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 54、奶鹽
54、奶鹽
蘇稚杳二十四歲的生日禮物, 是一架水晶鋼琴。
這架鋼琴耗費了百萬顆不含紋理雜質的星光水晶,因晶體稀少,歷時三年才打造而成。
肉眼看去, 透明的琴身清澈如水,但在陽光下, 仿佛流動着淡而細潤的冰粉色。
別說百萬顆星光水晶本身市價就達上百億,算上稀缺程度以及搜尋和打造的困難, 這架鋼琴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
高闊的黃花梨木書房裏。
蘇稚杳立在鋼琴旁,睜大眼睛,雙唇微張, 如見稀世珍寶, 驚豔到說不出話。
好半晌, 蘇稚杳才又驚喜, 又不可思議地喃喃問:“……這是我的?”
她看着鋼琴移不開眼。
而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賀司嶼帶着笑, 說:“嗯,你的。”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驚喜,蘇稚杳眉眼彎彎,心頭好似溫着一股子暖流, 忽然錯覺時間回到十多年前, 那時,爸爸媽媽還沒有離異,她還是京圈裏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苦盡了, 沉浸在甘甜的思緒裏,蘇稚杳垂着眼睫, 輕輕地說:“賀司嶼你還在, 真好。”
三年後他還在身邊, 曾經是她沒想過, 也不敢去想的事。
“嗯?”聽懂了,但他想要再聽一遍。
蘇稚杳擡起臉,桃花眼裏笑盈盈的,含着一點感動的濕潤:“有你在很好。”
相視片刻,賀司嶼唇邊笑意忽地深了,走過去,摟她到臂彎裏,锢在懷裏深深吻下去。
蘇稚杳被他的唇壓得脖頸後仰,下巴揚得很高,後腰被他手臂撈住,人好像在他胳膊挂着,口中他的唇舌放縱,蘇稚杳頭腦因缺氧而暈乎,恍惚感覺自己的背都要彎到鋼琴上。
她不得不捧住他臉,反倒顯得是在欲拒還迎。
雙唇微微分開,兩人都喘着氣。
賀司嶼眼底情意濃郁,望着她,低啞道:“這是我要說的。”
距離近得,他唇動時,能蹭到她唇瓣。
蘇稚杳柔軟的嘴唇被他吮得鮮紅,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下,難免生出幾分女孩子的羞澀,她下巴低斂下去些,正想着要說點什麽,因彼此貼得實在,她突然察覺到那裏不知何時起來的勁挺。
“你……”蘇稚杳驚得瞠目,腰肢抵到鋼琴不能再後退,指尖推在他心口,臊紅着臉:“你怎麽……”
只是這樣都能有反應。
她羞恥得臉紅,一雙潋滟的眸子瞧着他,驚錯的模樣別有幾分可愛,賀司嶼輕一啞笑,胳膊往裏收,帶着她壓回懷裏,隔着西褲,故意要她感受得更深刻。
蘇稚杳吓得低嗚出聲,竟聽不出是嬌嗔還是慌亂的哭腔。
親吻幾乎都是被動的,目前為止真正做到底也就兩回,蘇稚杳還是個剛受啓蒙的年輕小姑娘,情愛那事上到底是比不過男人。
蘇稚杳難為情地扭動:“你色……”
看她被弄得面紅耳赤,賀司嶼熱息呼到她耳垂:“一個身體正常的男人,有生理反應很奇怪麽?”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過別人。”蘇稚杳掙不開他胳膊的力氣,無處可躲,臉偏過去,支吾着:“別人肯定也沒你這麽……”
扭捏幾秒,她嘀咕出重欲兩個字。
賀司嶼不明意味地笑了聲。
他笑得蘇稚杳雙頰更紅了,她嗔回去:“難道不是嗎?”
“是。”他語氣似有無限的縱容融化在裏面,順着她:“你怎麽說都對。”
蘇稚杳身子小,陷在他懷裏完全就是個小嬌嬌,聲音一軟,聽着就格外委屈:“那你、那你就不能節制節制,我上回還是疼……”
“怎麽疼了?”
“就是你太……”
蘇稚杳很想抱怨他,又實在說不出口那個粗字,聲音低下去,哼哼唧唧:“我們,尺寸不合。”
“不是挺合的?”
“哪裏合了!你就不能小點!”蘇稚杳惱嗔,滿眼羞憤地瞪住他,腦子回憶起的都是撐的感覺。
話落突然意識到,被他套進去了。
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裏,蘇稚杳耳垂都燙起來,紅得能滴血,羞窘得在他懷裏對他拳打腳踢:“賀司嶼,你這人怎麽這麽壞啊……”
賀司嶼笑着抱緊她。
那裏越發明顯,蘇稚杳被硌得倏而僵住,動也不敢再動,他的氣息又熱到耳旁,聲音低柔着:“寶貝裏面很舒服。”
蘇稚杳臉埋下去,整個人比發燒還紅熱。
他沒有輕易放過她,唇碰了碰她耳廓:“今晚到底可不可以?”
