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章

第 12 章

深夜的熱搜上得快,降下得也快。

雖然這事對路汐的女明星形象不痛不癢的,但是她包裏還藏着那個粉色小貓的手機殼,就跟懷着不可告人的證物似的,她這些天閑暇時就在琢磨怎麽送出去,連劇本都看得少了。

所幸容伽禮應該還不知道。

路汐暗暗松了口氣,在劇組補拍完上部殺青戲的鏡頭後,她卸了妝,淨着一張精致的臉,沿着橫店門口的保姆車走去,恰好看到一只小橘貓窩在樹蔭下。

路汐識得這只在這塊區域混日子的貓,聽說是有主的,叫夏來。

不然大概率也會被愛貓人士簡辛夷收養,安頓在菩南山的大別墅裏。

偶爾看到它的身影,路汐也會到隔壁便利店買個貓罐頭,安安靜靜地蹲在樹蔭底下喂一會兒,小橘貓性格仗義,吃完後,她起身往前走,也跟着伸了個懶腰,邁出了威武的小步伐護送了一路。

直到路汐見到陳風意靠在車頭抽煙,恰好要找他,于是沖着他微微笑:“你那輛雷克薩斯,維修好了嗎?”

陳風意擡頭,呼出的縷縷煙霧很快被風吹走,心生警惕說,“問這個幹嘛?”

“借車。”路汐迎着他視線,擡起纖細手腕過來,“我保證不會再開壞了,風意,你要對自家女明星與日俱進的車技有自信。”

陳風意:“又是私人行程?”

路汐這回老老實實透個底:“去六榕路6號……再去菩南山。”

**

六榕路6號住着一位年邁的芭蕾舞蹈家,也就是路汐的老師。

她畢業成為演員後,心底謹記着與老師口頭上約定好的報恩協議,後來用拍戲賺到的片酬在這租了套別墅,請了最好的護工團隊來照顧,而她平時再忙也會抽空過來看望老人家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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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到高檔別墅區,前方不好掉頭,路汐停好車又走了十來分鐘。

她提着棗花酥進去。

紅磚樓別墅很靜,只有穿着蘇繡旗袍的沈容昔在庭院椅子上閑坐,見她來也沒多大熱情,将手中散文詩集翻了頁,“最近沒拍戲?”

“已經簽好下部要拍的片子了,還沒進組。”路汐輕聲細語的說着,随即将棗花酥擱在茶桌上,又解釋道:“怕到時檔期排的滿,提前來看看您。”

話音落地後。

她已經在幫沈容昔整理那一堆到處散亂在桌邊的書籍和報紙,細心地分類好,未多話,那手細白,被日光襯得像是渡了一層柔光濾鏡似的。

沈容昔凝視着她專注的側影,明明只是很平常的畫面,卻叫她回憶起了當年宜林島的自然生态環境遭到破壞後,繼她選擇搬出海島換個地方養老,卻在這座新的城市遇到了路汐。

那時格外瘦弱的路汐就跟宜林島的蝴蝶一樣沒了栖身的家,她孤零零的在外漂泊了不知多久,單薄的肩膀背着個破舊書包,家當少得可憐,除了洗到發白的衣裙和幾百塊,只有一堆過期的報紙。

沈容昔神情冷淡地看着喧鬧街道上意外碰到的這個學生,念及彼此間有教學過幾年芭蕾舞的師徒情誼,又或許是心軟于了她像個小動物一樣的眼睛望着自己,便把她帶回了家。

路汐微低着腦袋,及腰的烏黑秀發被剪短到了耳側,軟軟的碎發襯得她側臉輪廓更精致,肌膚卻短期營養不良似的缺少一絲血色,全程安靜地跟着進了門。

她很恪守規矩,沒将自個兒當小客人,只是繼續安靜地站在沙發手扶旁。

沈容昔将菜籃子先提進廚房,洗完手才出來,晾着有一會才問,“你還有家人嗎?”

路汐有些恍惚,輕輕搖頭。

沈容昔又問:“這段時間你怎麽讨生活的?”

