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棉花和鐵
棉花和鐵
到了棉花廠大門口,向鳶走上前,問門口的門衛:“你好,我找李小姐,李箐。”
門衛被交代過了,知道是廠長夫人的客人,便讓她進去,還指路說:“前面右轉那棟樓,在一樓處第二個辦公室。”
原昭将自己手上的物品寄存在門衛室,才跟着向鳶進去。
到了辦公室門口,李箐見人來了,看到向鳶身旁的男人,就知道這個就是向鳶的丈夫,只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向鳶這身上的布料雖然不怎麽樣,但穿着打扮看起來都像是城裏人,反倒是她丈夫看起來是個鄉下人,不怎麽收拾。
但這是別人的事情,李箐也不會多問,打了聲招呼就帶着向鳶去了倉庫處。
“你看看要多少材料,随便拿,布料也有。”李箐十分豪邁,棉花廠別的不多,就棉花和布料多。他們和隔壁的布料廠也有合作,倉庫都是共用的。
向鳶認真地挑選了自己想要的花色,以及拎了一大袋的棉花。做娃娃沒有棉花可不行,上一個娃娃沒有棉花,她就用碎布料填充,到底還是差了許多。
拿了材料,出了棉花廠後,向鳶看着大包小包的原昭,裝棉花的袋子已經擋住了原昭的臉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問你一個問題。”
“一斤的棉花和一斤的鐵,哪一個重?”
原昭側過頭來,看着她笑意吟吟的模樣,頗有些無奈地說:“一樣重。”
向鳶睜大眼睛,原昭怎麽都不帶思考一下?這樣顯得自己很無聊好嗎?
原昭将棉花袋子放在地上,看着向鳶不滿的表情,有些好笑。這棉花倒是很輕,但一斤棉花和一斤鐵,都是一斤,哪有什麽哪個重?
他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又不是傻子。
“鏡子還沒買?”原昭問。
向鳶這才想起鏡子的事來,說:“我忘了,那會兒供銷社人太多了。”
“我們現在去,這個點沒什麽人。”原昭看了看天,就大概知道現在幾點了,估摸着四點不到。
這個點供銷社是最清閑的了。
“好。”向鳶手上什麽也沒提,開心的哼着歌朝供銷社走去。
原昭一個人提着幾大袋東西跟在向鳶後面。
去供銷社的路上,林秀婷一群人也采購了不少東西,看到原昭大包小包的,向鳶在前面兩手空空、悠閑自得。
“原昭對向鳶還挺好的,什麽都自己拿。”一個女知青說。
“有什麽好的,你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向鳶花錢買的,原昭他就是吃軟飯。”另一位女知青說,語氣裏帶了幾分不屑。
誰都知道原昭家被抄了,那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給剩下,哪來的錢買這麽多東西。
林秀婷瞥了一眼,說:“我們回去吧,再晚一點趕不上牛車了。”
“我們要不要和向鳶說一下,牛車要回去了。”陳苗說,她看向鳶他們還不準備回去,怕他們錯過了牛車。
“原昭不是土生土長的石泉村人麽?牛車什麽時候走他不清楚?”林秀婷嗆了一句陳苗,就前走。
大家也都跟上,陳苗左右為難,最終還是選擇跟上林秀婷的步伐。
向鳶去供銷社買了一面鏡子,和幾根蠟燭,還順手拿了一袋糖果。好在這些東西都不用票,有錢就能買到。
“買好啦。”向鳶晃了晃手上的東西,這幾樣東西總共花了不到兩塊錢,讓她十分的開心。
原昭伸出手,想要接過向鳶手裏的東西,被向鳶拒絕了。
“我自己拿就是了,你就好好的拿我的棉花吧。”
向鳶看着原昭手上那麽多東西,也沒好意思還讓原昭拿。
只是走到路口的時候,向鳶就傻眼了。
“牛車走了?”
原昭看着路上的車轍,點點頭,“今天牛伯走的比較早。”
以往這個點,牛伯應該還沒走。但現在這個情況,只能走回去了。
“我們只能...走回去了。”原昭将這句話說得很慢,他知道向鳶是有一點嬌氣的。
向鳶瞪了眼原昭,皺起好看的眉,氣鼓鼓的往前走。
她也不能留下來撒潑,牛車回去了,也不會有下一班牛車。她只能接受這個現實,含淚的踏上泥土地。
原昭見她什麽都沒說,快步往前走,也連忙跟上去。
向鳶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她一手插着腰,一手扶住一旁的原昭,喘着氣說:“不行了,我要走不動了,還有多遠啊?”
“還要走一個小時吧。”原昭盡量把時間說短一些。
“天都要黑了!”向鳶看着西邊的斜陽,爛兮兮的泥土路,一眼望不到頭的農田,想擺爛了。
原昭扶住向鳶,問她:“要不先休息一下?”
