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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章
秦亦寧拉開車門上了車, 沈青時已經挂斷了電話,正懶散的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 眉眼沉寂, 一副老僧入定的架勢。
澄澈的夕陽落在他身上, 把他的發絲鍍上一層暖色,連他黑色的襯衫仿佛都染了金。
秦亦寧心情愉悅的跟他打招呼:“下午好呀。”
沈青時的視線落在她手裏的冰糖葫蘆上:“下午好。”
他問:“剛才那是半甜時的員工?”
“對啊。”秦亦寧解釋了一句:“蛋糕配送員。”
她完全沒注意到沈青時眉眼間複雜的情緒,剝開冰糖葫蘆的糖紙咬了一口, 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這麽好吃?”男人嗓音寡淡的問了一句。
“我小時候喜歡吃冰糖葫蘆。”秦亦寧遞到他唇邊:“你要嘗嘗嗎?”
沈青時的視線在晶瑩剔透的糖衣上落了落, 搖頭:“不用。”
“你不喜歡吃甜的嗎?”
沈青時嘴硬:“不喜歡。”
秦亦寧一臉遺憾的晃了晃手裏提着的甜品盒子:“那真是可惜了,半甜時新研發的甜品, 我給你拿了一些……不然還是送司機小哥吧。”
駕駛座年輕的司機嘿嘿笑着:“謝謝太太,我最喜歡吃甜品了。”
他興奮的看了一眼後視鏡,剛好對上老板冷沉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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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司機眸子一轉,迅速改了口風:“但是太太,我最近蛀牙,吃不了甜的。”
秦亦寧笑:“沒關系呀,給你女朋友吃。”
“我沒有女朋友。”
“那就給你爸媽。”
“我不跟她們一起住……”
年輕的司機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太太您可別說了, 再說我非得成孤家寡人不可啊。
這片刻沈青時終于老神在在的開了口:“你就別難為鄭易了, 我吃。”
“那多勉強……”
“不勉強。”
沈青時接過甜品盒子, 看到秦亦寧揚了下眉梢,臉上滿是得逞笑意。
他恍然間明白過來, 合着她又是故意的吧?
最近沒見她耍心眼, 他一時間竟然忘了,秦亦寧的小聰明在他身上還真是屢試不爽。
沈青時莫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擡手在秦亦寧的腦門上輕彈了一下:“窩裏橫。”
秦亦寧揚眉:“才不是。”
她明明在哪兒都挺橫的。
……
毫無疑問的,這次的新品得到了沈青時較高的評價。秦亦寧把反饋發給了店長, 讓她安排批量上架。
晚上臨睡前,秦亦寧接到了大哥陸柏寧的電話,說是爺爺已經出院,讓她明天上午回一趟陸宅。
也算是正式認親。
回陸宅這件事是早晚都要做的,秦亦寧也沒糾結,痛快的答應了。
随後她又在家庭群裏把這個消息說了一遍,秦爸秦媽都表示了理解,讓她不要害怕,說秦家永遠都是她堅強的後盾。
之後大哥秦朗和嫂子葉敏也分別發了消息,關切了一下秦亦寧最近的狀況,約了周末一起吃飯。
這天晚上秦亦寧依舊是早早就睡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半夢半醒間被身側的男人攬進了懷裏。
大概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她遲鈍的大腦并沒有過多思考,而是順應了身體的真實反應,往男人懷裏擠了擠,讓自己睡得更舒服。
……
翌日吃過早飯,沈青時按時出門上班,秦亦寧上樓化了個妝,換了套衣服,打車趕往陸宅。
她的腿雖然康複的很好,眼下基本結痂了,但醫生叮囑暫時不能開車,她素來都是謹遵醫囑的人,自然也沒動過開車的念頭。
這兩天上班基本都是苗苗過來接,下班要麽苗苗送,要麽沈青時接。
陸柏寧提前打過招呼,出租車暢通無阻的駛入了別墅區。
