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青山何覓(5)
青山何覓(5)
姜明純尖叫完看向梨落, 梨落眼睛緊閉地躺在床上,似乎從未醒過。
連她自己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憫朝長老說道:“雖然你這麽說,但逢春是和明妤一起出任務, 他沒照顧好明妤就是他的責任, 這頓罰,免不了了。”
“憫朝長老!”
姜明純還想求情, 憫朝長老已經不想聽下去了。
她跪地磕頭, “憫朝長老, 師父和明妤真人感情深厚,還……還有婚約……”
姜明純提到婚約眼睛都紅了,這是她最不想提起的東西。
但是為了救師父, 她可以抛下一切。
姜明純哀求道:“憫朝長老,如果明妤真人醒着, 知道因為自己讓師父受罰, 她也會傷心難過的。”
這話說到了關鍵處,憫朝長老心軟了。
這時, 床上的梨落悠悠轉醒。
“明妤,你醒了?”憫朝長老急忙給梨落把脈,相對于前兩日,脈搏強健了一些, 卻仍舊十分脆弱。
姜明純見梨落醒了, 撇了撇嘴, 酸酸地說道:“明妤真人, 師父正在戒律司受罰,一百鞭呢, 你也舍不得吧?”
“啊,頭疼, 好疼。”
梨落手撐着頭,一臉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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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妤真人。”
姜明純聲音冷了幾分,“你不要因為師父疼愛我就和師父置氣,故意害師父受傷。”
姜明初知道梨落喜歡顧逢春,平常就喜歡和梨落争,又因為顧逢春總偏心她,所以打從心底裏地看不起梨落這種倒貼她師父的女人。
梨落臉色蒼白,聲音虛弱,一開口就把所有人打蒙了。
梨落問:“什麽師父?”
她目光澄澈,又迷茫地看了看姜明純,又看了看憫朝長老,“你們,是誰?”
“明妤,你可別吓師尊。”
“師……尊?”
梨落指了指憫朝長老,又指了指自己,眼睛裏全是迷惑。
憫朝長老一把年紀了,快哭了,他的寶貝徒弟啊,怎麽了這是?
到底是誰把她打傷成這樣,連他這個師尊都忘了。
憫朝長老氣炸了,指着姜明純說:“你告訴逢春,領完罰給我跪過來。”
“長老!”
“滾!”
憫朝長老直接一股掌風将姜明純送得遠遠的。
“我可憐的明妤。”憫朝長老抱着梨落哭。
梨落默了片刻。
雖然說這個幻境裏的所有人,除了她,姜明純,顧逢春是人外,其他的都是秘境留存下的記憶,并不是真人,但這會兒看到憫朝長老這麽大把年紀的一個大塊頭哭得這麽傷心,心裏還真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姜明純求情沒成,顧逢春生生挨了一百鞭,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片好肉。
姜明純一邊給顧逢春上藥一邊哭,“師父,我看明妤真人就是故意的,她明明醒了好幾次,卻不說話,還假裝失憶。”
“不可胡說。”
顧逢春忍着疼說道:“明妤不是這種人。”
“師父我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姜明純撅着嘴說。
顧逢春平日裏護着姜明純,在梨落和姜明初發生沖突的時候幫姜明純說話,是他覺得姜明純從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太可憐了,有時候性格驕縱一些也無妨。
更何況,梨落身為尊長,本就應該更加體諒弟子。
而現在,梨落在妖獸潮中受了重傷,是憫朝長老親自認定的重傷,還是為了救姜明純,這個時候姜明純不知悔改還編排梨落,這就顯得特別小人了。
顧逢春正色道:“明純,你平日裏喜歡争強好勝,師父不說什麽,但是,你明妤師叔這次為了救你受傷,你應該好好感謝她。”
“你不相信我?”
姜明純瞪大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師父,我說的是真的,明妤真人就是故意的。”
“叫師叔。”
“我不。”姜明純就是看不起梨落這種明知道男人不喜歡還倒貼的女人,所以從來沒叫過梨落師叔。
顧逢春穿好衣服,“我這裏不用你了,你且去好生向你明妤師叔道謝。”
“我不去!”姜明純大叫,“她不是說失憶了嗎?既然失憶了,那我道什麽謝?”
說完,姜明純跑了出去。
顧逢春再度嘆息,但是又不能對自己這個疼愛的小徒弟不管不顧。
更何況,他還失誤玷污了人家的身子,自然應該擔負起責任。
顧逢春上好藥之後,特意選了幾件珍貴的法寶,忍着渾身巨痛,來到梨落屋子。
“送禮?”梨落笑看着他,“這位……嗯……仙長,我幫過你什麽?”
