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坐立難安

坐立難安

莉莉安回去後，哈勃有些不放心莉莉安的安全，經過長時間的深思熟慮後，他主動聯系了格雷。

實驗室，格雷站在實驗臺前，端起一杯新調制的酒飲了下去，聽到智腦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很意外地發現，是哈勃打來的電話。

接通後，格雷沒有開口說話，沉默地等待對方開口。

沒有聽到聲音，哈勃試探地說，“是格雷嗎？”

“什麽事情？”格雷淡聲問。

“你知道布萊恩聯系莉莉安，約她在修道院見面的事情嗎？”

“不知道。布萊恩失蹤了。”格雷說。

“布萊恩失蹤了？”哈勃眉頭微皺，“可是他的确讓莉莉安回到修道院。”

“這幾天，莉莉安在你那裏？”格雷沒有接他的話茬，突然想到什麽，嗓音冷了下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哈勃剛要解釋。

格雷打斷了他，“溫年語見到莉莉安了嗎？”

“莉莉安一直在溫氏集團的研究所，和我在一起。”哈勃不明白格雷為什麽突然生氣，說話的聲音弱了下來。

格雷走到地牢前，将倒在地上的人拽了起來，“他還說什麽了？”

想到溫年語囑咐他的事情，哈勃說，“他說，不去查封修道院了，等莉莉安回來後，再繼續行動。”

“其他的呢？”

“沒有了。”哈勃輕聲說，“你快些找到莉莉安吧，她現在在布萊恩手裏，很危險。”

格雷唇角彎起一個譏諷的弧度，什麽都沒有，直接中斷通信，掐着莉莉安的脖子，将她拎起來懸在半空，“說，你和溫年語在謀劃什麽？”

莉莉安呼吸受阻，白色的裙子上鮮血淋漓，本來昏迷的她，清醒過來，抓着格雷的手腕，雙腿混亂踢着。

格雷眉眼上挑，甩手将莉莉安摔到一旁的石棺上。

“……嗯嗚……”

莉莉安捂着胸口，仰視着格雷。

格雷走近，擡腳踩在莉莉安的胸口上，腳上的力氣之大，仿佛要将她踩進地裏，永遠無法翻身。

他嗓音沒什麽起伏地冷聲說，“你以為溫年語會救你嗎？你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罷了。”

莉莉安嘴角泛着鮮血，眼底沒有絲毫恐懼，反問說，“我是棋子，難道你就是下棋人嗎？”

格雷嗤笑，“溫年語還打算等你出去後再查封，他對你很有信心啊。你想怎麽出去？帶着莉莉娅一起嗎？我可以明确告訴你，你和她，誰都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格雷揪着莉莉安的頭發，拖拽她走到地牢外的一間實驗室，裝滿福爾馬林的容器裏面，浸泡着各個部位的器官，他将莉莉安的臉，撞到一個容器前，逼迫她看裏面浮腫的心髒，說，“這是你的女兒，你還記得她嗎？”

莉莉安的臉，緊貼着容器，擡眸看向裏面的心髒，想要移開視線，卻被格雷控制住，動彈不得，只能無助地閉上眼睛，眼尾留下一行清淚。

“哭了？鱷魚的眼淚。”格雷俯身，雙眸隔着透明容器壁，盯着裏面的心髒，在莉莉安耳邊低聲說，“天堂的大門早就對你關閉了，你現在無處可去，只能活在這座肮髒虛僞的伊甸園裏。”

低沉的聲音，帶着隐隐的偏執，宛若魔鬼在宣布死亡的判決。

莉莉安無力地垂下手，終于忍不住哽咽着，放聲大哭起來。

空蕩蕩的實驗室內，回響着她的哭聲。

格雷松開她，神色逐漸歸于平靜，說了一句別想逃，便邁步離開。

将她拉下沼澤，陷入不義之中，又留給她一個絕情的背影。

莉莉安垂下來的手緊握成拳，死死盯着格雷的背影，被淚水模糊的眼裏，充斥着決絕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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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例行會議，快到尾聲的時候，羅德蘭站了起來，上交了一份議案。

