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第 5 章

吃過飯後，幾人都很無聊。

葉子楣整個人塞進椅子裏，腿還翹在椅子的扶手上面。章燚撥弄着他新買的玉笛。楊躍攤開一張畫紙在上面想着将要制作的武器的形狀。錢賦和她的小蛇嘶嘶嘶地用蛇語交流。

少主站在院子裏開始練劍，她幾乎一有空閑的時間就會練劍。幾年下來，風雨無阻，練劍于她比吃飯睡覺還要重要。

“海菁，你什麽時候去找顧獨一啊，我好想看那個場景。”葉子楣閃着大眼睛看着正在繡花的周海菁。

“現在太陽太曬了，不能出門。把我曬黑了怎麽辦？”周海菁邊穿針邊回答她。

“你變了，你不再是以往那個練劍和少主一樣的瘋子了，說，你現在是誰？”葉子楣站起來作驚恐狀。

錢賦替周海菁回答了這個問題，“葉子楣，我家蛇被你吓的不會下蛋了！你得賠。”

葉子楣盯着這個小細蛇，這蛇前幾年就在錢賦身邊轉悠了，也沒見她下過什麽蛋，要是真有的話，那不早就被她給吃了。

“好啊，葉子楣，你過來，你竟然敢偷吃我的東西。怪不得，我每一次回去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你過來，你停下來。”她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随即就要面對錢賦的毒打。

然而她仗着自己武功好，左躲右躲，在錢賦面前炫耀道：“你太慢了，抓不到我。”

還嫌錢賦不夠生氣，非要多加一句，“不要那麽小氣嘛，我們之間的關系不比你和那些東西好嗎？”

錢賦怒氣沖沖地回複她：“沒有！”

少主推開門的時候，一個茶杯正好要砸到她的臉上，抓住之後，她說道：“有人來了。”

在外人面前當然不能夠拉下面子，一行幾個人随即坐的整整齊齊，剛剛亂丢垃圾的錢賦和葉子楣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好了現場，等待客人的到來。

少主沒有說明是誰，轉身去門外面請客人過來。但是在場的諸位莫名的覺得應該是那位顧獨一過來了，錢賦和葉子楣停了戰鬥，開始商量着怎麽要讓周海菁看起來沒那麽好打發一點。想了又想，葉子楣給章燚使了個眼色讓他一會不要說話，楊躍本身就不擅長這個事務，讓他自己在那裏繼續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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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菁心裏似乎也是這麽想的，特意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最高不可攀的姿勢坐着。

然而進來的是卻幾個上了年紀的胡子一大把的老人，他們幾個人內心的失望可見一斑，不過看着架勢，來者不善，葉子楣和錢賦心有靈犀，她們不約而同坐在下座讓周海菁一人面對。

幾個老人依次落座，美名其曰說是商談後面六天的比賽項目。

周海菁看着葉子楣的動作在心裏記下了一筆賬，嘴上卻反問那些掌門，“若是沒記錯的話，不是說比賽前在定？各位掌門這個時候過來商量是怎麽了？”

趙無延仍然被推了出去，他捋捋自己的胡須，淡淡然開口，“我們諸位還是希望給武林奉上一場精彩的戰鬥，而先規定比賽項目對兩方都有利弊，就想着過來問問諸位的意見？”

“我們倒是随意，但只有七個人參加比賽到底是有些吃虧了，各位掌門有何高見？”周海菁作為第一天比賽的參加者，此刻則是作為他們這個七人小組的代表。

“我們本來想着，讓這七天全是打鬥，後細細想來又過于無聊。想着抽出幾天，用來比賽別的項目。”一個白白胖胖的掌門補充道，他似乎是某個鑄劍派的掌門。

“既然掌門親自過來，您就說說您的想法，我們洗耳恭聽。”周海菁對于他們的想法并不排斥，卻也沒有表露自己這一方是否會聽。

“是這樣的，後面六天不如我們選擇六個項目，三場比武，一場随意一場比劍一場比鞭，另外三場就選擇觀賞性較高的，一場比音樂，一場比鑄器，一場比藥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趙無延解釋道。

周海菁似有難處，皺着眉說道：“這，對于江湖人，比武不就是觀賞性最高的比賽嗎？我們這七個人也不能面面俱到。”

這幾個掌門再過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一批人唱紅臉，一批人唱白臉，此刻幾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直接就冷了臉色，“閣下難道覺得好的兵器對于江湖人來說不重要，還是覺得樂器不能夠戰鬥？”

看到這幾個人的表現，葉子楣偷笑出聲，說道：“這，各位長老。我們當然也不否定，可是您突然提這些，我們這邊萬一沒個人過來比賽，讓我們也是很為難啊。”

