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青山何覓(4)

青山何覓(4)

祈風默默把山雞撿起來, 拔毛清理烤了起來,然後遞給梨落一只雞腿。

“還缺……”

“噓。”祈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長嘆一口氣, “梨落姑娘, 別許願了,再許願我怕仙府自己長腿走過來。”

梨落咬了一口雞腿, 滋滋冒油。

柯漪快氣哭了, 她指着梨落:“你到底使了什麽妖法?”

“不知道啊, 我就随口一說。”梨落一臉無辜,“可能秘境喜歡我?”

“你——”柯漪一跺腳,“你給我等着。”

說完, 她背過身默默啃辟谷丹去了。

偏這時,祈風若有所思的點頭, “這話有理, 梨落姑娘,我覺得秘境是真的喜歡你。”

梨落:“……”你腦子沒問題吧?

祈風也對梨落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随即垂眸繼續用匕首切割着剩下的雞肉。

母後将月牙骨交給他的時候和他說過生命之樹。

母後說生命之樹的某片樹葉不安分,長成了遮天蔽日之勢,然後那片樹葉還生了根,落地紮根在土壤裏, 拼命搶奪生命之樹的營養供給自身, 并且長出新的葉片。

如果任由那片樹葉發展壯大下去, 變成一棵參天大樹, 那麽原有的生命之樹就會枯竭,那片樹葉會成為新的生命之樹。

神魔妖三界的新生兒将會一年比一年少, 直到再無新生兒,直到逐漸消亡, 而代表凡人的樹葉會在新的生命之樹上越來越茂盛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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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凡人以為凡間如此巨大的變化,凡人可以修煉,甚至越來越快的突破上一代修t仙者修為的極限,拉近人與神之間的差距,是因為天界的仁慈,但是只有他和父皇母後知道,是因為這片樹葉和依靠這片樹葉的根系成長起來的代表凡人的樹葉越來越旺盛了,也就是代表凡人越來越強大了。

也正是因為天界新生兒減少,才會開放飛升的入口。

而秘境也是因此而生,以前是沒有的。

梨落就是那片樹葉,秘境自然會喜歡她。

也正因此,母後說,必須用月牙骨鏟除那片樹葉,不然對神是滅頂之災。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梨落繼續上路,并開始愉快撿寶物的模式。

這一個人參,那一個靈果。

哦~旁邊一個玉碟。

所有的妖獸陷阱瘴氣毒蟲全都繞着她走。

她看出來了,秘境是真的挺喜歡她的。

終于,在除了梨落和祈風,其他人全都傷痕累累的時候,他們誤打誤撞撞到了洞府。

就那麽巧,進入洞府沒多久,梨落就見到了姜慕竹和桀骜。

“落落。”桀骜一看到梨落眼睛就亮了,立刻走到她身邊,“你怎麽來這裏了?這裏很危險,你沒事吧?”

“沒事。”梨落笑了笑。

被毒蜂紮得滿臉包的柯漪冷笑了一聲,“廢柴配廢物,真是天生一對。”

聽到這話,桀骜眸子暗淡了下來。

姜慕竹看了看桀骜,又看了看梨落,餘光瞥見兩個人手腕上一看就是一對的紅繩,忽然心裏酸酸的。

難怪當初讓桀骜做她的道侶,桀骜不答應。

原來桀骜喜歡的是梨落。

對于自小天之驕子的嫡女姜慕竹來說,庶女梨落不是妹妹,只是父親拿來給她解悶的丫鬟。

而現在自己看不上的人姻緣都那麽圓滿,能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心裏就是不舒坦。

明明她出身,樣貌,天賦都比梨落強,憑什麽梨落比她更先得到幸福?

姜慕竹走過來,問梨落是怎麽進入秘境的,梨落将九尾狐的事情說了出來,姜慕竹也愣住了,“你說九尾狐?”

青丘九尾狐?

那不是神嗎?

神也會堕落成妖獸,給人下癡情蠱這種污穢肮髒的東西嗎?

