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暗中窺探
暗中窺探
見狀,屋內的兩人同時停下來,看向被砸得“砰砰”響的房間門。
樓曳問:“你不是說他過一會兒就會走?”
沈遺暄則是癱着臉,心情并不美麗,道:“誰知道他還會變通。”
“沒事。”樓曳半冷靜半開玩笑道,“待會兒他若是進來,我第一個上前抱住他,你可以先跑。”
見沈遺暄沒說話,樓曳挑了挑眉,自作多情道:“不用太感動了。”
“……”沈遺暄忍不住了,“就一個門怎麽跑?”
說話間,他們只能聽見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仿佛下一秒對方就能破門而入,此情此景下實屬刺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聚精會神地盯着大門,絲毫不敢分神,好在到最後這扇門也沒能如對方所願被砸開。
那人像是氣憤到了極點,站在原地咒罵了幾句,最終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客廳內的老式擺鐘再度被敲響,代表時間已經來到了四點半。
沈遺暄聽着那道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來到他們的頭頂上方,随後,窗外傳來了“砰”一聲,整個過程不出十秒。
“是賈有意的房間。”樓曳顯然也聽見了那道可疑的重物落地聲,很快和沈遺暄想到了一塊兒,“有人跳樓?”
“不太确定,從我們這個方向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明天問賈有意看看他知不知道一些隐情。”沈遺暄靜了一秒,轉而問道,“你有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他指的是門外的人。
“嗯,有。”樓曳沒往下說,平靜道,“先睡覺。”
這件事暫時告了一段落,不管怎麽說,覺還是要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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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遺暄眼睜睜看着樓曳倒頭就睡,表情麻木到了極點,心想自己什麽時候連一個老年人都比不過了。
翌日,沈遺暄和樓曳第一時間找了屈無閑。
屈無閑檢查了一下沈遺暄的房間門,那上面明顯有被鈍器敲打過後的痕跡,但萬幸的是這道鎖還算牢固,沒有造成什麽影響,但保不齊再被破壞一次會是什麽後果。
聽了來龍去脈,屈無閑也覺得關鍵線索出在賈有意身上,二話不說就要找上門。然而待他們進了賈有意的房間後才得知,賈有意這貨竟又一次背着他們出了門。
“他和他爸爸一早就去市場了呀,果果沒跟你們說嗎?”這是女人的原話。
沒辦法,三人又只好回到房間。
屈無閑看出他們的表情,問道:“怎麽了,你們有什麽想法?”
沒有賣關子,樓曳道:“她就是昨天砸我們房間門的人。”
“誰?”屈無閑的腦子轉得很快,加上旁邊沈遺暄的表情不太對勁,讓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對方口中的人,“你指的是賈有意他媽?”
這麽聽有點像罵人,可這同樣也是屈無閑此刻的心情。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屈無閑來到這個家以後就産生了十足的抵觸心理,可即便如此,他也想不出這對夫妻要害他們的理由。
“這個我們暫時還不知道。”沈遺暄說,“其實我們昨晚并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臉,唯一能确定的是對方是個女人。”
“這也是為什麽她砸不開門的原因,不一定是門牢固,也有可能是她力氣小。但凡換做是男人,這門大概早就開了。”樓曳補充。
屈無閑想到身材瘦削的女人,覺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那現在怎麽辦?”屈無閑問。
“畢竟我們對這裏什麽都不了解,眼下也只能等賈有意回來了。”沈遺暄說。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賈有意一回來就對上了屈無閑頗為幽怨的視線,對方俨然一副被背叛的模樣。
屈無閑問:“你去哪兒了?”
不得不說,這些天以來賈有意聽過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于是他早有準備地拿出包裝完好的禮物盒,道:“我們去隔壁的集市了,想着那個地方太遠,我就沒叫你們。這是我爸特意送給你們的禮物。”
男人笑道:“一點心意,謝謝你們在嵩城的這段時間對兆果的照顧。”
沒料到這一出,屈無閑瞬間漏了氣,有什麽話也不好再當面質問,只能道:“謝謝叔叔……”
沈遺暄和樓曳也很有眼力見地道了謝。
“慫蛋,我有話問你。”趁男人沒注意,樓曳私下對賈有意道。
起初賈有意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地原地傻樂,還是屈無閑在一旁冷冷地叫了他的大名才回過神。
“啊、啊?”賈有意茫然道。
樓曳察覺出一絲怪異,但面上不表,難得耐心道:“來我房間。”
這大概是他們來到三椿鎮之後頭一次單獨相處,賈有意“哦”了一聲,看起來很是心不在焉。
直到關上門,賈有意這才徹底反應過來,納罕道:“老大,你和沈遺暄睡一個房間?”
“兩天了,你才發現?”樓曳揚眉看向他,故意道,“看來你現在的重心沒放我這。”
聽出這意有所指的話,賈有意尴尬地笑了兩聲,道:“我這不是住在樓上嗎,我當然還是很關心你的。”
樓曳促狹似的笑了一聲,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道:“說到這裏,你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昨晚?”賈有意想也不想,“沒有啊。”
“你确定?”
聞言,賈有意這才認真思考了一番,卻還是搖頭:“确定沒有。老大,我睡得死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
見樓曳一臉嚴肅,賈有意總算上了一次心,問:“發生什麽事了嗎?”
“沈遺暄說他聽見有人進了你的房間。”樓曳省去了大部分細節。
他輕易看出賈有意不知情,這一點毋庸置疑。
果不其然,賈有意說:“應該不會吧,是不是沈遺暄聽錯了?”
