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

第 43 章

事實上, 喬翎說的一點不錯。

到了如今這地步,烏氏的危險早就不是來自于她,而是來自于三省和烏氏的內部, 甚至于隐藏于烏氏之後的那兩只手了。

烏留良的反應堪稱老辣,他給烏氏争取到了喘息的機會, 但是除此之外,就得聽天由命了。

三省沒有因為烏十二郎敲詐宗正’寺的事情致烏家于死地,抽走了二百萬兩之後, 又把烏氏那幹巴巴的屍體吊在風裏叫神都城內別的豪商大戶圍觀。

你們最好真的懂事。

別逼我們出手幫你懂事。

之于豪商大戶們來說,這何嘗不是無妄之災?

烏氏給了二百萬兩,他們只給個幾十萬兩, 難道就能過關?

非得要傷筋動骨不可!

而細細去想, 這禍事是誰惹出來的?

當然是烏家的烏十二郎!

這厮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去敲詐一位公府主母!

沒有人敢去攀扯越國公夫人——像烏十二郎那樣的蠢貨, 畢竟還是少數。

當階級相差過多、實力懸殊的時候, 甚至于連恨意都失去了産生和發育的土壤。

他們只會恨烏十二郎,恨烏家沒教好自家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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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留良沒有當時就把烏十二郎打死, 并不是他舍不得自己的孫兒, 兒孫如他先前所說那般——越國公夫人那邊, 其實并不需要他打死人作為賠罪, 不然她壓根都不會多餘給他那兩次機會, 但是別的人那裏, 還需要一個出氣口!

留下烏十二郎, 在別處還有用的!

因着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 烏家內部掀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烏家誠然豪富, 但能挪動的趁手銀錢也就是那些,仔細算一算吧——越國公夫人那兒給了五十萬兩, 宗正’寺那邊打點了十八萬兩,再加上三省那邊的封口費和人際往來,一百萬兩都打不住!

這就幾乎把烏留良手裏能動用的現錢都抽空了!

可別忘了,他還許諾出去,要獻金兩百萬兩,資助朝廷修築馳道的!

話放出去了,烏氏的九族性命也暫且保下了,到時候拿不出錢來?

先去敲詐宗正寺,之後又去詐騙三省,怎麽着,活着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了是吧?!

烏留良叫了家裏邊各房的主事回來,臉色發白,讓各房出錢買命,家裏邊的生意能脫手的也趕緊脫手,三天之內,起碼再湊一百萬兩現銀出來。

至于剩下的那些,或許可以用現成的錢莊鋪面去跟朝廷抵債,有個一百萬兩打底,剩下的那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各房的主事碰頭之後,亦是惶惶,難免要去罵烏十二郎,只是罵完之後,或多或少都要有所表示,各自領了差事去辦。

最後只有二房夫人神色矜傲的開了腔:“阿耶,您當時就該先叫上我,一塊往越國公府走一遭的。”

她環視周遭,數給滿房的烏家人聽:“越國公府的老太君,是我嫡親的姑母,說句托大的話,越國公夫人見了我,也得叫一聲姨母呢,那章是越國公夫人蓋的,解鈴還須系鈴人,再請她去宗正’寺說和,可比咱們稀裏糊塗的扔錢進去,來的容易多了!”

二房夫人出身趙國公府,因為這顯赫的出身,從前在烏家,即便烏留良這個家主兼公公也會讓她幾分。

只是此時此刻,家族已經到了傾覆的邊緣,他也很清楚甘氏在打什麽主意,當下語氣平和,卻有力度的開口問道:“老二家的,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出面,越國公夫人一定會給你這個情面嗎?如果你沒那麽大的臉面,因而觸怒了越國公夫人,此後的後果,你要一力承擔嗎?”

二房夫人臉上驕矜之色被戳破,稍顯憤恨的看公公一眼,強笑道:“這世間哪有咬定了能辦成的事情……”

烏留良厲聲道:“那就給我閉嘴,不要節外生枝!”

他很少如此疾言厲色的同這個出身顯赫的兒媳婦說話,如今驟然作色,威勢不可謂不重,二房夫人面露懼色,回神之後,又覺得羞惱。

我有什麽好怕他的?

我可是公府的女兒!

只是終究沒敢再開口說什麽。

長房的孫媳婦夏侯氏原本也是存了幾分不滿意欲言說的——她的丈夫可是承重孫啊!

按理說,以後大頭的家産都該是他們的,可現下飛來橫禍,烏氏的家財幾乎都要盡數付諸一炬了,這燒得可都是她丈夫的錢,以後也會是她兒女的錢!

