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哪個女人這麽大本事

第35章 哪個女人這麽大本事

不算寬敞的空間裏到處彌漫着酒味、煙味、香水味,還有人群呼出的二氧化碳,混合在在一起,實在不是很美妙。

低俗的音樂震耳欲聾,夾雜着叫罵,袒胸露乳的女侍者走來走去,一邊哄着客人,一邊借機推銷酒水。人群被酒精刺激了神經,大腦突突地跳,壓根不會在意這點不好問的味道。

黃毛翹着二郎腿,坐在卡座裏,正在玩手機。酒吧看場子有個好處,每天都能開一個專門的卡座,方便随時盯着場子。黃毛利用這點“福利”,沒少帶女人來,裝自己在道兒上混得不錯,常年包臺。

“潘哥,有人找!”

黃毛一擡頭,眼前這幾個人他認識,隔壁私域的,經常碰見。

私域是酒吧街乃至整個勒城最大的酒吧,客群層次高,檔次和消費自然也不在話下。和其他雜牌小酒吧很少聯系,一副高不可攀的架勢。其他小酒吧也從不拿私域當作競争或對标對象,沒什麽可比性,大家都有各自的圈層,井水不犯河水。

但今天私域的人來他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吧,可是夠黃毛吹一陣子牛逼的了。

“有事?”黃毛擡了擡眼皮。眼前這維族小夥子,就算是私域的人,也不過是個馬仔,這可是他的場子,派頭得拿足。

“潘哥,我們當家的請您過去坐坐。”烏爾津漢語說得不利索,語速有些慢,更顯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恭敬。

黃毛沒馬上表态,掩飾着內心激動,低頭點了根煙。最近确實有那麽點運氣,雖然之前在馄饨店和紀珩鬧得有點不愉快,但就因為答應了鴻應另一位當家的,幫忙解決了點事兒,他如今已經成了紀珩的座上賓了?

酒吧街誰不知道紀珩?又有誰能讓紀珩派人這麽恭恭敬敬地請去坐坐?黃毛抑制着內心的狂喜,這人吶,運勢到了,誰都能平步青雲。

“走!”黃毛抓起外套,掄圓了胳膊一揚,外套挂在了肩上。抖了抖肩,大步流星往私域去了。

私域一個相對遠離舞臺中心的卡座裏,紀珩擡腕看了眼表。

一點了,他出門的時候去敲過言抒的門,言抒沒開,隔着門說燒已經退了,準備睡了。這個點,應該已經睡着了。

紀珩低頭點了根煙,一邊抽煙,一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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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天看着酒吧的場子,但他不喝酒,除非及其特別的場合,否則滴酒不沾。喝酒誤事,容易喪失判斷力,這是在部隊養成的習慣。但抽煙卻戒不掉,尤其是心煩的時候。

手底下兄弟一聲聲“強哥、強哥”由遠及近,紀珩知道,孫曉強到了。

孫曉強一句話不說,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桌上的蘇打水,猛灌了一罐子下去,舒服地打了個氣嗝,看樣子是渴久了。

“找到了?”紀珩問。

“哥你之前說是個啥樣的手機來着?”孫曉強擰着眉。一臉凝重。

“蘋果11,白色的。”

“那就沒錯了”,孫曉強說着,從大衣兜裏掏出一團粉色的玩意,神情複雜地遞給紀珩。

言抒的手機殼,是肉粉色的,上面還墜着一個毛茸茸很好捏的兔子,看起來可不就是肉嘟嘟的一坨。

紀珩面無表情地接過,“謝了。”

“不是,哥”,孫曉強目瞪口呆,“真是這個啊?這一看就是女人的玩意啊!誰啊?”

紀珩在電話裏說得那麽不容置喙,他意識事情的嚴重性,親自盯着人去找的。西邊野地裏那個大風啊,他腦瓜子吹得嗡嗡的。結果是一女人的手機?

他現在腦袋也不疼了,滿腦子問號,他媽的到底哪個女人有這麽大本事,指使紀珩辦事都不費吹灰之力的?

