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

第 29 章

魏奶娘在不遠處擔心的盯着這邊。

柳菡晚有些疑惑的看着趙遠, 這麽小的孩子能有什麽話要對她說?

小九知道自己是他的親娘了?

可是這麽點大的小孩,知道親娘的含義是什麽嗎?

但既然魏奶娘都那麽說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兒子, 她還是蹲着身體, 手指溫柔的拂過他的臉蛋,帶着微微的笑意問着:“小九有什麽話要說呀?”

趙遠的眼睛泛起了濕意,他小手拽着柳菡晚的衣袖,低低的道:“能不能……不生?”

“什麽?”柳菡晚一下沒反應過來。

看着兒子淚水大顆的落下, 她忙去拭淚,“不哭不哭,小九說什麽娘親都答應, 小九是想要什麽?”

“能不能……不生?”

趙遠依舊這麽問着。

找他娘說話是一回事, 但他仍不想做出太超常的事情,噼裏啪啦說一大堆是不可能的,若不是他娘要重新懷孕生子這事給他的沖擊太大,昨晚他是不可能在魏奶娘面前控制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他知道,魏奶娘現在一定是清楚, 他其實能聽懂很多話了。

這一回, 柳菡晚終于是聽清了趙遠說的話,她面上的表情依舊沒變,還是那副溫柔的模樣, “小九別哭, 你讓娘想想好不好?”

她抱起小孩放在了椅子上, 讓巧雲去給趙遠拿些能吃的東西來。

吩咐完巧雲, 她看向魏奶娘的眼神格外的可怕,她一步步走近, 擔心被兒子聽到不好,刻意壓低了聲音,“誰讓你教小九說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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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遠那麽小的一個孩子,那話肯定可不能是他自己想說,只能是有人在背後教他。

兒子這麽小,就被人算計着做事,柳菡晚完全忍不了。

魏奶娘也被吓了一跳,忙解釋道:“貴人誤會了,那話不是別人教的,是小皇子自己想說的。”

見柳菡晚明顯不信,她道:“昨日儀妃得知貴人在喝坐胎藥準備懷孕之後,在小皇子面前說了一些話,晚上小皇子一個人的時候就哭了,奴婢也是從昨晚才知道,原來小皇子當真是能聽得懂大部分話,不信的話,娘娘可以自己問問。”

柳菡晚:……

她還是覺得魏奶娘在騙她,但孩子在這,是不是騙又很容易能試出來。

她又問道:“小皇子知道我才是他的親娘?”

魏奶娘點點頭,“若小皇子當真是聽得懂話的話,那便是知道,宮裏一些人說話沒把門,沒少說起過貴人,有時候就會提兩句貴人和小皇子的關系。”

主要她也不知道小皇子到底能聽懂多少。

不過昨天儀妃說的那些話,小皇子明顯是聽懂了的。

柳菡晚半信半疑,走到趙遠面前蹲下,四目相對,她不知為何竟然緊張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抖,“小九知道我是你的娘親嗎?”

“娘、親。”趙遠慢吞吞的叫了一聲,小腦袋也跟着點了一下。

一瞬間,柳菡晚歡喜的幾近落淚,剎那間她想起了上次兒子過敏,她把人帶回來的那天,那天小皇子醒來後,對着她叫娘親。

她當時以為小九是在宜壽宮習慣了叫儀妃娘親,或者是太小了不認人,也不太懂娘親這個稱呼意味着什麽,所以才随便叫着。

現下看來,那時候……那聲娘親就是小九在叫着她?

她一把抓住了趙遠的胳膊,“小九是真的認識我?”

趙遠腦袋點點。

她又問了幾個問題,小孩雖然說的話不多,但确實是回答了,看來魏奶娘說的是真的,她的孩子竟然這般聰慧,小小年紀就能聽懂很多話了。

“所以,小九不想娘再生孩子嗎?”趙遠眼睛眨了眨,控制不住的眼淚又往下掉,他撲過去抱着柳菡晚,嗚嗚的哭着,哽咽的說道:“有我……不行嗎?”