路汐睫尖細微顫了下,光從臉蛋的安靜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但是沈容昔眼尖的厲害,早就注意到了她那頭短發和垂在身側那細白腕臂的針眼,冷着臉色說:“二樓客房給你先住,一些規矩你也給我牢記着,不許進書房弄亂我的書,這棟房子花花草草也不許亂澆水,晚上七點鐘後不許進廚房……”

陳列的規矩數十條。

路汐沒顯現出慌亂無措,又乖巧地點頭:“老師,我記住了。”

随後,沈容昔命令她上樓将自己洗幹淨,便朝廚房走去。

路汐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夕陽的餘溫透過湖藍色門窗灑在她身上,是暖的,漸漸地就跟恢複了一些生命力般,她聽話,往木質樓梯走。

細碎的腳步聲,讓沈容昔恰好回頭看了眼。

這時路汐單薄背上的舊書包帶子卻不小心斷了,東西散了一地,卻見她愣了下,慢半拍地蹲下去撿拾。

一層樓梯一層樓梯的撿下來,手指很珍惜地呵護着那些舊報紙,直到她擡起頭,才暴露了滿臉無聲無息的淚。

離那時的畫面,晃眼間七年了。

那個蹲在樓梯處撿報紙哭泣的路汐,已經從籍籍無名的小演員一路在娛樂圈跌打滾爬地走到了家喻戶曉的頂流女明星咖位,可待在這紅磚樓別墅的路汐,又仿佛從來沒有變過。

氣氛凝固了半響,沈容昔問她:“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麽難事?”

路汐側過臉,下意識地露出一抹自然的微笑,連話音都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

“也是,你現在還能有什麽難事,最難的困境都走出去了。”沈容昔這話不假。

路汐的困境沒有止于被收留的那年,她後來雖考上了夢想中的戲劇學院,不想給沈容昔添生活負擔,後來的學費和日常支出都是靠舞蹈比賽的獎金才支撐念到畢業的。

這在她眼中不值一提,真正讓她陷入困境裏的是畢業前夕:

微品娛樂的人拿着一份她父親生前簽下的巨額債務書找上了門,也間接性讓路汐失去了三年自由身,出道後,無法簽約其他的經紀公司。

而路汐很平靜接受了這一切原本不該屬于她人生的困難。

也是由衷地感激沈容昔曾經伸出的援手。

院子有風來回吹拂,路汐用翡翠書簽将報紙書籍輕輕壓住後,沈容昔開始下逐客令,态度一向是不近人情:“你報恩給我養老,我這些年住舒舒服服的大別墅,高薪的護理工二十四小時陪着,也沒客氣花你的,恩情了明,互不相欠,平時少來點這。”

路汐垂眸說:“我确實還有點事,老師,您照顧好自己身體。”

-

她約了簡辛夷搓麻将。

維修好的雷克薩斯安全行駛過上次抛錨的車道,來到菩南山上的時間不算晚,簡辛夷早早就已經約好了牌友,大家都熟,等人齊了就上桌。

來來去去搓了幾場,簡辛夷發現路汐接連落了下風。

等她又胡了把漂亮清一色時,指尖推牌,調侃道:“今天運氣不佳啊?”

難得會輸。

連另一位面貌清秀挂的女星程麥普通牌技,都贏了回。

“讓你們贏不好嗎?”路汐輕輕慢慢地開口反問,即便是輸家,也始終保持着得體的儀态,裙下的白淨腳踝被聽到動靜的橘黃色小貓親昵地來回蹭,也只是避開,睫毛都沒顫一下。

有意放水。

又輸了一局。

有了法國的前車之鑒,她封建迷信了一次,想将好運留到最後。

牌品見人品,簡辛夷很是欣賞路汐這種認賭服輸的端正态度,正又清一色推牌時,客廳旋轉樓梯處換來腳步聲,是祁醒下樓了。

“祁大影帝殺青啦?”程麥小聲地問。

簡辛夷:“嗯,一殺青就連夜趕回菩南山了,關在房間裏睡到現在才醒。”

祁醒和簡辛夷居住在一起是在整個娛樂圈沒有秘密的,可兩人的關系又很複雜,不是法律上的合法兄妹,也不是親密無間的情侶,卻自幼相依為命多年。

漫星娛樂最初開始,是祁醒拿一部部片酬去支撐下來的,連簡辛夷這個當家總裁都是他年少時跑龍套養大的。

他性格孤僻冷傲,除了拍電影時,那張連老天爺都偏心的俊臉會出現在導演的鏡頭裏外,大部分時間都跟隐居人海似的,公開露面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完全懶得管媒體記者對他的犀利評價。

