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入贅郎
入贅郎
新帝因失血過多,突然暈了過去。
先帝的喪儀,暫由賢太妃主持,李昭則被移去最近的承慶殿治傷。
太醫院院使張承畢在殿中,沒進半口水,兩只手就沒停過,不停給新帝施針,眼見李昭下腹的血終于止住,脈搏也逐漸平和下來後,他緊繃的心情漸漸輕松下來。
他恢複從容的神色,給新帝包紮好傷口後,又拟了一個藥方,讓承慶殿的宮人按着上面寫的藥方子去太醫院抓藥。
宮人不敢耽誤片刻,一拿到院使藥方,便飛快地跑去太醫院。
半個時辰過後,藥一熬好,宮人又加急送來承慶殿。
李昭小腹受傷,劉洪不敢大幅度挪動他的龍體,生怕将禦醫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弄裂了。
他讓宮人拿一個玉枕過來,微微加高枕頭的高度後,扶着李昭的頭顱,用勺子一口口地給他喂藥,将近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将藥喂完。
劉洪用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見新帝久久未醒,忍不住問:“張院使,都過了這麽久了,陛下何時才會醒來?”
張承畢道:“公公稍安勿躁,老夫方才為給陛下止痛,往藥方裏加了幾味安神鎮痛的草藥,陛下服用此藥後,至少昏睡五個時辰才會醒來。”
劉洪了然,原是這樣。
新帝如今需要靜養,既然他的身體已無大礙,就不需要有這麽多禦醫候在這裏。
張院使年近花甲,熬不得夜,他們商議一番後,便讓張院使的親徒何然留在側殿,若陛下夜裏身體不适,何然就能及時到內殿出手醫治。
劉洪伺候的時間雖不長,但他知道這位新帝不喜歡夜裏有宮人候在殿中,他将宮人都遣退後,去到耳房歇息。
李昭用藥以後,一直昏昏沉沉地沉睡在夢境中。
他夢見自己坐着一輛豪華的馬車回到黎花村,才推開屋門,一個有他膝蓋高的男孩,像只小猴一樣沖出來,抱住他的大腿撒嬌。
“爹爹,爹爹,你終于回來了,我想吃你做的酥餅!”
李昭不記得自己與林雀有這麽大的一個孩子,他匪夷所思地低下頭,想細細看看這孩子。
可小男孩卻忽然用力一把推開他。
“你不是我爹爹,你為什麽要來我家!!!”
李昭茫然看向熟悉的庭院,這兒分明就是他和雀兒的家,庭中還栽着他親生種下的杏花樹,他不可能走錯地方。
這不是他的孩子,那又是誰的孩子呢?
小男孩擡頭一看,見到一對夫妻挽着手朝家裏走來後,邁起短腿朝他們奔過去,指着他說,“爹爹,娘親,家裏來了一個陌生人!”
一個高大清俊的男人摸着小孩的頭,道:“爹爹不是告訴你,不是爹爹娘親叫你,就不能開門嗎?”
“我沒有開,是他自己用鎖鑰打開門的,我以為他是爹爹!”
李昭擡頭一看,見到林雀竟跟着許子昌一起回來了。
這孩子竟然叫許子昌爹爹,眉目與許子昌分外相似。
那這孩子就不是他的,而是林雀和別的男人所生的孩子了。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林雀,“雀兒,你改嫁了?”
林雀淡聲道,“我以為你死了,這麽多年了無音訊,一封書信都不寄給我,所以便嫁給了子昌。”
李昭心裏氣極,“我還沒死!沒死呢!”
她怎麽可以就這樣草率地嫁給別人,嫁的還是他一直讨厭的男人。
他氣得一直強調好幾遍,自己沒死。
林雀根本不在意。
她問他:“那你為什麽一封書信都不寄給我,也不回黎花村找我?”