趙無延也不慌亂，到底是經歷過大事情的人，坐在那裏泰然自若，不疾不徐地說道，“若是各位小友不樂意，老夫們也不會做那些仗勢欺人的事情。本來這比賽形式也都是我方安排的，我如今過來，就是想一起讨論讨論好讓小友也覺得公平。雖然現如今的江湖都在關注這個事情，但若是小友覺得比武能夠盡興的話，我們也不好再提。”

怪不得今天早上是這個趙無延出聲，看起來他最難對付。

裝作不敢的樣子，周海菁連連說了幾個這字，又像己方投出了求救的目光，沒得到回應之後。周海菁開口道：“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那就依掌門所言吧。”

“既然如此，那就抽簽吧。”

好家夥，連簽筒都帶上了。周海菁在內心不停地開罵，表面上仍然是笑意盈盈的。

抽完簽之後得到了結果的幾位長老告辭離去。

留下一臉生無可戀的周海菁癱在椅子上，這一群人都不是什麽好人。她暗罵道。

“厲害了，海菁。”葉子楣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謝謝誇獎，所以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往後退，把我一個剛下床的病人推了出來。”周海菁的目标直指章燚。

“我跟着楣兒，她讓我不要說話。”章燚很是無辜。

“葉子楣，我跟你有仇嗎？你最近很欠打啊，錢賦，我剛剛錯了沒有和你一起打她，現在我們一起吧。”周海菁拉了一個場外援助。

“好，我來了。”錢賦聽到這句話，就開始和周海菁左右包抄，圍追毒打葉子楣。

葉子楣被人撓癢癢到受不了了才求饒，“我錯了，我以後堅定地站在兩位身邊，錯了錯了，哈哈哈，不要在撓了，好癢，不要了。”

兩個人一左一右，“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大俠，饒小的一命吧，小的下一世一定當牛做馬彌補兩位大俠。”葉子楣又開始了。

拙劣的演技讓平時不茍言笑的楊躍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門內歡樂，笑聲陣陣。門外卻只有少主一人，辛苦練劍。

“咚咚咚。”少主着實有些煩了，怎麽今天這麽多人來打擾，剛送走一批，又來一批。

她打開大門，邵雙翎被迎面而來的冷氣打了一個顫。

“什麽事情？”

邵雙翎有些疑惑，“怎麽是你來開門？你不是少主嗎？”

少主見他疑惑自己也很疑惑，“我在院子練劍，聽到敲門聲就來開門，有什麽不對嗎？”

邵雙翎這段日子裏接觸的門派稍微高一級的人都不樂意自己前來開門，一般都是些低級弟子前來開門，被她這麽一提醒，他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似乎也被傳染了。

關于這位少主的性別，邵雙翎是在她将錢袋子遞給自己的時候通過手腕辨別出來的，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性差異還是存在的。

“實在抱歉，是我自己無禮了。”邵雙翎道了歉。

“不需要你道歉，所以你有什麽事情嗎？”少主又問道。

這一次邵雙翎似乎理解了一點這位少主的腦回路，她似乎問出的問題必須要得到回答，而且你在回答她心裏面已有答案的問題時，必須要确保自己的邏輯是正确的，不然，很有可能會被她帶偏。

“我來是為了我的朋友，顧獨一。他想要和周海菁小姐道個歉，順便談一談。”邵雙翎示意跟在自己後面的顧獨一走上前。

少主打量了他，相較于上午他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

念在這個份上，又想到屋內的人玩得很開心沒有一個人想要在外面陪她練劍，也就不在去問了，直接邀請他們進來，指了指屋子，自己繼續練劍。

顧獨一有些吃驚，他指了指少主，問道：“你今天不是和我說，她當時提着劍想要砍我嗎？為什麽現在她這麽正常。”

“不清楚，你還是先去找周小姐道個歉再想這個事情。”邵雙翎推着他向前走，看着院子裏的女子舞劍的招式和套路，倒覺得有些熟悉。

天下的劍招千千萬，有些相似也是正常的，邵雙翎忽略了內心的一點疑雲，反倒是對這位少主年紀輕輕劍招達到這種程度很是敬佩。

他自幼練劍，深知練劍的辛苦，這位少主練成這般行雲流水的模樣，料想她一定下了很多苦功夫。再說她的年紀，應該上不了而立，估摸着大約二十歲出頭，可見她還有着練劍的天賦。

既有天賦，加上努力，若是正道的話，假以時日應該也能成為支柱一般的存在。前提是，這個正道不似如今這般邪祟之風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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