“嗯,有可能。”樓曳順着他的話說。
然而賈有意忽略的一點是,沈遺暄作為饕餮,無論是嗅覺還是聽力都異常明銳,連他當時在殷家村說沈遺暄壞話都能被當事人發現,又怎麽會聽錯?
再者以賈有意的膽子來看,光是他沒有表現出害怕這一點就很奇怪。若放到之前,賈有意早就被吓得屁滾尿流了。
賈有意試探性道:“老大,那我出去了啊?我……我爸好像在叫我。”
“去吧。”樓曳斂起思緒。
“老大晚安。”如同松了一口氣,賈有意立馬揚起一個笑容。
過了一會兒,沈遺暄從外面走進來。他雙手抱臂,半倚在門框上,整個人透着股前所未有的慵懶味。
“結果如何?”沈遺暄問。
樓曳沒着急說,反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你真是越來越随意了。”
沈遺暄一時沒明白,不算客氣道:“說人話。”
“我的意思是我們越來越親近了。”樓曳說。
沈遺暄:“……”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隔了好幾秒他才撇開臉,道:“沒覺得。”
大抵是因為這句話的緣故,沈遺暄的腦海中再一次牽出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見到他時,眼底似乎有驚愕,很快這道驚愕被另一個情緒所沖散。
對方搖搖頭,拖着無奈又縱容的腔調說:“你真是愈發膽大了。”
……
“想什麽?”
沈遺暄被這道聲音拉回神,一轉眼就碰上了樓曳的目光。
對方興致盎然,說出來的話卻頗有不滿:“有我在還想着別的男人?”
“沒。”沈遺暄木讷片刻,轉而道,“跟你有什麽關系?”
樓曳:“呵。 ”
沈遺暄從這一聲“呵”裏腦補出了幾十上百個波浪號,一時間沒想通樓曳有什麽毛病,索性懶得理人。
想起正事上,沈遺暄又不得已跟樓曳搭了話:“賈有意到底和你說什麽了?”
“什麽也沒說。”樓曳正經了,“我能看出他沒說謊,不過也只能說明他最近的心思只圍繞在那對夫妻上。”
沈遺暄接着說:“他這個狀态讓我以為回到了周家。”
“我和你差不多,但兩者之間肯定有不同的地方,畢竟賈有意還是賈有意,他不會是其他人更不可能是皮影。”樓曳頓了頓,繼而說,“既然從賈有意這裏問不出什麽,那就不妨大膽一點。”
十秒後,隔壁的房間門被敲響。
屈無閑的臉出現在門背後。看見門口的兩人,屈無閑的态度很是冷漠:“幹什麽?”
“借宿。”說完,樓曳毫不客氣地側着身子擠進房間。
緊跟其後的沈遺暄對上屈無閑心情複雜的眼神,愣了愣。
“嗯。”他幾乎沒什麽感情道。
屈無閑:“……”
然而一張一米五的床是不可能擠三個人的,屈無閑只好睜着一雙看似有神實則呆滞的雙眼與兩人幹瞪眼。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他沉不住氣道:“為什麽非得是我的房間?”
“一樓總共就三個房間,其中一個是廁所,你說呢。”樓曳不容置喙,“再說你不好奇她是誰?”
“早知道要熬到淩晨四點才能一睹真容我就已經沒有好奇心了。”屈無閑說,“而且你們不是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嗎?”
“只是猜測,不一定是她。”沈遺暄說。
“再等等……”
樓曳還沒說完,三人便同時聽見了二樓傳來的動靜。這回不光有腳步聲,還有不堪入耳的辱罵詞彙夾雜在其中,說話聲有男有女。
聽上去貌似是兩個人發生了争吵,這讓他們立即想到了住在二樓的夫妻。
這下屈無閑徹底精神了,疑惑道:“不是說四點才開始嗎?”他看了眼時間,分針才指到“6”這個數字,距離沈遺暄口中的情況整整提前了半個小時。
“顯然,在此之前我們還錯過了其他信息。”樓曳說。
“噓,”沈遺暄打斷他們,“有人在哭。”
經沈遺暄這麽一提醒,樓曳和屈無閑才聽見樓上傳來的女人哭聲。而這哭聲的背後,夫妻之間的矛盾似乎又進一步加深,變成了拳打腳踢。
聽見沈遺暄的口述,屈無閑第一個坐不住,破天荒罵了一次髒話:“操,我他媽就說這兩個人是裝的!”他說着就要沖出門,卻及時被沈遺暄按下。
沈遺暄:“別急,貿然行動不一定是件好事……至少對賈有意來說是這樣。”
聽見最後一句話,屈無閑理智了不少,重新坐在二人旁邊耐着性子等待。
夫妻之間的争執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才算結束,女人的哭聲也漸漸停了,這個時候客廳裏的擺鐘敲了四下。
“來了。”
樓曳話音剛落,二樓如期而至響起了一輕一重的腳步聲。
他們聽着腳步聲逐漸靠近,最終停在隔壁的房間門口。
這一回女人似乎學聰明了,提前準備好了一個鈍器,沒有開門的過程便直接砸門。
“我靠,這麽猛,你們确定她是個女人?”屈無閑也不免被門外的聲響吓一跳。
沈遺暄:“開門看看就知道了。”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門縫,以免驚擾到女人。
透過門縫往外看去,沈遺暄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模糊身影,可惜室內漆黑一片,他只能看清對方高擡手臂又落下的動作。
不過好在的是他提前做了準備。
很快,那扇不堪重負的門終于被女人的堅持不懈所破開,房間裏面的燈光頃刻間映照在對方的臉上,讓沈遺暄輕而易舉看清了女人的模樣。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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