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一個世界

第一個世界

“因為女人,人類失去了伊甸園,這是女人最大的罪孽……女人由男人的肋骨而生,是男人的一部分,男人則是上帝的産物……男人用耕地的辛勞洗刷原罪,女人用生育的苦楚洗刷原罪……為上帝誕下更多的教民是榮耀的……”

虔誠、悲痛。

屎一樣的話。

這是女生醒來的時候聽到的,老實說,她懵得很,她記憶中,自己明明在辛苦弄好的床上,她還買了個一見鐘情的玩偶,享受着玩偶柔軟的棉花。

雖然變得突然,但女生看小說,所以她眨眨眼,右手握拳錘上左手掌,心中恍然道:

這都是小說啊!

她就說她怎麽會這麽倒黴,遇上一個神經病,假死,遠離它人,獨身一人,還身負巨款,這不很适合拿現代知識幫助古代人的情節嘛。

但是怎麽辦。

她完全,接受,不了在這裏待任何一秒鐘,她只想破壞眼前的一切。

這裏是什麽垃圾東西!

光是看到身上這黑色的袍子,她就想撕碎一切!

女生唰的一聲站了起來,斜眼看着上面的修女,右手比了一個中指,嫌棄無比的道:

“你知道嗎?你說的都是屎。”

女生說完,環顧四周,看着一衆眼神各異的人,像是抱歉但本質是無所謂的道:

“抱歉,我對原本的上帝就挺煩的,因為他居然不喜歡麥子,麥子養活了好多人的說,而這個上帝,我就更煩了。”

“妥妥的,就是教堂為了壓迫人而編造出來的上帝……嗯?唉—”

女生嘆了聲,又嘆道:

“我以為你們好歹會跟我辯論一下,結果直接來抓我,殺雞儆猴,這可不是高級的傳播教義的方法。”

女生看着過來的比自己高一個頭,膀大腰圓的修女,低身,在修女以為她要下跪認錯的時候,她一拳打在了腳背上。

一下子,骨頭碎裂的聲音,被掩蓋在慘叫下。

修女慘叫着,也一拳要打下去,但是她的重心直接偏移,身體一個後翻,重力加被強制施加的沖力,她重重的砸到了地上,砸得她免了頭昏腦脹的疼痛,因為她一下昏死過去。

女生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修女,聳聳肩加攤攤手,然後轉身,看着一衆被教堂擄來生育出更多給教堂壓迫的人的女性,她把修女腰間的一大串鑰匙扔了過去。

“我等下要去燒教堂,還要用那本聖經砸昏那些傻逼神父,你們可以用鑰匙逃跑,也可以用鑰匙換上修女的衣服,然後做些反抗的事。”

“拜拜,祝你們好運。”

女生敬了個不成樣的禮,然後拿起修女的教鞭,走出了感化室。

而那些女性,有幾個人去撿鑰匙,手碰撞到一起,她們相互對視,彼此确定,然後一起走了出去。

由此開頭,其它人,也都走了出去。

之後:

被囚禁的女性穿上修女衣服在為首的幾個的帶領下,解決了贖罪所的人,拿起武器沖向了教堂,路上與解決了領主,由一隊騎士帶領的來拯救妻子、女兒的平民們相遇了,然後ta們就開始了企鵝找家,抱在一起的大團圓行為。

而這個時候,騎士中領頭的那位,看着教堂那邊傳來的火光,駕馬疾奔了過去。

至于女生這邊,她成功燒了教堂,但在跑出去的時候,發現有一個神父腳卡住了,而他的頭頂,一根梁咔擦很大一聲的,掉了下來。

過來的領頭的騎士也看到了這樣的畫面,加速跑了過來,揮動着手裏長達一米七的劍,想要砍斷梁。

但猝然的,劍停了下來。

女生看着眼前閃着寒光的劍,被吓得眼睛張大。

突然的,那把劍動了起來,厲聲劃破空氣,劍尖刺斷一把匕首,直直插入石板,寒光畏神。

這讓女生回神了,看看斷了的匕首,又看看抖個不停的神父,她有些無語,然後對頭上道:

