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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五十八章
◎謝侯無情(一)◎
謝南州十幾歲開始, 便名揚天下。
對他的傳聞,最多的莫過于,不近女色、清冷無溫、文武雙全、不茍言笑……諸如此類。
可此刻, 他寥寥幾語, 竟是讓堂屋衆人啞然了。
衛蘇雯更是無地自容。
她今日辰時起榻洗漱,單是挑選衣裳首飾, 便花費了不少功夫與精力,原本以為精致的妝容, 必然可以豔壓群芳,也能讓謝南州注意到她, 可誰知,謝南州當真是不解風情!
眼下,雖說大殿下願意娶她為正妻,也似乎待她還算溫柔,可衛蘇雯絕對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恨不能讓天下枭雄都成為了她的裙下之臣。
能誘惑一個是一個。
不成想,會在謝南州面前直接吃了癟。
難道, 二妹妹的氣運,當真不能為她所用了?
此時,大皇子眉目微冷, 臉上似浮現出不悅之色。
付恒內心一陣嘲諷。不過,他更是痛恨自己當初有眼無珠,衛慈如此好的女子,他卻辜負了, 此刻,再細看衛蘇雯, 只覺得此女膚淺不堪。
衛舟漾只能笑着打了圓場:“是啊, 今日侯府為了給賢婿一家子洗塵, 特意邀請了京都世家子弟與貴女,這才鬧熱。”
衛舟漾原本打算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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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示意了一眼衛蘇雯,暗示她收斂些。
這個庶女一直識大體,今日怎麽好像故意往謝南州面前蹭?
誰知,下一刻,謝南州語出驚人,男人語氣清冷,又生了一副清隽肅重的模樣,開腔說話時,讓人無法忽視。
謝南州:“我先陪夫人四處逛逛,旁人還是莫要叨擾的好。”
說着,謝南州攬着懷中的嬌俏美人,往堂屋外走。
他所說的“旁人”,無非就是指衛蘇雯,以及付恒幾人。
衛舟漾張了張嘴,竟發現無話可說。
這個謝南州……
除了打戰厲害,這張嘴也是得理不饒人!
衛舟漾瞪了一眼衛蘇雯,這便開始笑着與大皇子幾人寒暄。
大皇子卻已沒什麽心情,他以為,衛蘇雯會老老實實做他的女人,可他看出來了,衛蘇雯根本不老實,還想挖自己嫡妹的牆角。
胃口可真不小!
付恒只覺得胸口憋悶,未置一言,拂袖離開堂屋。
此前,他有多迷戀衛蘇雯,當下就有多麽厭惡她。
衛蘇雯站在堂屋正中央,精致的面容一陣紅一陣白,不過,她心性太過強大,很快就讓自己恢複如常。
區區一個謝南州罷了!
她即便得不到,也不稀罕!
只要有玉镯在手,便能奪取旁人氣運,這天底下的男子都可以為她所用!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為何她已經奪走了衛慈的氣運,可謝南州似乎對她半分不在意……?!
***
同一時間,謝老太太與衛老太君這裏,也是“刀光劍影”。
彼時,這二位不曾嫁人之前,便是京都貴女圈中數一數二的厲害人物。
而且兩人素來不合。
衛、謝兩家皆是武将之戶,她二人所嫁的夫君,又都是武将,難免會互相對比。
再加上,上一任謝家家主,是間接被衛舟漾害死,故此,這兩個老人家見上面的那一刻開始,便已是針鋒相對。
謝老太太仗着自己身子骨硬朗,見衛老太君在盛暑天都戴着厚重眉勒,故此譏诮道:“老姐姐年事已高,可得仔細着身子啊。”
衛老太君唇角一抽:“妹子,沒記錯的話,你我是同齡人呢。”
謝老太太臉上更是得意了:“那瞧着,可真不像。怎麽?老姐姐,病體成疴了?”
衛老太君:“……!”
這個老冤家,明知她身子骨一直不太利索,還故意嘲諷她。
謝老太太逮住機會,又說:“我就不一樣了,這幾年身子骨愈發健朗。對了,還真得多謝老姐姐養了一個好孫女,衛丫頭做菜的手藝堪稱一絕,每回吃上衛丫頭親手做得飯菜,我這心裏頭啊……就會想起老姐姐你。”
衛老太君就要快被氣厥過去了。
衛慈的手藝的确極好。
她也念着那一口吃食。
可惜,孫女已經嫁人,她總不能要求常勝侯夫人回娘家給她做飯。
衛老太君內心嘔血之時,謝老太太又給她補了一刀:“衛丫頭出閣時,老姐姐出手可真闊綽,我謝家能娶到衛丫頭,算是發大財了。”
衛老太君:“……!”
