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相思病
相思病
林雀問,“你肚子疼?”
許子昌彎腰,捂住肚子,低低地嗯一聲。
阿箬認為肯定是許子昌這人貪吃的緣故,她和林雀買什麽,他都要嘴饞地嘗上一口,這才吃壞肚子,導致現在腹痛不已。
他們今日好不容易一起出來玩,結果還沒玩盡興呢,這人就肚子疼,真是個空心蘿蔔,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阿箬道:“你是想拉屎嗎?我沒帶紙。”
許子昌知道她的姐姐粗俗,她長那麽大,沒好好讀過一本書,他從前沒覺得阿箬不愛讀書,有什麽大問題。
今日方覺得,這問題大了。
今天阿箬當真林雀和紀雲梵的面,說出這句話,許子昌很想捂住自己的臉,裝作不認識她,當自己沒有這一個親姐姐。
阿箬見她不說話,還追着問:“說話啊,你是不是想拉,是的話,我給你買紙去。”
許子昌白着一張俊臉,搖頭說:“不是,我……就是小腹突然一陣陣的絞痛,有些疼。”
林雀見許子昌用手捂着肚子,疼地都要站不穩了,伸手欲扶住他。
“子昌,我們不逛了,我陪你去找大夫。”
自家弟弟人高馬大的,阿箬恐林雀扶不動他,朝他二人走過來,她與林雀一人扶住許子昌的一條胳膊,帶着他往前走。
許子昌像是一只沒有力氣的病貓,半歪着身子,靠在林雀的身上。
“辛苦姐姐了。”
他得意地悄悄瞥了紀雲梵一眼,同樣是男人,他豈不知這紀少爺心裏存了何心思。
林姐姐家中的小白臉才剛走不久,他可不能讓別的小白臉又鑽了空隙。
紀雲梵出聲叫住林雀。
“林娘子,不遠處便是紀府,近日張大夫恰好常住在紀府,給我母親看腿疾。我可以帶許娘子的弟弟去府中看病。”
阿箬正要應下,許子昌搖卻頭婉拒,“多謝紀少爺好意,張大夫是彩霞鎮的名醫,我出不起這診費,讓張大夫給他看病。我去不遠處的醫館給我看看便好。”
紀雲梵很是大方,“不用你出錢,你的診費,我包了。”
“謝謝紀少爺!”
“子昌,別愣了,快給紀少爺道謝!”
阿箬生怕自家傻弟弟不給紀少爺面子,又拂了他的好意,搶先在弟弟開口前,将這事答應下來。
許子昌的小心思被姐姐給打亂了,心中憋悶不已。
他咬牙對紀雲梵道謝,“謝謝紀少爺!”
“不客氣,張大夫是名醫,待會讓他用銀針給你紮幾針,你必然就不痛了。”
許子昌:“……”
—
阿箬覺得紀雲梵真是一個好人,他不止心地善良地帶她弟弟去紀府治病,見天色已晚,還讓紀府的車夫送他們回黎花村。
許家離村門口不遠處,所以許家姐弟倆比林雀先回到家中。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黃氏見他們這麽晚才回來,忍不住嘀咕。
阿箬道:“子昌肚子疼,剛巧遇上紀少莊主,他領着我們去紀府找張大夫給子昌看診,所以今日回來得便晚了。”
黃氏一聽說許子昌腹疼,臉色焦急地看向兒子,問他身體可好些了。
許子昌根本就沒有腹痛,那不過是裝出來的,張大夫明明看出來了,可還是在他手上狠狠紮了幾針,這一定是紀雲梵那厮指使。
他一想起來,心裏就氣得不行。
為免母親黃氏操心,許子昌只能将苦咽進去肚子裏,說自己已經好多了,讓她不用擔心自己的身體。
黃氏聞言,緊蹙的眉頭霎時舒展,回裏屋睡覺去了。
阿箬用下手撐着下巴,做在竹凳上。
想起紀雲梵俊逸的臉龐,高大挺拔的身影,溫聲細語與她說話的神情,她整個人陷入紀雲梵向她提親的幻想中,臉頰透出薄薄的嫣紅之色。
“我願意!”
“什麽我願意?”許子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阿箬回過神來,她看着屋中的弟弟,輕嘆一聲氣,“唉,要是你今日不是腹痛,而是摔斷腿就好了。”
“……”許子昌:“???”
他忍不住,道:“姐,你是不是有病?”
不盼着他好,竟盼着他出事。
阿箬喃喃道:“我是有病,我有相思病!我發現我今日晚上似乎愛上了紀公子。”
許子昌瞪大眼睛,這可真是個噩耗。
他的親姐姐居然看上了他的情敵?
不行,這絕對不行!
紀雲梵的心是黑的,許阿箬看上誰都行,看上紀雲梵絕對不行。
阿箬現在被紀雲梵迷住了,看不出來他喜歡林雀,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他姐姐知道紀雲梵心怡的娘子是誰後,她必然會傷情。
“姐,紀雲梵不是一個好人!”
阿箬聽弟弟居然說心上人壞話,頓時一氣。
她幾步上前,在許子昌的頭上用力一敲。
“胡說什麽,他剛才讓張大夫給你看病,怎麽就不是好人了。你再亂說,我就打你了。”
“你想打就打,反正你不準喜歡紀雲梵!”
林雀回到家中,才推開木門,一只小黑狗就扭着胖嘟嘟的身子,嗚嗚地哭着朝它跑過來。
家裏一直黑漆漆的,沒有人回來。這小東西怕是吓壞了,才朝她哭得這麽厲害。
“乖,別哭了,別哭了,我回家了,我沒有丢棄你,沒有不要你!”
林雀将墨兒抱起來,伸出手輕輕撫摸它的狗頭。
小黑狗在她的安撫之下,停止了哭聲。
墨兒還小,吃不了肉,只能喝羊奶,林雀去羊舍,給小黑狗擠了一盆羊奶,喂它喝下後,又看着它自個邁着小短腿,去狗窩睡覺。
“真乖啊!”
要是以後她和阿昭的孩子以後也這麽乖就好了。
林雀仰頭,看着月亮如一輪玉盤懸挂在天空中,忍不住思念她的夫君。
阿昭今日應該到滁州城了吧,她希望他去長安幫他叔叔辦完事情後,就盡快回到家中,與她團聚。
—
滁州城。
阿昭進到雲來客棧後,走到二樓的戊字房,輕輕連敲三次門。
木門吱地一聲從內打開。
他走進戊字房,關上房門。
屋中為首的黑衣男子一見到阿昭腰上所帶的玉牌,是主子的舊物後,霎時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揮手,帶着一群侍衛跪倒在地上,向阿昭行禮。
“參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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