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覺得我喝醉了?
你覺得我喝醉了?
沈恙微微撅眉,把目光移向了下一個闖進來的人。
追進來的男人一臉橫肉,大腹便便,他額角還流着血,所以他一手捂着傷口一手握着手槍。
很顯然是追着小寧過來的。
“兔崽子,原來在這裏呢……”男人直接無視掉了沙發上的沈恙,或者說沈恙剛好坐在了陰影下面,沒讓人注意到。
“大人,大人,您救救我!”小寧連滾帶爬往沈恙腳邊靠近。
招待吓了一跳,急忙去攔住了小寧,“你做什麽呢!”
沈恙雖然沒有什麽潔癖,但是作為藍星的三星級上将,并不是什麽陌生人都能随便進沈恙的身的,別的不說,光是沈恙的安全就要保證。
招待聲音有些兇,小寧被吓得一怔,像兔子一樣又驚又怕。
沈恙微微擡頭,看向了那個男人,男人也因為這個動靜,發現了沙發上的沈恙。
但是因為沈恙是處于陰影下面的,他第一時間還沒發現沈恙的身份。
只看他身形高挑,腿長腰細,長發從肩側垂下,便猜測是一位美人。
所以男人便輕佻地沖沈恙吹了一聲口哨,“這是哪位美人,別為了這婊子惹了一身騷,和哥哥玩玩兒呗。”
招待臉是被吓得青一陣紅一陣啊,他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上上上,上将。”
他這一聲也是為了提醒男人。
藍星的上将一共有四位,三星級的就沈恙一個,當然唯一一位留着長發的美人上将也是沈恙。
沉默了幾秒,男人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噗通’一聲,清脆響亮,“上上上……上将。”
他的聲音抖得比剛才的小寧還要厲害。
汗珠一瞬間從額角冒了出來,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往下滾。
沈恙臉色陰沉,緩緩掀唇:“陳,副将。”
他平時說話就透着一抹不親和的冰涼,這會兒的聲音更是要冷上幾個度。
陳餘幾個哆嗦,說話也連不成句:“是,啊,上将您巧,您您您您……”
哆嗦了半天,他最終跪在地上磕頭:“是小的眼拙,沖撞了您,不知道您,您在此處……”
沈恙冷哼了一聲,也不給個回應,對方捏不準沈恙的心思,跪在地上如跪在針氈上一般。
屋子裏總共就四個人,三個都跪在沈恙的跟前,場面實在壯觀。
“所以是別人你就可以是嗎?”他害怕只是因為這個人是沈恙,如果換個人豈不是真的要被他調戲一番。
陳餘頭磕得咚咚響:“不是的不是的,小的悔過,小的一定改過!”
小寧抽了抽鼻子,偷偷地打量着沙發上的男人。
這是藍星數一數二的臉啊,身份也是高不可攀啊,不知道多少人仰慕着他。
“嘁。”沈恙雙腿交疊着,高位者的氣勢幾乎是與生俱來。
“他怎麽回事?”他在問小寧的事。
陳餘急忙開口解釋:“就是,就是逗他玩玩兒而已……”
小寧深知這是反抗的機會,“不是的,我本來是在這裏工作的,是你色迷心竅!”
他大聲指控。
沈恙頭又疼了,他本來就是來這裏圖個清靜的,沒想到這裏也要他當什麽法官,主持公道。
“你給司法部那邊打個電話,讓那邊來解決吧。”沈恙只手揉了揉太陽穴,對招待吩咐。
“別別……”幾乎是三個聲音同時開口。
三人心裏各懷鬼胎。
陳餘犯的事還沒釀成大錯,但是如果經由了沈恙再交給司法部,那邊一定會看在沈恙的面子上,加大處罰力度,如果被他的父親知道了,他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
招待就想,司法部本來行事就不低調,而和沈上将沾邊的話,這個酒吧今晚都要被封鎖起來,那今晚的生意可還做得了。
小寧的想法就簡單了,他被帶走了,那攀附沈恙這樣的高枝的機會可就錯過了,下次能再這麽近距離靠近沈恙的機會可就難得了。
沈恙睜開眼,表情不爽,很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陳餘哆嗦:“我,我,我……”
“我原諒他了,上将我們給他一個機會吧。”小寧急忙開口。
“啊對對對,您看既然都和解了,我們就不麻煩司法部了吧。”招待順勢說了下去,都在懇請沈恙不要再追究這件事了。
沈恙掀眸,眸珠如黑曜石一般漆黑冰涼,他冷笑了一聲,半響,開口:“滾吧。”
既然大家都不想追究了,他也不想再當什麽主持公道的法官了,三個人一人一句就吵的他心煩。
陳餘是一點也不敢耽擱,連滾帶爬的跑出去了,招待留下來說了一句話:“我現在就去派人将酒送過來,絕對絕對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您了。”
招待也退了出去,屋裏就剩下了小寧和沈恙兩個人了,小寧還跪在地上,沈恙瞥了他一眼,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打的什麽主意。
他收回目光,任由小寧跪在一邊。
後面進來了一位調酒師以及一些端着酒進來的服務員。
按照沈恙的吩咐,調酒師調好了一杯酒,身邊的服務員正要接過去的時候,跪在調酒師身邊的小寧突然開口:“讓我來可以嗎?”
“上将,也算我報答您的。”小寧長相乖張,很像那種鄰家的乖孩子,面相讨喜,眼圈還有些發紅,像小兔子一樣。
服務員和調酒師都拿不定主意,等着沈恙發話,然後就看見沈恙擡了一下手,是應允了。
小寧面上一喜,急忙起身去将調酒師手裏調好的那杯酒端了過來,他端着酒杯的姿勢有些笨拙,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有意讨好這位上将大人。
小寧跪在了沈恙腳邊,一臉仰慕地将酒杯俸到了沈恙跟前,沈恙接過酒杯,餘光掃了他一眼。
主動問話:“你成年了嗎?”