不同于清水灣,這裏的宅子更加古樸雅致,道路兩旁都是高大的法國梧桐,看得出年歲久遠。
出租車最終停在陸宅門口,陸柏寧已經在等着了,他臉上的笑容是遮不住的欣喜:“茵茵,歡迎回家。”
秦亦寧朝他笑:“謝謝大哥。”
兩人并肩進了門,入目便是陸宅恢弘大氣的花園,拐了幾道彎,一棟掩映在樹木中的住宅呈現在眼前。
秦亦寧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風景,聽到陸柏寧低聲一句。
“茵茵,我們小時候不是住在這裏的。”
秦亦寧這才反應過來,對哦,之前大哥說過,陸家是十年前才搬來海城的。
“我忘了。”
“沒關系。”陸柏寧今天的心情非常好:“下次祭祖帶你一起回老家看看。”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宅子門口,陸柏寧迎着秦亦寧進去:“爺爺已經在家裏等着了。”
無論之前是否願意,從踏進這道門開始,秦亦寧的身份便又增加了一個。
還沒等她的視線在偌大的客廳轉上一圈,視野範圍內便出現一個穿着雅致旗袍的中年女人,女人仔仔細細的打量着她。
“這就是亦寧嗎?”她的眼眶裏泛着眼淚:“像,和阿城的眉眼長得一模一樣。”
秦亦寧已經從爺爺和大哥嘴裏知道,她的媽媽已經不在了,眼前這個應該就是他爸爸陸城的第二任妻子,穆靜。
她禮貌打招呼:“穆阿姨好。”
穆靜擦着眼角的淚花:“好,回來就好,以後陸家就是你的家。”
眼看她還拉着秦亦寧不松手,沙發上坐着的老爺子咳了一聲:“好了,也讓亦寧見見她爸爸。”
穆靜這才往旁邊讓了讓:“看我,這一着急什麽都顧不上了。”
緊接着,一直立在旁邊的陸城,眉眼溫和的朝秦亦寧點頭:“回來就好。”
這是秦亦寧第一次見陸城,不同于秦爸,陸城臉上完全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透着一股子儒雅清俊的範兒。
相比商人,更像一個學者。
秦亦寧并未把他帶入父親的角色,便只禮貌的跟他打了聲招呼:“爸爸。”
陸城颔首,又介紹道:“這個是你妹妹陸念,19歲,開學就是大三的學生了,這個是你弟弟陸澤寧,17歲,剛高中畢業。”
秦亦寧的視線移到旁邊,不愧是演員,陸念的形象氣質都非常耀眼,身高跟她差不多,穿一套淺米色的長裙,眸子裏染着泫然欲泣的眼淚。
“姐姐。”她過來拉秦亦寧的手:“這回咱們家也算團圓了。”
秦亦寧朝她笑笑,算是回應了她此刻的姐妹情深。
最不會演的大概就是最小的陸澤寧,這個年紀的男孩正是義憤填膺的時候,看秦亦寧的表情也有點冷,只漠然的點了點頭。
秦亦寧沒理會他,視線輕飄飄移開。
“爺爺。”她直接朝着老爺子走過去:“您今天可真精神,看上去年輕了至少十歲。”
老爺子笑着讓她坐:“你回家了,我能不高興嗎,這一高興就年輕了。”
衆人陸續在沙發上落了座,穆靜看上去是個八面玲珑的人,總能找到話題,從秦亦寧開始,拐上陸念,最後在落腳到陸澤寧身上。
比如,聊起秦亦寧的大學生涯,得知她在海城讀的大學,便驕傲的提起。
“念念現在也在海城大學讀大三,澤寧剛高考完,昨天估了分,應該也能跟兩個姐姐成為校友。”
秦亦寧默默的聽着,即便自诩左右逢源,也覺得這樣的場合讓人心累。
她更喜歡跟大哥和爺爺相處,至于其他人,尤其是穆靜母子三人,似乎對她的到來都是無所謂甚至抵觸的态度。
即便他們僞裝的很好。
而她的沉默在穆靜看來,就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心裏對她倒是放下了幾分戒心。
剛見面時,秦亦寧眸子裏的精明似乎只是稍縱即逝的錯覺,眼下她更覺得,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孩子,果然還是沒什麽見識。
自然也沒辦法和她金尊玉貴養大的女兒相比。
很快到了午餐時間,衆人移步到了餐廳,席間穆靜的話也少了很多,直到老爺子提起認親宴。
“爸,您看把日子定在下周五怎麽樣?”穆靜笑着說:“下周五剛好是夏至,也是念念和亦寧的生日,算是雙喜臨門,一舉兩得。”
她笑着補充:“到時候辦個晚宴,把親戚和圈子裏的朋友都邀請過來,正好把亦寧光明正大的介紹給所有人。”
老爺子倒是沒想到穆靜能這麽痛快,還以為她會各種阻撓。
他頗欣慰的看了兒子陸城一眼:“阿城覺得呢?”