沒錯,嫁出衛慈時,她出了一大筆嫁妝,而且沈氏的嫁妝也讓衛慈都帶走了。
如今一想,嫁出衛慈,對衛家而言,損失慘重。
這廂,衛老太君已經逐漸身子傾斜,緩緩倚着美人靠。
一旁的溫氏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婆母今日可真是殺人不見血啊!她心頭也痛快了。
***
女眷聚集之處。
衆人還在碎嘴。
謝南州一行人過來時,正好聽得一清二楚。
“衛慈是二殿下的前未婚妻,謝侯何許人也?哪會真的将衛慈放在眼裏?”
“煞星轉世的主兒,再怎麽美貌又能怎樣呢,我聽說,衛慈會克母又克夫呢。”
“噓——小聲些,莫要叫人聽了去。”
“咳咳……衛慈和謝侯朝着這邊過來了。”
這時,不知哪個年紀尚小的貴女,驚訝出聲:“謝、謝侯!他就是謝侯!這、這……也太過俊美了吧!”
京都貴女圈子就這麽大,時人民風開化,貴女們每次聚到一塊,都會讨論哪家的公子俊美無俦。
可論起氣度,武将的氣場當真不是弱公子可以比拟的。
謝南州一出現,衆人紛紛往過去,只見,男子面容年輕清隽,眉目之間的神色格外沉穩,仿佛是上位者才能歷練出來的泰然。他身段颀長高大,頗為修韌勻稱,單單是往那兒一站,便氣度不凡,卓爾不群。
可以說是鶴立雞般的存在。
仿佛,就在他出現的瞬間,滿園繁華也暗淡了去。
這時,周家一正守孝中的旁支貴女,笑道:“這位應該就是謝侯了吧,方才姐妹們所言,謝侯莫要放在心上,不過……大家所言非虛,衛慈的确曾是二殿下的未婚妻,此事人盡皆知。”
這女子是想挑撥離間。
謝南州自是不認識她。
衛慈緘默之時,謝南州臂膀緊了幾分,又将她往懷裏攏了攏。
謝南州面色冷沉:“爾等這麽喜歡嚼舌根子,與街頭長舌婦有何區別?”
轟!
衆貴女驚愕了。
她們當中好些人都尚未婚配,因着一直在貴女圈活躍,人人崇尚淑雅,也皆盡心盡力維護自己的名聲。
“街頭長舌婦”這個稱呼,是對在場所有貴女的侮辱。
當即有人紅了眼眶,惱羞成怒:“謝侯,你堂堂常勝侯,如何能欺負弱女子?”
衛慈開始擔心了,謝南州總不能一回京就被人污了名諱吧?
可此時,謝南州又面無表情怼了回去:“女子?爾等算是女子?本侯瞧着與山林皮猴無異。”
衛慈:“……”
一旁的謝無恙撓了撓後腦勺,提醒了一句:“二哥,這……咱們收斂一下可好?”
謝定徹請了嗓門:“二弟,你……慎言。”
二弟平日裏看着冷漠孤高,怎麽對待女子,嘴巴這樣毒辣?
雖說,這番話說得極好,但也不能當面斥責人家女子啊。
果然,在場貴女皆一個個泣不成聲,瞧着委實可憐,仿佛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衛慈真的急了,終于看向謝南州:“夫君,這可如何是好?”
小人與女子,不可得罪呀!
謝南州卻淡淡啓齒,深情冷漠:“她們在裝模作樣,夫人不必當真,一群虛僞之徒罷了。”
衆貴女:“……!”
竟紛紛止了淚,哭都不敢放肆了。
衛蘇雯聞訊而來,目睹了一切。
她暗暗捏緊了手帕,着實想不明白。
二妹妹她到底使了什麽招數,讓謝南州這樣的枭雄也會被她所迷?
