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春風得意（1）

春風得意（1）

李渡風按照《巍巍之高》上的記載, 種下神骨魔根，開始運轉心法。

只運轉了三個周天，李渡風便感覺體內的兩種力量似兩個要致對方于死地的虎豹, 不屑一切代價地攻擊彼此。

他趴在玉臺之上, 皮膚慢慢開始崩裂，潰爛。

疼, 好疼。

李渡風蜷縮着身子, 牙根都快咬碎了。

可是, 真的好疼。

為什麽會這麽疼。

到底要疼多久？

一炷香，兩柱香，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骨頭一次次的碎裂，血肉一點點融化, 然後再凝結, 再重複。

仿佛無休無止，永遠沒有盡頭。

“啊——”

李渡風歇斯底裏的慘叫, 眼球充血，仿佛快炸了。

想死。

好想死。

此時此刻，仿佛在這無休止的痛苦中，唯有死亡才是解脫。

“繼續。”

李渡風猛然一驚。

比武臺上, 梨落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

“繼續。”

可是, 好痛苦, 好難……

他甚至就是在心裏喊一聲都仿佛沒力氣了。

“繼續。”

“李渡風, 繼續。”

姐姐，真的好痛, 好痛……

“李渡風，神魔之間相生相克, 一定有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你要找到這個點，讓它們在你體內運轉。”

不要。

姐……

殺了我……

殺了我。

“繼續。”

“繼續。”

“繼續。”

……

從白日到黑夜，再從黑夜到天光大亮。

一天一夜。

山洞內的呻yin從慘烈到微弱，從微弱到沒有聲音。

每個人都心急如焚，卻誰也不敢進去。

直到許久許久以後，斬神劍從裏面出來，仿佛在告訴所有人可以進去了。

玄蓮第一個沖了進去。

李渡風躺在玉臺之上，白色的道袍已經被侵染成血紅色。

當她将李渡風扶起來的時候，那衣衫甚至還在滴血。

李渡風氣息微弱，瞳孔渙散地盯着前方，仿佛在看着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看見。

“師尊。”玄蓮喊了一聲，淚如雨下。

李渡風閉上了眼，他真的真的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李渡風躺了七天七夜，七天七夜沒有醒過來。

身體也從将死的老人慢慢變回了少年模樣。

七日後，李渡風從床上起來，換了衣衫，走出屋子。

枉夕山還是如過去一樣秀美。

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內裏藏着淡淡的紫色，而瞳孔周圍又圍繞着一圈金色。

他擡起手，能感覺到手中的力量。

他試着凝聚力量，一掌打向遠處山頭。

小山轟然爆炸，夷為平地。

“噗。”

李渡風捂着心口，吐出一口血來。

“師尊。”

“師祖。”

玄蓮和途煜東立刻沖了過來。

李渡風含着血笑了。

原來神骨魔根不是一勞永逸的。

即便他找到了兩者的平衡，但是一旦動用其中任一種力量，就會打破兩者之間的平衡。

換句話說，只要他用一次，就必要再承受神魔在體內交戰的痛苦，直到它們重歸平衡。

也就是說，姐姐每次使用力量的時候，都必須經歷一次和他此時此刻同樣的痛。

李渡風養好傷後，玄蓮請辭，要回清淨宗，并帶走了蘭婷。

李渡風站在山頂，垂眸看着枉夕山，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司命神骨對他産生了影響，只覺得，自打這次昏迷清醒睜開眼後，整個世界在他眼裏好像變得不一樣了，有了許多新的感悟。

李渡風對要離開的玄蓮說：“命運該駛向何處，這個選擇應當交回給凡人自己，誰也無法替他們決定。所以姐姐應該消失，枉夕山也應該消失了。”

“師尊，那我們還會再見嗎？”

“随緣吧。”

……

天界。

司命被押到了天後面前。

司命無所謂地笑了笑，“天後，小仙錯了，求偉大的天後饒愚蠢的小仙一命。”