“可以的爸,我沒意見。”陸城沒什麽想法,反而把視線遞給了陸柏寧。
陸柏寧詢問秦亦寧的意見:“茵茵覺得呢?”
“我也沒意見。”秦亦寧笑着看向老爺子:“全聽爺爺安排。”
老爺子點了頭:“就是時間有點緊張,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操持。”
“這一點您大可放心。”穆靜打包票:“一切交給我,我一定辦的風風光光,讓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咱們亦寧回家了。”
穆靜當然有自己的私心,屆時兩個女兒一同在衆人面前亮相,一個小家子氣,一個名媛公主範,她秦亦寧就算在圈子裏有了定位。
另外下周五就是夏至,時間緊任務重,她也不怕秦亦寧趁這個功夫去報什麽名媛班,什麽名媛是短短一周就能速成的?
“亦寧不用擔心,現場的妝造、禮服、首飾……這些東西你和念念都用一樣的,都由阿姨來負責,你還有什麽想法随時跟阿姨講。”
秦亦寧敷衍點頭:“好的,謝謝阿姨。”
吃過午飯又陪着老爺子說了會話,管家過來提醒老爺子午休,秦亦寧順便告辭,她下午約了律師見面,現在要出發了。
老爺子堅持讓她住下,秦亦寧只說目前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住在這裏不方便。
秦亦寧安慰老爺子:“等我處理完事情會盡快搬過來住。”
老爺子一直都知道秦亦寧是個心裏有成算的孩子,便也沒有勉強,只道:“好,爺爺尊重你的選擇。”
他招手陸柏寧送秦亦寧離開,剛好兩人要去的地方挺近,秦亦寧便上了陸柏寧的車。
“大哥下午是有應酬嗎?”秦亦寧随意問了一句。
“嗯。”陸柏寧颔首:“有個很難纏的人約我見面,我過去一趟。”
很難纏的人?
秦亦寧對這個人倒是有了幾分興致,能讓大哥都覺得難纏,那得是多難纏?
陸柏寧解釋了一句:“你之前見過的,沈耀集團總裁沈青時。”
秦亦寧:“……”
那确實是挺難纏的。
……
秦亦寧和律師岑岑約在長庚路的一家咖啡廳見面,她到的時候岑岑已經到了。
秦亦寧和沈青時結婚之初拟定的協議裏,就詳細約定了財産相關,是以兩人之間并不存在任何財産糾紛。
而且當時的條款也有寫明,在協議期間的兩年內,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提前結束協議。
所以在秦亦寧看來,她們這個婚結的相當幹脆,離起來也能毫不拖泥帶水。
岑岑把草拟的離婚協議交給秦亦寧:“這是草拟的協議,雖然條款沒有那麽清晰,但糊弄一下你老公也是夠了。”
反應兩秒秦亦寧才聽明白她的意思,她莫可奈何的笑了笑,解釋道。
“岑岑,我是真心要離婚的,不是因為吵架鬧脾氣,想随便拿份協議吓唬人。”
況且沈青時那樣精明的生意人,哪裏會被這樣拙劣的伎倆騙到。
如果她真用這一招,男人應該也不會在乎,大概還會反手安排集團法務出一份條款明晰的離婚協議給她。
分分鐘讓她恢複單身。
岑岑一愣,眼睛都睜大了:“離婚?為什麽啊,你們不是剛結婚沒多久嗎?”
“我們本來就是協議婚姻,沒有感情基礎,而且之前有約定随時可以離婚。”秦亦寧也不想解釋太多:“總之我需要你根據之前的條款,出一份正式的離婚協議。”
岑岑聽懂了,雖然她和秦亦寧的關系不錯,但也沒到可以打聽別人隐私的層面:“好,那我懂了,什麽時間需要?”
“今天之內能出來嗎?”