齊钰殷勤地來到姜慕竹面前,“慕竹師妹,我走前面保護你。”

齊钰這個人喜歡逞英雄又好大喜功,還喜歡調戲年輕漂亮的師妹,姜慕竹很不喜歡,她只是冷眼掃了齊钰一眼,冷冰冰地說:“不用。”

說罷,姜慕竹對梨落說道:“這裏太危險,你先出去,我和桀骜還有事情要辦。”

梨落笑了笑,“我和桀骜一起。”

姜慕竹還想說什麽,梨落舉起手腕,露出上面的同心紅繩。

祈風啞然心裏酸酸的。

“随你。”姜慕竹說完,對桀骜說道:“我們走吧。”

桀骜眼睛眨巴眨巴地梨落:“落落,我保護你。”

聞言,姜慕竹鼻子又是一酸。

保護吧保護吧,秀恩愛死得快。

讓你們秀。

姜慕竹氣鼓鼓地往前開路。

大家都跟在身後,齊钰也不知道姜慕竹為什麽心情不好,但還是湊了上去,說笑話哄着姜慕竹,姜慕竹心情這才好了一些。

洞府兇險,遠超外面。

但對梨落來說,易如反掌。

就連暗箭都躲着她走。

終于,連姜慕竹都發現梨落的不對勁了。

“為什麽你沒事?”她捂着受傷的手臂,質問梨落。

梨落攤攤手,“因為秘境單戀我。”

除了這個她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姜慕竹皺眉,來到梨落身邊,壓低聲音問:“落落,你是不是偷了師父的什麽法器用來護身?你告訴我,我會求師父饒恕你的。”

梨落挑眉看着姜慕竹,“姐姐怎麽總把我往壞處想呢?”

“我沒有。”

“是嗎?”梨落撩起手臂,上面布滿了青紫的淤青,“那為什麽每次我被欺負,打壓,姐姐從來不幫我,都讓我反省自己呢?”

“這裏是仙門,大家都是修仙者,與師兄師姐們相處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那姐姐為什麽給桀骜送藥,不給我送?”梨落小看着姜慕竹,“我像丫鬟一樣伺候姐姐,姐姐好像也習以為常。”

“行了行了,你貫會找理由的。”姜慕竹無奈又寵溺地瞪了梨落一眼,“我說不過你行了吧?有你吃虧的時候。”

轉身時,姜慕竹又瞪了桀骜一眼,仿佛在說,我盡力了,愛莫能助。

姜慕竹走到前面繼續開路。

很快,一行人一半重傷,走不了了,剩下的人來到了洞府最深處。

梨落擡頭看過去,飛流直下的瀑布下面是一片如翡翠般的潭水,上面有無數螢火蟲在飛舞。

寒潭兩側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若有似無的花香如夢似幻。

螢火中的中心有兩只蝴蝶翩翩起舞。

姜慕竹看着那兩只蝴蝶,看着看着,兩只蝴蝶恍惚之間,化作兩片光影在螢火中跳動着優美的舞蹈。

姜慕竹一步一步向前,身子緩慢地浸入冰冷地潭水中卻一無所覺。

祈風警惕地将手上的折扇收起,“她中幻術了。”

桀骜抿着沒有血色的唇。

他和姜慕竹生死相連,姜慕竹出事,他也活不了。

祈風看向齊钰,“得把人拉回來。”

齊钰看着那一看就詭異的潭水,心生怯意,看向梨落,“梨落,你快去把你姐姐拉回來。”

“為什麽我去?”

“你不是說秘境喜歡你嗎?秘境喜歡你,你不會出事,而且她是你親姐姐啊。”

“你還是我們這裏最厲害的齊師兄呢。”

“我讓你去。”

說着,齊钰抓住梨落纖細的手臂,将她往潭水那裏拉。

“落落。”桀骜推開齊钰,來到梨落身邊,“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

反正大家都要入夢,怎麽去又有什麽區別。

很快,梨落,桀骜追上了姜慕竹,螢火蟲仿佛有感應似的,将三個人圍了起來。

螢火蟲撒下螢粉。

桀骜和姜慕竹如同失了智一般呆呆愣愣地,一動不動。

“糟了。”

祈風暗叫一聲不好,腳尖一動,沖了過去。

眼前白光一閃,梨落閉了閉眼,等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巨鹿峰。

梨落坐起來,身體如被碾壓一般難受。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記憶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記憶裏的內容基本和天界話本子中提到的差不多。