現下老爺子嘴上說的好,叫各房都盡心,可夏侯氏還不知道自己那些妯娌和叔母們的秉性嗎,這時候不藏私才怪呢!

二叔母搶先開了腔,她也就想着再等一等,哪成想前者直接被老爺子給怼回去了。

夏侯氏察言觀色,料得這會兒即便開口,老爺子也不會給多少情面,便也就歇了這份心,靜靜坐着,沒再言語。

等這邊散了,她馬上就叫人套車,回娘家去打探消息了。

那邊也有人去回烏留良:“大少奶奶走了……”

烏留良渾不在意,擺了擺手:“随她去。”

這個家馬上就要散了。

但是也不至于徹底斷絕。

破船還有三千釘呢。

再則,即便其餘幾房保不下來,二房起碼也能保住幾個,長孫那一支,皇長子即便是為了自己的臉面,也會保住他們的。

至于剩下的……

烏留良疲憊的合上了眼,聽天由命去吧。

……

夏侯氏回到娘家,卻也沒得到的什麽好臉色。

夏侯夫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她的臉孔,頭一句問的就是:“烏留良寧肯海了去的往外邊撒銀子,也不知道往咱們殿下門下去求個救?!”

夏侯氏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她哪兒知道太公公到底是怎麽想的呀!

夏侯氏只是不安,跪到嫡母面前去,抽泣着哭了起來:“母親,這回的事情,可怎麽辦才好?不然,我就同大郎分家出去吧?”

夏侯夫人沒好氣道:“烏家人惹出來的爛攤子,我哪兒知道該怎麽收拾?且等着吧,看殿下怎麽吩咐,照辦也就是了!”

那邊廂,楚王府裏,皇長子極為惱火。

烏留良寧肯撒出去幾百萬兩的銀子換取一線生機,也不肯把這筆錢先給他,以此求救!

難道他會是那種拿錢不辦事的人嗎?!

還是說烏留良以為自己無法在這場風波當中保住他?!

這兩個揣測,無論哪個,都叫皇長子極為不悅。

可是事到如今,又哪還有回頭重來的機會!

甚至于他都沒法阻止這件事——因為三省已經介入了。

難道要他一個還不是儲君的皇子為了一個豪商去硬抗三省的宰相們?

他又不傻!

再想到事情的緣由,就更覺得窩火了:“告訴烏留良,趕緊把那個沒長眼的混賬東西處置了!”

又難免埋怨越國公夫人:“與承恩公鬥氣,倒是陰差陽錯折了我一只臂膀!”

只是在這等關頭,他甚至沒法兒對外表露出埋怨的态度來——因為他畢竟是一位皇子,且還是神都城內勢力不算小的一位皇子。

他比其餘人更早的知道,越國公夫人支付給烏十二郎的那張五十萬兩的票據,究竟是哪裏來的。

那是宗正’寺代付的産物!

什麽人能夠使喚宗正’寺動用如此大額的票據?!

自家事,自家知——反正皇長子自己絕對不敢開一張五十萬兩的賬單叫宗正’寺代為支付!

這叫聖上知道了,不得被罵爛啊……

越國公夫人敢這麽幹,且宗正’寺也默許她這麽幹,本身就透露出很多訊息了。

她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是先帝的遺珠,還是太後娘娘跟男寵悄悄生下來的、自己不能公之于世的姑姑?!

能兌付五十萬兩的銀票,一定有人在庇護她,甚至于可以說是極為寵愛她!

事态未明之前,皇長子不想犯險。

神都城裏的人很多,有好奇心的人更是不少。

他相信,會有人幫助自己,把越國公夫人的根底翻出來的。

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大公主的幕僚往文思殿去給她問安,告知她今日城中變故的同時,也不免談及三省對于烏氏的處置來。

“師氏的家主不久之前去見了我,說現下最多只能調用出來一百萬兩的現銀,剩下的那些,請您給她一點時間,她會籌措出來的……”

師氏,是依附于大公主門下的豪商。

大公主彼時正在水榭的欄杆前喂魚,聽了不由莞爾:“師氏比烏氏識趣的多。”

甚至于沒有假惺惺的來試探,就開門見山的抛出了結果——作為公主的門人,我們願意在第一時間配合三省的行動,這是心甘情願的孝敬,而不是威逼利誘的産物。

幕僚卻道:“烏氏能有今日,烏留良功不可沒,只是子孫不肖,陰差陽錯将家族帶上了另一條路……”

大公主不太在乎這些小事,随手将手裏的魚食盡數灑出,說的卻是:“去探一探越國公夫人的背景。烏十二郎無心插柳,一不小心,卻引出了神都城內的另一個謎團啊。”

……

是日晚間,關于那五十萬兩的一筆糾葛,就引爆了輿論。

那可是五十萬兩啊!