柳菡晚抱着他,想着魏奶娘說小孩昨天也為這事哭了,頓時心中抽痛,此時她已經完全相信了,小九來找她說這些,并不是有誰在背後指使,而是單純就是小孩子自己的意願。

她輕撫着孩子的後背,哄着:“好了好了,娘都答應你,咱們不生了,不生了,娘只要你一個就夠了好不好?”

這麽說,柳菡晚也是這麽想的。

生孩子不是一件如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的事情,第一個孩子就已經傾注了她所有的愛,若不是為了升位份,她沒那麽想一直生。

在柳菡晚看來,有一個就已經夠了。

當然,她心裏也明白,在這深宮,孩子自然是越多才越好,不僅僅是位份,也是因為孩子不一定能安穩的養大。

生的越多,才越有保障。

可生的越多,情感也就越淡,因為注定了知道不一定能保住。

趙遠從柳菡晚的懷裏擡起頭,細碎的淚珠還挂在長長的睫毛上,水洗過的眼睛亮的仿若天邊的星辰,閃着耀眼的光芒:“真的?”

“真的。”柳菡晚捏捏他的小臉,“娘只要你一個就夠了。”

下一刻,趙遠癟着嘴,小胳膊摟住柳菡晚的脖子,将自己的臉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本來是該高興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就是止不住。

柳菡晚慌道:“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哭了?”

……

等送走了趙遠等人之後,柳菡晚站在窗邊靜靜的看着外面。

巧雲端着今日份的坐胎藥過來,躊躇着:“主子,這藥?”她可還記得今天主子哄着小皇子時說的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柳菡晚轉頭看了一眼,“拿回去吧,以後不用再送過來了。”

巧雲把藥收走,重新回來的時候,忍不住對着柳菡晚問道:“主子難不成日後真的不打算再生了嗎?”

柳菡晚驀地笑出了聲,又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不生就不生,我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孩子。”

巧雲心道那孩子最終是不是主子的都還不一定呢。

而且不生孩子怎麽到達嫔位啊。

還沒等她想完,就聽得柳菡晚又道:“對了,你去找李太醫拿點避孕的藥丸,雖說不喝坐胎藥了,但萬一平時懷上了也不好。”

“只是這樣就有些麻煩了,幹脆一勞永逸最好。”

巧雲一驚,萬萬想不到柳菡晚竟然會這麽想,她緊張的叫道:“主子。”

真要是壞了身體不能生了,以後九皇子出了事,主子豈不是一點指望都沒有了t。

巧雲雖然也喜歡九皇子,但九皇子體弱,她其實還是希望柳菡晚能再生的。

不然在這宮中沒有皇子的妃嫔,日子可就難過了。

柳菡晚沖她安撫的笑笑,“別怕,我暫時是不會吃那種藥的,平白傷了身子。”這絕育的藥,當然得用在關鍵上。

就比如說,儀妃因為一些原因,記恨于她,讓她徹底喪失了以後做母親的機會。

這樣,小九才能回到她身邊來不是嗎?

看着柳菡晚臉上的笑,和那輕飄飄的話語,巧雲絲毫沒有感覺放松,她只感覺恐怖,自己這是跟了一個瘋子。

哪個後宮妃嫔能因為一個稚童的話就不再生孩子啊。

不生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讓自己完全不能生,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以後九皇子萬一死了怎麽辦?

良久,她內心嘆氣,不接受還能怎麽的,她和柳菡晚就是一根繩子上的人,唯一好的是現在柳菡晚暫時還不會喝,就算要喝也會讓這事發揮出應有的價值才行。

趙遠并不知道自己這一趟造成的後果竟然這麽大。

回去的路上,他身後的宮人已經在嘀嘀咕咕的吵鬧起來了,魏奶娘停下腳步,轉過身去,“小皇子還在這,你們都在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麽!”