李昭長嘆一聲氣,聲音含着苦澀之意,“我有苦衷,我想等時局穩定下來,再接你回長安。”
林雀搖頭,“我不懂你有什麽苦衷,這麽多久都不聯系自己的妻子。我已經等你等了三年了,不可能一直無休止地等下去。我和子昌已經有了孩子,有了新的家庭,還請你不要打擾我。”
她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眼神平淡地看向他,不複以往包含愛意的神色,看他就如一個死物。
“我就當你死了,你也可以當我死了,我們兩個互不打擾誰,各自安靜地度過這一生。”
“天色已晚,還請公子速速離去,莫要打擾我和我的丈夫。”
“不,雀兒,你聽我說……”
他想同林雀好好解釋,可她卻不理會他,牽着許子昌的手,邁入他們的家。
李昭想追過去,可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屏障,無論他如何追趕,他都追不上她。
“雀兒、雀兒——”
他呼喚着妻子的名字,看着她牽着許子昌的手離開後,恨不得用刀砍斷許子昌的手。
陡然間,李昭的胸口有一陣劇痛襲來。
他痛苦地捂住胸口,大口喘着粗氣,不停喚着雀兒兩字。
一陣白光亮起,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他伸出手,想要跑過去抓住林雀,可她卻變成一只鳥兒飛走了。
李昭喘着粗氣,漸漸從夢中驚醒過來。入目是龍紋金帳,不是偏僻落後的黎花村。
他嗅着殿中的安神香,浮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
李昭撫着胸口,告訴自己那不過是一個夢,一個荒誕不經的夜夢。
林雀怎麽會舍棄他,嫁給別人呢?
再過一久,等他忙完先帝的喪事,正式登基後,他就将林雀接回宮中。
—
柳蔭村。
夢中的林雀一直緊緊皺着眉頭,她夢見自己抱着阿念回到黎花村,村中的婦人一見到她,就對她指指點點。
“這是雀兒吧?我記得她不是說要去長安尋丈夫嗎?怎的沒見阿昭,只見她抱着一個孩子回來了?”
“長安這麽大,哪是這麽容易就能尋到人的,她招的贅婿半年了都不回來,鐵定是傍上別的千金小姐跑了,哪會要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
“她帶的孩子是誰的?”
“誰知道她跟哪個野男人生的小野種?”
林雀眼含熱淚,抱着孩子沖到她們面前,告訴他們阿念不是小野種,是她和丈夫的親生孩子。
可她們就像聽不見似的,仍指着林雀說三道四,說她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是一個三心二意的狐貍精。
“不,我不是!”
“我不是——”
林雀尖叫着從夢中清醒過來,她看着一片漆黑的木屋,慢慢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黎花村,而是在京郊的柳蔭村。
想到方才夢境裏,那些人對自己的指指點點,林雀臉色一白。
她想,如果她帶着阿念回到黎花村,必然是少不了一些風言風語,對孩子有影響。
一時間,她有些抗拒帶着阿念回到黎花村。
等她坐完月門,她想帶着阿念去到一個離長安城很遠,一個沒人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生活,這樣她就不用面對那些讓人心傷的流言蜚語了。
過了兩日,阿箬興致勃勃地與她說起長安城發生的一件大事。
“我聽說,前天陛下被人行刺了。”
林雀正在給阿念繡鞋子,聽到這話後,忽停下手中的針線問:“那他死了嗎?”
阿箬道:“沒死。”
“哦。”她淡淡地應了一聲,又繼續手裏的繡活。
阿箬見她面情寡淡,不免疑惑,“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一點表情都沒有?”
林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他的生死與我何幹?”
阿箬:“這是皇帝。”
林雀:“他是皇帝也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見她表情淡淡,不願參談這事,阿箬便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與她談起柳蔭村近日發生的趣事,逗她開心。
她說起住在他們附近的王嬸,前天說自己要買一頭驢,結果嫌驢貴,便買了一群鴨子,養在家中。
王嬸性子多變,連決定也是,她說的話,村裏人只是聽聽,不會當真。
林雀不是如王嬸一般朝令夕改的女子,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輕易更換。
不久前,她說她要來長安找阿昭,便跋山涉水的來到了長安。如今她決定坐完月門,就離開柳蔭村,一月剛滿,她便開始慢慢收拾包袱,準備離開這兒。
阿箬還不知道林雀想離開柳蔭村,她見這陣子以來,許子昌一直悉心照顧林雀,一分抱怨也沒有,反而樂在其中,便想着撮合他們二人在一起,以後兩家結為親家。
“雀兒,你覺得子昌怎麽樣?”
林雀用手搖着撥浪鼓,正在哄阿念玩,“子昌是個好人,他長得又俊俏,以後誰嫁給她,誰就有福了。”
阿箬拍手笑道,“那我讓子昌入贅到你家,給你做丈夫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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