“你會知錯？”天後眼底明晃晃地嘲弄，壓根兒不信。

“天後。”司命矯揉造作又嬌滴滴地喊了一聲，“人家這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嗎？那妖女都死了，我一個小小司命，難道還能翻了天了？

司命說道：“天後，人家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一個小小的司命，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放肆。”

“哎呀，我說錯了，您就饒了我吧。”司命舉起三根手指，“我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您的話，生命之樹一旦開放，我第一時間通知您，有任何提示或者感悟，我一定一路跑着到您面前，一五一十地彙報。”

賤人。

天後冷冷地抿着唇。

這賤人就是仗着生命之樹恣肆無忌。

“天後，人家真的知錯了。”

司命跪着爬到天後面前，可憐巴巴地對着天後眨眼，“天後，那妖女都死了，三界議和，天上地下都在天後您的掌握之中，我一個小小的司命，那麽多仙家法術都在我之上，你說我能幹成什麽事啊？您就饒了小仙這次的自不量力，愚笨愚鈍了嘛。人家真的再也不敢了。”

咔！

天後捏碎了手裏的茶杯。

這賤人都能從無盡淵跑出來，她還真奈何不了她。

“來人。”天後沉聲命令道：“将司命押回司命殿，沒有我和天帝的命令，不準她踏出司命殿一步。”

“是，天後。”

好吧好吧。

司命從地上爬起來，任由天兵押着自己走。

回司命殿，路過祈風住的梧桐院。

祈風化作一只殘破的金色鳳凰，了無聲息地趴在梧桐樹下，如一具屍體一般。

青鳥在鳳凰身旁不住垂淚，卻喚不起他一絲求生意志。

想起當日自己被天後和祈風聯手關進無盡淵，司命叫住天兵，來到祈風面前，“恭喜太子殿下理想達成，用自己強大的能力和崇高的夢想說服三界，實現了和平。”

殺人誅心。

殘破的鳳凰發出一聲悲鳴。

青鳥沖過來，拼命地啄司命，“你走開，走開，你也是個壞女人，你們都是壞女人！”

司命聳聳肩，“好吧，既然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這世道真奇怪，畢生追求的理想實現了，旁人恭喜一句，還成錯的了？”

司命說吧，伸出手，讓天兵抓着，繼續帶她回司命殿。

司命走了兩步，又突然止住腳步，回頭問道：“太子殿下，你真的覺得你的理想實現了嗎？”

說完，司命頭也不回地走了。

……

随着梨落對死去，枉夕山敲響離別的鐘聲，神魔妖凡人議和的簽訂。

天上人間仿佛恢複了安寧。

大雪覆蓋的冬天，不論将軍府和行武堂如何反對，行武堂還是被撤了，武器全部上交被毀。

天界以黎巡安在上繳武器時帶領将士反抗為由，要求人皇秦崇處置将軍府。

秦崇到底念及總角之交的情分，只判了将軍府發配。

皇後身為黎巡安胞妹，與天官據理力争，被認定為亵渎神明，天界下發意旨要求處置皇後，不然就是破壞和平大局。

秦崇無奈，召見修仙同盟盟主司徒晉，請司徒晉向天界求情，司徒晉趁機開出天價條件，讓秦崇将八條礦脈送給修仙同盟，秦崇答應。

怎料，司徒晉還未與天界達成一致，皇後便自盡于後宮。

太子年幼，由貴妃撫養，十二歲時從馬上跌落，瘸了一條腿，被廢。

天界果如議和書中所承諾的，開放了許多t飛升名額，一時之間，修仙界飛升者不計其數。

而等他們飛升之後，天界多了許多燈柱子。

明月星君本就不多的工作時間還縮短了許多。

而大量天才弟子的分升，反而導致修仙界出現了斷層，青黃不接。

天界凡人增加，管理難度也與日俱增，這些人私下聯絡到一起，蠢蠢欲動，不斷在天界對各種神仙發出挑戰，甚至是越級挑戰，要求按照凡間的規矩，實力為尊，要讓這些天生的神仙将自己管轄的領土，水域和財富讓給更強者。