毫不客氣的說,有些落寞了的府第,譬如說淮安侯府,現在總共都未必值這個錢!

可是越國公夫人說掏就掏出來了!

為了買一個原本作價十兩的女奴。

而實際上,那個女奴既無絕色傾城之貌,也非交好人家之女。

甚至于其父王長文,曾經同越國公夫人微妙的生過一點龃龉。

可即便如此,當承恩公威脅你不買我就買,買完我就要殺掉她的時候,越國公夫人還是把她給買了下來。

再次重申——那可是五十萬兩啊!

這不叫俠肝義膽,什麽叫俠肝義膽?!

這不是君子,誰敢說自己是君子!

姜裕替嫂嫂收獲了無數欽佩的目光,回去之後告訴喬翎:“弘文館還喊出了‘葬愛老祖,洪福齊天’的口號呢……”

喬翎聽得頭皮發麻!

你們學校的人看起來真的很像黑粉啊你們知道嗎?!

不要給我亂起外號,更不要亂喊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號!

同時引起熱議的就是承恩公夫人公然宣稱打算與承恩公義絕一事。

這倒是沒什麽争議。

大衆的輿論方向就是——我要是承恩公夫人,怨氣能萦繞神都三百萬圈!

趕緊離開那個王八蛋,迎接新的生活吧!

而除了這兩樁新聞之外,又摻雜了一些形形色色的小新聞。

譬如說承恩公居然公然宣稱要采買官家之女,為洩私憤,意圖将其殺死!

對于三省乃至于官宦來說,這是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這跟王長文品性如何無關,而是作為曾經隸屬于他們當中的一員,王長文之女的遭遇讓他們物傷其類。

太下作、太沒品了!

群情激奮,聯名上書,請求除承恩公爵。

再譬如說,八卦黨津津有味的議論着,越國公夫人願意花五十萬兩買一個女奴也就罷了,她向來有點俠氣,會做這種事情也不奇怪——但越國公居然也贊同越國公夫人這麽做呢!

再再重申一次,那可是五十萬兩啊!

這晚中書令府上,小魚家吃完飯的時候,俞夫人就仿佛若無其事似的問丈夫:“你要是有五十萬兩,會給我花嗎?”

俞安世稍覺檸檬的默然了幾瞬,才道:“夫人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有五十萬兩……”

俞夫人又問:“那你有多少錢?”

俞安世反問她:“我們家不是你管賬嗎,錢都在你手上,你不知道?”

俞夫人于是從容改口,緊追着就說:“好吧,你有二十來萬兩,就算是二十萬兩,你願意這麽給我花嗎?”

俞安世默默的低頭扒飯,一聲不吭。

俞夫人“啪”一聲擱下筷子,面露愠色:“俞安世,你聾了嗎,為什麽不說話?!”

小俞娘子在旁邊聽着,稍覺同情的看一眼爹爹,忍不住說:“可能是因為我阿耶他真的有二十萬兩吧……”

俞安世一邊忍氣吞聲的扒飯,一邊心想,天殺的,烏家怎麽這麽有錢?!

我們俞家幾代詩書傳家,地方名門,而我官居宰相,也算是位極人臣,提起來拎一拎也就是二十來萬兩的身家,烏十二郎動動嘴皮子居然就能敲五十萬兩回去!

整個烏家,居然能掏出二百萬兩銀子來買命!

真該死啊,你們這些豪商!

又忍不住想,越國公可真是能為人所不能為!

你把我們這些成家了的男人給害慘了你知道嗎?!

又忍不住酸溜溜的想,越國公你也怪有錢的呢……

于是乎又開始有人羨慕起越國公夫婦的和睦與親近來。

雖說越國公身體不好,但是人家相貌好、家世好,人也大方啊!

有幾個願意掏五十萬兩給妻子出去英雄救美的?

還有人說,越國公難得,越國公夫人的行徑,又何嘗不難得呢?

原本是沖喜湊成的姻緣,現下看來倒是性情相投、相得益彰了。

只是很快又有人提出了新的八卦——那五十萬兩可不是越國公付的!

不是說越國公不想給,而是越國公夫人沒有要!