顧逢春一愣,随即抱歉道:“我忘了,師妹你失去了記憶。我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大師兄,顧逢春。”
“哦。”梨落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個不分是非不問對錯偏幫自己小徒弟,每次都把我氣得半死的那個未婚夫。我就說怎麽你一來,我這心裏就堵得慌。”
話裏話外都是諷刺,顧逢春皺了皺眉,“明純年紀小,心性不定,我們是長輩,自然應該讓着她一些,給她時間成長。明妤你是她的師叔,也算她半個師父,疼愛她也是應該的。”
梨落笑了笑,不接顧逢春這個話,只是問他,“大師兄,我這次是怎麽受傷的?我這一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我不對,沒保護好你。”
“這樣啊。”梨落端起一旁的茶杯,“我醒來時聽你那個小徒弟說,是我急功近利,私自追蛟龍才誤入妖獸潮,那是我連累師大師兄你了,是我不對。既然都是我的錯,大師兄這道歉的禮物,我如何收的?”
顧逢春沉默了。
顯然他沒想到姜明純會在憫朝長老面前颠倒黑白。
梨落又看向顧逢春,“看師兄這樣,難道你那個小徒弟說的不是真話?”
顧逢春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解釋,默認了姜明純的話。
正當兩人說這話,囚妖堂那邊差人過來叫梨落。
梨落挑了挑眉,“何事?”
“明妤真人,囚妖堂裏有個要被處刑的妖獸說認識你。”
“我失憶了,什麽都不記得。”
幻境裏的都是殘存記憶,壓根兒不是真實存在的,梨落對于虛幻的東西不感興趣。
“是,明妤真人,我們都知道您失憶了。”那人特別為難地說道:“但是,那個妖獸,說……說……說他是你的夫君……”
咔。
梨落手裏的茶蓋滑過茶杯,滑出刺耳的一聲,“這可真是巧了,我這一失憶,多了個未婚夫就算了,現在還多了個妖獸夫君。”
梨落起身,“那我這是不去都不行了。”
說罷,梨落起身先行一步。
顧逢春皺着眉坐在原地,剛挨了一百鞭子,傷口上了藥,卻還是在疼,甚至已經開始滲出了血。
但是,自己未婚妻多了個妖獸夫君,這麽說顧逢春也的去看看。
他站起來,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快步跟了過去。
來到囚妖堂,此刻化作蛇妖的祈風拼命對梨落招手,“這裏,這裏。”
祈風被困獸訣困在半空中。
囚妖堂堂主北峰說道:“明妤真人,這只蛇妖本來已經被施以雷刑處死,卻突然活了過來,一醒來就說要見你。我們不許,他便說是你的夫君。”
“我失憶了,不認識他。”
“這……”北峰為難了一會兒,随即說道:“我一看就知道是這不知死活的蛇妖胡說八道,明妤真人你怎麽可能看得上此等小妖。”
“喂!什麽此等小妖?我怎麽了?”祈風大喊,“我玉樹臨風,長相英俊,你們明妤真人看上我很奇怪嗎?她看中了我的皮相不行啊?”
梨落聽的頭疼。
剛才她還可以說沒認出來,但是這麽聒噪的說話方式,是祈風沒錯了。
“閉嘴。”顧逢春斥責了一聲,眉宇之間已然染上了幾分煩躁。
雖說他與明妤并無私情,但是到底挂着一個未婚夫妻的名頭,現如今一個小小蛇妖,竟然妄圖攀咬他t失憶的未婚妻,毀其清白,實在是混賬至極。
顧逢春很生氣,然而祈風壓根兒不在乎他,只不管不顧地大喊,“明妤真人,救我!求求你了,救我!”
梨落轉身要走。
“明妤真人!”
祈風聲音哽咽了,“我若在這裏死了,真的會死的。”
死在幻境中的真人,也會死的啊。
梨落深呼吸一口氣,轉過身來,“他是我夫君。”
北峰張大了嘴,然後又默默閉上,然後看了看梨落,又看了看一旁因為被戴上綠帽子,臉都青了的顧逢春。
好大一出戲。
這等到了晚上,他一定備好小酒和花生米和師兄妹們好好唠唠。
“師妹,不要胡說。”顧逢春神色清冷,“你和我日日在一起,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嗎?”
聞言,梨落紅唇抿開一個笑,“我們真的日日在一起嗎?沒有分開過?”
顧逢春抿唇,旋即問道:“師妹,你說他是你夫君,有證據嗎?”
“有。”
顧逢春眉頭更緊,“什麽證據?”
“我不是清白之身了。”梨落笑看着顧逢春,“我若不是和我夫君歡好過,難不成是和大師兄你嗎?”
“不可能!”