“成年了,剛成年的,您放心吧。”以為上将大人問的是那一層意思,小寧回答得很急促。
沈恙将杯裏的酒一飲而盡,上将仰起頭,喉結上下滾動,鼻梁高挺,眉睫密翹,漂亮得像昔日古希臘神話裏的神。
小寧望着他,眼中生了仰慕。
沈恙擡了一下手,對調酒師說:“兩杯。”
調酒師也不拖拉,拿着手裏調酒的工具繼續調了起來。
很快,兩杯酒被服務員端了過來,他接過來往自己前面的桌上放了一杯,另一杯握在手裏,對跪在腳邊的小白兔說:“陪我喝點。”
小寧推脫:“我,我不會……”
“不會麽,那可惜了,我喜歡會陪我喝酒的。”沈恙就要把手裏的酒杯送到自己嘴邊了,小寧急忙拉住了他的手。
小心翼翼開口:“我可以的。”
說完他就握着沈恙的手,讓沈恙把酒送到了自己的唇邊,他仰起頭一飲而盡,又因為喝得太急了,酒水有不少的從唇邊溢了出來。
小寧捂着胸口咳了一陣,耳朵染上了紅暈,白色的頸脖也附着上了一層紅,唇色紅潤,看上去那麽吸引人,不怪陳餘追着他跑到了這裏來,這樣一只小兔子怎麽就不勾引人呢。
沈恙嗤笑了一聲,小寧急忙挺起腰,将桌上的那杯酒端過來,“上将,我喂您。”
少年嬌澀,眼睛亮晶晶的,歡喜是藏不住的。
沈恙不拒絕,握着小寧的手把那杯酒飲盡,調酒師繼續調了兩杯。
這兩杯被沈恙喝盡了,上将白皙的臉上終于附上了一層薄紅,看上去似乎有了些醉意,他低下頭,伸出一只手鉗住了小寧的下颚,逼迫人和自己對視上。
沈恙伸出另一只手,看上去是對這張臉有了什麽想法,小寧羞澀笑了笑,一種勢在必得的神情藏在眸間的最深處。
然而那只手最終停在了小寧額角的那道疤上面,大概因為喝了點酒,聲音微啞,很有磁性,少了方才的那些冰涼疏遠:“剛成年就遇上這事……”
頓了頓,上将問:“疼嗎?”
小寧眸珠一顫,眉睫跟着抖了抖,他仰起頭愣愣地看着上将那張貌美的臉,不是冰涼薄情的疏離,也不是高高在上的蔑視,而是趨近一種對弱小者的憐愛。
眸中透着溫楚,柔和,小寧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整個人的動作都僵住了。
沈恙慢慢地矮下身,薄唇到了小寧的耳邊,輕輕啓唇:“這樣就心動了?”
小寧愕然,就聽見沈恙繼續說:
“你的任務不是來刺殺我的麽?”上将鉗着小寧下颚的那只手慢慢向下,幾乎是一瞬間就奪走了小寧別在後腰的手槍。
在小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将已經對着他的肩膀開了一槍,随着“砰”的一聲槍響,在現場的所有人都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剛剛興致還那麽好的上将,突然就拔槍打傷了人。
小寧捂着傷口跌坐在地,再擡頭就是沈恙拿着手槍抵在他的額頭,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如看蝼蟻那般。
此時此刻,小寧被打傷的那只胳膊卻流出了藍色的血。
調酒師最先反應過來,他激動大喊:“是蟲族入侵者,快聯系司法部和警衛!”
小寧笑了一聲,肩膀的痛讓他眉頭緊皺,但他還是要說:“藍星的上将大人,您果然不一般。”
沈恙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然後順勢踩到了小寧肩膀的傷口上去,他冷笑着俯下身:“你是繼我養的那只狗以外,第一個敢這麽近我身示好的人。”
看着小寧震驚的表情,沈恙冷笑了一聲,反問:“你覺得我喝醉了?”
“嘁。”上将嗤笑了一聲,“可笑。”
小寧疼得都要昏過去了,額角全是虛汗,他不死心,追着問:“你怎麽看出我的?”
沈恙松開了腳,蹲下去用手/槍挑起了小寧的下颚,逼得他與自己對視上,“你學着藍星人的模樣來奉承我,那你裝喜歡我也要裝得像一些吧,生怕我看不出來你有什麽企圖麽?”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小寧的破綻,一字一句當真誅心。
小寧的臉色越來越煞白,他咬咬牙說:“首領大人會替我們報仇的。”
“哈。”上将露出清冽的笑,“替「你們」報仇是麽?聽起來真不錯呀。”
上将咬重了「你們」兩個字。
小寧一愣,他竟自曝了麽?他驚慌失措地看向沈恙。
“還有,忘了告訴你,我不喜歡你這樣的小白兔,我喜歡聽話的狗。”沈恙說完便站起了身,任由小寧趴在地上艱難喘息。
因為是和蟲族有關的案件,司法部那邊的人來得很快。
蟲族不單獨行動,加上小寧自曝的話,也就是說這個酒吧裏一定還有其他潛伏的蟲族,最終酒吧被封肯定不是一晚上了。
司法部那邊很快和沈恙取得了對接,恭恭敬敬把人送走了才回來處理蟲族的事。
——
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麽事,連喝酒都不得安寧,還不如下班就回家。
上将這樣想,卻站在別墅外面,讓海風把身上的酒味兒都吹散了才進的屋。
時間已經不早了,眼下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沈恙想着陸訣也該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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