“能幫忙移開嗎?我快撐不住了。”

話語落下,女生聽到了一聲馬的長叫聲,然後感覺到背上的梁被直接蹬開了,掉在地上。

塵土煙灰侵襲着空氣,讓女生呼吸困難,也看不清馬上的騎士,但女生也不在乎了,現在的重點是跑出去,不是在這裏演什麽火場裏的愛情情節。

于是女生咳了幾聲後,屏住呼吸,抓着神父衣領,就往外面跑了,不算飛快,但頭也不回。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女生松開神父,搖搖右手,一笑後握拳,果斷利落的一拳打了過去。

“嘭!”

神父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報複完,女生低身,雙手扶着膝蓋,運動過量後的大口呼吸着。

這時,剛剛的騎士走到女生身前,摘下了頭盔,看着女生一下露出的表情,她道,溫和的堅定:

“是你。”

“是的是的……是我。”

女生點着頭,不走心的附和道,也不走心的問道:

“然後呢?你想幹什麽?”

騎士,也就是朋友,她反問道:

“你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沒有。”

“那跟我一起走怎麽樣?”

“好啊。”

“你不問要付出什麽嗎?”

朋友溫和的提醒道。

而女生直言道:

“你不會向我要我付出不了的東西的,因為你很聰明。”

也許還聰明到可怕。

朋友這邊,不知女生心裏的想法,在女生說完後,緩緩又優雅的點頭,這個動作,讓她整個人,溫和沉靜得清晰。

“那接下來請跟我一起去跟其它騎士彙合。”

“O…等等,我不能跟你走了,我又要消散了。”女生看着自己透明化的手道。

下一秒,女生直接消散在了朋友面前。

“……”

朋友在原地站了許久。

……

女生醒來的時候手裏正捏着玩偶的耳朵,柔軟的毛絨絨,陽光大好但涼爽的房間,與夢裏的經歷相比,讓女生生出幾分虛幻感。

嘴裏鼓起氣團,女生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過了一個小時多,這跟她在夢裏待的時間差不多。

這可麻煩了,來來回回的穿越,時間速度卻又一樣,還沒有規律,這代表她基本不能出門了,要靠網購和外賣活着。

噗呼—

話說這種小說,不給一個系統合适嗎?

而且主體情節是什麽,今穿古類型,大多是借助信息差來修改歷史或者小說情節、亦或者就是談戀愛,另類同人文。

但那把劍,那把劍總感覺不是這個世界能存在的,太幹淨了,一點灰塵都沒沾上。

而且雖然不知道公女經歷了什麽,但她看起來是個騎士,她也沒長大多少,她還是個女的,她能這麽快就成為騎士,這不僅需要天賦,也得需要某種“天選之人”,比如被聖劍選中的人,這種機會才是,不然怎麽突破那麽多限制。

女生把氣團像吹肺活量一樣吹出,身體往旁邊一倒,壓在了玩偶上,玩偶太彈,形狀也不舒服,女生揉捏了玩偶,讓自己靠得更巴适。

困意随機上來,女生扯過毯子,右手抓捏着它,像抓某種洩壓玩具,舒适的環境讓女生打開消消樂,慢悠悠、懶洋洋的從第一關開始玩起。

之後三天,女生都沒有出門,她還很少下床,但第三天的時候,由于快遞的問題,女生只能出門一趟。

可憐的家夥,剛回到家就看到自己沒影子了,但女生卻放松的呼出一口氣。

看來是身穿,雖然麻煩,但至少失控感沒有那麽強。

下一秒,女生在陽光下憑空消失。

……

女生尋着火光走到了一個山洞裏,在洞口,她看見朋友在處理背上的傷口。

血肉的暴露讓女生下意識把目光移到朋友臉上,一眼過去,她便覺得神奇。

火光是暖色,但是公女的容貌如白牡,眉眼致簡淡雅,氣質則像紫羅蘭,沉靜為底,又有着獨屬的溫和,給了女生一種清柔的感覺。

話說回來,她該意識到自己在了才是。

女生不解,走近了後她發現朋友臉色不正常,眼神也渙散,女生猜測是傷口引起了發燒。

這不巧了,女生看着手中的快遞,她剛好買了一個藥品套餐,還帶了過來,但是,女生看了看朋友右手,朋友右手握着那把劍,女生絲毫不懷疑自己要是冒然靠近,她會被當場斬殺,所以女生看着劍的長度,退後了三步,舉起雙手,正經的喊了一聲:

“公女。”

“!”