而凡間，腐敗，貪污，天災，人禍，起義不斷。

世界正以一個可怕的速度變化着。

……

問青山山腳。

土匪搶劫。

武景星坐在花轎之上，掀開簾子，饒有興趣地看着那些不要命的土匪。

武景星的護衛鐵昃怒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江城趙家的新娘，是橫仰城城主的花轎！”

領頭的土匪高要肥頭大耳，膘肥體壯，手拿兩把大斧頭，目露兇光，“老子管你是誰的新娘，又是哪家的城主，這裏是老子的地盤，不刮兩層皮，誰也別想走。”

“無知混賬。”

鐵昃帶着兄弟們沖了上去。

高要眼看自己這邊的小弟打不過鐵昃這個小兒，兩條又粗又壯的腿夾了馬肚子一下，馬兒長嘯一聲，帶着高要就沖向鐵昃。

砰！

一力破萬法。

這高要本來是個屠夫，兩百多斤的豬單手就能拎起來砸案板上，有的是力氣，如今他手裏兩板大斧加起來六百多斤，饒是鐵昃在戰場沖鋒，長劍舞得虎虎生威，這一刻也被高要打落馬下。

武景星從花轎上下來，拍手贊道：“好俊的功夫。”

“什麽娘兒吧唧的，少給老子廢話，把財物交出來，老子饒你們不死。”高要将斧頭往肩膀上一抗，土匪樣十足。

“那就看閣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武景星狹長的眸子露出幾分笑意。

“狗日的，一個小女子也敢跟老子叫板。”

說着，高要從馬上躍起，舉起自己的兩只大斧頭對着武景星就砍了下來。

武景星揮劍去擋。

叮的一聲，武景星未退半步，反而把高要的手都震麻了。

“狗日的。”高要瞬間暴躁起來，“你他娘的居然會法術？”

“曾在修仙界做過一陣子外門弟子。”

“呸！老子這輩子最讨厭修仙的！”

高要緊了緊手，抓着斧頭又砍了過來。

實際上高要就是個殺豬的，根本沒受過什麽專業的武術訓練，能當着土匪寨的寨主，靠的全是天生蠻力，武景星是劍修，劍術精湛，再加上一點點法力便足夠克制高要的蠻力了。

須臾，武景星一把長劍壓在了高要脖子上，“認輸了嗎？”

“你用法術，你作弊！老子不服！”

高要不服氣地大喊。

武景星手裏的劍往下壓了壓，高要怒道：“要殺就殺，別整這些狗了吧唧的，你爺爺我不怕。”

武景星笑了笑，對高要的态度也不生氣，“你說你很讨厭修仙的？”

“怎麽了？不行啊。”

高要對着武景星呲牙咧嘴，“修仙的是個什麽好東西嗎？老子不能讨厭他們了？”

馬勒戈壁的。

要不是活不下去了，他一個賣豬肉的，嫌自己命大啊，跑這裏落草為寇？

好好的日子，神魔妖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刮一層皮，朝廷又刮一層，修仙的狗屁東西還刮一層，真當老百姓是豬肚子裏的油花呢，想刮多少刮多少？

“我只是修仙，不是修仙界的。”武景星看着高要，“你在這裏當土匪多久了？”

“關你屁事，有種就殺了老子。”

“別啊，老大，你好歹堅持一下，堅持到二當家來啊。”旁邊同樣被俘的小弟們紛紛喊話。

“這位小姐，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要不你留我們一陣子？這地兒我們熟，可以給您帶路。”小弟六問嘿嘿地笑着。