祁醒邁步往餐廳方向走,臨時發現家裏有客,才轉而過來。

“路汐。”他眼裏向來只分普通人和簡辛夷,難得容得下路汐一抹身影片刻,主動打招呼,卻是說: “赧淵那片子不錯,有沖獎的潛力。”

路汐眼眸清澈如水,對他客氣:“借你吉言。”

随後,祁醒的目光落到了簡辛夷身上就沒有移開過了,态度随意很多,初醒的嗓子帶着低啞問:“中午給我吃什麽?”

簡辛夷在家打扮得素淨,一頭長發用玉簪挽了起來,露着清冷兼具妩媚的臉蛋說,“你要開始為下部戲增肌健身,給你準備了西藍花炒雞胸肉和一小碗荞麥面。”

祁醒在菩南山的飲食起居都歸她管,聞言也沒多大意見。

去餐廳前,順勢随口一提:“行李箱有給你帶的禮物。”

“看到了,長得像是岩石的花瓶。”簡辛夷扔出牌,細微的清脆聲響起間,淡淡點評:“直男審美。”

*

簡辛夷接下來搓麻将有點心不在焉的,路汐放水都險些沒輸成功,她暗道不能再進行下去,否則贏錢是小,将今日好運都消耗完了就得不償失了。

又輸了一局後。

路汐适時停下,溫柔地問她借了只貓。

簡辛夷:“你借貓作甚?”

路汐撒謊不眨眼:“輸太慘了,想溜貓到處走走,否則自尊心受不了。”

“你什麽時候自尊心跟陳風意一樣敏感了。”簡辛夷雖然內涵了句,卻看在小本本終于能記上路汐一筆債務,心情極好地召喚了只能聽懂人話的小胖橘過來。

路汐說是溜貓,卻是開着雷克薩斯走的。

還将車速提了不少,可能對于旁人來說是正常檔,對她而言跟風馳電掣沒什麽區別了,唯一的好處就是十分鐘後,有驚無險地抵達了靜安道門牌十一號的別墅前。

她指尖握緊了握方向盤,随即松開,側眸看向副駕那一團柔軟橘色的毛茸茸生物:“靠你了。”

上次來這兒,是深夜時分。

路汐沒仔細看這棟建築物堪比藝術品的別墅,走近時,她是有些緊張的,一路安靜無音走到花園圍牆的角下,她很輕地将貓放下,繼而,又拿出粉色小貓的手機殼挂在了它身上。

“幫我送進去好嗎?”路汐垂眼,對視上小胖橘圓溜溜的眼,開出豐厚條件:“作為酬勞,我給你買一箱的小魚罐頭。”

小胖橘不為所動。

路汐加價:“兩箱好不好,再多你就是黑心貓了。”

小胖橘似聽懂了,高貴斜視了她下,才懶洋洋地沿着側門精致的鵝卵石小道走去。

路汐原是想車上等,又顧慮潛伏進去的小胖橘會被當賊給扣下,于是等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指尖輕輕一劃,自從加上微信好友,她遲遲尋不到合适時機去給容伽禮發消息。

怕厚臉皮之下,又莽撞冒犯到了他。

路汐如今有恰當合适的借口了,她編輯着,想提醒容伽禮要收下遲來的歉意禮物,怕言辭太生硬,又删掉了,正琢磨着重新編輯一條時。

“還沒想好麽?”

耳邊一聲漫不經心的語調響起,路汐被驚得下意識擡頭,微怔的眼眸看到容伽禮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隔着精致的鐵藝側門,他微低首,被天邊晚霞覆蓋得很深的眼眸,落在了她臉上。

一秒還是兩秒。

路汐有點尴尬在光天化日之下會被容伽禮當場逮個正着,呼吸輕了輕,不自覺地低着一截白嫩後脖,聲音很輕:“啊想好了……我迷路了又渴,能進來讨口茶嗎?”

這借口敷衍的,也不知能騙的了誰。

半晌後,容伽禮始終不顯聲色,姿态從容問:“路汐,你是在撒嬌嗎?”

年少相識起他就這般行徑,越是故意捉弄人時,就越一本正經地問。

而她,只能面無表情認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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