“什麽可不可以?”她聲音幾不可聞。
“我說今晚,到底……”他重音放在到底兩字,輕啞的話裏別有深意:“可以麽?”
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到底?
蘇稚杳思考,只懵了兩秒,她居然就懂了。
所以之前兩回,他都還沒有完全進去……蘇稚杳心跳得猛烈,在一聲喵嗚中,她像是尋到救命稻草,驀地從他胳膊下鑽出去。
蘇稚杳抱起蹲在腳邊的二窈,匆匆跑開。
賀司嶼回過身,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經意笑了。
活到這歲數才深切體會到,小姑娘害羞真的很意思。
賀司嶼不慌不忙跟過去,見她坐在沙發裏,白皙的面頰彌漫着異樣的紅暈。
他倚坐到扶手邊。
她低頭揉着腿上毛茸茸的貓,他擡手去揉她柔順濃密的長發。
“我養得好麽?”賀司嶼指尖陷在她發間,緩緩地梳理着。
“還行吧。”蘇稚杳小聲咕哝,二窈蹭着她,黏人地舔她指尖,她眸中融起笑意,摸着它柔軟的肚皮:“妹妹都這麽肉嘟嘟了。”
她應該很滿意,眼尾彎着,笑眯眯的。
賀司嶼瞧着她,唇角也不由彎起。
“好了,回來再陪它玩。”賀司嶼輕輕捏了下她臉:“就這麽出門,還是要先換套衣服?”
“換套衣服。”
答完,蘇稚杳好奇:“我們要去哪兒?”
賀司嶼說:“聖誕節,又是你生日,小姑叫我帶你過去,還有周逸他們幾個,都是熟人。”
似乎是怕她不喜人多,他又說道:“只是吃個晚餐,結束得早,回來我再陪你單獨過。”
過去三年他都不能自由,蘇稚杳知道,到今天他都還沒有機會同邱姨和那群發小重聚,心裏肯定是記挂着的。
在他面前,蘇稚杳嬌氣又愛鬧騰,但從不是無理取鬧:“我經常去邱姨那兒的,不用急着走,去都去了,就好好聚聚,而且……”
她乖聲乖氣地說:“我們以後單獨的機會多着呢,不差這一晚。”
這話讓人暖心,聽上去,她願意和他有很長很長的未來。
賀司嶼這一生親情淡薄,在遇見她之前,他沒想過要和誰共度餘生,他只想自己一個人,但欲望的本質就是無法克制,比如現在,他想要身邊的女孩子,能一直在他的未來裏。
他眼底暖起絲絲溫情,靜靜望着她,突然輕聲說:“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留在我身邊。
哪怕危險不明。
“不要你謝。”蘇稚杳垂着腦袋,摸着二窈的毛發,不想他們之間還要說客氣話。
氣氛莫名正經,她又突然不習慣了,仰起臉,含着小小的狡黠,沖他一笑:“本來也沒想和你單獨過……”
話落,她就抱着二窈溜走換衣服去了。
賀司嶼笑着看她跑遠。
還是那只傲嬌的小狐貍,仿佛一切都沒變。
-
港區聖誕氛圍濃,車子開在街道,裝飾燈球的聖誕樹随處可見,街上很鬧,都是過節的人,幾乎都戴聖誕帽或麋鹿發飾。
蘇稚杳卻無心欣賞外面絢爛的夜景,她心思都在車子上,坐在副駕駛座,擠擠座椅,又摸摸中控和面板,滿是新奇:“這臺是Lykan Hypersport嗎?”
賀司嶼勁瘦的手搭在方向盤,松弛有度地操控着,聞言笑了下:“你還懂車?”
“速7裏被炸飛的那臺呀,不過那臺是紅的,你這臺是黑的。”蘇稚杳說:“聽說全球只限量七臺,座椅是金線縫的,連燈都鑲鑽,一盞車燈價格都超過一臺Rolls Royce了。”
她歪着腦袋,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又舒坦地往後靠進座椅裏,十分鐘意。
賀司嶼分心看她一眼:“喜歡?”
“喜歡啊,好帥!”蘇稚杳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他笑:“現在它是你的了。”
蘇稚杳驚愣住,他語氣不在意得,仿佛只是送了只小玩具,蘇稚杳以為自己聽錯了,盯着男人輪廓利落的側臉良久,終于醒過神。
她蹙起眉:“賀司嶼你不能這樣。”
賀司嶼随口問道:“怎麽了?”