“喲，還有個二當家？”武景星興趣更濃厚了。

“是啊，咱二當家可厲害了，您要是感興趣，不妨留着我們命再等等。”六問心眼多，說話客氣，他旁邊的于借可就沒心眼了，大喊道：“你趕緊把我們放了，我們二當家比大當家還厲害，你要是敢動我們，等二當家來了，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六問：“……”

得，這下真得打死他們了。

“你們以前是幹什麽的？”武景星問。

六問見武景星十分沉得住氣，也不生氣，立刻谄媚地說道：“小姐，我們也是可憐人啊。這年頭要是活得下去，誰會跑來當土匪？”

鐵昃踢了六問一腳，“城主問你們以前是幹什麽的，回答問題就行，別扯東扯西。”

六問立刻說道：“咱以前都是本分人，我呢讀過幾年書，這不考童生沒考上嗎？在咱們寨子除了二當家，就我學問最高了。”

“少廢話，其他人呢？”鐵昃問。

“種地的呗。”六問嘿嘿一笑，“咱寨主厲害，以前是殺豬的，你看咱寨主的力氣就知道了。”

“那你們二當家的呢？”

“這就不知道了。”六問撓撓頭，“咱二當家可神秘了，武功高強，學貫古今，可厲害着呢。”

“你們在這殺過多少人？”

“你管老子呢！”高要大叫。

“沒問你。”武景星狠狠踹了高要一腳，讓六問答。

六問說道：“也沒幾個，就殺了幾個反抗的達官顯貴，老百姓我們可從來不搶，咱們這些人是講道義的。”

正問着話，忽然一匹棗紅色的馬闖入了大家的視線。

馬上女子作男裝打扮，卻并未刻意掩飾自己女子身份。

那人坐在馬上，語氣輕快，“咋的呢？讓人一鍋端了？”

“二當家！”

一看女人來了，高要六問于借和其他人紛紛大哭，“二當家救命啊，他們要殺了我們！”

一群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武景星和鐵昃以及一衆侍衛都沉默了。

武景星給鐵昃使了個眼色，讓他帶人上。

鐵昃領命，立刻帶着人沖向二當家。

二當家拉了拉馬繩，笑着就開跑，然後一個拍掌，旁邊的土匪拉動機關。

密林之中，暗藏的箭矢對着鐵昃他們密密麻麻地射了過來。

這些箭十分粗糙，一看就是純手工制作。

鐵昃揮劍不斷砍着沖過來的箭，忽然腳下一動，有什麽東西炸開了，馬腿被炸傷，所有人從馬上摔下。

一行人還沒回過神，巨大的木柱子從天而降。

武景星眼疾手快地将長劍扔了過來，将那快砸向士兵的巨木劈成兩半。

武景星一個躍步來到鐵昃身邊，看向二當家，“別整這些虛的了，真刀真槍的來一場？”

二當家攤攤手：“這位城主大人，我又不會法術，打不贏你的。”

武景星笑了笑，“只比劍，你贏了，我就放了他們。”

二當家想了想，拔出随身佩劍，那劍低調得緊，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紋路，只有劍鞘上鑲了一顆珍珠。

按理說一把好劍，必定鋒芒畢露。

然而二當家的這把劍，渾身上下透着一種古樸韻味，沒有一絲半毫的淩厲之感。

叮。

兩劍相交，武景星手裏的雪月寶劍斷了，而二當家那把劍絲毫無損。

二當家收劍拱手道：“承讓。”

“你這根本就是仗着武器好。”鐵昃替自己城主抱不平了。

武景星卻盯着自己始終垂在身側的手，她的手已經沒有知覺了。

好厲害的武功。

“我認輸。”武景星開口道。

“城主，她根本就是勝之不武。”

“不，她贏得很漂亮。”

武景星擡眸一笑，“請問二當家貴姓，這把劍又叫什麽名字？”

“不敢，免貴姓洛，洛漓。”洛漓笑了笑，“至于這把劍嘛，聽說世上有把劍叫斬神劍，我呢，是個俗人，喜歡跟風，所以這把劍也叫斬神。”

