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喜相逢
喜相逢
時隔十二年,阿昭重新來到了這座皇宮。
蘇運安在入皇宮拜見皇帝前,便已打點好一切,他帶着阿昭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太極殿。
阿昭每走一步,他腦海中都在回想幼時的記憶。
皇帝待他好時,是世上最好的阿翁。他親自教他騎馬射箭,教他讀書識字,聽阿娘說,他咿呀學語時,曾不懂事地爬到龍椅上,阿爹驚得立馬想将他抱過來,拍打他的屁股,皇帝卻伸手扯開阿爹的手,親自抱着他坐在龍椅上。
他說:“以後天下是要傳給阿昭的,他早坐,晚坐,有何區別?”
後來,阿翁變了,他變得疑神疑鬼,喜怒無常,忌憚昭賢太子外戚勢力。
他說阿爹是逆子,有反叛之心,逼死了他的父親、叔叔,還賜死了他的母親,太子府上下五百口人命,一夜之間全都沒了。
他現在回想起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心中還在發緊,心口疼得厲害。
“拜見陛下!”
阿昭面色鎮定地低下頭,同蘇運安跪在地上。
龍椅上的老者見到他後,剎那間熱淚盈眶,他哽咽着喉嚨,眸中閃過後悔、愧疚、思念等各種複雜情緒。
皇帝像是一個見到家中孫兒的平民百姓那樣,滿目慈愛之色,他顫顫巍巍地朝阿昭慢慢走過來,張開雙臂抱住他。
爾後,他伸出粗老的手指摸着阿昭的臉,失聲痛哭起來。他一邊摸,一邊流淚,說他對不起阿昭,讓他流落在民間,受了這麽多苦楚。
往後,他會一點點慢慢彌補阿昭,将阿昭失去的一切都還給他。
阿昭在皇帝抱着他哭時,平靜地望着不遠處的龍椅。
他在想就算阿翁是皇帝,他又哪能将他失去的一切全都還回來呢?
他的爹爹、娘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含冤而逝的父母,阿昭含着眼淚,跟着哭起來。爺孫倆在太極殿相認,足足哭了半個時辰,
皇帝看着哭得眼睛發紅的孫兒,對他的疼惜之情,上升到頂峰。
他緊緊握着阿昭的手,道:“你今夜就留在太極殿的側殿,明日朕會在朝上宣布,你回來的消息,恢複你的身份。”
“謝阿翁!”阿昭欲下跪行謝禮,皇帝伸手将他攔下來,“不必多禮。”
他睨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蘇運安,道:“蘇侍郎尋回皇長孫李昭有功,擢升刑部尚書。”
“謝陛下!”蘇運安低頭拜謝,後背不再冷汗連連。
皇帝略過他在獄中以死囚替換皇太孫一事,而僅提他将皇長孫帶入皇宮一事,就表明不再追究這件事。
他今日擢升刑部尚書,那就意味着明日皇帝會下诏貶宋恩,至于要将他貶去何處,他就不得而知了。
所謂伴君如伴虎,便是如此。
皇帝揮退蘇運安,讓貼身內侍給皇長孫更衣後,吩咐宮娥将膳食端進來。
他和藹地對李昭笑道:“朕讓禦膳房備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蘆筍鲥魚,你待會兒好好嘗嘗。”
“謝阿翁!”
李昭意外,皇帝竟還記得自己幼時喜歡的吃食,只是皇帝不知,他已經有數十年未吃鲥魚,早就忘記它的味道了。
他十餘年未曾忘記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仇恨。
—
翌日,皇長孫回到長安的消息,傳遍整個前朝後宮,衆人震驚不已。
他們以為太子血脈早在巫蠱一案中斷了,沒想到皇長孫沒死,他還活着回來了!