顧逢春驟然失态,“你和我……我知道你,我們幾日前……”
說到這裏,顧逢春忽然卡住了。
幾日前,明妤和他為了拿玲珑塔,前往東海,歷經生死,在就差最後一點拿到玲珑塔的時候,姜明純忽然出手,搶下了玲珑塔,并且快速結契,使玲珑塔認主。
那時,明妤和姜明純起了沖突,讓姜明純解除契約,他念及姜明純小孩子心性,看到好東西自然想要,便讓明妤算了。
當日,明妤失望地看着他,指着自己沒有肉的半邊身子,“大師兄,她什麽都沒做。你扪心自問,玲珑塔該她的嗎?”
“明妤,你我修為高深,不缺這一個,明純還只是個孩子。”
“好,她是孩子,那我今日便殺了她。”
那日,他和明妤起了沖突,動起手來,不小心撕掉了明妤的袖子,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守宮砂。
顧逢春說道:“你有守宮砂。”
梨落将手伸到袖子裏,将守宮砂抹掉,撩起袖子,“沒有。”
“怎麽會?”
顧逢春驚愕茫然。
那日東海沖突之後,他們三人就形影不離,直到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蛟龍,以及後來的妖獸潮。
難道……
顧逢春腦海裏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妖獸潮後,仙門人說,那日明妤重傷回來,全身上下都是傷口。
明妤可是金丹修為的真人,即便受傷嚴重,也不至于忽然失憶。
除非發生了什麽,她難以承受的事情。
顧逢春臉色瞬間蒼白,感覺有什麽信念,轟然倒塌。
“不、不是他。”
顧逢春嘴唇烏青一片。
“我已然是金丹了,若不是我自願,又有誰能強迫我呢?”梨落輕笑了一聲,直勾勾地看着顧逢春,“所以,如果不是我夫君,那難不成是師兄你嗎?”
“我……”
顧逢春張了張嘴,實在是無法将自己的猜測說出。
那會害了明純。
而且,明妤寧願選擇忘掉,也不願意記得,他怎麽能那麽殘忍地揭穿?
“聽見了嗎?”祈風急忙對北峰說道:“我是你們明妤真人的夫君,快放我下來。”
“哦哦。”
已經驚呆的北峰立刻松開祈風。
祈風屁颠屁颠地跑到梨落面前,然後指着北峰告狀:“娘子,他們欺負我,你要給我報仇。”
梨落搖搖頭,帶着祈風走了。
顧逢春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許久後,北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噗的一聲,顧逢春吐出一大片血來。
北峰:“……”
這是因為被戴綠帽子,氣得吐血了?
顧逢春眼眶猩紅,是他,是他的錯。
是他忘了師妹在東海九死一生,也是他不顧師妹有傷,還要和她動手。
又在妖獸潮來臨時,自以為是地忽略了她身上的傷,覺得師妹修為強大足夠應對一切危機,只帶了明純走。
是他六根不淨,受不住誘惑,玷污了明純,又害了師妹。
一切種種都是他的錯。
顧逢春道心混亂,氣脈紊亂,再加上剛受了一百鞭,身體早不堪重負,暈倒在地。
回到屋內,祈風徹底放松了下來,“梨落姑娘,你可不知道,吓死我了,我一來,就好幾道天雷往身上劈,要不是我反應快,早就挂了。”
梨落斬神劍直指祈風咽喉。
祈風害怕地舉起手,“幹嘛呀?我才剛虎口脫險,你沒必要這樣吧?”
“你的目的是什麽?”梨落問。
“我能有什麽目的?我就想活着,或者,和你談場戀愛。”
斬神劍脫手而出,在劃破祈風脖子的那一剎那,祈風迅速閃身躲開,“梨落姑娘,不至于吧?還不準我喜歡你了?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斬神劍劍風更加淩厲,全是殺招。
漸漸地,祈風快支撐不住了,“梨落姑娘,我和你不是敵人。你問的那個問題,我也在找答案。誰教你的,這個我也想知道。”
梨落冷眼看着,沒動。
祈風大喊,“梨落姑娘,我師父是玄蓮,是枉夕山李渡風唯一在世的親傳弟子,你不信我,還不信我師父,不信枉夕山嗎?”
梨落擡手,抓住斬神劍,斬神劍停了下來。
她垂眸看着斬神劍,眼神之中,滿是疑惑。
祈風半跪在地上,松了一口氣,這女人心腸太硬了。
祈風還沒徹底緩過勁,斬神劍再一次刺了過來,梨落用劍尖擡了擡祈風的下巴,讓他站起來,“你可以出去了。”
“好,冷靜,我出去。”
祈風非常小心地往門外走。
另一邊,顧逢春被送了回來。
姜明純守了一夜,顧逢春才醒了過來,他從床上坐起來,臉色蒼白,眼神呆滞。
姜明純急忙扶住他,“師父,你怎麽突然暈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倒的時候有多可怕,整個人跟死了一樣,我快吓死了。”
顧逢春呆滞的眼睛逐漸恢複了些光彩,他一把甩開姜明純的手,“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嗎?”