剛要準備下班的幾位貴族老爺，見二殿下親自上交的議案，一句怨言沒說，挪動的身體默默坐了回去。

安妮女王隔空看了溫年語一眼，猜測議案是溫年語提出來的。

溫年語察覺到她的視線，看了過去，見是女王陛下，他嘴角的笑容擴大，無聲回應。

安妮女王收回目光，問：“什麽議案？”

羅德蘭環視在場衆人，說，“有關《教會權利與義務事例（修訂草案）》的審議。”

涉及教會，在場衆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格雷身上。

格雷擡頭，視線沒有看向羅德蘭，而是鎖定在溫年語身上。

在和哈勃通信過後，格雷就清楚，溫年語一直沒有信任自己，明明莉莉安就在他那裏，他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般。

對方今天明顯有備而來，只是沒想到這麽快。

溫年語見格雷盯着自己，勾了勾唇。

眼神接觸過後，他們瞬間意識到，對方已經知道了一切，并且明白已經站到了彼此的對立面。

格雷現在走不了，溫年語給陳奕發送消息，讓他那邊開始行動。

奈哲爾雖然被放了出來，但是安妮女王還沒有同意他重返議會。

新上任的臨時議會長，接過羅德蘭手裏的草案，開始主持修訂。

格雷直覺今天要有大事發生，剛要聯絡布萊恩，就聽羅德蘭說，“格雷主教，請問您對于剛才我所說的那條修改意見，有什麽想法嗎？”

思緒被迫拽了回來，格雷低聲說，“沒有。”

羅德蘭笑笑，“好，那其他人呢？”

相比較于格雷由于心不在焉而敷衍的反應，其他受過沈從雲恩惠的貴族們卻有些坐不住了，開始紛紛站出來辯論。

而與之相對應的保皇派，便擁護新條例，反駁他們。

場面瞬間灼熱起來。

溫年語坐在人群裏，視線逐一掃過那些反對新條例的貴族，發現都是那天“七樓餐廳”的熟面孔，換血實驗的既得利益者。

他們目前站出來，只是為了擁護教會，他們還不知道，不久後還會有專門針對他們的議案。

到時候，可能反應會更加激烈。

修改這個議案的目的，就是為了收回教會的權利，随着條例的逐漸深入，格雷開始有些急躁，給布萊恩發送消息，讓他快些換血，然後離開修道院。

可他遲遲等不到布萊恩的回複。

這邊，每審核一條，羅德蘭都會先問格雷的想法，讓他分神，一開始他還能随口敷衍過去，但是後來涉及的權力範圍越來越大，格雷不得不收回注意力，開始發表觀點。

與此同時，修道院內，步伐整齊的機器人有序進入，負責任務的檢察官，将所有人聚集在教堂後，命令機器人開始排查。

混在人群裏的嬷嬷，見事情不好，一邊讓修女們配合檢察官指揮，一邊偷偷想要給格雷發送信息，剛舉起手腕，就被人握住。

嬷嬷擡頭，就見戴着眼鏡的斯文Alpha滿臉笑意說，“想要通風報信啊？”

陳奕尾音上挑，在嬷嬷驚寒的目光裏，招手叫來一個機器人，“把她抓起來。”

老修女剛要為自己辯解，就被注射麻醉劑。

陳奕笑着提醒說，“各位，這邊星網已經被我們控制了，你們發送出去的消息，都會被攔截下來，不要輕舉妄動哦。”

格雷這邊，遲遲等不到布萊恩的回複，臉色越發難看，轉頭與溫年語對視，卻發現對方氣定神閑，仿佛沒事人一般。

在第n次接收到格雷的探究視線後，溫年語依舊微笑回應，沒有絲毫不耐煩。

格雷現在不确定哈得來那邊是什麽情況，這邊又忙得抽不開身，心中仿佛有團邪火在熊熊燃燒，手背繃緊，明顯地有些坐立難安。

地下實驗室，機器人自動掃描記錄所看到一切，幫裏面半死不活的幼童解綁。

一個接一個的幼童被抱出地牢，卻遲遲不見布萊恩和莉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