向鳶就等着原昭這句話,她立馬找塊大石頭,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用手錘錘,再捏捏。
“這進城一趟也太難了。”向鳶開始覺得農民實在是太辛苦了,每天種地就算了,進趟城還這麽麻煩。
原昭也将東西放下,看着向鳶捶腿的動作,不自覺的移開視線,說:“等回去了,我給你煮羊奶喝。”
向鳶舔了舔嘴角,說到羊奶,她有些渴了。這一路上連口水都沒得喝。
“你怎麽有羊奶?”向鳶仰起頭,問原昭。
她這一路上,氣呼呼的趕路,想着怎麽做一個好看的娃娃給李箐,反而把羊奶的事忘了,還有原昭手上提着的大袋子,裏面看起來沉甸甸的。
原昭看她仰着頭和自己說話辛苦,便主動坐下來,說:“去黑市買的。”
這一點他沒隐瞞向鳶,但凡向鳶聰明點,都知道這玩意只能在黑市上買到。
說着,原昭再把袋子裏的東西拍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說:“還買了一些白米和白面。”
“我們沒有糧票,只能去黑市買。”
原昭實話實說,村裏人哪來的糧票?都是地裏産多少糧食,除了交上去的,才是自己的。城裏人有票據,但是孩子多也不夠吃,也得去黑市買。
黑市的存在大家都心照不宣。
向鳶眨了眨眼,一直盯着原昭看。
原昭有些緊張,不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也許她很讨厭黑市的存在?認為黑市裏的都是不法分子?
“你哪來的錢?”
原昭聽到向鳶的問題,愣一下,随後幹巴巴的解釋:“攢的,大多都是在山上打獵,然後去黑市換的。”
他既然和向鳶生活在一起了,就沒想着騙她。
向鳶挑了一下眉,想到昨天原昭給自己錢的時候,說了這是家裏的錢,她還以為原昭給了自己全部,原來還在身上藏了不少錢。
不過這和自己沒什麽關系,她扯了扯原昭,做樣子的看了看周圍,警惕地問:“那你存了多少錢啊?”
原昭受不了她靠近自己的說話,特別是熱氣灑在耳邊,他身體就像是彈簧一樣,直接站了起來,離向鳶兩步遠。
看着向鳶不解的模樣,原昭抿了下唇,說:“沒多少,除了給你的,我這還剩了大概幾塊錢吧。”
“真的?”向鳶看原昭點頭,呼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原昭藏了一大筆錢呢,結果沒有。
原昭不知道向鳶失落什麽,村裏正常人家,一個月也不一定能攢下幾塊錢來。他就前些年的時候去黑市幹了幹,那會兒是為了爹娘,後來爹娘走了...
他也就不怎麽願意去黑市了,除了偶爾在山上抓點東西才去。
向鳶也休息夠了,站起來身來說:“走吧。”
“嗯。”
還真走了一個小時多點,他們才看到村口的标志。
天已經黑的差不多的,只能趁着月光照亮前面的路,但好歹到了村口,之後的路也都認識,只要不踩坑裏就行了。
向鳶感覺自己的腿都快廢了,一張臉已經開始垮着了。
“喲,這誰啊?大晚上的提着大包小包。”劉二狗吃飽飯在外面散步,看到兩個人影朝這兒走來,眯着眼一看,是原昭和他那小媳婦兒。
向鳶不認識劉二狗,便看向原昭,心裏有些擔心身上的東西被發現了,別的都還好說,可羊奶是黑市才有的,被發現了怎麽辦?
原昭看了眼劉二狗,沒說話,直接帶着向鳶繞過他。
“走這麽快幹嘛啊?原昭,我們關系也不差吧。”劉二狗在打笑,還大步一越,走到向鳶面前,說:“妹子長得真好看,你怎麽就看上原昭了?”
“我不比這原昭好?”說着,劉二狗還想動手去碰向鳶的臉。
向鳶看着他臉上猥瑣的笑容,一把躲開他的觸碰,又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他,才說:“你算什麽?男人身高不過一米七,等于是殘疾。”
劉二狗看着向鳶,發現自己站在她面前,還不一定有她高,頓時聲音拔高了說:“矮點怎麽了?我家三代都是貧下中農,家裏根正苗紅。”
“根正苗紅?根正苗紅生出你這麽一個街頭混混。”向鳶直接打斷他的話,她看劉二狗這模樣,就是個街頭混混,之前那麽多人下地幹活也沒見過劉二狗在。
“你這嘴巴還挺伶俐。”劉二狗笑了,他回來的時候就聽說向鳶不是傻子,嘴巴伶俐的很,他還不太信,現在倒是信了。
向鳶還想說什麽,被原昭一把拉住,朝她搖搖頭。
“我們走。”原昭拉着向鳶走,向鳶回頭看了眼劉二狗,見他還朝自己擺出一個下流的姿勢,頓時惡心的反胃。
劉二狗看着匆匆忙忙的兩人,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這些天他外出了,回來就聽說原昭娶了媳婦,還是那一天在隊長家發瘋的女人。他還記得那一天,他也跟着人群出來湊熱鬧。
別人都看到了向鳶發癫,行為詭異,他看到的可就不一樣了。
那天他剛好在角落,看到了向鳶背部處的紋身,雖然看不太清楚是什麽樣的紋身,但肯定有。
什麽樣的女人才會身上有紋身啊?劉二狗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嘴角往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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