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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相比,怕還要更加幹淨幾分。”羅百長出現在她身後,一連好幾聲的嘆息。
陸小妹聽不懂他的意思,但是她一聽船上之人是沈無月,腦子裏唯一的念頭就是:陸書寒可跟着他一塊來了?他應該已經是無雙城中的徒弟了吧……
羅百長看了一會就走了,陸小妹卻無法平靜,她一直目送着船隊離開,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上仍是無法收回目光……
傍晚,消失了許久的羅玉桓突然出現了,在一無人的海灘邊,正與正派中沒來得及離開的人争執。
陸小妹趴在山崖上,恰巧将這一切看在眼裏。這時她才知道,原來不茍言笑的羅玉桓,早已經是正派人在重冥教中的內應。
這一切的腥風血雨,皆因他而起。
為什麽?
他為什麽要背叛重冥教?
陸小妹百思不得其解,本想下山去找他問個明白,可還不等她跑出去幾步,便被身後的羅百長攔住:“不要去。”
“您早就知道了?”陸小妹蹙眉。
“知子莫若父,我知道,但是沒法阻止。”
“為什麽呀?”陸小妹疑惑。
羅百長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我知道,沈無月未必比白秋寒好到哪去,他一時糊塗,被人蠱惑,接下來的後果,由我來承擔。”
羅百長說完,大步走下山去。
他去幹了什麽,陸小妹不得而知,她只覺得看他的背影,孤獨寂寥,似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羅叔叔!”陸小妹不希望他去,她不想再一個人了。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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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并不是她能夠阻止得了的,羅百長輕功在她之上,片刻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
與此同時,在玉竹峰半山腰的山洞裏,正燃起一場熊熊大火。
沈無月臨走之前,下令放火燒山,将魔教中人趕盡殺絕。
白琳琅記起白非夜被自己藏在了後山山洞之中,随即不顧一切地沖進火場,将昏迷的白非夜抱了出來。
白非夜因吸進了大量的塵煙,整個人顯得很虛弱,當他緩緩睜開眼,入目的便是白琳琅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的模樣,他僅僅能從她的眼神裏的關切看出來,這是他曾經貌美如花的姐姐。
“姐姐……你的臉……”白非夜的淚水奪眶而出,可下一刻,他卻被白琳琅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幹脆又決絕。
“不許哭!”白琳琅不顧臉上被大火燒傷的疼痛,反而沉着一張臉,露出從前從未有過的凝重,對白非夜鄭重道:“你該記住的,是這一刻心頭的仇恨,父母的仇,從此以後,我重冥教與無雙城勢不兩立!誓與沈無月不死不休!我定要那沈無月家破人亡!教他無雙城雞犬不寧!”
“以後……我就是姐姐的依靠……父母的仇,我們一起報,”白非夜心頭痛極,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重重地朝大海磕了一個頭:“爹爹,你的仇,我一定讓他沈無月十倍奉還!”
十月一役後,白琳琅被大火毀傷面頰,整張臉有一半皆被火燒傷,心性越發殘忍,暴虐無度。她為查內奸,倒行逆施,本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個的原則,不惜殺盡教內一幹元老,致重冥教內外樹敵,元氣大傷。
那幾天,教內四處都飄蕩着血腥味,被海風一吹,便在群島環繞,經久不散。
待排查到朱雀堂時,頭一個被帶走的便是常年不在島內的羅玉桓。羅玉桓被人搜到與外人往來通信的證據,被帶往囚室,生死未蔔。
羅百長一夜白頭,第二日,便拉着琉瑩,與她交代遺言:“琉瑩,你很聰明,盡得我的真傳。你一定要答應我,等我死後,便将我送到囚室,去将玉桓換回來。”
羅百長說話的時候,不許陸小妹插嘴,他接道:“玉桓還年輕,難免氣盛,你比他懂事,必要時候,請一定要救救他,如果不行,至少也該給他留個全屍,不要讓他跟我一樣……不得好死……”
羅百長說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時,陸小妹還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只知道重冥教血腥味濃重,卻因羅百長的庇佑,她過得到還不算難受,但是羅百長死後,卻留給了她一封信。
信裏,他特地囑咐陸小妹,等他死後,要将自己的屍身一片一片的淩遲,然後經由她的口,告訴刑官:“內應是朱雀堂主羅百長,其子羅玉桓洞悉之後,命手下人大義滅親,為了将功贖罪,特将罪人羅百長淩遲處死,以平衆怒。”
信上的內容教人發指,她卻不得不照做。
羅百長死了。
為救羅玉桓而服毒自盡。
為了保全羅玉桓,羅百長陪上了自己的性命。
陸小妹照他的吩咐處理了他的屍身。
每一刀都讓她哭得泣不成聲,每一刀都讓她遲疑許久。
她下不去手,卻又不得不繼續做下去。
那一整日,她都坐在院子裏,做着一個尋常人家的十歲孩童根本無法想象的事。
她的雙手沾滿了養父的血,身旁是散落的血肉。
從此之後,在這重冥教裏,
又只剩得她一個人了。
……
前傳,
完。
☆、楔子
七年後。天寶十二年。
在子月群島玉竹峰的半山腰上,有一處宅子,外表看上去,修葺得是紅牆綠瓦,金碧輝煌,這裏便是重冥教大名鼎鼎的煙花之地,紅樓。
紅樓原系朱子蕭賜給朱雀堂主羅玉桓的私宅,後因他從各地網羅來許多出挑的美人,這幢宅子便成了教中有名的煙花之地。
紅樓中的姑娘,一個二個皆是膚白貌美,唇紅齒白的尤物,看一眼便讓人心癢難耐,惹得宮中許多上位之人競相來此。到了夜裏,他們便時常從後門出入,至于進去幹了些什麽勾當,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明面上不點破罷了,而羅玉桓的形象俨然成了一個殘酷又會拍馬屁的老鸨子。
而在那紅樓裏,獨有二人,分外惹眼。
其中一人生得是鳳眼含桃花,一雙眸子勾魂攝魄,讓人難以忘懷。柳含煙,紅樓之中的頭牌之一,最是言談風流,顧盼生姿。
而另一人,她的相貌平平無奇,不美不醜,毫無特點,唯一能讓人記住的便是她眼梢上嘴角旁那些密密麻麻的皺紋,看過之人,無一不幾欲嘔吐。
她便是紅樓中的教習嬷嬷江琉瑩,專門負責調/教初來乍到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子。
柳含煙時常感嘆:“短短七年,是何緣由将你折磨至此,端端一副好皮囊,如今卻爬滿皺紋……你讓我如何拯救你,我的小琉瑩?”
