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背你回去

第8章 我背你回去

白大毛好像沒聽見他的後半句話,目瞪口呆下意識的點點頭。白松卻要顯他的聰明,上前一步怪笑道:“誰知道他身上有沒有藏東西?我得搜搜看。”

說着,竟要動手去搜白竹的身。

白松純屬蠢得作死。他其實不喜歡哥兒,對白竹半點興趣都沒有,以前只喜歡打他,倒是從來不動手動腳的占他便宜。

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也許是和他爹一樣的只想讓白竹出醜。

張鳴曦忍了他們很久了,見白松不知死活的伸手要去摸白竹,他眼睛一眯,額頭上青筋暴起,怒喝一聲“找死!”

說着,右腿快如閃電的擡起,一腳踹向白松的小腹,白松被踹得向後猛退幾步,跌進他爹懷裏。

白大毛臉上變色,誰不知道張青山在世時,家境好,為這個兒子舍得花錢,張鳴曦從小就開始學文習武。

後來張青山死了,家境敗落,張鳴曦忙于生計,才沒有繼續讀書習武。

不過從小留下來的底子還在,身手比一般人要厲害多了。

白大毛忙抱着白松,低頭問道:“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白松咬着牙,疼的臉上變色,豆大的汗珠不要錢似的往下滾。

白大毛放開白松,哭着往張鳴曦身上撲,罵道:“你把我兒打死了,我要你給我兒賠命!”

張鳴曦一把把他推出老遠,冷笑道:“放心,死不了。死了我自然給他賠命,如果他沒死,你們再來糾纏不休,就別怪我補一腳了。”

白大毛見自己不是對手,回頭看看白松,見他彎腰雙手抱着肚子,但臉色好了很多,似乎疼得好些了,知道沒有大礙,熄了氣焰,不敢往上撲。

張鳴曦見他們消停了,冷笑一聲,轉身在白竹身前蹲下來,溫聲說道:“上來,我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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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躊躇了一下,一個哥兒讓漢子背,太不像話了吧!會惹人恥笑的!

張鳴曦蹲了半天,見白竹不動,不禁嫌他磨蹭。

他回頭看了白竹一眼,皺起眉頭,又說了一遍:“你沒有鞋子穿,光着腳不好走路。上來,我背你回去!”

白竹見他眉頭皺起,說話的聲音也大了,明顯是不高興了,心裏吓得一哆嗦,忙伏在他背上,雙手撐在他肩上,不敢動彈。

張鳴曦雙手托着他的屁股,大人背小孩似的,毫不費力的站起來,嘴裏招呼着迎親的衆人一起回去,邁着大長腿就往院外走。

張鳴曦的背又寬又闊,結實有力。白竹在他背上卻如坐針氈,僵直着身子,盡量往後仰着,一動也不敢動。

走出院外不遠,白竹聽見一聲帶着哭腔的“二哥”,忙回頭一看,見白露追出來,站在院門外,眼淚汪汪的望着他。

白竹心頭一跳,忙喊道:“白露!”

張鳴曦聞言轉身向後看去,見白露正在抹眼淚。

剛才白大毛和白松一直在刁難他們,只有白露在幫他們,盡管人微言輕,沒幫上忙,張鳴曦還是領他的情,知道這哥倆感情不錯。

他背着白竹往回走了幾步,白露忙跑過來,仰起頭含着眼淚喊道:“二哥!”

白竹覺得眼眶發酸,忍了又忍,一只手扶着張鳴曦的肩,一只手去摸白露的頭,勉強笑道:“乖乖的,照顧好自己!”

白露是白大毛親生的,白大毛一向對他不打不罵,算是很疼愛的,留他在白家,白竹并不擔心。

可是這時見他哭着喊自己,白竹心裏湧起一陣不舍,手放在他頭上,反複摩挲,舍不得放開。

張鳴曦見白竹不舍,低頭溫言對白露說:“露小子,舍不得你二哥啊?沒事的,離得又不遠,想他就經常來看看他。”

白露一聽,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我可以來你家找二哥嗎?”

張鳴曦點點頭,笑道:“可以的,只有你可以來找你二哥,白家其他人一個都不許上我家的門!”

白露好像沒有聽見後面那半句話,轉泣為笑:“好,我舍不得二哥,我二哥太可憐了,我要經常來看他。”

張鳴曦笑着點頭道:“沒問題,不過,你不要讓你二哥擔心,要自己管好自己。”

白露重重的“嗯”了一聲。

白竹見張鳴曦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不禁高興的抿唇微笑,他摸摸白露的頭道:“回去吧,有空來看我。”

白露站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們。

白竹在張鳴曦背上,不住的回頭望,直到白露進去了,才沒有回頭看了。

他的手終于撐不住了,軟趴趴的趴在張鳴曦身上。

今天像做夢似的,雙方大鬧一場。張鳴曦多次維護他,看樣子對他不錯。可是他那雙手也太厲害了,太可怕了!

他實在不明白兩人從來沒見過面,張鳴曦為什麽要花五兩銀子買他,還背他回家。

他不知道的是,他沒見過張鳴曦,張鳴曦卻見過他。

去年夏天,張鳴曦和他姐夫趙仁出遠門販貨,回家時正好路過槐樹村。

當時天旱,他和白松,白大毛三人從河裏挑水澆麥子。

本來到處都是鄉下人幹活,應該不會引起張鳴曦的注意。

可是張鳴曦卻偏偏注意到他了,并不是他長得多漂亮,多吸引人,是因為他小小的一個,卻挑着一大擔水桶。

水桶幾乎有他半個身子高,他明顯挑的很吃力。

頭往前伸着,梗着脖子,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可他害怕桶裏的水蕩出來,一步步的走得雖然慢卻很穩。

他正吃力的挑着一擔水上坡,後面的白松嫌他走得慢,使勁推了他一下,罵道:“快點,吃飯沒人搶的過你,幹活故意磨磨蹭蹭!”

他本來就很吃力,被白松一推,一個踉跄,水桶掉地上,一擔水全潑了,身上的破衣服都打濕了。

白松沒事人一樣從他身邊過去了,他正要撿起水桶重新去挑,白大毛挑着一擔水從後面來了。

其實白松推白竹,白大毛都看見了。

見白竹一擔水全潑了,他高高的擡起手,曲起手指,一個暴栗鑿下去,罵道:“眼睛瞎了?挑水都能弄潑,你還能幹什麽?要是把水桶打破了,少不了一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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