蘇稚杳抿抿唇,她先前沒說,是因為還沉溺在重逢的情緒裏,不想提傷心事惹他心情低落,但現在,她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我都知道的。”蘇稚杳一本正經:“這三年克裏斯都在針對賀氏壟斷市場,賀氏許多資産周轉不過來,還賠進去幾百億,已經大不如前了。”
十字路口紅燈,車子停下。
賀司嶼回頭看她,就見女孩子鄭重對他說:“所以你不要再跟以前一樣胡亂揮霍了,哪有這麽貴的車子,說送就送的。”
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蘇稚杳一雙水亮的眸子定定看住他:“破産了也沒關系,我可以養你的。”
賀司嶼輕擡眉骨,被她正兒八經的模樣惹得笑了。
“不要笑!”蘇稚杳微惱,沒什麽力道地打了下他胳膊:“我現在有自己的錢,還能立刻還你那四個億呢。”
賀司嶼眼底笑意愈發濃郁,掌心壓到她發頂,揉了揉:“我們杳杳這麽厲害。”
蘇稚杳很輕哼了聲,手臂還挺驕傲地環抱到身前。
“那年,我爸爸把蘇氏五成的資産都轉到了我的名下,我全都投了賀氏的股票。”蘇稚杳小聲說,想要他知道,這三年她都有在默默支持他。
賀司嶼明白到她的心意,看她的眸光逐漸深濃,半是動容半是無奈,笑着嘆口氣:“懂不懂對沖基金?當年賀氏在股市是高風險指标,全投進去,也不怕血本無虧。”
蘇稚杳輕輕道:“給你的,就不虧。”
随後又覺自己這話過于矯情,溫吞着說:“總不能讓我投給羅西吧?”
賀司嶼目光望向前方,開過十字路口。
站在她個人的角度,如果是要理智,前兩年她确實該要購入羅西的股票。
想了想,他忽然笑起來,聽着像是玩笑,又像是真話:“以後家裏的錢還是我來管,你花錢就是給我省錢了。”
蘇稚杳癟癟唇。
腹诽着,賀司嶼就是看不起她,雖然她的确沒什麽投資手段。
“還有。”他又說:“你男朋友不至于一臺車子送不起。”
“難道我說喜歡,你就什麽都給我嗎?”
“為什麽不行?”他說:“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蘇稚杳一面想怼回去,一面又被戀愛的糖衣炮彈擊中,瞬間好似墜進了蜜罐子裏,心尖都甜蜜得冒泡泡。
“我又不會開車……”她情不自禁地嬌滴滴起來,瞅他一眼:“要你給我當司機。”
賀司嶼開着車,還是笑。
那晚,周家別墅難得熱鬧。
周逸那群人一出現,你一言我一語的,房子裏瞬間就比搭了戲臺子還鬧騰。
這般情景,如同回到初見那日。
還在這棟房子裏,衆人聚餐聊笑,酒色酣濃,地方還是這個地方,人也還是這群人。
只是少了一個。
賀司嶼對面那個位置,永遠留着,卻也永遠地空着了。
聖誕的歡樂氛圍下,所有人都笑着給蘇稚杳過生日,邱意濃頻頻被周逸他們的嗓門驚到堵耳朵,無奈又好笑。
甚是想念,他們勸賀司嶼酒,要和他不醉不歸,但這回被蘇稚杳攔下了,說是他要開車不能喝,結果護着護着,把自己搭進去,雲裏霧裏地就同他們喝了兩杯伏特加。
邱意濃睡得早,照舊提前回去房間。
她一離席,聚會堪堪接近的尾聲時,不知是誰醉得狠了,猝不及防打趣道:“彥哥不在,司嶼哥話更少了。”
一桌人都在這句話裏默契地靜下來,嘴最碎的周逸都沒了聲音。
“要是彥哥在就好了……”
半晌,有人爛醉地悶悶道。
蘇稚杳雙手托着腮,酒勁上頭,幻覺面前的空位,男人透明的身影慢慢變實,他靠坐着,對着她笑。
“宗彥哥……”蘇稚杳醉得如陷夢裏,在夢裏她自由地想象着一個美好世界,淺笑着呢喃:“說不定還在世界某個角落呢,等收拾完壞人,就能回來了。”
周逸爽快地拍了下掌:“對!彥哥肯定在毒販窩裏卧底着呢,機密不能說的嘛,想死我了,等他回來非得跟他喝個三天三夜!”
賀司嶼垂着眸,全程安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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