有宮女不服的說道:“小皇子喜歡你,奶娘你倒是不怕,但小皇子進了柳貴人宮裏,回去之後娘娘怎麽可能放過我們。”

“奶娘難道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擔下來不成?”

“先前奶娘怎麽不直接把小皇子給抱回來,小皇子本來就親近你,要是你去抱的話,肯定就沒問題。”有人抱怨着。

“對啊。”這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儀妃他們害怕,但是魏奶娘他們就不怕了,魏奶娘可沒法指使他們什麽。

就算小皇子現在比較依賴魏奶娘,但小皇子年紀小,根本做不了什麽,至于日後,小皇子能懂事了,大家也貼上去就是了。

魏奶娘一時氣急,嚷嚷道:“我當時明明也勸了小皇子,你們也看到了,小皇子并不聽我的。”

其他人并不買賬,“你要是強行抱小皇子,小皇子難不成到時候還會眼睜睜看着你受罰不成?我看你說不定壓根就不向着儀妃娘娘,是向着柳貴人那邊是吧?”

“你!”魏奶娘臉都氣紅了。

一直坐在魏奶娘懷裏沒說話的趙遠扯了扯魏奶娘的衣服,魏奶娘下意識的放柔了表情,低頭看向了趙遠,“小皇子怎麽了?”

趙遠指了一下上書房的方向,“父……父皇……”

衆人大驚,還以為皇帝來了,那他們剛才那争執可就上不了臺面了,但放眼望去,一個人都沒有。

魏奶娘的心也松了些,想了想,道:“小皇子是想見皇上了嗎?”

趙遠依照自己以往無知孩童的樣子表演着,嘴裏重複着道:“要……要父皇……”

這會兒天色還沒暗,魏奶娘道:“那奴婢帶您去找皇上?”

見小皇子沒反對,魏奶娘心知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

以前趙遠也讓帶着去找過皇上,所以這會兒他再要求,魏奶娘等人也不會拒絕,一堆人跟在後面走着,趙遠聽到他們還在後面抱怨着,魏奶娘平時性格是比較強勢的,偏儀妃又不多看重奶娘,這就導致魏奶娘在一群人中地位有些尴尬。

皇帝那邊,很快就接到徐全的通傳,“皇上,九皇子來了。”

正在批閱奏章的皇帝停下了筆,嘴角帶笑,“那還不快讓他進來。”

平時也沒見這麽乖。

徐全為難道:“皇上,九皇子好像是想讓你出去。”

“哦?”皇上驚奇的感覺看多了奏章有些昏頭漲腦的腦袋好像都清醒了些,他起身,“正好也坐這麽久了,那就出去看看吧。”

出了門,皇帝就看到自家兒子被奶娘抱在懷裏,身後還跟着一群伺候的宮人。

見到皇帝,趙遠就朝他伸手要抱,皇帝把人接過來,“說吧,讓父皇出來幹什麽?”

小皇子看着他,像是聽不太懂。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會兒之後,就見小皇子指了指幾個人,然後轉頭回來,奶聲奶氣的道:“掌嘴。”

皇帝:?

一衆宮人們:……

皇帝:嘶

他是知道自己兒子對情緒是比較敏感的,一些感受也能通過亂七八糟的方式表達出來,現在這個年紀也開始能漸漸聽懂話了,但這種明确的表達還是讓他有些新奇。

“掌嘴?”他重複了一遍。

趙遠點點腦袋,又指了指幾個人,奶聲奶氣的說道:“掌嘴。”

這會兒被點到的幾個人戰戰兢兢的跪下,心中終于意識到,小皇子是來真的。

皇帝看了看那幾人,又問趙遠,“小九怎麽想讓他們掌嘴啊?”

趙遠裝聽不懂,對着皇帝叽裏咕嚕的說話。

皇帝把視線放在了魏奶娘身上,他知道這個人是經常帶着小九的奶娘,照顧的還算仔細周全,當初好像也是小九把這個人給救了下來。

魏奶娘心中一慌,腦海中拼命想着為什麽,回話也不敢遲疑,“回皇上,奴婢也不……”不知道。

話還沒說完,她看着地上那幾人,心中突然起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又一想小皇子确實能聽懂很多話了,她語氣一頓,道:“奴婢有個猜想,或許是因為方才他們幾個和奴婢說話有了些矛盾……小皇子就記住了他們?”