姜明純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顧逢春為什麽這麽生氣。
但顧逢春也不能明說,明妤都自己決定忘記了,那就應該當作一個只能死守的秘密,他又怎麽能提?
顧逢春自責道:“我不該幫你隐瞞,一會兒我會去和師尊回禀,将妖獸潮的事情說清楚,然後你自己去戒律司領罰。”
“師父?”
姜明純在顧逢春面前跪下,“你怎麽了?我是明純啊,是你最疼愛的徒弟,你為什麽要生我的氣?為什麽要讓我去戒律司那麽可怕的地方?”
“我和你都錯了。”顧逢春閉了閉眼,神情哀痛,“明純,你長大了,應該知道什麽是是非對錯了。”
“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姜明純問顧逢春,“難道愛一個人是錯嗎?師父,我愛你,是錯嗎?”
“明純,你真的做錯了,去和明妤道歉。”
聽到明妤的名字,姜明純突然炸了,“師父,是不是因為明妤真人失憶了,又有了夫君,你吃醋了,後悔了,所以就要抛棄我了?”
姜明純突然沖到床邊,一把抱住顧逢春,“師父,你看看我,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才應該是你的妻子。”
“我說了,那只是一個錯誤。”
“不,它就算是一個錯誤,也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姜明純一把摟住顧逢春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吻。
一股真氣在兩個人之間湧動,姜明純直接被震開。
“夠了。”顧逢春怒道:“你已經長大了,不要再胡攪蠻纏。”
“是我胡攪蠻纏嗎?”姜明純質問顧逢春,“你現在推開我有什麽用?你要是不喜歡我,當時為什麽不推開我?你當時要推開了我,我就死心了。”
姜明純哭着抛開了,顧逢春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疼。
他很亂,瘋狂的亂,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麽。
他自诩清流,無情無欲,可是現在的他,好似陷入了一股漩渦之中,複雜的,從未有過的情緒讓他茫然無措,理不出頭緒。
愧疚,悔恨,自我厭棄。
他突然感覺自己十分的令自己厭惡,好像他原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原本的他不應該擁有這些令人厭煩的陌生的情緒,他應該更冷漠,更孤傲,這些情緒不應該是他的。
姜明純哭了兩天,然後感覺很傷心,又不舍得離開顧逢春,于是去找顧逢春,沒想到顧逢春根本不願意見她,她連結界都進不去。
姜明純更傷心了,偏偏傷心的時候,晚上癡情蠱發作了,顧逢春自己t找過來了。
她渾身燥熱地推開門,顧逢春直接抓住她的腰身就吻了上來,強勢的,霸道的,令人癡迷的。
而當兩個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梨落拿走了姜明純的玲珑塔。
玲珑塔共九層,每層都妖獸看守不同的寶物。
梨落進入玲珑塔第三層,拿出斬神劍,将妖獸擊斃,将櫃子一個接着一個的打開,翻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砰。
忽然,斬神劍從虛空中出現,從梨落背後偷襲而來。
梨落閃身躲開,一腳踹在斬神劍身上。
斬神劍撞在牆上,回過勁兒來,裹挾殺氣再度劈了過來。
梨落左右閃躲。
妖氣瞬間充斥在玲珑塔的各個角落。
“妖性難馴。”
叮的一聲,梨落一掌打在斬神劍身上,斬神神劍身顫抖,短暫地動彈不得,梨落長腿擡起,一腳踩在斬神劍身上,将它死死地踩在腳底。
斬神劍掙紮了兩下,仿佛沒了力氣,不動了,逐漸回歸平靜,被再度收入儲物袋。
梨落繼續在櫃子中翻找,很快,在第三排六列中找到了她想要的,夢引壺。
梨落從儲物袋中拿出酒葫蘆,倒一半酒入夢引壺中,再将夢引壺放回去,只是抽屜沒有關嚴實,稍微仔細一看就能從無數抽屜中,将它一眼找出來。
做完這一切,梨落從玲珑塔中出來。
折騰了半天,顧逢春和姜明純還沒結束。
第二天,顧逢春醒來的時候,徹底懵了。
是他自己過來的,是他主動親的姜明純,是他一次又一次主動求歡的。
這一刻,顧逢春的自我厭棄到了頂點。
他竟然是一個這麽惡劣,龌蹉,不知羞恥,又放蕩的男人嗎?
顧逢春接受不了。
上一次情難自抑,他還可以說是可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中了哪個妖獸的妖法或者藥物,那現在呢?
現在算什麽?
顧逢春倉皇逃走。
而等姜明純醒來,她還以為她和師父已經兩情相悅,激動地跑去找顧逢春,結果顧逢春閉門謝客,讓她以後不要再來。
所以呢?
師父這是什麽意思?
“師父!”姜明純拍打着結界,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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