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說好開葷的,誰吃面條啊
第75章 說好開葷的,誰吃面條啊
蔣铮帶着陳小鷗去郊外散心,地點是言抒推薦的。正好吳文的爸媽在郊外自己開了間民宿,就在盈河邊上,依山傍水,環境很好,春節不停業,吃住也放心。言抒覺得再合适不過,便推薦給了蔣铮。
因為是朋友的朋友,吳文也實話實說,“別的都好,就是這個季節,不管是爬山還是去河邊,都有些冷了。大部分時間,可能還是窩在屋子裏面舒服一些。”
言抒笑,“這個不怕,我那朋友,就喜歡一邊躺着一邊吃。”
“吃的沒問題,我媽手藝一絕,住到正月十五都不帶重樣的。”
這也算是彌補了蔣铮和陳小鷗兩人最近為了紀珩提心吊膽的苦日子。除夕當天,陳小鷗就被老兩口安排了四頓飯,外加零食和夜宵。晚上那頓餃子,連蔣铮都舉手投降了,陳小鷗還能美滋滋地咬開,“哇,爆汁了哎!”
陳小鷗吃了個肚圓,躺在床上給言抒發微信,“學姐你太有眼光了,這要是住到正月十五,人生無憾了!”
有些事情就怕念叨,兩個人大年三十出發的,只住了一晚,初一一早就急死忙活趕回來了。
本來挺好的一趟旅程,被攪和得那叫一個徹頭徹尾。
原因很簡單,除夕那天晚上,盈州警方逮着白羽了。
白羽找紀珩尋仇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白色豐田車後面塞滿了水和食物,還有鋪蓋的被褥,連汽油都是自帶的。他不敢跑遠,一旦上了公路,就有監控,便一直躲在農田裏,吃、喝、睡覺,都在車上解決。
誰知除夕那晚,白羽身上的矯情病犯了。
鄉下過年很熱鬧,十裏八村的親戚都聚在一起吃飯,村口還會有舞龍舞獅表演。白羽窩在車裏,離老遠就看到家家戶戶的煙囪裏,煙竄得老高,鑼鼓的聲音也隐約能聽到,甚至都聞到了煮肉的香味。而他只能就着涼水啃面包,為了省油,只有晚上冷得不行了,才敢開一會暖風。
到了晚上,家家戶戶更是比着賽着放煙花、放鞭炮,村子的方向,煙花滿天,每一處絢爛都放大着他的潦倒。
白羽心中,恨意蔓延。
他白羽在勒城,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錦衣玉食,有人伺候,什麽時候這麽亡命悲慘過。這一切都是拜紀珩所賜,除夕夜,連個餃子都吃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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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的大仇已報,不知道撞得最狠得那一下,有沒有撞死他。車都翻出去老遠,估計就算不死,命也不長了。
想到心腹大患已經解決,白羽心下稍微放松了些。
躲了這麽多天,警察也沒摸上門,今天又是除夕,估計沒功夫抓他。
零點過了,守歲的人也都漸漸睡去,白羽偷偷下車,摸進了村子最邊上一戶人家。
2點20分,盈州市盤河縣常旺村派出所接到群衆舉報,一男子入室盜竊,被屋主發現後,扔下二百塊錢,威脅其不要聲張,并端走一碗餃子、一瓶醋、一壺熱水。
6:47分,盈州市公安幹警将人緝拿歸案,人車并獲。
“媽的,一個在逃人員,要吃餃子也就算了,還非得蘸醋”,民警和急忙趕回來的蔣铮複述抓捕經過時,都覺得滑天下之大稽。
蔣铮卻垂着眸,搖了搖頭。
白鳴起和崔紅英都倒了,鴻應集團被查封,勒城市電視臺臺長郭以群、出入境管理局局長宋光明、勒城市婦女聯合會主席,市場監督管理委員會主任等一幹位居高位的幹部,全部停職接受調查。樹倒猢狲散,白羽想要東山再起,幾乎沒什麽希望。
和鴻應集團那幾位鬥了這麽多年,蔣铮怎會不了解白羽。殺死紀珩,是他最後一個人生目标。那麽驕傲、自負、貪慕虛榮的一個人,如果下半輩子注定亡命天涯,窮困潦倒,這碗餃子,未必不是他自己的選擇。
大年初五,紀珩出院了。
紀珩那輛牧馬人基本撞報廢了,手邊沒有車,只能打出租車回家。從醫院要拿回家的東西不少,紀珩在前面提着大包小裹健步如飛,反而言抒像個病號,在後面慢悠悠地挪着步。
看來恢複得不錯,看着前面男人矯健的背影,言抒美滋滋地想。
蔣铮和陳小鷗已經在家等着了。四個人久違的一頓團圓飯總算是吃上了。白羽已經落網,蔣铮和陳小鷗都有工作在身,不能請假太久,明天就準備回勒城了。
