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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她愣了一瞬，忙不疊的跑向梅厭天，抱着他的腿求道：“二哥，太子，太子殿下，你是龍族太子，你一定有辦法救青鸾對不對，我求求你救救青鸾，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求你救救青鸾好不好…”

梅厭天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淡漠道：“你應該知道，我是來殺你的。”

洛離急忙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那，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不管青鸾，她會死的，是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梅厭天緩緩俯下身，扼住她的喉嚨，問她：“七月初六，是你的生辰嗎？”

七月初六，是他們在達裏城分開的那天。

洛離搖了搖頭。

梅厭天冷冷道：“你騙我。”

洛離被他捏住脖子，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有氣無力的解釋道：“我那天…那天确實是想借機逃走，但你留我一個人在潋滟閣那麽久，我…我不是沒有走嗎？是雲淩告訴我青鸾出事，所以我…”

梅厭天驀地怒氣橫生，冷嘯道：“我問你七月初六是不是你的生辰！”

洛離張了張口，想要解釋，想道歉，可是卻覺得無濟于事。因為七月初六，并不是她的生辰。

她垂着眼，低聲道：“對不起，七月初六不是我的生辰，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生辰是哪天。”

梅厭天緊緊盯着她，雙眸愈來愈深，手指微顫。

洛離睜開眼，正對上他的雙眸，那裏如夜色一般幽深，如大海一般迷人，她不由自主的說道：“我沒有父母，也不知自己生于何期，那天是我生平第一次有人給我過生辰t，我沒有說，但我真的很開心，也很惋惜沒有和你一起看漫天煙火。雖然那天不是我真正的生辰，但我願意把那天當成真正的生辰，從此以後永遠只過那一天。”

梅厭天身體一怔，凝視着她，心情平複了許多。

他松開了手，洛離輕輕咳着換氣，又柔聲細語道：“若是你不介意，我們可以以後每個生辰都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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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厭天站起身，冷笑道：“你想的倒美。”

洛離讪笑道：“我知道，你是龍太子，什麽都不缺，我什麽都缺，每年和我一起過生辰肯定是委屈了你。但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讓你開心的！”

梅厭天靜靜的看了洛離一刻，只覺得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格外清瘦，烏發雖長，卻蓬亂得不成樣子，看起來有些時日未曾打理了。

他越過她向屋內看去，見床榻上有個臉色慘白的女子，女子被幾床被子裹着，活像個粽子。

他問：“她就是你的青鸾？”

洛離點點頭，試探性的拉扯他的衣角，哄道：“殿下，二哥，你能不能救救她呀？”

梅厭天瞥了她一眼，走進屋內用法力一探，便道：“最普通的黑龍骨設陣都頂不住，真是沒用。”

洛離急道：“她怎麽沒用了，她是金丹修為呢，厲害極了！況且她又不是被龍骨鎮散的修為，她是被水牢寒氣侵體了！”

梅厭天道：“金丹修為就算厲害極了，少見多怪！你這麽廢物，你的朋友也不怎麽樣，難怪兩個一起讓人逼成這樣！”

洛離：“………那你到底幫不幫我！？”

梅厭天深深看了她一眼，淡道：“我已經給她解了禁制，她既然是金丹修為，很快便能痊愈，你不用再給她喂血了，你也不怕耗死你自己。”

洛離緊了緊眉，緩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些日子她人雖然回來了，身上的陣法壓制一直沒解？可我師父親口答應放她出來的！”

梅厭天：“要麽是你師父答應放她出來，沒答應給她解陣，要麽是別人趁你不在動了手腳。”

洛離驀地攥緊了拳頭，心裏氣憤道一定是和陽或者眉茗嬌！女帝放了青鸾的條件是讓她答應自己一件事，若是青鸾死了，她就沒了約束。但是女帝的條件，和陽和眉茗嬌可沒說答應，所以他們就暗中動手腳！如此卑劣的行徑，她一定要查到究竟是誰做的！

梅厭天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慢慢猜吧，我走了。”

洛離回過神，拉住他問道：“這些日子我都沒有青城山的消息，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麽？”

梅厭天：“你都沒有青城山的消息，你覺得我會比你更關心江水臨嗎？”

洛離：“青鸾是為了江瓊才如此，以江瓊的性子，我不相信他會見死不救。”

梅厭天：“江氏傳了幾千年，門規森嚴，江瓊未必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況且你們現在是在堯山，連治病的藥都不全，你覺得你的信江瓊能收到幾封？”

