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女屍案

女屍案

一連快馬加鞭的趕了一個月的路。

初夏的京城已經開始有些炙熱。

遞上了入京令，尉遲淩帶着車馬隊再次回到了京城。

秦潇潇望着熟悉的，從小到大住的京城，眸子裏更是難過。

哥哥們，父親母親，都還在受苦。

而自己這邊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路上倒是破了些案子，可似乎都和安王謀逆案無關。

尉遲淩在京都是有府邸的。

被貶的時候，聖上并未收回，他們只是舉家搬到了蘇州。

“我們先回府邸，那裏我留了管家和人灑掃，不會很荒蕪。”尉遲淩在馬車裏輕輕的拍着她的手背。

“夫人莫慌，有我在。”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緊張，秦潇潇眸子望着他。

他那雙沉穩的眸子給了她一絲心安。

于是不能太着急，着急只會自亂陣腳。

她确實毫無收獲，但并不代表急了就會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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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一步步來。

等她不忙了一定要去北面。

一定要去看望自己的父母。

尉遲淩帶着秦潇潇下了馬車，敲響門的時候，管家打開了門。

一見是尉遲淩，眸子先是一愣，随後是驚喜朝着裏面大喊：“老夫人，大爺回京了!”

尉遲淩和秦潇潇都很意外，沒想到自己這個婆母帶着小姑子竟然回到了京城。

可真是。

風風火火滿身金釵的婦人在丫鬟的簇擁下跑了出來。

尉遲淩已經帶着秦潇潇往裏走去。

尉遲府很是氣派，假山流水長廊都被仆人打掃的很好。

兩撥人迎面對上。

滿頭金釵的婦人蔓延驚喜的上前，一把抓住尉遲淩的手：“我的兒啊，可是升遷了？”

她雖沒什麽文化，但也知道朝廷命官無召不得回京。

尉遲淩看着滿頭的黃金翡翠裝飾，閉上眼不忍直視，但還是脾氣極好的回道：“只是回京述職。”

一聽只是述職，婆母的臉像是變了天一樣，啪嗒一下拉了下來。

“你和你爹一個樣，死犟死犟的，京城那麽多當官的，怎麽就咱們家被貶了。”

“哦，還有那秦家，秦家輝煌的時候确實和我們尉遲家門當戶對，現在被貶了，他們也好意思拿着娃娃親要挾。”

尉遲淩神色不好，聲音也冷了三分：“母親，潇潇是我的發妻，是我們的家人，這樣的話，我不希望再聽第二回。”

秦潇潇沒想到尉遲淩會在他母親面前這般維護她。

原本心中像是刺紮的疼，瞬間被平複。

婆母果然不悅起來：“怎麽？我還說不得了。”

秦潇潇不願增加兩人之間的矛盾，從尉遲淩的身後走了出來，行禮道：“見過母親。”

尉遲母親吓的噔噔蹬後退三步，頭上的簪子都歪了三個。

她驚吓的指着她：“你你你……你怎麽也跟着來了。”

尉遲淩扶住母親：“潇潇同我一同回京述職，母親，我們是一家人，不要再說讓潇潇傷心的話了。”

看到秦潇潇，再看尉遲淩堅定的态度，婆母雖然不高興，但不會忤逆自己的大兒子。

就那不争氣的小兒子，她可指望不上，以後還不是要指望這個大兒子。

兩人回到了原本尉遲淩住的三進院落。

仆人将房間打掃出來，被褥換了新的之後，兩人午休小憩，這一路上實在是太累了。

尉遲母坐在自己的屋子裏，氣的直跺腳。

“我走之前還不是這個态度！這才幾個月啊，娶了媳婦忘了娘，也不知道給我家孩兒灌了什麽迷魂湯，處處維護着。”尉遲母氣的喝了一口茶。

茶湯很熱，熱的她直接吐了出來：“要燙死我啊！”

丫鬟見狀急忙上前收拾。

“一個個的，都要是氣我！”尉遲淩母親扶着朱釵回到了內室換衣服去了。

小憩之後，兩人沐浴更衣。

連日的趕路，兩人都清瘦了許多，尉遲淩有些心疼的撫着她巴掌大的臉頰。

“述職不會是一天兩天的事，在京城的這些日子，好好将養着，這些日子，辛苦夫人為我操勞了。”

“夜裏我帶你去恩師家拜訪，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尉遲淩換了身官服，要去屬局遞交述職的流程。

等聖上的召見。

最快也得三日。

秦潇潇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了件江南最時興的刺繡錦衣。

沒有過多的珠釵裝飾，只是戴了只江南風婉約的發簪，因為清瘦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更是清麗婉約。

要不是親眼見過秦潇潇翻牆的樣子，尉遲淩實在是無法把她和武功高手聯系到一起。

單單只是看着就是大家閨秀，溫婉又溫柔的模樣，甚至還有些小可愛。

他真的很喜歡秦潇潇那雙眼睛，像清澈的小鹿，也像不藏污垢的清泉。

夜裏尉遲老夫人備了菜，本來想着不吃了，等兒子過來哄自己。

結果管家上前來報、

“老夫人，大爺帶着夫人去楊太師家裏了，說是今晚在楊太師家裏用膳。”管家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夫人的臉色。