紀珩并不打算和他多說,煙在煙灰缸裏摁滅,“別瞎打聽。”

正說着話,黃毛到了。

黃毛在自己酒吧裏派頭十足,進了私域,卻收斂了許多。可能是剛剛裝修過的原因,私域裏面的布局裝飾都很有格調;引客人入座的侍者,無論男女,都是一絲不茍的西服套裝;沒有難聞的氣味,空氣裏甚至有種淡淡的果香;音樂倒是很強勁,但也不是那種爛大街的口水歌随便加上點節奏,聽起來就個性十足。

真他媽高級!黃毛暗想。

烏爾津在前面引着,在紀珩耳邊低語了幾句,紀珩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

“紀老板”,黃毛沖紀珩伸出手,學着江湖人士的做派,“久仰大名。”

紀珩沒起身,也沒擡手。目光一點點向下,最後落在黃毛伸出來的手上,嘴邊噙了抹笑意,“請坐。”

那笑容,孫曉強在一旁看了,不禁向旁邊坐了坐。

黃毛坐下,紀珩指了指桌面上的各類酒水,示意他自便。

“之前在馄饨店裏多有得罪,見諒。”紀珩開門見山。

“哦,嗨!都是誤會,誤會!”黃毛找了臺階,也趕緊借坡下驢。

“想問問你有沒有意向來鴻應,看私域的場子?”

斑斓的場燈打在紀珩臉上,高挺的鼻梁投下一片陰影,明暗交替,變幻不明。

果然他的判斷沒錯!就那逼娘們兒,之前看不上自己,原來是奔着紀珩去的。在紀珩那不也沒撈到什麽好處?一定是因為在什麽事得罪了紀珩,紀珩不好出面,才讓另一位當家找自己,給她點教訓。

現在看來,紀珩對于結果很滿意,自己在隔壁那破酒吧看場子看了那麽多年,也終于等到出頭之日了!

同樣是看場子,黃毛充其量是個打手,一旦有人鬧事負責過去擺平,別的不管。紀珩卻是當家的,掌握着私域的決策權,用人、有錢都說了算。來了私域,雖然還是看場子,但檔次卻不一樣了,這個帳黃毛自然會算。

他拿起臺面上的一個空杯子,倒了酒,雙手舉着,恭恭敬敬地叫了聲:“珩哥。”

會所裏,崔紅英正和白羽一起,聽鈴姐彙報這一趟去駱駝溝接洽公安的經過。

白羽不願意和鈴姐共事,正好手下來告訴他說黃毛來了,在外面等着。黃毛是來拿錢的,之前付了一小部分了,當時說好了,其餘的事成之後一次性付清。

看紀珩這次緊張的樣子,果然如同他所料,那個女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試探紀珩的目的達到了,白羽揣好了事先準備好的支票,和崔紅英示意了一下便出去了。屋子裏鈴姐繼續和崔紅英彙報。

“……局子裏正好關着幾個,是兩天前掃黃抓現行的。劉隊那邊當場就問了,願不願意去勒城,有一份正經工作,那些姑娘都說願意。當然,也有可能是做做樣子,畢竟大家都知道,賣淫不算犯罪,但也是違法,認錯态度要好。”

鈴姐進出拘留所,家常便飯了,稱得上是熟門熟路,倒也能侃侃而談。

崔紅英點點頭,越發覺得,這個人選,是選對了。

經歷豐富,膽子大,最重要的,還聽話。

“和紀珩呢?配合得怎麽樣?”

提到紀珩,鈴姐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但馬上又恢複了正常。

“他挺照顧我,一切也都正常。”

說這話的時候,正好白羽回來了,鈴姐反應他看在眼裏,忍不住冷笑出聲。

“你要是往紀珩身上打主意,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紀珩那人我太了解了,發起狠來,你怕是連哭都找不着北。“

正說着,“嘭”地一聲,門開了,一團血肉模糊的人被扔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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