她這個身體叫明妤,原身是光明宗的一個元嬰真人,有一位師兄,嗯,也是高嶺之花那個範兒的。

師兄顧逢春仙姿玉樹,清雅無雙,更是心懷天下。

原身一直暗戀這個師兄,而且兩個人有婚約,本來等到了時間就将結成伴侶,共同守護天下。

沒想到,某日,故人家族被滅,其唯一留下的小女兒拿着信物找上了山門,拜入了顧逢春的名下。

顧逢春憐這個叫姜明純的孤女身世可憐,悉心照顧,并助其報仇。

然後,就是喜聞樂見的原身吃醋環節,每次原身和姜明純起了什麽沖突,顧逢春都會借口姜明純可憐,無腦站在姜明純那邊,指責原身心胸狹隘,漸漸的,原身有了心魔,修煉愈發艱難,最後更是直接堕魔。

為了天下蒼生,顧逢春殺了原身,和姜明純結為道侶,恩愛了一輩子。

而前不久,姜明純因為性子急,又貪圖黑蛟龍的龍筋,引來了妖獸潮。

當時原身剛好在附近,為了救姜明純被妖獸圍困。

顧逢春來了之後,直接越過了原身,救走了姜明純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梨落嘆了一口氣。

又是師徒戀。

怎麽總感覺在影射什麽呢?

姜慕竹暗戀師尊陳寂常,入夢後,就愛上了化作顧逢春的師尊桀骜。

難怪兩個人出幻境後,感情就變味了。

原來是移情了。

梨落查看了一下身體上的傷,還好,不嚴重,不過不能真的就這麽不嚴重的回仙門。

梨落想了想,施法讓身體的傷看起來至少嚴重十倍,回到了仙門山下。

然後梨落,在胸口點了點,鮮血從嘴角滲出,然後一步一步,虛弱地,無力地,受傷嚴重地朝着山門走去。

“明妤真人?”

終于有弟子看見了梨落,大喊着沖了過來。

“明妤真人,何人能将你打傷至此?”

“師、師兄…… ”

梨落話沒說完,一頭倒在了那弟子身上,那弟子大喊,“明妤真人,明妤真人…… ”

哇。

梨落又吐出一大口血來,那弟子吓壞了,立刻通過傳訊符通知長老。

很快,憫朝長老過來,立刻将梨落帶回了仙門。

憫朝長老是梨落和顧逢春的師父,自然是對梨落疼愛有加的,他接回梨落後,立刻給梨落運功療傷,只是,梨落這傷,着實奇怪,不管他輸入多少內力都像是石沉大海,一點用都沒有。

這是傷了根基嗎?

憫朝長老心疼地看着梨落,到底是誰?

是誰敢把他t的寶貝徒弟傷到這個地步?

憫朝長老把剛才那第一個見到梨落的弟子叫了過來問話,那弟子也是實話實說:“明妤真人昏迷之間,我問她是誰傷了她,她只說了兩個字。”

“哪兩個字?”

“師兄。”

“逢春?”

憫朝長老皺起了眉頭,“逢春呢?現在在哪裏?讓他馬上過來見我!”

一旁的小師妹月槿連忙說道:“師父,二師姐昏迷前念着大師兄,不一定是說大師兄傷了她,你且先冷靜冷靜,我們等一切調查清楚再說。”

“還有什麽好說的?”

憫朝長老怒道:“我讓逢春和明妤一起出任務,他沒保護好明妤,就是錯。”

“是是是。”

憫朝長老脾氣暴躁,而且極度護短,這會兒發了脾氣,月槿也不敢再說什麽了,立刻拿出傳訊符想聯系顧逢春。

可是怎麽聯系得上呢?

顧逢春此刻正在給姜明純療傷呢。

寒冰床上,孤男寡女,褪去外衣,暧昧春色。

終于,療傷結束了。

顧逢春放下手,姜明純吃痛地倒在顧逢春懷裏,眼含春水地看着他,“師父,我是不是要死了?”