洛離微頓了頓，梅厭天說的有理，若眉茗嬌與和陽是真心想殺青鸾，他們不可能讓她的消息出了堯山。

洛離嘆了嘆氣，道：“罷了，過幾日等青鸾好了，我去雲夢城找江氏的人傳信。”

梅厭天一聽到找江氏的人傳信，驀地變了臉色，轉身就走。

洛離連忙拉住他，問道：“我發現你格外介意江水臨，他到底怎麽你了，難道你倆百十年前争過同一個女子？該不會就是那個海泠泠吧！”

梅厭天倏爾轉眸盯上她，眼神淩厲，像一條毒蛇，将她審視的體無完膚。

她被他逼退到牆角邊，無處可退，只得又讪笑道：“我…我有口無心，那個…那個…你和海長胤的戰事怎麽樣了？”

梅厭天斂回眸，淡然道：“他死了。”

洛離一驚，問道：“他不是盤踞北海很多年了嗎？怎麽突然就死了，是你殺了他嗎？”

梅厭天盯着她，反問道：“你關心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啊。”

洛離道：“我不是關心他們，我是關心你，他們盤踞北海那麽多年，你和龍主都沒有剿殺，說明一定有不能殺的理由。既然如此，你何必為個不知名姓的西洲少年殺了他們，給自己樹敵呢？”

梅厭天道：“什麽不知名姓，他叫畢涉仛，是修羅族。”

洛離嘟囔道：“畢涉仛？什麽古怪的名字，沒聽過修羅族有這一號人物啊。”

梅厭天笑嗤道：“你才活了幾歲，西洲修羅除了伊祁你還見過誰。”

洛離一時氣道：“梅厭天！你今日來就是來嘲笑我的是吧！”

梅厭天淡然道：“你錯了，我是來殺你的。”

“哦，那你動手啊！”

“沒興趣，走了。”

梅厭天說走就走，如風一般。

*

青鸾在禁制解除的第二日便醒了，雖然虛弱，但總算能喝得下藥，時日一長定能痊愈。

洛離沒有把懷疑有人暗害她的事告訴青鸾，她知道青鸾的脾氣，如果她知道了，一定馬上不顧後果的去報複。

青鸾醒來後見到洛離衣不解帶的照顧她，不解問道：“你不生我的氣嗎？”

洛離：“你那麽笨，我就不生你的氣了吧。”

青鸾：“你說我笨！”

洛離：“你以為随便說兩句狠話我就會相信你啊？還嫉妒我，你哪做過一點嫉妒我做出來的事？我才不信。”

青鸾低頭道：“我不是你跟我一起受罰。”

洛離道：“你要是真記得我們兩個生死一條命，就早早與江瓊斷了。等你好了，我們離開堯山。”

青鸾頓了頓，緩道：“阿離，感情若是想斷就斷，我現在應該死在那水牢裏了。”

洛離沉默，半晌，複問：“那你想離開堯山嗎？”

青鸾搖頭：“我還能去哪呢？你可以去青城山，可堯山是我唯一的選擇。我知道繼續待在這裏對我不好，但你也說過路是人走出來的，水臨君給了我改命的機會，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洛離緊了緊眉，緩緩嘆氣。

青鸾一向很有主意，況且感情畢竟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不好多做置評，只是她擔心…

“眉茗嬌與江瓊的婚事是八大仙族皆知的，雖然你們有情，但總歸不是名正言順，你覺得…你們能有好歸處嗎？”

青鸾垂眸苦笑，神情落寞，一言不發。

洛離還想勸她幾句，萬自然走了進來，傳話道：“阿離師妹，西洲修羅王子伊祁來了，女帝在青葉峰舉辦晚宴，讓你和青鸾師妹一同去。”

青鸾不解，“堯山不是和西洲一向沒什麽往來嗎？怎麽伊祁會到這兒來？叫我們去幹什麽？”

萬自然道：“或許是來借糧的吧，我聽說西洲這些年不大太平，先是西洲人族鬧了幾場大瘟疫，然後各族都受了影響，衣食短缺自然就需要借助外界相助，你們不是之前在青城山也見過他嗎？”

洛離道：“但據我所知，青城山沒有與修羅族結善緣的意思，雖然修羅不是東洲魔族，但到底系出同源，堯山如此對待伊祁，不會被東林帝君斥責嗎？”