一道厲風刺了過來,劍距離女生不算近,但女生感到臉上有着細微的疼痛,劍氣傷害,這可真是巴特fly啊,女生唇角兩邊彎起,毫無笑意的假笑了一下。

朋友看着女生,奇怪、簡單的穿着,較為平坦、尚算清秀的面容,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但眼睛,散漫但內裏盡是堅定的眼睛,讓朋友淺勾唇,放下了劍,聲音裏一分親近:

“又見到你了。”

女生聳聳肩,表示她很無奈,然後她大步走向了公女,但當近距離看見血肉,和被粗制縫了一段的傷口,女生呼吸一窒,閉眼對自己說了七遍冷靜,睜眼時女生呼出一口氣,走近,采用跪姿拆開了快遞。

“公女,用線把傷口縫起來很好,但是我得把你縫的拆下來,然後,(翻藥物的聲音),然後你把這個藥吃了。”

女生給了朋友非甾體類的消炎藥,朋友接過後打算一口吞下去,被女生“哎”的一聲後抓住了手。

“別這樣吃,你都煮水了,就應該和着水吃。”

女生又翻了翻,把一瓶糖漿倒了出來,用一個塑料藥盒當勺,用水沖了沖糖漿瓶子後,裝上水給了朋友。

“慢慢來,公女。”

“嗯。”

朋友頗為乖巧的點頭,左手拿着瓶子,小口的吹氣,加速水的冷卻。

女生這邊,她專注到朋友背上的傷口上,雖然血肉,但是傷口直徑沒1厘米,出血量也不多,還是別縫起來了,本來她就沒這技術,亂縫出事了就完蛋了,而且她還沒針線。

但是拿過氧化氫清洗傷口,再拿碘液封起來,她還是可以的,這可是基本的處理傷口的方式。

女生拿出過氧化氫和碘液,棉簽和濕巾,在提醒公女會很疼後,她把過氧化氫倒在了傷口上,一下子,視線裏出現很多白色泡泡,耳朵聽見了腐蝕一樣的聲音,這讓女生抗拒的皺眉。

但朋友卻不痛,不是那種忍下來的不痛,而是不痛,因為肌肉沒有緊繃。

這時女生發現朋友腰窩間有一道已經愈合了的傷口,她看到傷口一端,傷口另一端被衣服掩藏了。

猙獰。

女生看到時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是九成公女自己縫的,不然不會愈合的這麽突突,她點點頭,贊同自己的思考,然後把剩下半瓶過氧化氫也倒了。

在女生蜻蜓點水清理傷口時,朋友喝完了水,藥也吃了,藥效沒那麽快起效,但朋友覺得自己好多了,聊天似的問背後的女生道:

“所以我需要你的時候,你會出現?”

“公女,可以相信別人,但不要依靠別人。”

哈。

女生的說話風格,不壞,但注孤生,她的話刺得朋友咬了一下內唇,解釋道:

“我沒有想要依靠你,我是想弄清楚是什麽導致了我見到你。”

“那挺好的,但我沒說錯,如果我每次出現都是這樣的情況,我就必須提醒你別想着見到我,我知道這很痛苦,但公女,依靠你自己,別人都是靠不住的。”

說完這句,女生伸手拿繃帶,但她摸空了,摸到了坑窪的石頭,轉目,一盒穿心蓮在女生眼前憑空消失。

這是赤裸裸的提醒,她快要回去了,女生回目,淡淡的道:

“公女,我要離開了。”

“!”