“別胡說。”

姜明純額頭沁着冷汗,雙頰熏紅,“師父,我好難受。”

顧逢春皺眉,“你的傷已經好了啊。”

“可是我好難受。”

姜明純的話還沒說完,顧逢春也開始難受起來,渾身發熱,有種難言的yu望。

這是兩個人的癡情蠱發作了。

姜明純癡癡地望着顧逢春,擡起手在他眉間描摹,“師父,我愛你,我好愛你,你親親我,好不好?”

“不可。”

顧逢春自诩正人君子,教條規矩刻在了骨子裏。

他一把推開姜明純,呼吸急促。

為什麽?

他怎麽會對自己的弟子産生這種龌蹉的念頭?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顧逢春開始運功,然而癡情蠱越是運功,反噬越是嚴重。

終于,在姜明純再一次的觸碰後,顧逢春腦海中的那根弦斷了,兩個人在病床上一發不可收拾。

等顧逢春醒來的時候,看着姜明純身上青青紫紫的掐痕和吻痕,只覺得自己是個禽獸。

“是我對不起你。”

顧逢春心疼地抱住姜明純,姜明純卻一點也不在意,“師父,我愛你,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不,是為師沒保護好你,才讓你被暗算了,誤了你的清白。”

“師父,你不喜歡我嗎?”

姜明純握住顧逢春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師父,我上山那天,你拉着我的手說會保護我一輩子,下雨天,你知道我怕打雷,會來到我屋裏,陪我一整晚,我們日夜相處,難道你對我就從未動過心嗎?”

顧逢春沉默了。

“師父。”姜明純再度吻上顧逢春的唇,“師父,你是愛我的。”

“不。”

顧逢春別開臉,手卻死死地扣在姜明純的腰上,“我們是師徒。”

“師徒怎麽了?”

“明純,為師曾在師父面前立誓,以守護天下蒼生為己任,斷情絕愛。”

“可是你已經動情了。”

姜明純留下了晶瑩的淚水,“師父,你敢看着我說你不愛我嗎?”

顧逢春看向姜明純,卻在下一刻躲開了她的視線。

“你不敢看我。”姜明純笑了,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不。”顧逢春握緊雙拳,看向姜明純,“我不愛你。”

說罷,顧逢春從冰床上站起來,此時的他衣衫還未穿好,淩亂地裸露着身體。

顧逢春從qingyu中清醒,恢複了那睥睨天下的冷漠,“明純,今日是我對不起你,你要什麽補償随時說,只要師父辦得到,師父絕對不會推辭。”

說罷,顧逢春背過身去,将衣服穿好,“你穿好衣服,我帶你回光明宗。”

“我不回去。”

姜明純怄氣道。

“別鬧。”

“我沒有鬧,是你懦弱,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姜明純哭着說。

“既然你不願回去,那你便待在這裏清修,等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回仙門。”

說罷,顧逢春就要走,姜明純急忙拉住他,“師父,別不要我。”

顧逢春低頭,姜明純小小一個,低着頭,可憐巴巴地哭着,看着着實讓人心疼得很。

尤其這孩子,身世還那麽可憐。

“罷了罷了。”

顧逢春說道:“只要你忘記今日的胡言亂語,我便還是你師父。”

“我知道了。”姜明純小聲抽泣道。

終于,三日後,顧逢春帶着姜明純回到了仙門。

月槿一看到顧逢春就說道:“大師兄,你到底跑哪裏去了?師父都快氣死了。”

“發生了何事?”

“大師兄,這我還想問你呢?二師姐都昏迷三天了,你才回來。你不是和二師姐一起出任務嗎?二師姐怎麽傷得那麽重?”

“明妤受傷了?”

顧逢春皺眉,不該啊。

明妤的修為他是了解的,妖獸雖然兇猛,但是以明妤的修為是可以脫身的。

顧逢春獨自一人來到了療傷室。

憫朝長老冷冷地看着他,“說!明妤是怎麽受傷的?”

顧逢春抿緊了唇。

這讓他怎麽說?

要是明妤受的傷比較輕還好,但是這會兒明妤傷得這麽重,連師尊都沒辦法,若是他這個時候告訴師尊是因為明純沖動行事,引來了妖獸潮,就算師尊不把明純逐出仙門,也會送到戒律司受罰。

戒律司那種地方,豈是明純一個剛剛築基的小姑娘可以受得住的?

