麽了,小郁”

溫休等了片刻,赫連郁都一直低着頭,甚至他還能聽見赫連郁小聲地抽泣,心裏U下意識就認為赫連郁受了欺負,關心又急切: “發生什麽事情了,小郁”

溫休蹲下身想要看赫連郁的神情,而他竟直接撇開臉,一副賭氣鬧脾氣不讓溫休看他。

溫休心裏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赫連郁是生他的氣,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面前的人,也懶得慣着赫連郁的小脾氣,冷下聲: “小郁,看着我。”

往日溫休冷下聲音後,赫連郁便會識時務地放下任性與溫休好好說,可今日卻是不一樣。

赫連郁雖是擡起頭但卻是梗着脖子不認輸, “先生騙了我,難道不應該是先生與我道歉嘛,可是先生卻在兇我!”

溫休啞言,原是昨日的事情,他的确不該騙赫連郁,但也無權告訴他自己的行蹤,更是現在被赫連郁要一聲道歉,他身為師長,皺了皺眉,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赫連郁本意不是在于溫休騙他這件事情,他只是想要借題發揮讓先生在心中對自己有愧以此來博得先生在意罷了,他最在意是的昨日與先生在一起的女子是誰。

赫連郁握着溫休的手: “我不需要先生的道歉,但是先生能不能安慰安慰我。”頓了一下,緊接着說道: “不許兇我!”

溫休見赫連郁孩子般的語氣失笑,将手中的折扇放在他的手上: “這個當作賠罪禮,如何”

這把折扇是他自己作畫題字當作禮物送出去也不算寒碜,而且現在天氣炎熱,赫連郁的額頭滿是汗珠,給他扇扇風帶一絲涼爽也是好的。

赫連郁拿過折扇一笑,正想說些什麽,忽地船左右搖晃一下了。

小易的聲音傳來: “公子,我們的船和七皇子的相撞了。”

溫休拍了拍抱住他的赫連郁,示意他松手,随後走出了船艙便看見站在另一艘船上搖着折扇言笑晏晏的赫連謙,旁人看去像是一個謙謙有禮的世家公子,而那笑容在溫休眼裏卻是不懷好意。

實在不是溫休對赫連郁的成見,而是每次遇見赫連謙總是沒什麽好事發生,這四年來,外出遇見赫連謙差點被疾行的馬車撞,在宮中遇見便會被路過端着盤子的宮女撞倒弄髒衣服,甚至有一次去河邊差點掉進了水裏,就算溫休是不怎麽相信鬼神道學這些東西,都還是盡量避着赫連謙走。

赫連謙搖着手中的折扇,看着船艙裏走出來的兩個人不屑地哼了一聲, “沒想到啊,溫太傅昨日才來,今日又來了,想來這片景色實在是很吸引人,不然溫太傅怎會在兩日內帶不同的人賞景呢。”

一段話說的是陰陽怪氣,夾槍帶棒,這也是溫休避着赫連謙的原因,每次一遇見便要聽人無緣無故的說一頓,實在是令人不悅。

溫休颔了颔首: “七皇子。”算是打了招呼,他懶得與赫連謙去争辯或者說些什麽,跟一個小孩子拌嘴計較實在是有夠無聊的,轉過頭吩咐船夫說: “打個轉。”

兩只船頭碰撞在一起,他身為臣子自然要先做出讓步。

兩只船很快就分開了,溫休只想解決這件事,叫小易拿出了些錢: “七皇子修船的錢便交給我吧。”

小易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将錢袋放在了船夫的手上,赫連謙卻是不滿意,走上前便将船夫手中的錢袋扔在了地上: “本皇子不稀罕你的錢!”

“你還是留着錢給娶張挽當彩禮吧!”赫連謙放下話,将錢袋重新抛回了溫休的手上,憤慨地離開了。

溫休困惑地握着錢袋,他這個處理方式已經很委婉了,他認了低又賠了錢怎麽還是令赫連謙不滿意,而且還生了莫名的氣,他将之歸因于他和赫連謙天生氣場不和,每一次他們談話沒有一次是和諧的。

不過……赫連謙怎麽知道昨日的是張挽

看來昨日赫連謙便也在此處游湖然後看見了他,真不知道他怎麽能諷刺他接連來了兩日,他自己不也是一樣。

赫連謙不收錢袋也好,溫休也少破了一次財,他叫小易重新将錢袋拿好,回頭看見赫連郁就站在他的身後,低着頭好像楞楞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溫休毫無察覺地走近,拍了拍赫連郁的肩: “進去吧,外面熱。”

赫連郁卻無動于衷, “先生昨日與女子游湖時也是一直呆在船艙裏嗎”

溫休被嗆了一句,皺了皺眉: “你在計較昨日的事,我不是跟你解釋了嗎”

頓了頓,察覺到剛才的語氣有些嚴厲,便軟了半分: “若是你想要賞景,我自然會陪你。”他昨日來了一次,的确是沒有了再游玩的心思,加上天氣炎熱,他忽略了赫連郁的感受,心中的愧疚加深了。

溫休見赫連郁飛快地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即轉過身就往船艙裏面走,連忙追上去抓住赫連郁的手: “小郁,你在生什麽氣”

他實在是不解: “你想要去哪兒,我都陪你。”

“先生,你根本就不懂。”赫連郁的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黑眸沉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我不是想要看景,我是想要與先生一起,可是先生卻與另一個女子已經去了這裏,這個地方便不是我與先生兩個人的了,還插上了另外一個人,先生在玩的時候總會想起的是另一個人,既然不是屬于我的,我也不想再看了,還不如一直待在船艙裏的好。”

“而且是我約的先生,她憑什麽啊……”憑什麽能在我想要的地方首先奪走先生啊。

後面的話,赫連郁只敢在心裏說,他像個膽小鬼完全不敢在溫休展露太多情緒,害怕先生會察覺到什麽然後遠離他,甚至在每次親密接觸,邀約時都要在心中反複斟酌最後再做出選擇,壓抑着自己想要更加親近先生的心,可是卻有另一個女子是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她會成為先生的妻子,會擁抱先生,會親吻先生,甚至會與先生做床上親密的事,而赫連郁僅僅是想到第一點,就快要瘋了。

————————

溫休:每次遇見赫連謙就沒什麽好事(苦惱)

其實咱們不如換一種想法,就是……有沒有可能…七皇子是想要使英雄救美的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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