萬自然道：“這是你杞人憂天了吧，東西二洲帝君關系一向不親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再說伊祁王子此行倒也沒明言結盟，說不準就是游山玩水吧！”

萬自然心思簡單，洛離與青鸾對視着搖了搖頭，知曉這是推脫不過去了，只得起身更衣，準備去晚宴。

*

昆侖山。

長月仙尊端坐在山巅望着雲海出神，神情淡然。

良久，有仙童禦劍落下，禀道：“師尊，師兄還是不肯出來。”

長月緩緩回神，嘆道：“罷了，你們幾人中，屬雲淩的性子最平和，不想他也有如此忤逆的一天。”

長月長眉緊鎖，來到昆侖供奉歷代仙師的廟堂。

雲淩跪在衆多牌位前，背脊筆挺。

長月緩步進來，淡道：“身體好，跪了十幾個時辰也不怕是吧？為師早就與你說過，她對你有恩，你可以暗中相護，但絕不可沉迷！”

雲淩神情淡漠，垂眸不語。

長月質問他：“難道你不知道你身上背負着什麽嗎？昆侖幾千年才出你一個奇才，你只要等到功法再突破一層，你體內的重明之力就會完全覺醒，屆時東西二洲都會奉你為天帝！你何須如此？”

雲淩擡眸，堅定道：“請師父允許徒兒任性一次。”

長月氣道：“你別叫我師父，為師為了幫你突破功法，數十年如一日的在各族游走，尋找秘辛，耗費了這麽多年的心血，如今你竟然不思進取，滿腦子都是娶一個孤女！”

雲淩：“師父，她不是孤女。”

長月：“江水臨救過多少人，你不知情嗎？前幾日他不是又救了一個海族判将之女，險些引得青城山和龍主交惡，你就能确定她在江氏很重要嗎？江氏的雪滿天和秘術會傳給她一個外人嗎？堯山可以看江水臨的面子收她入門，那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你若要娶她就絕對不行！天後至尊t，你覺得她配得上嗎！德不配位，即便她登上那個寶座，一樣被人拉下來！”

雲淩眼神微黯，沉默不語，他不想一而再出言忤逆，卻也不想放棄，便仍孤身跪在這。

***

堯山。

自那日晚宴後，修羅王子伊祁便一直留在堯山，女帝對衆弟子的說法是伊祁路上受了傷，需要留下休養一些時日。

青鸾身體複原之後，洛離帶着她去同和陽長老問安，終歸他還是青鸾的師父，既然青鸾不想離開堯山，面子上須得過的去。

她們去時恰逢宋承逸從外歸來，他待青鸾一向與其他師兄弟一樣，同和陽勸解了幾句，和陽便沒再為難，讓青鸾複原之後照舊修行，只是無令不得離開和陽峰。

洛離離開和陽峰回主峰時，正巧遇見宋承逸與伊祁。

洛離上前問候了一句：“承逸師兄，一路辛苦。”

宋承逸淡笑道：“師妹此番受罪不少，是我無能，沒有今早查到消息。師妹日後若是想要下山，還是與其他師兄師姐一同去吧。”

洛離微笑道：“我兩次都被關在海裏，陸上自然尋不到氣息，這怎麽能怪師兄你呢？多謝師兄關心，日後我會多加留意。”

宋承逸點點頭，介紹道：“阿離師妹，這位是伊祁王子，你們上次見過。”

伊祁看着洛離，微愣了一瞬，緩緩方道：“阿離師妹。”

洛離笑道：“伊祁王子不是堯山的人，喚我本名便好，我叫洛離。”

伊祁也笑：“那你也不要叫我王子了，叫我伊祁便好。”

洛離蹙了蹙眉，猶疑的看了看宋承逸，又看向伊祁，問道：“總覺得伊祁王子好像和上次見到的不太一樣了？”

伊祁微笑道：“上次有西洲仙族的人在，我是修羅王子，現在我只是伊祁。”

聽起來像是個好相處的人，洛離一向不扭捏，便也笑道：“好，那日後我喚你伊祁。”

伊祁微微颔首，看向宋承逸輕輕一笑，道：“承逸，你若有空，不如與我同去雲夢游玩半日如何？”

宋承逸面帶歉意，緩道：“實在抱歉，今日晨起王女曾派人傳話，說午後有事商議。”

伊祁複問洛離：“那洛離姑娘呢，有空嗎？”