她說着自己也不敢完全确定,畢竟在她的心目中,小皇子聰明再聰明,那也是一個小孩子。

又瞄了幾眼地上跪着的人,确認這幾個就是先前在路上抱怨她的人。

皇上眼睛微眯,後又道,“沒聽見嗎?小皇子說了,這些人目無尊卑,掌嘴。”

“是。”當即便有人上前去。

打了幾下之後,趙遠就扯了下皇帝的衣服,神色有些慌亂,像是天真單純的小孩看到有人真的受苦了又于心不忍。

皇帝慢吞吞的叫了停,“既然小九不忍心,那這一次就算了,要是再讓朕知道你們伺候的不盡心,就全都拖到慎刑司去。”

下面的人身體一抖,去了慎刑司的人就別想完完整整的出來,那裏是每一個宮人的噩夢,沒有人敢去,當下連連謝恩,“謝皇上,謝九皇子饒恕。”

懲罰完了,皇帝就抱着趙遠進上書房去了,魏奶娘等人自然是不好進去,就在外面守着。

被皇帝逗着玩了一會兒,又在上書房溜達了一圈,趙遠就準備走了。

皇帝好笑的道:“你才來多久,沒有平安在你就呆不下去了?”

趙遠無辜的看着他,皇帝揮揮手,“走吧走吧,朕晚上再去看你。”

徐全幫着把趙遠抱過門檻,交到了奶娘的手中。

回去的路上,趙遠也磨磨蹭蹭的。

等回到宜壽宮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不過儀妃應該已經知道了趙遠去了柳菡晚那邊的事了,因為有一個丫鬟在外面專門等着她們,“娘娘讓你們回來後把小皇子安頓好過去一趟。”

看這丫鬟嚴肅的神色,大家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一群宮女太監噤若寒蟬,不過有了先前的掌嘴,這會兒每一個人敢再去抱怨魏奶娘,魏奶娘領命去送趙遠回房間,趙遠指了指儀妃屋子,叫了一聲:“母妃。”

他想自己去儀妃跟前,或許儀妃就不會對她們發火了。

魏奶娘忙低聲道:“小殿下乖啊,咱們先回屋。”

這會兒送小皇子去那邊豈不是火上澆油。

趙遠也知道這應該是自己這躺去他娘那邊惹出來的事,他身為皇子,儀妃是不可能會體罰他的,但作為照顧他的人就不一定了。

原本他是覺得不一定會有懲罰,畢竟他這個皇子因為有皇上之前的命令,這些宮人本身就管不住他,但現在回來聽到儀妃專程讓她們過去,他就感覺玄乎了。

魏奶娘安撫兩句道:“應該只是訓斥幾句,殿下暫時先等等吧。”

趙遠目送着魏奶娘等人到了正殿那邊去,想了想,還是不遠不近的跟了上去,儀妃那邊看着魏奶娘等人,臉色陰沉:“本宮早就說過,不許讓九皇子單獨和柳菡晚見面,你們是純粹當聽不到是吧?”

“回娘娘的話,奴婢們制止了,是小皇子他非要進去,奴婢也沒辦法。”

“沒辦法?”儀妃好笑的說道:“他那麽小的孩子,你跟本宮說沒辦法?”

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這些人讓小皇子去了柳菡晚那裏,就是不行,她不需要知道太多的理t由。

而後儀妃又問過了趙遠哭的原因,當時只有魏奶娘一個人在屋裏,自然只有她知道,魏奶娘喏喏的道:“小皇子在裏面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哭了出來,不過奴婢已經檢查過了,傷口并無大礙。”

儀妃哼了一聲,“既然你們看護小皇子不利,那就罰你們……”

話還沒說完,就見徐全帶着人遠遠的過來了。

儀妃迎了上去,語氣有些驚喜,“徐公公怎麽過來了?”

