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兩人什麽時候處得這麽好了?

第 23章 這兩人什麽時候處得這麽好了?

他懶得管它們,雞就是這樣,吃東西時一邊吃,一邊扒, 扒到地上的東西等餓了又來扒着吃。

他數了一下,有八只雞。

如果這八只雞都能天天下蛋,還是很可觀的。

但他知道,雞們要吃得飽才會下蛋,現在人都吃不飽,雞們怎麽能吃飽呢?

他正在數雞呢,邊上的小豬又叫起來了。

他探頭一看,剛才那瓢白菜已經吃完了,他又舀了幾瓢進去,再舀了一瓢給雞們,剩下的白菜倒進豬食盆裏,提着空桶回去了。

回到竈屋一看,米湯已經煮開了,米少水多,幾粒米在鍋裏撲騰着,倒也掀不起大浪。

如果多放點米就是稀飯了。

鄉下人糧食少,煮稀飯舍不得放米,米放得越來越少,稀飯越來越稀,慢慢的變成熬米湯了,總好過喝白開水。

他取了竹架上的蒸籠架在鍋上,把剩菜用碗裝了放進蒸籠裏,利用鍋裏的蒸氣來熱。

剩菜不多了,只有一碗豬頭肉,半碗豆腐。

他慢慢走到竈下,見竈裏的柴快燒完了,又塞了一小根幹柴進去。

熬米湯要不了多少柴火,已經煮開鍋了,等這一根柴火燒完,再用竈裏的火炭焖一下,米湯就熬好了。

米湯在鍋裏“撲哧撲哧”的熬着,他去卧房拿出水罐,裝滿了水,放在泥爐上,想燒開水,等他們回來喝。

給泥爐加了兩塊硬柴,開始燒開水。等娘他們回來,就有開水喝了,喝不完的可以留着晚上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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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院子裏,看看紅彤彤的太陽挂在山邊,時候不早了。

出去幹活的三個人還沒回來,豬和雞忙着吃食,院子裏一片寂靜。

太陽從背後照過來,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長,他望着地上的影子,覺出一種孤單來。

他閑不住,他拿起牆邊的竹掃帚,掃起院子來。

竹掃帚柄長,不用彎腰,掃着倒不累,也不會扯到傷口。

一個院子才掃了一半,就聽見宴宴的說話聲:“娘,快點,我快餓死了!”

白竹一聽見他們的聲音,喜出望外,抓着掃帚就往門邊跑。

才跑了兩步,扯得屁股疼,不敢再跑,只比慢吞吞地走略快一點而已。

他剛剛走到門口,想起院門在外面鎖了,他來了也打不開,只得站在門後等着。

門剛一推開,宴宴挑着擔空籮筐往裏沖,見他站在門後,趕忙剎住了腳步。

胡秋月和張鳴曦一人背着一個大竹筐站在門口詫異地望着他。

原來張鳴曦賣菜回來在村口遇到了娘和宴宴,他幫宴宴背着竹筐,三人一起回來的。

白竹只來得及說:“娘,你們回來了……”

就聽見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宴宴:“小哥,你起來了?”

張鳴曦:“你起來幹什麽?”

胡秋月:“你這孩子!不是讓你躺着嗎?怎麽起來了?感覺怎麽樣?身上還疼嗎?”

宴宴望了胡秋月一眼,好吧,娘的問題最多,說的話最長,娘贏了!

他從白竹身邊跑過去,把扁擔籮筐放在柴房裏,又一陣風似的跑出來,站在白竹身邊,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白竹溫柔地望了宴宴一眼,眉眼微微彎了彎。又擡頭怯怯地看了一眼張鳴曦,見他沒有不高興,才對着胡秋月小聲說:“娘,我沒事了。躺了一天了,實在躺不住。”

頓了一下,怕他們罵他,他又低聲解釋了一句:“我是才起來的。”

說完,又去看宴宴。宴宴望着他笑了一下,拉着他道:“小哥,快進屋,我快餓死了,得先去喝碗水。”

他還不知道白竹已經做好了飯,想着先混個水飽再等娘來做飯。

白竹柔聲道:“我熬了米湯,先喝碗米湯吧。”

張鳴曦見兩人手拉着手進了竈屋,眸光暗了暗:這兩人,才認識了兩天,就處得這麽好了?

他哪裏知道,在白竹眼裏,宴宴和白露差不多大,他見了宴宴就像見了白露,自然而然的感到親切。

宴宴性格好,愛說愛笑,在他面前叽叽喳喳就沒有停的時候。他就算是不說話,光聽宴宴說也感到高興。

鳴宴呢,家裏窮,大多數時候都是和娘一起幹活,很少有時間和小夥伴們玩。

現在白竹來了,兩個人相差不大,可不是來了一個小夥伴嗎?

少年人釋放了天性,自然是更喜歡和白竹在一起了。

更何況,白竹對他那麽好,偷偷喂雞蛋羹給他吃。

還有啊,白竹見了娘和哥,總是怯怯的不敢說話,只有和他在一起時才敢大聲說話,還對着他笑呢!

宴宴覺得,小哥對他最好,那他也要對小哥好!

胡秋月倒沒想那麽多,她把背上的竹筐放在院子裏,轉身關上院門,急匆匆的往竈屋走,打算去做飯。

進去一看,宴宴站在桌子邊,正從蒸籠裏往外端菜。桌子中間放着一個木盆,裏面是一盆黃燦燦的玉米餅子。

白竹站在竈臺前正往四個碗裏舀米湯。

她驚訝地問道:“飯好了?誰做的?”

話一出口自己又笑了:“看我傻了吧?只有小竹一個人在家,自然是小竹做的了!”

張鳴曦打了一盆水,正蹲在院子裏洗臉,聞言伸頭往裏看了一眼。

白竹正端着米湯往桌子上放,見他擡頭,目光躲閃了一下,低聲道:“吃飯了。”

張鳴曦應了一聲“馬上來”,把洗臉帕子絞幹,髒水潑進菜園裏,拿着空盆進來了。

宴宴餓了,已經坐在桌邊,拿着一個玉米餅子吃了一口,又低頭喝了一口米湯,“啊,好燙!”他叫了一聲,燙得眉毛鼻子皺一起去了。

胡秋月也洗了手臉,坐下來拿了一個餅子咬了一口,道:“慢點喝啊,剛出鍋的,能不燙嗎?”

宴宴“嘿嘿”了一聲,去夾豬頭肉吃。

白竹也餓了,卻不敢像宴宴吃得那麽兇。

他坐下來,先喝了一小口米湯,也拿了一個餅子小口咬着。

張鳴曦還是早上吃的,挑了一大擔菜去鎮上賣,舍不得買吃的,一直餓到現在,拿了一個餅子咬了一大口。

幾人低頭吃飯,直到一個餅子下肚才放慢了速度。

白竹吃了一個餅子就不吃了,只低頭喝米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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