洛離與伊祁不熟，但想着可借此機會下山，去雲夢城裏江氏鋪面子給江水臨傳信，便應允道：“好，這幾日師父閉關，我上完早課左右也無事。”

有伊祁同行，宋承逸非但沒有阻攔洛離下山，更遣人去山門結界處通知放行。

但二人剛離開不久，便見眉茗嬌與宋承逸二人追了上來。

洛離看了眼眉茗嬌，心內暗暗嘆氣，大小姐來了，恐怕今日又不能去江記了，她恨不得立即打道回府。

她問道：“王女追上來有什麽事吩咐嗎？”

眉茗嬌饒有意味的看着洛離，淺淺一笑道：“今日是八月十五，堯山不過節，雲夢城的燈會卻熱鬧極了，許你們看就不許我們看？”

洛離：“你別我們我們的，我與伊祁王子只是恰巧都去雲夢有事要辦，并不是相約去逛燈會的。”

眉茗嬌：“喔，那你有什麽事要辦？去江記嗎？”

洛離被問的啞口無言，只得道：“好，我們就是去燈會，你滿意了嗎，要一起嗎？”

眉茗嬌點點頭，笑道：“當然要一起。”

洛離不知其何意，但找不出理由拒絕，且看宋承逸和伊祁都沒有拒絕之意，只得由着他們去。

正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雲夢城裏熱鬧極了，攤販們走街串巷賣力的吆喝着，三三兩兩的姑娘提着各自的宮燈說着笑話，言笑晏晏。

眉茗嬌興奮極了，拉着宋承逸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嘗嘗那個，若不是她腰上佩着她的鞭子，洛離幾乎都要懷疑她是不是眉茗嬌。

伊祁見洛離游魂一樣的在街漫無目的的走，便上前問道：“阿離姑娘，你逛累了嗎？”

洛離搖搖頭，道：“沒有，你們逛你們的。”

伊祁道：“我第一次逛這樣的集市，不如你幫我介紹一下？”

洛離面無表情的介紹道：“這些挂着燈謎的酒家都是有彩頭的，猜中了就能拿彩頭，一般是些酒菜或者小玩意兒。那邊賣的宮燈，可以賣了到河裏放了許願。那個靶子，若擊中的點數有十之八九，就可以把旁邊的東西拿走。不過你我都是修行之人，和普通人玩這個不太好，當然你要玩我也不攔着。”

伊祁道：“為何我覺得姑娘看起來心情不好？這些你都不敢興趣嗎？”

洛離道：“那些燈謎每年來來回回就那些，從小看人猜到大，沒什麽意思。那個靶子雖說不能百發百中，但也不難。”

伊祁問道：“那宮燈呢？阿離姑娘也不喜歡嗎？”

洛離微愣，看着那宮燈倏爾出神良久。她第一次放宮燈還是與梅厭天一起，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些什麽，或許在征戰，或許在龍宮練兵，或許…已經不記得那盞宮燈了吧。

“嗯？”

伊祁複問道：“阿離姑娘，我們去放宮燈如何？正好我有很多願望。”

洛離淡淡笑道：“不必了，我沒錢。”

伊祁忙道：“陪我出來玩，自然不會讓姑娘你…”

“不必了，”

洛離再次拒絕道：“多謝好意，我今日沒有願望要許，你自便吧。”

洛離看着人頭攢動的街頭，心口忽然覺得空空的，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麽了，只是沒由來的感到孤單。

忽然，街尾處跑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邊跑邊高呼救命：“殺…城外殺人了！救命！我們家…我們家公子還在城外！”

洛離與眉茗嬌四人聽了這話，立即飛速向城外奔去——

城外不遠處，七八名碧山仙族的弟子正在與一雙頭妖獸大戰！

洛離一驚，那妖獸約莫有四丈多高，赤目，身體酷似水蛇，無足，背上有翅膀，一張血盆大口裏滿是獠牙，它嘴裏正在咀嚼的…是碧山仙族弟子的屍體！

她下意識退了兩步，驚問道：“師…師兄，這是什麽？！”

眉茗嬌也未見過此獸，也看向宋承逸道：“師兄，我們能打得過它嗎？”

宋承逸眉頭緊鎖，伊祁先道：“看起來像梼杌，我也不敢确定，修羅族也少見此獸。你們兩位姑娘退後，承逸，我們上！”

