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再過幾天就是田甜生日了,上次聽她叨叨了一件春季新款的牌子風衣,但因為太貴,她一直沒舍得買。我想着反正她過生日也要給她送禮物,不如就直接把這件風衣買給她好了。

這件風衣一共有四款顏色,正紅、黑色、咖啡和白色,正紅一般人很難駕馭,因為穿不好就很顯老氣,咖啡色是爆款,但黑色和白色大概率不會踩雷。

我有些糾結,選了半天才決定買那款白色。因為田甜的皮膚白,長相也很清秀,白色襯她,應該會顯得非常好看。

我選完之後便請服務員幫我把衣服包成禮盒的樣子,結賬時卻被服務員告知,這件風衣已經有人替我買單了,并且,服務員還告訴我,櫃臺裏所有的衣服,只要我喜歡,都可以直接拿走。

我下意識愣住,脫口而出問是誰幫我買的單?

服務員沒說話,只眼神示意我往扶梯的方向去看。

我下意識扭頭看過去,在通往二樓的扶梯上站着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其中一個正是宴修赫。

我沒想到宴修赫已經回來了。

他說出差七天,今天才第五天。

我連忙向扶梯那邊跑過去。

宴修赫已經在衆人的簇擁下登上二樓,我跟他隔着一部扶梯的距離,他居高臨下看着我,我踏上上行的扶梯,幾秒鐘的時間,宴修赫也直接踏上那部上行的扶梯,逆行往下走。

他走的不緊不慢,盡管是逆行,卻依舊十分優雅,那雙修長的雙腿一梯梯邁下來,不費吹灰之力。

我和他在扶梯的中間相遇,我一下撲進他的懷裏,“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他眉眼彎彎,用只有我和他才能聽見的聲音回答,“因為很想你。”

我臉微紅。

這時扶梯的臺階抵達二樓,那幾位西裝革履的男人還站在扶梯口處等着宴修赫。

我頓時反應過來,彈簧一樣從宴修赫身上彈開。

宴修赫好笑瞧我,但礙于人多,他沒有逗我。

我輕輕拉他衣角,“剛才那件衣服不要你買。”

宴修赫不解,“為什麽?”

我小聲說:“那是我準備送給田甜的生日禮物,我要自己買給她。”

宴修赫尊重我的想法,寵溺笑,“那好,但我已經買了,退款不合适,你就買一件差不多價位的衣服送給我好了。”

我點頭。

宴修赫擡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他上午才下飛機,來不及休息就過來商場是為了簽一個合作項目。公務在身,他的工作團隊都還在等他,他不能跟我在這裏多說什麽。

我也理解,連忙催促他,“快去工作吧,我們晚上回家見。”

宴修赫嗯,然後悄悄握了握我的手,才轉身與那些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同離開。

我很開心,又邁上扶梯下樓回到剛才那家服裝店。

我徑直去了男裝區域,認認真真幫宴修赫挑選了兩件襯衣。

一旁的女裝區域還有兩名顧客,我無意去聽她們的對話,但因為離得近,她們也不避諱,對話的內容還是一個字不落地落進了我的耳朵。

其中黃色風衣的女人問另一位珠光寶氣的女人,“剛才那位就是晏總吧?”

珠光寶氣的女人态度很高傲,“是他。”

黃色風衣的女人不着痕跡掃我一眼。

珠光寶氣的女人嗤了聲,“是不是長見識了?如今世風日下,連爬床的婊/子都敢招搖過市了。”

我拿襯衣的手微頓。

黃色風衣的女人大抵也沒想到珠光寶氣的女人說話這麽不客氣,頓時有些尴尬。

後者卻毫不在意,“怎麽?怕得罪人連累你老公?”

黃色風衣的女人委婉圓場,“我聽說是正經有名分的女朋友。”

珠光寶氣的女人聞言語氣嘲諷,“什麽正經有名分?門不當戶不對的能進門嗎?玩玩罷了。”

黃色風衣女人大抵是怕我過去跟她們吵架,竭力緩和氣氛,“不管怎麽說,現在晏總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人。”

珠光寶氣的女人頓時像聽了天大的笑話,還真就笑了聲,“有沒有你知道?他又不跟你講。指不定人家別的女人都低調,沒有她那麽張揚的。”