“所以,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知名的話被壓下,朋友啓唇,溫和,鄭重,像是在宴會上的自我介紹:

“我叫安德莉亞凡明多歌德,是奧地亞帝國的凡明多歌德公爵之女。”

“哦,安德莉亞,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祝你接下來,一路榮華。”

朋友咬住內唇,回頭想要糾正,或者補救什麽,但她的背後,空空如也。

……

安德莉亞凡明多歌德。

不是歷史人,也不是小說人,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熬夜一周的女生死氣沉沉的在床上以着各種姿勢死氣沉沉,為着自己搜索出來的結果死氣沉沉。

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的話就麻煩了,總感覺是今穿古—古穿今的類型,穿越時間的緣分,不可阻止的死亡,以為是BE,結果在現代重遇故人。

一個徹底的戀愛小說。

麻煩麻煩麻煩,她可不覺得自己是同性戀,但她也不是異性戀。

老實說,為什麽其它人可以那麽确定自己的性向?确定自己只會喜歡男的或者女的,像她這種現實家夥,唯一确定自己會喜歡的,就是 good people。

女生刻意點頭,贊同自己的觀點,雖然她想到了戀愛上,但完全不以這個角度來對待,可能是看太多言情小說了,也可能她就是個談不了戀愛的人。

……

……

……   月光如水,随着悠悠的雲,在花園裏的草木上流動,靜谧,安然,奧地亞帝國歸來的公女正獨自走在這樣的夜色裏。

公女走到花園西邊的樹下,準備小坐一會的時候,發現座椅上已有了人。

是三年未見的人。

“所以,每隔三年我就會見到你嗎?”

公女,也就是朋友,輕悅的道。

而女生壓下左眉毛,右眉毛順勢擡起,她感到一些不解,有必要那麽開心嗎?她的聲音還是就那樣,沒什麽情感,只有情緒:

“還行吧……停停停!”

女生舉手,掌心朝外,同時身體也往後了一些。

“別靠近,你的胸看着像是能把我砸死,我有點害怕。”

“抱歉。”

朋友低頭道歉,順勢解松背後的一個繩扣,然後拉扯着衣服,讓凸出的胸落回衣服裏,最後綁回繩扣,一下子讓女生有點害怕的胸就變成了可以說平坦的程度。

面對女生露出的疑惑表情,朋友解釋道: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衣服,為了能方便行動。”

對此,女生嘴角無聲呵呵了一下,然後放下了手,看着朋友坐到一旁,自然的跟她聊起天:

“在你的世界裏,你這三年過得怎麽樣?”

“……”

女生不解,但她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她待不了多久,所以她沉默了下後回道:

“還行,衣食無憂,不用工作,你呢?”

“大部分時間都在和奧亞一起治理國家。”

“那那個想要害你的人?”

“是我的妹妹,她想要代替我嫁給皇太子。”

“她怎麽樣了?”

“她被流放了。”

“哦,你最近有什麽煩心事嗎?我猜我不會無緣無故的來。”

女生的話讓朋友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太輕微了,她沒有意識到,她想了想,回道:

“舅舅那邊出現了天花,但他的領地與奧地亞帝國相隔很遠,且舅舅他把得病的人都第一時間燒了。”

“但這還是會出事的。”

“是會引起暴動嗎?”

“不只是這個,因為那是天花耶,你們需要能治它的藥,不然就只能一直燒人了。”

“也是。”

朋友應和着,然後問女生道:

“那在你的世界,天花是怎麽治療的?”

“我不覺得這裏能研發出…我的世界的藥,但你可以讓去找牧羊女,切開她們身上長的牛痘,把裏面的液體注射進每個人體內,雖然之後一段時間內很難受,但這能讓人對天花有抵抗力。”

“所以我首先要做的是制造出能注射的工具,對嗎?”

