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皇長孫
皇長孫
她懷上了阿昭的孩子?
算算這日子,應該是在阿昭走前懷上的,沈大夫給她的藥真管用,才一晚上,就讓她有了身孕。
這是件大喜事,林雀高興至極,唯一的遺憾就是孩子爹不在身邊,沒有丈夫與她共同分享這個喜悅。
沈如芸見林雀微笑着撫着自己的肚子,應是很喜歡腹中的孩兒。
“你這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的孩子給盼來了,如今你是有身子的人,可得多注意休息,別整日跑去山上采茶了。夏季多雨,明茶山路滑山陡,你要是一不小心跌一腳,你腹中的孩子可受不了。”
“是啊,是啊!沈大夫說的有道理。林姐姐,阿昭哥哥是個大忙人,他不能在你懷孕的時間照顧你,不然你就來我家吧,由我……和我姐來照顧你!”許子昌趁勢想勸動林雀到她家裏住,這樣她就能天天見到她了。
雖然他不喜歡阿昭,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心裏感到失落難過,但是他太喜歡林雀了,如果林姐姐願意與他在一起,他願意将那孩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養一輩子。
只是,這終究只是他單方面的意願,最終還要看林雀願不願意。
“子昌。”
聽到林雀喚自己,他高興地應了一聲,眼神亮晶晶地望着她,期盼她能說出自己想要的話語。
“我知道,你和阿箬是擔心我的身體,更擔心我一個孤女獨自在家容易受人欺負,才想接我去許家休養身體。可我現在已經成家了,有了夫婿,子昌你馬上就要及冠,可以娶親生子了,我一個外人,住在你家不太方便。”林雀低頭望着自己的小腹,溫柔地摸了摸,“阿昭最多半年就會回來了,我想和我的孩子,在家等他回來。”
沈如芸早有預料,林雀會拒絕許子昌。
林雀像阿羅漢草一樣堅強,她絕不會依附于許家姐弟倆生活。
“我知你的性子,要讓你在家什麽也不做,你定然閑不下來,但作為大夫,仍然要勸你,為了孩子,一定要好好養身子,萬萬不能讓自己太累着,你想賺錢,可以做些輕松的活路,總之是千萬不能去了。還有你作為孕婦,有些食物是千萬不能吃了,比如柿子、田螺、蕨菜、山楂,這些涼性的食物……”
沈如芸敘敘和她說懷孕後的禁忌,林雀低下頭認真聽,像一個乖巧的學生。
為了讓林雀安全誕下孩子,沈如芸還給她開了安胎藥,還将沈家祖傳的養生膳食,都告訴她。
許子昌拿出筆認真記下來。
沈如芸瞧見了,一把奪過他的筆,“你倒是聰明,把我告訴林雀的沈氏的秘法都記着,你不會想着把它抄錄出去,拿去賣吧?”
“沈大夫,您多想了,我只是恐林姐姐記不清,替她抄下來。”許子昌對着沈大夫微微一笑,如一只單純的小狗,仰頭對着人笑。
沈如芸睨了他一眼,道他有心了,沒再趕他出去。
—
林雀回到家中後,小黑狗圍着她的腳一直再轉。
當它跳起來,想往她身上撲時,她一掌拍它的狗頭,将墨兒給拍下去。
“別鬧,如今我懷着孕呢!”
墨兒不知道懷孕是什麽意思,它只知道自己餓了,想同主人讨吃的。
林雀今日早上去明茶山采茶,下午又一直在沈大夫那兒,家中哪有剛做好的飯菜喂它。
她摸摸墨兒毛茸茸的腦袋說,“今天沒骨頭給你啃,只能給你擠羊奶喝,我明日在家煮雞,明天你就有雞吃了。”
她拿着木盆,去羊圈裏找母羊擠.奶。
林雀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後,她的鼻子比以往要敏感,她才踏入羊圈後,就聞到一陣濃重的羊膻味。林雀還沒蹲下去擠.奶,就覺得反胃惡心,忍不住伸手捂着嘴,跑遠了。
“雀兒!雀兒!”
“林姐姐!”
林雀擡起頭,聽到許家姐弟倆的聲音後,走到門前,将家中的木門打開。
阿箬一見到她,就盯着她的肚子看,饒着林雀走了一圈。
“要不是子昌說你懷孕了,我瞧你這楊柳般單薄的身體,還真看不出來!”
林雀道:“月份小,還看不出來呢!”她見阿箬手上拎着一個食盒,問:“你怎麽把吃的帶過來了?”
阿箬:“我這做幹娘的,想給幹兒子帶點吃的,不行嗎?”
許子昌點頭,“嗯,幹爹來看幹兒子了!”
阿箬笑着打他的肩,“你傻了啊,什麽幹爹!你連輩分都不會算,你應該算是林雀孩子的小舅舅。”
許子昌用手摸摸後腦勺,露出羞澀的笑容,“不好意思,林姐姐,我剛才嘴瓢說錯了,我剛是想說舅舅來着!”
林雀笑了笑,表示沒事。
阿箬說他們一口一個孩子地叫着,不太順口,問林雀可有給孩子取一個小名。
林雀霎時一愣,“還沒呢,我沒讀過書,不會給孩子取名字,要不然還是等阿昭回來的時候,讓他給孩子取名字。”
“小名你取,大名給阿昭取就行了,你不用太在意,給孩子取的小名通俗易懂就可以了。”阿箬覺得阿昭不過是一個贅婿而已,林雀不必事事以他為先。
更何況,取小名只是一件小事,方便他們喚孩子罷了。
林雀思索一番,想到自己近來總是思念丈夫,便給孩子的小名取做阿念。
“好名字!”
阿箬拍手叫好,覺得這名字好聽極了。
許子昌沉默不語,林姐姐究竟是有多喜歡那贅婿,竟日日夜夜念着他,連給孩子的小名都取做阿念。
他真是羨慕那個男人。
—
長安城。
阿昭以送布料的名義随陳平進入蘇侍郎府中,蘇侍郎見到阿昭後,他沉聲揮退仆婢,僅留他一人在書房。
“殿下!”
蘇侍郎眼含熱淚地向他跪下,阿昭連忙将他扶起來,“蘇叔叔,您不必多禮!我如今只是一個庶人。”
“不,您是皇長孫,是昭賢太子的嫡長子,您是貴人!”
如果不是當年那場冤案,皇長孫殿下何至于藏匿民間,隐藏身份數十年?
蘇運安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臣子,君臣尊卑森嚴分明的制度牢牢烙印在他的心底,縱使阿昭一身粗布麻衣站在他身前,他也不會小觑他,更不會在他面前拜侍郎架子。
他正色道:“殿下,待會需請您扮作宦官,與微臣一道進宮,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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