尉遲老夫人冷哼一聲：“來人，布菜，他們不吃我吃。”

“把小姐叫出來一起吃。”

老管家嘴角一抽，小姐早就跑出去玩了，但是臨走的時候威脅他了，不能說出來。

于是胡謅道：“小姐最近在減重，不吃晚膳，聽說是要比肩京城第一才女的風度才肯罷休。”

老夫人一聽京城第一才女，神色才稍稍緩和：“唉，都怪我們淩兒無福，最後娶了個秦家女，哼。”

她不喜歡秦家武将出身的秦潇潇，更喜歡施家那個世代書香門第的施家小姐。

人長得香軟，說話也溫柔，當初偶來拜訪的時候，那相貌，那家教，那氣度，哪裏是自己這個被硬塞進來的媳婦秦氏可以比的？

“罷了，布菜吧，都不吃我吃。”老夫人一個人守着這一張大桌子的菜，挨個都嘗嘗。

心中依舊是氣鼓鼓的。

馬車上，尉遲淩抱着給老師帶的禮物，跟秦潇潇說：“我的恩師是兩朝太師楊太師。”

秦潇潇眼裏閃過一抹驚訝，這事還真不知道。

只知道楊太師素來不和任何勢力打交道，兩袖清風脾氣執拗，知人對錯，不認人情。

是個出了名的硬骨頭，輔佐先帝後，又輔佐新帝，新帝在位三十年，兩人亦師亦友。

“是我不讓恩師聲張的，為的就是避免被貶這種事，讓他老人家受連累。”尉遲淩眸子帶着溫和。

“難怪你鐵面無私，原來是師承楊太師。”秦潇潇為數不多敬佩的官員。

其中就有楊太師。

楊太師的威望實在是太高了，所過之處，都是清風坦蕩，很難讓正直的人恨，也很難讓作惡的人喜歡。

“嗯，恩師既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榜樣，我立志做老師那樣的人。”尉遲淩聲音清冽，卻堅定無比。

秦潇潇很贊同的點頭：“會很累，但坦坦蕩蕩，無悔。”

“嗯。”尉遲淩知道想要做官做的順遂，既要會站隊，站好隊意味着接下來的仕途順風順水。

可他不願意做那種随波逐流的人，既然有能力，有能量可以造福一方，就去做。

“叩叩——”尉遲淩敲開了楊太師的門。

老管家一看是尉遲淩，眼裏滿是驚喜：“大人快請進，我家老爺夫人可等你盼你許久了。”

尉遲淩點頭跟着管家往裏走。

楊太師府是聖上賜的，裏面的裝飾自然是極好的，可偌大的府邸除了當初府邸有的，沒有添置其他的物件。

顯得既恢弘，又簡約了些許。

“學生攜夫人秦氏，拜見恩師，師母。”尉遲淩對着楊太師行了大禮。

秦潇潇自然沒有落下禮儀，跟着尉遲淩一起行了大禮。

“我的好孩子，你這是幹什麽，快快起來。”楊太師年逾七十，胡子頭發都發白了，只是雙眼清明，手腳也利落。

快速地上前扶起了尉遲淩，一邊的老夫人也扶起了秦潇潇。

看着可人的模樣，楊老夫人一眼就歡喜。

“真真是個玲珑的美人，尉遲你小子好福氣。”楊老夫人親昵的拉着她的手。

“你這年紀和我孫女都一般大，我孫女都當娘的人了，天天調皮的很。”楊老夫人愛屋及烏，很是喜歡尉遲淩這個小輩，自然也喜歡秦潇潇。

既然尉遲淩主動帶了秦潇潇，楊太師和楊夫人都知道他的心意了。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欣慰。

尉遲淩讓仆從把禮品送上：“這些是我家茶莊采的新茶，這些是我淘來的古籍，這個是我夫人給師娘挑的發簪。”

楊太師十分喜愛的翻看着古籍，聞了聞清香的茶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夫妻二人有心了。”

“既是你的心意，為師也不推脫了。”

楊老夫人也十分喜愛的把玩着很有江南婉約，但是又很符合她這個年紀戴的朱釵：“眼光真好，我很喜歡，為我戴上吧。”

秦潇潇受寵若驚，給老夫人親自插了朱釵。

老夫人很是滿意的拉住她的手：“原以為他是個晚開竅的，沒想到新婚後你們過的如此和順，我們也就放心了。”

秦潇潇有些尴尬，因為她知道尉遲淩心屬之人另有他人，只是他為人正直，是個很好的人。

誰是他的妻子，他都會好好待而已。

“尉遲啊，你可要好好待她，一見到她我就像是看到了瓷娃娃一樣，性格也好，相貌也好，跟你很配。”

尉遲淩看了眼師母，視線又轉到拘謹着的秦潇潇身上，點了點頭：“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