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兵荒馬亂

兵荒馬亂

陸以堯渾身酸痛地起來,臉色是罕見的沒睡好的頹廢。

他瞥了一眼身邊渾身赤裸着睡得安心的陳橋,嘆了一口氣,背後傳來輕微的刺疼,在他看不見的後方,他的後背多了幾道用指甲抓出的紅色抓痕。

他看着陳橋的睡顏,有些不願意去回憶昨晚的橋在說完結婚後,就埋頭在他臉上亂啃,陸以堯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糊了一臉的口水。

“停停停,停下。”

陳橋疑惑地看他,“怎麽了?”

“我還沒洗澡。”陸以堯把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太刺激了,他想不到陳橋是來真的。

“沒關系,我不介意。”陳橋慷慨地說。

“不,”陸以堯堅決地拒絕了他,“我介意,畢竟是第一次,什麽事情都應該做到完美才好。”

面對陸以堯無比嚴肅的表情,陳橋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愣愣地點了點頭。确實,第一次還是要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比較好。

于是,他起身,向陸以堯伸出手,“行吧,我們一起洗吧。”

陸以堯伸出放在陳橋的手仿佛觸電地抖了一抖,“不了吧,我們分開洗吧。”

“這樣快一點。”陳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然後把陸以堯從床上拉了起來。

陸以堯磨磨蹭蹭地去找自己要用的毛巾,找到毛巾,又說要去樓下拿自己買的浴鹽。剛想走出浴室的門,被陳橋拉進了浴室。

“我,我還沒找到。”陸以堯雙手投降,尴尬地說。

陳橋有些煩躁,“浴室不是都有嗎?浴缸的水都快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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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堯看着那個可以容納兩個成年人的浴缸,沉默不語。

陳橋虛虛坐在浴缸的邊上,“別墨跡了。”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扣子崩開,露出春光無限。

陳橋靜靜地看着他,眼睛裏面的欲望如同烈火要燒滿這個浴室。

心髒忽然就跳動得厲害,口舌也變得格外幹燥,陸以堯的背後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浴室裏的水蒸氣已經很淡了,陳橋紅通通的臉在霧蒙蒙的視線裏,格外惹人注目。

“好熱。”陳橋說着就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絲滑程度讓陸以堯來不及反應。眼看陳橋就要把褲子拉鏈解開,陸以堯按住了他的手,“等等。”

陳橋疑惑地看他,陸以堯滿臉嚴肅的樣子,讓他明白了什麽。他反應過來,點點頭,“那你來吧。”

“什麽?”

陳橋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要幫我拉拉鏈嗎?”

瞬間陸以堯整個人就懵了,按住陳橋的手迅速放開,不自在地把目光移開。他的耳朵染上薄紅,他內心震撼,陳橋太大膽了。

陳橋有也不太好意思地移開目光,“不解開嗎,我也幫你吧。”

“不用。”陸以堯連忙制止,“我自己可以。”他感覺他的思維已經不再運轉,腦海裏只有陳橋帶着紅潤光澤的唇,往下是他白皙的脖子,再往下……陸以堯不敢再看。

他感覺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難,浴室裏的空氣太稀薄了,他能明顯聽到他和陳橋壓制的呼吸聲,他們都在努力地忍耐,在等待着爆發的那一刻。

不知道是誰的手先放上來,誰又推了誰,陳橋被按在冰冷的牆上。兩個人像打架一般,陳橋不甘示弱,手往旁邊胡亂掃着,洗漱臺上的東西掉落了一地。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銀色的絲線在兩個人的嘴邊分開。呼吸交纏,他們都能看到對方眼睛裏面的欲望。

陳橋慢慢地喘着氣,頭腦發麻,有些遲鈍。他慢慢地回過神來,他覺得有些沒面子,自己的呼吸聲怎麽那麽重,剛才也是,不應該是自己把陸以堯按在牆上吻嗎?

他決定給自己找回場子,擡眼努力壓住粗重的呼吸,裝作很有經驗的樣子,“我去拿東西。”

陸以堯點點頭,他還沒從剛才的吻中回味過來。等到陳橋開了浴室的門出去,忽然他一愣,陳橋要去拿什麽東西,他能去拿什麽東西。

陳橋在床頭櫃翻翻找找,堪堪找到一瓶護手霜。雖然簡陋,但是總比沒有好。

他拿着護手霜回浴室,卧室的空調溫度開得足,他赤裸着身體,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攥緊手中的護手霜,快步走回浴室。

剛一進去,他就揚起了笑臉,“我找了這個。”他把自己手上的護手霜舉起給陸以堯看,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腳前方多了一個障礙物,是剛才他們在激吻的時候,被弄掉下來的肥皂。

很猝不及防,且意想不到的,陳橋踩上了那個肥皂,然後重重地摔了下去,摔下去的時候他還是懵的。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陸以堯趕忙去接他,來不及有什麽心理準備,左手護在陳橋的腦袋後面,手順着慣性,狠狠地砸在牆上,手與牆面發出很清脆的一聲響。