顧逢春跪在地上說道:“師尊,是弟子無能,沒有照顧好明妤。請師父責罰。”

“沒照顧好明妤?”

憫朝長老惱了,一拍桌子,“我讓你把事情說清楚,不是讓你随便拿句話敷衍。”

“不管事情是如何發生的,沒照顧好明妤便是弟子的錯,弟子甘願領罰。”

“你——”

憫朝長老愛護明妤,但更愛護顧逢春這個他最得意的門生。

所以在原來的劇情裏,這個時間點,梨落傷得不重,事情就輕描淡寫的過去了。

而這會兒,梨落都快死了,顧逢春還一味隐瞞,讓憫朝長老對他失望至極。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到底怎麽回事。”憫朝長老說道:“你要還是不肯說出實情,就自己去戒律司領戒律鞭一百下。”

“是弟子的錯。”

“好,好。”

憫朝長老指着顧逢春,“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子啊。滾,現在就滾出受罰。我告訴你,明妤要是醒不過來,這件事,我絕不善罷甘休。”

“是。”

顧逢春說完,自己起身,前往戒律司。

等姜明純知道的時候,顧逢春正被綁在戒律司受刑。

戒律司受刑是不準使用功法護身的,那一鞭子下去,還帶倒鈎,那不是要人命嗎?

啪啪啪。

三鞭子下去,顧逢春臉上就已經沒有血色了。

姜明純小臉都吓白了,哭着撲過去擋住。

啪。

戒律司行刑官沒收住力,一鞭子下去,姜明純皮開肉綻。

行刑官冷聲道:“這一鞭沒入身,不算。”

“怎麽能不算?”

姜明純大聲争辯,“你已經打了。”

顧逢春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徒弟,“戒律司的規矩,只有打在受刑者的身上才作數,你快走吧,不要耽誤戒律司做事。”

“怎麽能這樣?”

姜明純臉色蒼白,“那我去求人,去求明妤真人,去求憫朝長老。”

“不要去…… ”

啪。

顧逢春話音未落,姜明純已經跑走了。

姜明純跪在憫朝長老門口,“憫朝長老,求求你,繞過我師父吧。”

門打開,憫朝長老讓她進來,問:“明妤是怎麽受傷的?”

“我…… ”

姜明純剛要說話,床上的梨落就睜開了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醒了?”

姜明純連忙說:“憫朝長老,明妤真人醒了。”

憫朝長老回頭看過去,梨落眼睛又閉上了。

梨落和姜明純之間的好幾次矛盾,憫朝長老也略有耳聞,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受了不少委屈。

憫朝長老立刻怒道:“明妤身體什麽情況,我這個當師尊的還沒你清楚嗎?你為了給你師父脫罪,居然還敢睜着眼睛說瞎話!”

“我沒有,她、她剛才真的醒了。”

姜明純百口莫辯。

“算了。”憫朝長老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和逢春師徒情深,不忍他受罰,你現在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清楚,本長老就免了逢春的懲罰。”

“我…… ”

姜明純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回長老,是…… 是明妤真人。”

姜明純說道:“明妤真人遇見了蛟龍,覺得這蛟龍的龍筋不錯,可以做弓炫便追了過去,沒想到,那蛟龍狡猾,把明妤真人引去了妖獸潮那裏。”

“你還敢胡說!”

憫朝長老t一拍桌子,“明妤的修為我還不知道嗎?一個區區妖獸潮能把她傷到這個地步?就算妖獸潮兇猛,明妤身邊還有逢春,他們兩個人還對付不了一個妖獸潮?”

“我沒有胡說。”姜明純低垂着腦袋:“當時明妤真人是追着蛟龍跑的,我和師父不知道,也沒想過明妤真人會出事,可能……可能…… 那妖獸潮中間還有什麽古怪,我們不知道…… 啊——”

姜明純話還沒說完,床上的梨落眼睛睜得大大地,直直地看着她,她本來就心慌,這一吓,立刻失聲尖叫。

憫朝長老只覺得頭疼,這逢春收的徒弟怎麽瘋瘋癫癫的。

只是一時之間,他也沒辦法辨別姜明純說的話是真是假。

難道真的是妖獸潮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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