“好名字。”

武景星眸光沉沉地看着洛漓，“不過。二當家如此武功，大當家身手也不凡，兩位都是英雄豪傑，屈居于這山林之間，當一個攔路搶劫的土匪未免太屈才了。”

武景星自我介紹道：“本人乃橫仰城城主武景星，如果諸位不棄，不妨加入我橫仰軍，一起推翻朝廷，建立一個新王朝。”

“感謝武城主盛情相邀，不過我只是一個二當家，咱山寨真正當家的是大當家。”

武景星了然，幾個跳躍來到高要面前。

高要怒吼：“老子不給修仙的當官的當狗。”

武景星讓人放開高要，蹲下身子，目光與高要平視，“大當家，你是殺豬的，那你可知我祖上是何人？”

“關我屁事。”

武景星笑笑，道：“我先祖曾是嶺南最下等妓院的一名妓女。”

高要t愣了愣。

武景星目光輕柔，“大約三百多年前，我先祖的哥哥賭錢輸大了，便将我先祖賣進了妓院，先祖不願意接客，被打斷了一條腿，最後只能認命。那時我先祖在妓院裏的價格是三文錢一次。在那裏，她渡過了最悲慘的六年，直到六年後的一次意外，她才從妓院逃了出來。從那天開始，先祖發誓，要将那些高高在上欺壓她的人全部都拉下馬來。只是先祖能力有限，直到死也沒有完成這個心願。”

武景星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我家先祖很想得開，她那一生生了七個孩子，活了六個，并且她從小就立下家規，武家子孫，就算僅剩一人，也要殺盡那些官商勾結，欺男霸女的所有貴族。三百年後的今天，武家僅剩我一人，仍然不敢忘先祖遺訓。”

“你想說什麽？”高要明顯語氣緩和了許多。

“我只是想告訴大當家，我并不是你怨恨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當官的。我和大當家一樣是被欺負的可憐人。”武景星說道：“不只是我，我們橫仰城的所有人，包括今天送親隊伍中的所有人，都和大當家一樣，曾經是流離失所的農民，是沿街乞讨的乞丐，是被修仙者鞭打的挖礦工，是被神罰洪水吞沒家園，失去家人的孤兒。”

“你說的是真的？”六問插話問。

鐵昃握緊了手中長劍，眼底藏着深深的傷痛，似乎回想起了當年洪水淹沒漓城時的慘象。

新任水神路過漓城，見自己的神像面前供奉不多，還有孩童偷吃供果，現身質問。

族長解釋是因為近年連逢天災收成不多，而朝廷苛捐雜稅，老百姓家家無餘糧，自己都吃不飽飯，所以才沒湊出多少供奉，那些小孩子面黃肌肉，實在是太餓了，才動了偷吃供果的歪心思。

但是水神卻說這一切都是借口，是他們有東西藏着也不肯供奉神明，是對神明的大不敬。

然後水神掀起狂風巨浪，水淹漓城三天。

三天，漓城百姓死了一半多的人，這其中就有他的父母。

他帶着弟弟去京城告狀，京城官員不敢受理，于是去修仙界求助。

修仙界閉門不出，不敢得罪天界。

後來，弟弟被發現是前所未有的天才單靈根，被強行留在修仙界。

他以為弟弟能修仙，至少能學成後可以為爹娘報仇。

沒想到，不久後他就聽說弟弟被選為了某位修仙大能者的爐鼎，被吸幹而死。

“是真的。”鐵昃身後的士兵紅着眼說。

武景星對高要伸出手，“大當家，我們一起殺光那些欺負我們的人，好嗎？”

高要看向洛漓，洛漓對他點點頭。

他從地上站起來，握住武景星的手，“娘裏個娘的，老子暫時信你，你要是說話不算數，老子帶人轉身就走。”

“好。”武景星回頭，對着洛漓一笑。

胸羅錦繡，鴻鹄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