這廂,衛慈的心緒頗為複雜:“……”
看來,不僅僅是她一人遭受謝南州的毒舌,如此,心中竟然莫名平衡了。
一時間,後花園的氣氛也詭谲了起來,就仿佛只要是謝南州所到之處,場面立刻就能安靜下來。
***
皇宮。
當探子如實禀報了謝南州在長寧侯府的所作所為之後,承乾帝愣了一下,這便開始捧腹大笑:“哈哈哈哈……”
“謝南州竟也是這般有趣之人,可惜……”可惜,他太過功高過主了。
承乾帝大笑過後,神色又逐漸轉為肅重。
謝南州越是如此毫無掩飾,他就更是忌憚。
要知道,只有真正的強者,才不屑于僞裝。
承乾帝深沉下令,道:“繼續打探,朕要知道謝南州今日的一言一行。”
“是,皇上。”
***
衛家是武将之戶,洗塵宴開席之前,專門準備了騎射之類的游戲。
衛舟漾早就渴望着能擁有一個兒子,如此,他便能親手教授他騎射。
只可惜,沈氏血崩而亡之後,那個兒子也沒能留得住。
後來,無論衛舟漾如何勤于耕耘後宅,皆沒法讓妾室們懷上孩子,別說兒子了,就連女兒沒再生一個出來。
此前,衛舟漾不信鬼神之說,只覺得是運氣不佳。
可最近,他愈發嫉恨罪魁禍首,周氏。
可當年的确是他自己沒能把持住,才在發妻臨盆之前,與周氏在園子裏胡來。
往事多憂愁,衛舟漾不敢回頭去細想。
衛家校場,大皇子、付恒,以及謝家幾位公子都到齊了,另外,今日登門的京都貴公子也想露一手。
校場四周的看客,皆是女眷。
這些貴女今日濃妝豔抹,名義上是來赴宴,實則,都是想給自己物色如意郎君。
衛慈站在觀臺上。
謝南州看向了她,與她隔着數丈之遠對視了幾眼。
謝無恙都快看不下去了:“二哥,一會你給咱們謝家争點臉面,你擅長騎射,可百步穿楊,是咱們哥兒幾個裏面最厲害的,可千萬莫要讓旁人輕看了去。”
謝家此番搬遷回京都,是處于劣勢。
便拿今日的洗塵宴來說,倒是不少人賞了長寧侯府的臉面。可昨日謝家回府,京都無一人登門道喜。
足可見,京都權貴并不把謝家放在眼裏。
貴女們敢公然針對衛慈,便也是不将謝家當回事的證據。
否則,誰敢當衆碎嘴常勝侯夫人?!
謝無恙又提醒:“二哥,二嫂就在那邊呢,人又不會丢了。”
犯不着時不時就望向二嫂嫂吧……
二哥雖是還尚且年輕,可謝無恙瞧着他,像極了鐵樹開花,老房子着火的模樣。
謝南州瞥了一眼謝無恙:“老四,你不懂,衛家待你二嫂半點不好。”
衛舟漾雖在幾丈開外的地方,還是聽得真切,不由得唇角一抽。
這個女婿啊……
傳聞中,怎麽無人說他嘴巴毒辣?
他衛家的嫡女,自是會被衛家好生對待!
衛舟漾心中不服氣,他早就聽聞自己名聲不佳,說什麽寵妾滅妻,偏寵庶女……
“咚、咚、咚——”銅鑼敲響,射箭切磋開始了。
謝南州的射藝,自是一絕。
他這人不屑于顯擺自己,可一想到衛慈也在觀臺上,那詭谲的好勝心竟冒了上來。
付恒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衛慈身上。
從衛慈與謝南州邁入長寧侯府大門開始,直至此刻,他可以篤定,衛慈沒有看他一眼,仿佛直接當他不存在了一般。
這種被心上人忽視的感覺,讓付恒幾乎想要當場發瘋。
他明明只在意身份地位。
他從年少起,最想要的東西,明明只有太子之外。
付恒內心十分清楚,這個節骨眼下,他壓根就不能分心。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此刻,付恒見謝南州上場,也徑直走向武器架旁,挑了一把弓/箭/。
現場擺放了十多個靶子,世家子弟皆躍躍欲試。
在所有人準備就緒之時,謝南州又看向了衛慈。
衛慈已經在強裝鎮定。
她自然察覺到了男人的視線。
她從前怎麽沒發現,與人對視時,會這般心慌。
她與謝南州之間的氛圍,不知從幾時開始,變得詭谲了起來。
一旦與男人對視上,她就會不由自主的不知所措。
心慌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次次又與他對視上。
這頗為反常的感受,讓她莫名想到了“暗送秋波”這個詞。
難道……
這就叫做暗送秋波?!