宋承逸與伊祁雙雙喚出命劍，飛身上前，與那妖獸纏鬥起來！

那妖獸察覺到身側有兩股法力沖擊，轉過頭沖着他們大聲呼嘯了一聲，洛離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非是她不想上去幫忙，只是以她現在的實力，去了也是幫倒忙。

宋承逸、伊祁一起圍攻，忽上忽下，橫劈豎砍，但那妖獸的皮格外堅韌，竟然刀槍不入！

沒辦法，宋承逸與伊祁兩相對望，決定用法術，他們一起喚火，赤色金火熊熊燃燒，将那妖獸正正圍在中間，但那妖獸吐出屍骨，噴出湍流水柱，瞬間便将火熄滅了！

碧山仙族的弟子已死傷過半，宋承逸與伊祁苦苦與那妖獸纏鬥，法力已快用盡，眉茗嬌急喚道：“承逸師兄，你先想法子脫身，我們回去請長老來吧！我們幾個打不過它的！”

宋承逸厲聲道：“不行！我一離開，它立刻就會進城！城裏全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我退無可退！阿離，你帶王女回去求援！”

洛離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別說眉茗嬌自己不願意走，便是她想走她也不會跟着她一起，宋承逸一向待自己很好，她怎麽能在這種時候丢下宋承逸呢！

只是她的法力實在太低，她…

對了！

洛離忽然想起以前在藏經閣古咒術上見過，四靈劍陣可以克制妖力！

她急忙喊道：“師兄，伊祁，四靈劍陣！雖然不能把它徹底誅殺，但可以争取些時間等救援！”

伊祁問道：“什麽是四靈劍陣？西洲沒有這樣的劍陣。”

洛離解釋道：“四靈劍陣便是由水、火、雷、土四靈根的弟子，分別于東南西北四角設萬劍陣！師兄，你們都是什麽靈根？”

宋承逸道：“我和王女、伊祁都是火靈根，碧山道友，你們是什麽靈根？”

兩個碧山仙族的答道：“我是土靈根，我修雷術！”

眉茗嬌急道：“這可怎麽辦？我們這麽多人居然都沒有一個水靈根！難道大家都要耗死在這兒嗎？”

洛離咬了咬牙，跑就對不起朋友，這有違她做人的準則！

她怒喊道：“拼了！”

她反手召劍，立即飛至東角，喚衆人道：“我是空靈根，萬術皆可修，我可以用一些簡單的水咒，你們快去其它三角！”

眉茗嬌一愣，看着毅然參戰的洛離，忽覺心神巨震！洛離入山雖不短，但誰都知曉她法術不精，法力不深，就連自己人前人後也不知道嘲笑過她多少次，她從未想過洛離竟然如此勇敢！

為了不堕堯山威名，她竟然在如此境遇下坦然參戰，這無異于赴死！

宋承逸等人已入位，四人一起同使劍陣和法術，天空中萬t劍齊飛，妖獸的尾巴陷在泥裏，火、雷、冰一齊向妖獸襲去！

洛離驀地掃見愣在原地的眉茗嬌，急斥道：“眉茗嬌，你們還不去求援！要看我們用盡法力被耗死嗎！”

眉茗嬌回過神，急忙飛身禦劍離去。

妖獸行動受限，又接連受火燒、雷劈、冰刺，洛離能感受到它的妖力仿佛被克制住了一些。

只要他們源源不斷的維持着這劍陣，等到堯山幾位長老趕到就無礙了。

但天邊忽然飛來一列黑衣人，數箭齊發射向他們四人，他們只能先飛身躲避飛箭，沒有法力壓陣，四靈劍陣立即便破了！

已被壓制住一半的妖獸忽然嗅到生機，猛然擺尾，淩地而起，仰天嘶吼，無數蛇蟲鼠蟻從角落裏湧了出來！

洛離一驚，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場策劃周全的謀殺！

雲夢城就在堯山山腳下，每日裏都有堯山弟子出入，一向鮮少有妖魔鬼怪出現，今日突然出現這樣多這樣強的妖物，一定與那幾個碧山弟子有關。

但眼下生死之際，逼問那些碧山弟子也來不及了，況且碧山和堯山、青城山交好，他們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阿離小心！”

宋承逸一聲高呼驚到了洛離，她仰面一看，那妖獸分明是知曉自己被困拜她所賜，正振翅撲向自己。它怒吼着張開血盆大口，近到洛離幾乎可以摸到它的牙齒！

洛離閉上了眼，

但下一瞬，她并未感到一絲身體撕裂的疼痛，反而忽覺一陣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