若不是皇帝在早朝上宣布,皇長孫已回宮一事,滿朝文武除了蘇運安,都不知曉這一事。
皇帝不提皇長孫是如何死而複生,活着回到長安城,自然也沒有臣子不長腦子地傻傻去提。
更何況,皇帝都認下皇長孫了,也沒有人敢去質疑此人的身份。
皇長孫歸來,對朝堂産生極大的重蕩。
太子死後,陛下膝下僅有二公主和六皇子。
聖上年愈七十,子嗣比起先帝,實在太過單薄,朝臣為此多次進谏,催促皇帝立儲,但皇帝卻遲遲未立太子,也不知是顧念六皇子年紀過幼,不宜立為儲君,還是皇帝不願朝堂再出現第二個昭賢太子,所以不願立儲。
如今從前最得皇帝聖寵的皇長孫回到長安城,這讓原本想擁立六皇子為太子的朝臣,一時猶豫起來。
許多朝臣想要去拜見皇長孫,奈何皇帝與皇長孫才相逢不久,不舍得讓皇長孫出宮,一直讓他在宮中伴駕。
皇長孫居于深宮,一般的朝臣想單獨見李昭一面,難入登天。
左相顧崇寧在兩儀殿面聖時,有幸見過皇長孫一面。
事後,有朝臣問左相皇長孫的面容,顧崇寧答肖似太子,俊美如玉。
一時間,衆人愈發好奇這位皇長孫究竟長得有多像太子了。
—
黎花村地勢偏僻,是個鄉野之地,消息閉塞。
皇帝從民間尋回皇長孫一事,他們是在皇長孫回宮後的第三個月才知曉。
聖上尋回太子血脈 ,龍心大悅,下令大赦天下。
從前關押在牢中的重犯得以減刑,輕犯則視犯罪情形,向官府繳納銅錢就可免罪。
阿箬同林雀說起趙四郎的大哥因為聖上大赦天下從牢裏出來後,她頗為憤憤不平,“他這種人就應該一輩子關在牢裏,不準放出來,省得他色心一起,又去帶人奸.淫其他姑娘!”
林雀點頭,表示贊同。
自從趙大郎出來後,許子昌擔心林雀安全,幾乎每天都會帶着棍子,在她家門口繞一圈。
有一天早晨,林雀起來,發現許子昌還在她家門口守了一夜,靠在門上睡着了。
她推門時,許子昌才驚醒過來,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她打招呼,“林姐姐,你醒了?”
“你在這裏守了一夜?”
“嗯。”
“子昌,你……”
“阿昭哥哥不在家,我不放心,所以才守在你家門口,我如果打擾到你,我現在馬上就走!”
林雀叫住他,迅速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子昌,謝謝你。你昨晚在我家門口守了一夜很累了吧?你進來我家裏,我煮一碗面給你吃!”
許子昌聞言,原本困倦的黑眸頓時眼睛晶亮如星,他乖乖地跟着她進到林家,吃了一碗面。
阿箬平時也很照顧她,平時總會到她家給她送菜送飯。
許家姐弟倆對她太好了,林雀無以為報,平時會做些糕點送給他們。
阿箬見林雀在家中做了滿滿十盒紫蘇餅,不由問:“你做這麽多糕點做什麽?”
林雀道:“你們不是說我做的紫蘇餅好吃嗎?我便想做些餅帶去鎮上賣,我現在懷了身孕,不能上山采茶,所以想賣些糕點貼補家用。”
阿箬正想去紀氏茶莊賣茶,聽林雀說她要去彩霞鎮賣紫蘇餅,覺得兩人正好順路,便一起約着坐周伯的驢車去彩霞鎮。
林雀做的紫蘇餅本就好吃,在加上有阿箬在旁邊提她吆喝,不過一個時辰,她做的十盒紫蘇餅全都賣完了。
她數了數銀子,這次總共賺了二兩銀子,雖比不上賣茶,但也讓林雀很高興了。
她陪着阿箬去紀氏茶莊時,臉上都洋溢着笑意。
兩人去到茶莊時,紀雲梵也在,他見到林雀懷孕後,一時連手中的書也忘記翻了。
阿箬見到心上人在時,極為興奮地朝他打招呼。
“紀少爺,紀少爺!”
紀雲梵放下手中的古籍,朝二人颔首,“許娘子,林娘子,好久不見!”
他看着小腹微隆的林雀,心情很是複雜,仍是不願相信地又問她一遍,“你懷孕了?”
林雀撫摸着肚子,笑道:“是的,已經懷了四個多月了。”
紀雲梵又問:“你家相公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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