她從前滿心滿眼都是付恒,可她每次看向付恒時,對方并不會給予任何回應。
如今,衛慈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眼神,是可以相互回應的。
就在幾名貴公子顯擺自己的戰績時,謝南州根本沒有看向靶子,看似十分随意的射出了幾箭。
這幾箭,每一根皆直接射穿了靶心。
他僅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讓在場所有試圖顯擺的貴公子,頓時自慚形穢。
衛舟漾:“……”
謝南州今日是來砸場子的麽?
衆貴公子:“……”
頓時有種班門弄斧的羞辱之感。
大皇子自诩技不如人,幹脆不獻醜。
付恒已經手握弓/弩/,若是此刻放棄,便是徹底服輸了,可要讓他贏過謝南州,只怕還得再多練個十載。
付恒內心那股即将迸發而出的狂躁,迫使他咬破了口腔,血腥味充斥在唇齒之間,指尖松動,箭矢放了出來。
果然……
輸得那麽徹底。
付恒沒有理由繼續放箭。
他收/弓/時,大皇子嘲諷一笑:“看來,二弟也不及謝侯啊。”
這話意味深長。
付恒豈止是在射藝上輸給了謝南州?
情場亦是失意。
此刻,在場貴女們,一個個既不想當衆吹捧謝南州,可又忍不住在心底傾慕。
試問,如此容貌卓絕、氣度不凡、武藝超群,且還身份尊貴的男子,哪個女兒家會不心動?
衛慈站在原地,感覺到了無數道視線看向了她。
衛慈:“……”
她太熟悉這股眼神了。
從前,她是付恒的未婚妻時,那些貴女便是這般看着她。
而今,又是這股豔羨嫉妒的眼神。
此刻,衛蘇雯一雙清冷的眸子掃向校場,不知為何,她看着大皇子,也覺得不太順眼了。
廢物!
好生無用!
***
日頭太烈,男子們下了校場,皆去偏院清洗修整。這種天氣,稍稍動作,便會渾身是汗。
謝南州、皇子與付恒等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是不會聚衆更衣擦拭,每人皆有獨立的廂房以供歇息。
長寧侯府子嗣單薄,衛舟漾至今唯有衛慈與衛蘇雯兩個女兒,故此,府上空置的屋子多得是。
謝南州不喜在外面換衣。
他這人喜潔,縱使長寧侯府按着他的尺寸準備了換洗衣物,可按着謝南州的性子,多少有些嫌棄。
謝南州只是用棉巾沾了水,擦拭了汗漬,并未脫衣。
就在這時,謝南州耳垂稍稍一動,一個凜冽眼神掃向屏風後方:“誰?出來!”
屏風後面繼續傳來稀稀索索的聲響,須臾,一衣裳不整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女子含羞帶怯:“侯爺,奴家……”
“滾出去!”
女子:“……”
這女子似是沒料到天底下竟會有如此無情男子。
她這般美貌,在銷金窟的煙花柳巷也是少見,沒有男子可以逃脫得了她的羅裙之下。
尤其是,她已衣裳半解,這位謝侯看似好生年輕,理應正當是男子年富力強的時候,沒有理由拒絕她。
女子不甘心,又往前走了幾步,試圖挨近謝南州。
還別說,饒是她識人無數,還是頭一次瞧見這麽一位風姿綽約的男子。
“郎君,奴家……啊!”
随着一聲慘叫從屋內傳出,侯在外面的衛慈有些錯愕的循聲望去。
而下一刻,就見門扇被人從裏打開的同時,一衣裳滑落肩頭,露出裏面的紫色小衣的女子,一路踉跄跌趴了出來,女主發髻微亂,已花容失色。
“郎、郎君饒命吶!”
美人這副模樣着實叫人想入非非。
而就在有人陸陸續續趕來時,謝南州竟第一時間看向衛慈,男人嗓音格外醇厚低沉:“夫人,我沒觸碰到她。”
仿佛求生/欲/極強。
衛慈抿唇,稍稍撇過臉去。
她又不曾懷疑他。
況且,她陪同謝南州前來此處,的确不曾見過有女子進屋,唯一的可能便是,這女子早有預謀,提前藏在了屋中。
可這衆目睽睽之下,夫君這般證實他自己,宛若她是妻管嚴似的……
衛慈走上前,掃視了一眼趴地的女子,頗為面生,她不曾見過。
“夫人,這女子試圖毀我清譽。”謝南州鄭重強調。
衛慈:“……”
夫君是武将,這美人手無縛雞之力,夫君大可不必擔心會被毀了名節。
只不過……
此事頗有些蹊跷了。
“救命吶!誰來救救我!”女主胡攪難纏,一通亂喊。
不多時,付恒、大皇子,以及衛舟漾等人都來了。
見此景,不難叫人幻想出一副美人被人迫害的故事出來。
大皇子呵笑一聲:“謝侯,這裏好歹是長寧侯府,你就這般等不及?”