聞言,女生一拍額頭,忘了忘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挺低的來着。

“抱歉,我不知道注射的工具怎麽做,老實說,接種牛痘的方法我也不清楚。”

“我回去後會去查,等下次見面的時候告訴你。”

朋友點頭,然後低目,女生心覺不好,伸手握住朋友的雙肩,阻止了她的動作後收回手,抗拒道:

“別,我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這可一點都不值得感謝。”

而且像你這樣的家夥向我鞠躬,感覺尴尬得要死。

“另外下次見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沒有,可能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把接種牛痘搞定了。”

“但你仍然該得到奧地亞帝國的感謝。”

朋友聲音真摯。

而女生只有沉默:

“……”

果然。

尴尬得要死。

女生的尴尬結束于身體的透明,于是她松了一口氣,揮揮手道:

“下次再見了,公女。”

朋友也學着揮揮手,回道:

“下次再見。”

看着女生再次消失在眼前,朋友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下次,得先問她的名字。

……

女生這邊并沒有過了三年,她過了三天。

這也是為什麽她不解朋友的反應,因為她記不清了,她每天都看一堆小說,其中不乏寫得好的、觸動她的,在這些的沖刷下,她發現自己在一個花園裏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看見朋友才意識到自己又穿越了。

但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趕緊查牛痘。

眨巴眨巴眼睛,女生從床上躍起來,拍拍臉讓自己清醒起來,然後指紋解鎖手機,往搜索框裏輸入“牛痘接種”。

查找的過程裏,女生看到了天花曾導致赫梯帝國滅亡,雖然有點像是馬蹄上的釘子的滅亡,但天花的症狀:皮膚損傷、骨髓病、淋巴結病、高燒、皮疹、不可逆的疤痕,超過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讓女生通宵達旦的整理資料。

穿越不可預測,但女生覺得,如果她穿越是為了讓她幫助公女解決天花,那麽說不定她整理完,她就穿越了。

嘿,還真是這樣。

女生手上剛拿出打印完成的,有些燙的資料,她就消失了。

然後“咚”的一聲掉在了朋友床上。

女生順着眩暈感轉頭,她掉得不狠,但她熬夜後腦子就有些暈沉沉了,忍耐間,她看到沒什麽變化的公女朝她過來,她伸出了手,女生想她可能要扶自己,于是右手擡起,阻擋的同時也道:

“天花的解決方法…等等,讓我看看先。”,女生搖搖腦袋,強迫自己清醒,她看了眼紙上的文字,發現上面的文字變成另一種文字,神奇的是她居然還看得懂,女生撇撇嘴,把資料放到了朋友腿上,“你慢慢看,我緩緩。”

朋友咬了一下內裏唇肉,看着自顧自下床,雙手交叉,反手舉高,左右彎腰伸展身體的女生,她并不想看紙上的內容,如果每次都只有一點時間的話,她想看着女生。

而且,她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朋友把紙翻過去,啓唇,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女生看到了兇殺案的資料,這對于女生來說,可是一個很新奇的東西,于是她指了指,問朋友道:

“我能看看嗎?”

“可以的。”

“謝謝。”

女生順口道謝,然後把線繞開,打開袋子,從裏面抽出來一疊頗有分量的紙,她第一眼看到死者都是妓女,她挑眉,淡淡的道:

“公女為什麽處理妓女的案子?”

“因為造成了恐慌。”

下床的公女走到女生旁邊道。

“也是,死了七個,還死得血淋淋的,公女看過嗎?”

“還沒。”

聽到公女說還沒,女生把她粗略看過的給了公女,她一邊看剩下的,一邊道:

“這是妓女都是最低等的妓女,一杯酒就能讓她們跟着走,然後我真是絲毫不疑惑,為什麽這些人挨個問過去,想要找到這些妓女死得的那天見了誰。”

“還是有用的,從死者的常客入手,與詢問她們經常接客的地方,問其它妓女是否知道哪個客人比較暴力,誰與死者有過結。”

死者,這個詞還挺客觀,女生嘴裏鼓起氣團,她懶得看筆錄,快速翻過去,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看着最後一頁,一個酒鬼的筆錄,用詞混亂,言語肮髒,女生兩邊翹唇,假笑。

這可真是巴特fly啊,筆錄都不篩選一下,直接全送過來。

女生懶得看了,把資料都給了朋友,自己手指點在桌子上,沒有規律的彈着,同時她建議道:

“公女,你可以從兇手入手,去想什麽樣的人才會這樣做,比如考慮到死者都是妓女,兇手大可能是男性,死者身上的衣服和飾品都被扒光,這除了羞辱,也有可能是因為兇手貧窮。”

女生說完,就看見公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她對她道:

“我覺得兇手是買酒人。”

“哈?”