黃色風衣的女人被這話吓得不輕,有些緊張地看了我一眼。

其實黃色風衣的女人多慮了,我根本不會跟她們吵架,沒意義。

我冷着臉拿起襯衣結賬離開,回家的路上,途徑黃金樓順便打包了幾道我喜歡吃的菜當晚餐。

倒不是我不買宴t修赫喜歡吃的菜,實在是宴修赫這個人真的不挑食,他從來沒有特別喜歡或者特別不喜歡的食物。

我也曾問過他幾次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但他總是回答都好,沒什麽特別的。

久而久之,不管是我買飯還是宴修赫買飯,都按照我喜歡的口味買,正反宴修赫不挑,吃什麽都行。

我回到家後将飯菜都先放在了保溫箱裏,因為離飯點還早,宴修赫也還沒回家,飯菜放在外面一會兒就涼了。

做完這一切後,我便回卧室繼續看相關APP項目的文件,但看了兩頁就看不下去了。

我并不願意去想,但我的大腦不受控制,總是沒來由想起在商場裏的那兩個女人的對話。

或許我真的是一個沒什麽主心骨的人,尤其是在面對有關宴修赫的事情上,別人不痛不癢地三兩句話,在我這裏就能咀嚼上好半天。

更可笑的是我連對方是誰都不認識,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三兩句話我就給放在了心上。

我心煩意亂将那些關于APP的文件收拾起來,這時田甜打來電話,我一邊收拾文件,一邊按下免提。

田甜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是興奮,噼裏啪啦地蹦豆子,“簡櫻簡櫻,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我興致缺缺,“什麽天大的好消息?你中彩票了?”

田甜哎了聲說不是,“我要是中了彩票我就直接跑路了,我還跟你打電話報備?”

我無聲翻白眼,“那是什麽天大的好消息?”

田甜神神秘秘的,“我拉到了一個投資。”

我差點吐血,“這也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半開玩笑,“你這是拉到幾個億啊?”

田甜說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是人的問題,她興致勃勃,“我跟你講,這次的合作方長得太帥了!簡直驚為天人!”

我無奈沒答話。

田甜半晌沒等到我的回應,又在電話那頭連連道:“你別不信啊!回頭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女娲炫技!”

我實在沒心情跟她扯皮,只敷衍說好,然後便挂斷了電話。

宴修赫是晚上七點左右才回來。

他肉眼可見的疲憊,畢竟長途飛機又加上沒休息就直接去簽了個合同,不累才怪。

晚飯他也沒吃幾口,吃完就去洗了個澡,然後便準備睡覺了。

我幫他點了個安神助眠的香薰,他躺在床上問我,“購物袋裏是衣服嗎?”

我嗯,伸手拿過購物袋把給他買的兩件襯衣都拿了出來。

是兩件純黑色的暗紋襯衣。

宴修赫最适合穿黑色,雖然是爛大街的顏色,但他能穿出不一樣的氣質,禁/欲,且神秘。

我問他:“好看嗎?”

他說好看。

我微微彎了下嘴角。

他伸手握我的手,“幾點了?”

我擡眸看表,“才九點多一點。”

他又問:“你睡覺嗎?”

我說不睡,“才剛九點多,太早了,睡不着。”

宴修赫悶悶的,“那你就坐在我身邊,看資料或者玩手機。”

我被他這話逗笑,“那我開着燈你還怎麽睡覺?”

宴修赫閉着眼睛,“睡得着,我想握着你的手。”

我心裏微暖,“今天簽的這個合同很重要嗎?這麽着急趕回來簽?”

宴修赫的聲音染了幾分睡意,“不太重要,是因為別的原因才趕回來,簽合同是順便。”

我好奇,“別的原因?什麽原因?”

宴修赫将頭向我的小臂靠近,他的鼻子呼出溫熱的氣息,撒在我的小臂,柔和如春,又暖暖融融。

他的聲音已經有些迷糊,“第二年。”

我沒聽懂。

宴修赫似乎是快睡着了,我稍稍俯身,聽到他的低喃,“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年,我想在你身邊……”

我微怔,下意識翻開手機看日歷。

3月10日,兩年前的今天,我喝多了酒,強行上了宴修赫的車……

我有些哭笑不得,“幹嘛記這種日子?”

宴修赫依舊低喃,“我當時覺得你真好看,又有趣。”

我故意問他,“你是不是對我見色起意?”

宴修赫不說話。

我不讓他睡,也躺下,對着他的臉吹氣。

宴修赫閉着眼睛悶笑,他伸手一撈,将我抱進懷裏,“你不是也對我見色起意嗎?你上來就脫我衣服。”

我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當時喝醉了。”

宴修赫嗯,聲音被我的手心阻隔而變得含糊不清,“但如果那天不是我而是別人,你會嗎?”

我微怔。

這倒不會。

我當時雖然喝醉了,但我非常清醒地認知着,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麽,只覺得宴修赫對我有一種特殊地吸引力,沒來由。

我不甘心,也問宴修赫,“如果那天不是我而是別人,你會讓她上車嗎?”

宴修赫搖頭,快要睡着的模樣難得乖乖巧巧,“就因為是你,我才願意的……”

我抿唇。

宴修赫已經睡着,我躺在他旁邊無聲望着他的睡臉,他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執意要握着我的手才能入睡。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生怕我會離開。

我的聲音很輕,幾乎微不可聞,“宴修赫,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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