對此,江琉瑩總是一笑置之。
可是在看過她的笑容之後,柳含煙的感嘆便愈加深厚了,接連道:“你還是板起臉替羅堂主收拾姑娘們吧,你這身爛皮囊,已經廢了。”
聽到這句,江琉瑩的笑意便更濃厚了,只盯着她看,不說話。
每當這時,柳含煙便只得一翻白眼,逃之夭夭。只因為,她無法直視那雙眼睛。
柳含煙同江琉瑩幾乎同一時間入宮,她還記得初次見面時,前任朱雀堂主羅百長問她叫什麽,她眨眨眼睛,說:“江琉瑩。”
大家一聽這名,都哄堂大笑。
她也不扭捏,直言:“天下并非只有江月華之女可得琉瑩之名,恰好我也喜歡,不可以嗎?”
那時的她懵懵懂懂,眸子裏散發出的清亮的光芒,如春風一般,與整個重冥教中的氣息都截不相融。
可如今呢?
這光芒已經随着時光的流逝,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了,到現在,她就如一潭死水一般,一枚石子下去,絕對激不起她半點漣漪。
顯然她并不喜歡這裏。
雖然旁人看不出來,但是柳含煙知道,江琉瑩一直都想離開這裏。
而柳含煙不同,她樂觀于接受現在的一切,于是在上位者的滋潤下,變得愈加嬌豔,愈加貌美,随意行走都會惹得滿室生芳。
再反觀江琉瑩,她雖然表面上接受了,可是想來,她是從心底裏抵觸罷。所謂蓮出淤泥而不染,她就算将自己泡在淤泥中,也不願真正讓污穢進入自己心底。而容顏本就是稍縱便會遲暮的東西,她這七年來日日誅心,怎能不老得快?
柳含煙一搖頭,決定不去想這些難過的事,今日是年三十夜,理應最是歡騰,與往年一般,所有的上位者皆會在玉竹峰上齊聚一堂,一同守歲,她自然也要去陪酒。
與此同時,比之玉竹峰上的歡歌笑語,熱鬧不凡,山下的亂葬崗就顯得尤為冷清。
接連來的陰郁天氣讓人很是煩悶,細雨接連飄了數日,今晚更夾雜了片片雪花,整個子月群島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一如重冥教的明天一般,令人茫然無措。
七年前,武林正教十大門派于十月合力圍攻重冥教子月群島,致重冥教教宮主白秋寒夫婦逝世,教衆潰敗,退守群島腹地玉竹峰,自此偃旗息鼓,在江湖上絕跡。
那時少宮主白非夜年幼,難當大任,長姐白琳琅臨危受命暫掌宮主位。随後,白非夜便閉關修煉,再沒露過面。
又過了兩年,白琳琅嫁與無雙城叛徒朱子蕭為妻,對他十分信任,而後便甚少管理教中事務,教內便由朱子蕭一人大權在握,一時間風光無限。權力使人心欲望無限膨脹後,他的手段越來越殘酷,對待下屬更是殘忍至極。
七年之後的現在,如今的重冥教,再不複往日的輝煌,而其中的陰暗和血腥,卻十倍于從前。
江琉瑩面色凝重,執着紅傘,緩步走在山間小道上,朝山下走去。她不時地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提着瓜果祭品的手已然凍得通紅。不消多時,她便聞到亂葬崗上漂來的血腥味。
亂葬崗裏屍橫遍野,分外凄涼,空氣中還有一股揮散不去的陳年血腥味,混着屍臭一齊,嗆人咽鼻。她繞過一堆一堆的屍體,最終來到一顆槐樹下。
槐樹下有一處墳冢,墓碑是木質,可卻分外簇新,其上娟秀的字體刻了‘羅百長之墓,天寶五年立’幾字。
江琉瑩沉默了一陣,便動手将瓜果祭品擺放好,随後拿出毛筆,悉心描繪那些已經有些褪了色的文字。
等做好這一切時,玉竹峰上正好燃起了第一枚焰火,花非花,霧非霧,好不絢爛。
新的一年,就這麽到了。
“如今,也就只有我還記着你了。”江琉瑩呓語呢喃,聽來似真似幻。
她将滿滿一壺百花釀灑在墳冢之上,漫天的冥錢紙幣便随着風雪而舞,蒼白凄涼,如同她寡淡無味爬滿皺紋的臉面。
随後,她又沿着原路返回山間,那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顯然已經來過這裏許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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