四個人裏唯一會做飯的,剛剛重傷痊愈。蔣铮腦子多快啊,當機立斷決定吃火鍋,紀珩他們到家的時候,火鍋已經咕嘟咕嘟煮上了。
“你身體還沒恢複,怕你吃着太油膩,哥們兒還給你煮了粥。”蔣铮邀功一般,從電飯煲裏盛了一碗出來。
又是粥。紀珩低頭撇了一眼,言抒這兩天變着花樣做,又是皮蛋瘦肉又是香菇雞絲的,紀珩都有些吃膩了。蔣铮這個還不如言抒做的,純純一碗白粥。
“我謝謝你”,紀珩面無表情,“拿走,我今天要開葷。”
“兄弟,咱可得遵醫囑啊。”蔣铮端着碗,一臉正色道。
“勸也沒用,就算中午這頓不開葷,晚上也要開葷了。”紀珩拉開椅子坐下,若無其事地瞟了言抒一眼。
言抒的臉“騰”地一下,紅得跟那紅油鍋底似的。
好在蔣铮和陳小鷗那兩口子,一個注意力在白粥上,一個在火鍋上,全然沒聽懂紀珩的話外之音。
言抒去廚房拿東西,路過的時候,不動聲色地在男人肩膀上掐了一下。
邦邦硬,根本掐不動,但言抒還是洩憤似的,比劃了兩下。
紀珩身體才剛恢複,不能喝酒,言抒便陪蔣铮和陳小鷗喝了些。畢竟是過年,而且努力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終于水落石出了。雖然崔紅英這一幹人等,還要看法院如何判決,但紀珩和蔣铮能做的,算是圓滿了。
蔣铮喝得最多,情緒也很激動,端着酒杯,看向紀珩。卻半天沒說出一個字,臉憋得通紅,眼睛也紅了。
“不至于”,紀珩也端起杯,裏面是橙汁,和蔣铮的杯子碰了一下,“開端雖然慘烈了些,但結局還算幸運。”
蔣铮死死抿着嘴唇,點了點頭。仰頭,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樣喝了三四杯,還沒等言抒怎麽樣,蔣铮就醉了,力不從心地倒在了桌子上。
言抒看着陳小鷗拿着濕毛巾,一下下給蔣铮擦臉。想到隋螢的大仇得報,心裏也生出很多感慨。
“有個事情你一直沒告訴我。”她轉頭對紀珩說。
“嗯?”紀珩正在桌下玩她的手,聞言,擡起頭。
“蔣铮是以什麽身份和你聯手的?只是因為他是警察嗎?”
勒城的公安系統,警察多了去了,和崔紅英沆瀣一氣的,還少麽。
“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馄饨店芳姐的老公也死在崔紅英的酒吧?”
言抒點點頭。
“芳姐老公是酒吧的保安,隋螢出事那晚,正好是他的班,也是他第一個報了案。接警的孫警官,是蔣铮的師父,兩個人後來都被滅了口。芳姐的老公直接死在了酒吧裏,說是心髒驟停;孫警官,在不久之後一天的下班路上,被一輛橫沖直撞開過來的汽車,直接撞飛了,當場死亡。”
言抒垂眸看着杯子裏的酒,沒說話。
果然,圓一個謊言,必然會有另一個謊言;掩蓋一出悲劇,就必然制造出下一個悲劇。
好在,勒城的天,終于要亮了。
四個人呆到很晚,蔣铮在言抒家的沙發上睡了一覺,才清醒,和陳小鷗回酒店去了。明天上午的飛機,言抒答應下了節目去送他們。
言抒也喝了些酒,談不上喝醉,但暈乎乎的,腳像踩在棉花上。紀珩收拾好了碗筷進屋,看到她躺在沙發上,一雙剪水的眸子,含情帶笑地望着自己。
“怎麽了?”
言抒喝了酒,瓷白的皮膚上泛着一絲粉紅。說起話來,臉卻不紅不白,“誰能想到一晚上能撂五六個場子的鴻應集團紀老板,現在在我的廚房裏,賢惠地刷碗。”
紀珩也不惱,把椅子推進餐桌,若無其事道:“誰說不是,光幹活了,都撈不着一口飽飯吃。”
言抒支棱一下坐起來,“你沒吃飽呀?”
想想也是,火鍋裏很少有他能吃的東西,他只吃了幾片菜葉子,喝了一碗粥。
心裏劃過一絲心疼,“我給你煮點面條?”
紀珩走過來,人高馬大的男人蹲在沙發邊,言抒以為他要控訴自己讓他餓肚子,結果身下一空,人已經在紀珩懷裏了。
紀珩也不廢話,直接把人抱上床,俯身壓上來,一個纏綿悠長的吻。
她的氣息裏有淡淡的酒香,紀珩嘗了又嘗。兩個人許久沒親熱,唇舌糾纏在一起,一下子點了火,大手在她牛奶般的皮膚上游走,自然而然撫上了胸前的一對白兔。
“力氣這麽大,還是不餓。”言抒好不容易喘口氣,委屈巴巴。
“誰說不餓,說好開葷的,誰吃面條啊。”男人壞笑了下,低首埋進了柔軟的頸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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