話是這麽問,但儀妃心裏也知道,這個時間點,十有八九是來傳旨皇上晚上要過來,儀妃天天就盼着這個,當然是高興了。

果然,徐全道:“儀妃娘娘,皇上傳話說晚上過來和娘娘、九皇子一起用膳。”

得到确切的消息,儀妃喜笑顏開,“采岚。”

采岚立馬上前給徐全塞荷包。

客氣幾去,徐全就離開了。

皇上要來,這些人再讓在這邊跪着就有些不合适了,她冷着臉:“今天算你們好運,不過別再有下次,下去吧。”

趙遠也松了口氣退回了自己的房間裏。

他今天專門去了皇帝那邊,一個是因為知道身邊的一些人總是對魏奶娘不滿,尤其是儀妃的那個眼線,還有一個就是為了讓皇帝晚上過來。

只有皇帝過來,才能讓儀妃不因為他去他娘那邊的事情懲罰這些人。

儀妃自己應該也清楚,這些人本身就攔不住他。

所以發洩這些火沒用。

等他拖到差不多每次皇帝翻牌子的時間點,一大群人回來,就剛好趕上。

正殿那邊,儀妃沒有懲罰宮人,但心中想到趙遠還是有氣的,“他怎麽就能夠去柳菡晚那呢!”

她不是不知道小孩子什麽都不知道,但正是因為如此,她心裏更加怄氣。

方姑姑勸道:“娘娘別氣了,這回有了新的坐胎藥,等娘娘懷上龍胎,區區一個九皇子算得了什麽。”

“行了。”儀妃煩躁的揮了下手,“姑姑你也別盯着小九了,他再怎麽說也是宜壽宮的人,以後就算比不過本宮的親子,也好歹是皇子。”

她又不是看不出來,從上次挨了板子之後,方姑姑就對小九意見太大了。

以前似乎也是這樣,方姑姑并不在乎九皇子,但儀妃心裏不是完全沒有九皇子的存在,所以現在也停不下這些。

夜裏,皇帝過來一起吃飯。

而後歇息在宜壽宮中。

長春宮。

夜深了,皇後穿着寝衣,睡前頭發被放了下來,但并不淩亂,反倒一絲不茍的披在身後,她手裏拿着剪刀挑着燭心,“那坐胎藥送到了儀妃手中了?”

“是,娘娘。”她身後,大宮女白芷恭敬的站着,“儀妃手上的坐胎藥正是被我們調包的那個方子。”

皇後哼笑了一聲,那張素來嚴肅端正的臉上透着別樣的狠意,“啪”剪刀利索的将多餘的燭心剪斷。

她嘆息般的說道:“儀妃……可不能有孕啊。”

這宮中,所有的妃嫔皇後都不放在眼裏,唯有兩人,她一直忌憚着。

一個是儀妃,一個是太後侄女。

衆所周知,儀妃背後是皇上最為信重喜歡的馮骥馮将軍,馮骥哪怕資歷上比不上各位跟随先太上皇、先皇的國公們,但他的戰争天賦肉眼可見、獨一無二。

誰都比不上他的天才。

關鍵是這樣的人毫不貪戀權勢,壓根就沒有弱點,根本找不到任何把柄。

就憑皇上對馮将軍的看重,以及馮骥那不用想都知道震古爍今的未來功績,儀妃這人就不得不防。

很難說皇帝會不會因為馮骥就把皇位給了儀妃的兒子。

而另一個太後侄女,純嫔。

純嫔有太後的支持,她知道太後一直想讓純嫔上位,而純嫔背後的平國公府也就是因為平國公死了,這才顯得弱勢起來。

但當初平國公可是皇上有力的支持之一。

且純嫔的兄弟,潛力似乎也不錯,當比之下,倒是她這邊以後可能要弱一些了,她家主要是有她祖父英國公坐鎮,看着氣勢恢宏,等她祖父沒了,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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