衛舟漾:“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謝南州眼底仿佛是映入了什麽肮髒的東西,眸色瞬間冷沉,即便面對大皇子,他骨子裏的那股孤傲氣度尤在,淡淡啓齒:“本侯不是殿下,沒有朝秦暮楚的喜好,倒是殿下豔福不淺,在東城玳瑁胡同養了三名外室,其中兩人還是母女。”
大皇子付羿:“……!”
他的确養了外室,可東城那三人,是他暗中所養,謝南州竟然就連這事都知曉?!
衛舟漾的臉色當即不好看了。
男子好/色/是尋常事,養外室也得有個度,怎麽母女皆不放過?!
付恒眼底掠過一抹陰沉。
看來,謝南州遠比他想象中更是了解京都的情況。
聞訊趕來的衛蘇雯臉上挂不住了。
她所知道的大皇子的外室,僅一個揚州瘦馬。
東城玳瑁胡同還有三個?!
還包括了一對母女兩?!
此刻,衛蘇雯的挫敗感又湧了上來。
大皇子當真是處處不如謝南州!
衛慈也震驚了。
她不僅震驚大皇子的彪悍口味,更是感慨,謝南州知道的辛秘可當真詳細啊!
大皇子将成為衛家的女婿,衛舟漾只覺得此刻臉上無光,今日府上賓客諸多,他又打算大事化小,吩咐道:“來人!把這女子帶下去!”
下一刻,謝南州阻止道:“且慢!”
謝南州看了一眼身側的小妻子,眼底神色更是冷沉,道:“此女居心叵測,差點挑撥了我與慈兒的夫妻情義,不可就此放過,還請岳丈徹查。”
衛舟漾偏頭疼的毛病又犯了。
他哪裏會知道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從何而來?
顯然,這有人要陷害謝南州。
可此事若是繼續追查下去,只怕會是對衛家更是不利。
衛舟漾頗為無奈的看向謝南州,又看了看衛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有些事不宜言明。
衛舟漾:“這……馬上就要開席了,若不,此事先擱置一邊。”
謝南州态度堅決:“不可。”
衛舟漾:“……!”到底誰才是岳丈?!
這小子功高過主,年紀輕輕就已是謝家家主,手握數十萬雄兵,早就名揚四海,為何心胸只有針眼兒那麽大?!
他被美人給“調戲”了,又不吃虧!
謝南州側過臉,嗓音柔和了些:“夫人,你打算如何處置這女子?她勾搭你丈夫。”
衛慈:“……”
就沒見過這般潔身自好的男子。
衛慈也不想讓衛舟漾糊弄過去,說道:“那便查吧。”
夫婦二人皆是一糾到底的态度。
那趴地的女子自是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臉上明顯露出慌亂之色。
衛舟漾只能硬着頭皮問道:“賢婿啊,那你打算如何查?”
謝南州那雙狹長鳳眸暗了暗:“她若不如實答話,便毀了她的臉。”
女子:“……!”
臉是風塵女子的命,沒了容貌,與丢了性命有何區別?!
衆人皆沒料到,謝南州會如此狠辣。
他本人素來喜歡速戰速決,打蛇打七寸,這大熱天的,他可不想因着這樁事耗在這裏。
衛慈也暗暗心驚。
果然,那女子竟是半點也熬不住,立刻就招了:“是周姨娘!”
“周姨娘給了奴家二百兩銀子,将奴家事先藏在了這間屋內,還說事成之後,奴家會被謝侯納入後宅,奴家是受周姨娘指使!饒命啊,謝侯,是奴家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奴家知錯了!”
衛慈:“……”
衛慈看了看謝南州,又看了看跪地的狼狽女子。
好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她夫君成了天鵝肉了。
作者有話說:
京都貴女:欺負女孩子,侯爺算什麽英雄?
謝南州:抱歉,本侯眼裏只有我夫人一個女孩子~
衛慈: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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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