岑岑看了一眼手機:“沒問題,我現在回律所,六點前能做完。”
“那就麻煩你幫我打印出來吧,如果時間合适的話,我過去拿。”
“行。”
岑岑又跟她确認了幾個細節,一一記錄下來,之後喝了杯咖啡就匆匆離開了。
秦亦寧打車去了最近的2號鮮果店,和店員一起觀看了直播學習資料。
這一忙就到了下午五點鐘,她接到了沈青時發來的消息,問她在哪兒,要接她回家。
秦亦寧發了個定位過去,沈青時的回複簡單直接:“半小時,等我。”
長庚路距離2號鮮果店大概就是30分鐘的車程,秦亦寧了然,所以大哥和沈青時這是聊了兩個小時?
果然大哥的判斷是準的。
沈青時還真是一個難纏的人。
與此同時,某家茶室的VIP包廂內,陸柏寧的特助憂心忡忡的開了口。
“陸總,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太對呢?沈青時的态度怎麽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居然舍得把到嘴的肥肉分給我們?該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東郊的項目與沈耀而言是錦上添花,與我們而言則是雪中送炭。”陸柏寧捏着手中的茶杯,眸光沉沉:“沈青時這個時候抛出橄榄枝,想來應該是有所圖謀。”
“那他圖什麽?”特助不明白:“難道他想從此化幹戈為玉帛?與我們通力合作?還是憋着什麽大招要搞我們?”
“商場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對于沈青時的做法,陸柏寧也是一頭霧水,但他并不打算深究,先把目前的項目合作好,其他都是後話。
“我也真是活久見了。”特助感慨了一句:“沈青時那樣矜傲的人,居然也會有如此友好的一面。”
回想方才談判的場面,特助覺得沈青時對他家老板的态度,甚至說得上有那麽點……讨好。
他晃了晃腦袋,迅速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抛諸腦後。
沈青時,沈耀集團最年輕的總裁,財經雜志連續三年評選出的商業鬼才,殺伐果斷,矜傲疏冷,他這樣的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睥睨天下。
哪裏需要讨好別人?
而此時的沈青時也正被自家特助腹诽。
林牧就沒見過自家老板如此沒有原則的一面,面對陸柏寧各種苛刻的條件,他竟然統統答應了。
簡直讓他這個習慣了強硬的特助大跌眼鏡。
“沈總,太太要是知道您為她做了這麽大的犧牲,一定會感動的。”林牧由衷的一句。
沈青時淡薄的視線從窗外收回:“別過度腦補,東郊的項目我們沈耀可以全部吞下,但未免有些樹大招風。”
林牧:“……”
沈耀都高調了這麽多年了,現在突然樹大招風了?
他只能微笑着拍馬屁:“沈總真是高瞻遠矚,未雨綢缪……”
沈青時懶淡瞥他一眼:“我不需要她知道,你也別多嘴。”
林牧麻利的給自己的嘴巴上了道拉鏈:“沈總放心,打死不說。”
二十分鐘後,車子準時停在了2號鮮果店門口,林牧已經在路口下了車,是以此時車上只有司機和沈青時在。
秦亦寧的時間觀念很強,車子停下的時候她就已經從店裏出來了。
上車以後,她把手裏的水果撈遞給沈青時:“謝謝你來接我,沈先生。”
沈青時的動作稍稍一頓:“沈先生?”
她似乎很少這麽稱呼他,她對他沒有任何忌憚,從結婚那天開始,永遠都是直呼他的名字。
哦,有時候會叫老公。
比如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受了欺負找回場子的時候,又或者夜深人靜旖旎情事的時候……
但沈先生,似乎很少。
秦亦寧歪着頭看他,男人依舊一身清冷矜傲的黑色襯衫,不同于之前挽着袖口,今天的襯衫穿的板板正正。
而且,秦亦寧眼尖的看到,他又戴了她送的那套藍寶石袖扣。
心情愉悅幾分,秦亦寧的眼睛眯起來:“喊沈先生有什麽不對嗎?你不是姓沈的嗎?”