“買酒人是替妓女和嫖客買酒和其它東西的人,有一些還負責垃圾的收集和運送,我們可以找負責死者住所、接客地方的買酒人。”

“呃,我想數量還是很多,因為貧苦之人很多。”

“大部分買酒人都是小孩,我們要找的是超過四十歲但不超過五十歲的男性,沒有結婚和孩子,住所偏僻,有過被妓女羞辱的經歷,并且性無能。”

性無能,女生手拍額頭,嫌棄的說道:

“兇手是不是那刀框刺了死者的胸部和□□。”

“是的,但從一具傷害比較輕的屍體,我發現她沒有被□□,所以我想兇手是拿刀子來獲得刺激。”

“這樣啊,那具傷害比較輕的屍體是怎麽個傷害輕?”

女生撐着桌子,懸空身體問道。

“胸口有多處刺傷,但□□只有三處,且是死後傷,傷口邊緣沒有外翻。”

“哦。”

“……”

“???”

女生側目,看見朋友溫和的看着她,對此,女生無語子。

“拜托,你有嘴,這很明顯是第一具屍體,是兇手的刺激源,應該拿買酒人和這位死者的活動圈交叉尋找。”

朋友淺勾唇,回道:

“我想聽你說。”

“(無感)哈哈…哦,看來我又要消失了。”

女生看着自己透明的手,雖然她仍然感到自己撐在桌子上,但看着真不穩固,所以她松手,落到了地上,她一落地,就被朋友握住還沒透明的手腕。

“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是錯誤的,公女。”

女生淡淡的道,每次她這種語氣,就沒說出好話過,朋友心尖刺痛,她看着女生,聲音很輕:

“拜托(please)。”

“……”

女生左右移目,在自己完全透明之前還是嘆了一聲,說道:

“我叫***,**的*,**的*。”

***。

這三個字在朋友唇舌間無聲的演繹,然後刻印在心裏,讓那刺痛變得麻麻的。

……

又一個三年過去了。

朋友成為了皇妃,與皇帝奧亞一起管理奧地亞帝國,她沒有見到女生。

這天,朋友在處理公務的時候,奧亞進來,他還穿着去教堂的白色禮服,莊嚴,聖潔,他走到朋友身旁,道:

“安德莉亞,聖女同意幫忙召喚異世界的人了,你需要嗎?”

朋友手頓了一下,然後她側目,溫和的拒絕道:

“奧亞,謝謝你為我做的事,但不了。”

奧亞垂目,他感到不解,作為合作夥伴,這三年他看到了安德莉亞有多麽想念那個人,她總是會寫一個奇怪的名字,不解的奧亞第一次幹涉了朋友的個人選擇,他勸道:

“安德莉亞,如果你是擔心我們的婚姻會影響你和她的關系,我會負責向她解釋。”

朋友為這真切的關心淺笑,然後搖搖頭,說出她拒絕的理由:

“奧亞,我不能讓她留在這個世界,她在另一個世界有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了。”

奧亞的準則讓他不會再勸朋友,他雙手抱胸,跟朋友商量道:

“安德莉亞,我接下來會跟聖女接觸,弄清教堂的意圖。”

“一切小心,我會處理好國務的。”

一如既往的可靠,奧亞眉眼平和下去,他不再打擾,自行離開了。

他離開後,房間裏只有“沙沙”的寫字聲,規律,重複着一個名字,朋友寫到沒墨後,她放下筆,不信神的她祈禱道:

“拜托了,至少死之前讓我再見她一面,我想感謝她帶給我的一切,我想完完整整的跟她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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