陳橋的腦袋因為被陸以堯的手給護住,倒是沒磕到牆,但是他頭一歪,暈了過去。

陸以堯面目痛苦,手很疼,可能骨折了。他把陳橋給抱在懷裏。護手霜早就在陳橋踩在肥皂後,被随手甩在了浴缸裏。

護手霜飄在水面上,慢悠悠地打了個轉。與兵荒馬亂的浴室另外一邊一點都不一樣。

陸以堯看了一眼亂糟糟的浴室,又看了一眼昏睡過去的人,嘆了一口氣,這都是什麽事啊。

因為手受了傷,他無比費力地把陳橋抱回床上躺着,經歷了大起大落,他沒了剛才的欲望,腦袋也變得遲鈍疲憊,他依偎着陳橋,也睡了過去。

起床後的陸以堯走到陳橋身邊,靜靜地看着陳橋的睡顏,陳橋的眼睫毛很長,小小的臉埋進枕頭裏,整個人溫柔得如同走過了流年,像沉澱了歲月的畫。讓人想起靜谧的午後,淡淡的米香,和慢慢轉動的時鐘。

從未有過這種想法的陸以堯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心以從未有過的頻率慢慢地跳動着,很踏實,很讓人安心。

陳橋的嘴唇上有個小小的口子,是昨晚被他咬的。陸以堯心虛地收回眼睛,他蹑手蹑腳地大致收拾了一下卧室。然後悄咪咪地出了門,他給阿姨打了電話,讓她今天都不用來。

冰箱裏的食物不多,他得出去去給陳橋買早餐,順便去看看他那紅腫得有些滲人的左手。

陸以堯去了最近的私人醫院,花了半個小時去把手給包紮好。等他出醫院門的時候,三助已經在門口恭候他多時了。

“東西已經放在您的車上了,需要我送您回去嗎?”

“嗯,”陸以堯的手被醫生嚴厲警告,一定要靜養。

三助邊開車,邊從後視鏡後面偷瞄陸以堯,對方臉色淡漠,帶着平時不曾有的頹廢之氣,雖然還是很迷人。但是就是感覺和平時不一樣。

具體不一樣在哪裏,三助偷瞄了好幾眼也沒發現在哪裏。

不過陸以堯一大早上就去醫院處理手這件事本身就很讓人匪夷所思了,更何況……他不确定地皺着眉,陸以堯的臉上是有個牙印嗎?

把人安全送回家後,三助殷勤地把陸以堯讓他買的食物給拿進別墅。一一地塞進冰箱和廚房後,他帶着職業假笑,“那麽,我先走了您再有什麽事,再給我打電話。”

“嗯。”

三助換了鞋,正準備打開門出去。忽然樓梯那邊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三助不自覺往樓梯去看,樓梯的轉角處出現一雙穿着男士家居拖鞋的腿,很白很長,沒什麽體毛。對方下了一個臺階,出現了白色浴袍的一角。

三助的臉上一驚,他家陸總不是一個人住嗎,怎麽家裏忽然多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難道說,他的臉上染上震驚,公司最近傳的八卦是真的?

聯想到他剛才看到陸以堯臉上若有若無的牙印,和一大早上就受傷的手,三助臉上不顯,心裏激動震驚得想要出去跳個舞。

三助伸長着脖子,他倒是想要看看,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但是對方只在露出一角浴袍後,就定住不動了。

“咳。”

三助渾身一抖,陸以堯正在不遠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帶着淡淡的寒意,一字一句地問, “不走嗎”

三助一個激靈,瞬間露出職業假笑,“那陸總,我就先走了。”

門被迅速關上,三助消失得無影無蹤。

直到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樓上的人才不緊不慢地走下來。陸以堯心情頗為有些緊張,畢竟陳橋每次都是第二天早上就恢複到了原來的樣子。但是昨晚鬧出的痕跡有點明顯,也不知道陳橋會不會懷疑。

終于随着陳橋踏下最後一個臺階,陳橋淡漠的臉出現在陸以堯的眼前。

“醒了,昨晚睡的好嗎?”

陸以堯臉上平靜,內心卻無比忐忑。他應該把東西都收拾幹淨了,護手霜也從浴缸裏面撈出來了。應該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了。

陳橋似乎是有些沒睡醒,整個人有些恹恹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陸以堯內心松了一口氣。應該是沒發現什麽。

“你餓了嗎,我去準備早餐。”

“你的手?”陳橋疑惑地看向他被繃帶包紮的手。

“啊,這個是我自己昨晚不小心弄到的。”重點強調了“自己”二字。

陳橋沉默地盯着他的手,陸以堯走過去,“沒什麽大礙,我去做早餐。很快的,你先坐一下。”

剛走出一步,忽然感覺被什麽東西拉住了,陸以堯疑惑回頭,看見陳橋拉着他的衣角。他不明所以,“怎麽了?”

陳橋沉默地盯着他,漆黑的瞳孔裏面是他的臉的倒影,他問,“臉上的牙印是我昨晚咬的嗎?”

瞬間,陸以堯的心髒以劇烈的頻率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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