“是。”沈青時的唇角牽了牽:“随你。”
秦亦寧剛剛坐直身子,胳膊突然被男人拉住,緊接着她整個人朝他的方向傾了過去。
她的手下意識抓住了他胸前的襯衫,借力讓自己不至于跌在他腿上。
目之所及就是男人幽沉的視線,秦亦寧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的錯了一拍。
這變故發生的突然,密閉空間內,秦亦寧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氣息,摻雜着薄薄的暧昧,絲絲縷縷的朝她萦繞過來。
“沈……青時。”秦亦寧抿了下唇:“你幹嘛。”
沈青時原本只是想幫她摘掉落在頭上的一片花瓣,此刻瞧見她一張近在咫尺的臉和飽滿紅潤的唇,突然有了其他的沖動。
心跳鼓噪間,他的喉結輕輕滑動,似是情不自禁的朝她的方向傾了幾分。
兩人之間的距離再度拉近,秦亦寧卻在此刻迅速抽離了情緒,她錯開視線,松開了抓着男人衣襟的手。
“你抓疼我了。”她故作氣惱的喊他:“沈青時!”
她避開的動作摻雜了渾然天成的演技,卻又在沈青時心底落下一絲失落,他的力道稍松,擡手摘掉她頭頂的花瓣。
秦亦寧迅速坐直身子,想把花瓣接到手裏,男人卻收回了手,微握了拳頭,把花瓣包在了掌心。
秦亦寧聳肩:“那就送你咯。”
沈青時沒說什麽,姿态懶散的靠回了椅背,擡手捋了捋被抓皺的襯衫,上面似乎還殘留着秦亦寧指尖的溫度,有些灼人。
沉默片刻他突然又說:“不是沈先生嗎?”
秦亦寧揉了揉被他捏疼的胳膊:“你喜歡啊。”
她哼了一聲:“我偏還不叫了。”
沈青時轉頭瞧她,似是隐忍又似妥協:“明天出差,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禮物。”
秦亦寧:“幹嘛?賄賂我啊?”
“不是賄賂。”他的視線落在她隐約發紅的胳膊上:“抱歉,剛才太用力了。”
秦亦寧瞪他:“你就這次用力了?”
沈青時:“……”
在男人幽深視線的注視中,秦亦寧感覺自己的耳根正攀上熱度。
她迅速移開視線望向窗外,努力屏蔽腦海中紛繁複雜的情緒和畫面。
半晌卻又聽到男人裹着點愉悅的嗓音:“嗯,以後會注意。”
秦亦寧:“……”
啊啊啊,你快閉嘴吧!
車子一路往前,秦亦寧的視線就沒從窗外移回來,沈青時瞧着她耳根的薄紅,眸底也跟着染上一層暖色。
還是秦亦寧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暧昧的氛圍。
是岑岑發來的消息,說是離婚協議書已經打印出來了:“給你快遞還是你路過過來拿?”
秦亦寧看了一眼路牌:“我過去拿,馬上到。”
她扣了扣升起的格擋,年輕的司機非常迅速的把格擋降了下來:“太太,有什麽吩咐?”
“前面右拐,在金一律所前停一下,我過去拿點東西。”
司機點了頭,熟練駕駛着車子右拐,不過一百米就看到了律所的招牌。
車子靠邊停下,岑岑已經等着了,秦亦寧降了車窗喊她,岑岑把檔案袋遞了過來,不經意就瞧見了後排坐着的男人。
疏冷矜貴的氣質,清隽溫雅的五官,還有殺伐果斷的氣場……
妥妥的人間理想。
岑岑了然般看了秦亦寧一眼,那眼神裏是明目張膽的揶揄。
秦亦寧察覺到她誤會了,忙解釋道:“我老公。”
岑岑的眼神立馬恭敬,禮貌打招呼:“沈總您好。”
沈青時颔首:“你好。”
秦亦寧妥善的收好了檔案袋,朝岑岑擺了擺手,車子繼續上路。
“剛才那是你朋友?”沈青時突然問了一句。
“算是吧。”秦亦寧解釋:“大學一個社團的。”
沈青時颔首,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錯,不過秦亦寧捏着手中的檔案袋,并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沒一會秦亦寧的手機又連續進了幾條消息。
岑岑:“這麽帥的老公你竟然舍得離婚?我不李姐!”
岑岑:“關鍵他還有錢,他還年輕有為!”
岑岑:“他還陪你來取離婚協議……所以他知道這是你起草的離婚協議嗎?”
秦亦寧:“……不知道。”
岑岑:“紮心了老鐵。”
岑岑:“知道真相的他眼淚掉下來。”
岑岑:“姐妹,你舍得這麽帥的老公掉眼淚嗎?”
岑岑:“你沒有心。”
秦亦寧:“……”
所以,果然顏值即正義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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