也不知道越國公夫人在契書上蓋了個什麽章,繼而告訴烏十二郎可以去兌現,結果烏十二郎還真的去兌出來了!

很快就有懂行的人戳破了其中的情節——什麽財莊連預約都沒有,就能直接兌現五十萬兩?

超過五萬兩就要提前預約的好嗎?!

假的!

現場圍觀的人堅持說,真的!

烏十二郎自己說的,兌出來了!

再繼續往下挖一挖,就有人發現烏十二郎去了什麽地方,再往下挖一挖……為什麽宗正'寺要替越國公夫人結賬啊?

艹啊,怎麽挖出雷來了?!

如同烏留良同烏十二郎說的那樣,無數人的目光不動聲色的聚集了過去,意圖窺探那個被皇室遮掩住的禁忌。

是皇室血脈的話,為什麽不敢認祖歸宗,名正身份?

不是皇室血脈的話,為什麽宗正’寺要替越國公夫人還債?

哦嚯——讓我來猜一猜,是聖上的醜事還是天後的秘聞?!

“應該是聖上的醜事!”

私底下有人信誓旦旦道:“先前越國公夫人入宮觐見太後娘娘的時候,太後娘娘都沒見她,要真是跟男寵悄悄生下來的孩子,親生骨肉啊,怎麽也會想見一見的吧?”

又有人好奇道:“你說是聖上跟誰生的,先帝的嫔禦?”

“本朝又不是沒有過這種例子,不至于不敢認吧?應該還要再禁忌一點!”

“……我靠,這麽刺激的嗎!”

更多的人暗地裏說,難怪越國公夫人那麽癫呢,原來人家也有背景的!

更難怪她領頭孤立承恩公府,聖上那麽偏頗舅家的人,居然都沒說什麽!

可是這麽一想,就更叫人好奇了——聖上又不缺兒女,憑什麽獨獨這麽偏愛越國公夫人?

還是說越國公夫人的生母,是聖上刻骨銘心的摯愛,所以愛屋及烏,也如此偏愛越國公夫人?

是聖上的摯愛,偏偏還不能公開的禁忌人物……

天吶,好想吃這個瓜啊!!!【陰暗爬行】

尋常人家不敢公開議論此事,宗室內部的忌諱反倒少些。

京兆尹太叔洪之妻成安縣主是韓王之女,也是梁氏夫人的表姐妹,聽聞諸多風聲之後,實在覺得離奇。

輾轉一夜之後,第二日清早,成安縣主頂着兩個黑眼圈,同丈夫道:“不行,我去找表姐探一探風聲……”

太叔洪看似不在意,實則很在意的道:“我今晚早點回來!”

成安縣主就往梁氏夫人處去了,因為交情深厚,是以并不遮掩,進門之後,便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那兒媳婦,其實是位公主?”

梁氏夫人這會兒還不知道外邊的風言風語,因而聽說之後,當場就怔住了。

她回想起先前喬翎問她自己像不像一位公主的事情來了。

梁氏夫人心下驚疑:怎麽成安也這麽說,難道那個喬霸天還真是位公主?!

可她看起來真的一點也不像呀!

奇了怪了!

成安縣主自打問出來之後,就緊盯着表姐的臉,一絲目光都不錯開,這會兒見她反應,着實驚住:“原來她真的是?!”

梁氏夫人大驚失色,趕忙解釋道:“不是!不……”

她想說“不是”,但是想着喬霸天跟成安的反應,又覺得或許其實是?

不然怎麽可能一個兩個的都這麽說?

輾轉幾回,卻不得結果,梁霸天終于惱怒起來,憤憤吐出去一句:“少管閑事!!!”

成安縣主目光鎖定了她,很自信的丢出去一句:“你放心,我都懂的!”

梁氏夫人:“……”

你懂個屁啊!

梁氏夫人心說,我這兒還雲裏霧裏的呢!

那邊成安縣主興沖沖的回去跟丈夫分享八卦:我表姐暗示我了,真的是!

太叔洪兩眼放光:哇哦~

好大的瓜!

我媳婦真厲害,不僅自己吃瓜,還帶回來給我吃!

又迫不及待的問:“那越國公夫人的生母是?”

成安縣主搖頭:“我沒問,即便問了,表姐估計也不會說。”

兩口子躺在床上不睡覺,一起琢磨起來。

什麽人既被聖上異常愛重,身份又足夠禁忌,生下孩子,但是不能公之于衆呢?

太叔洪腦子裏轉了幾個圈兒,卻怎麽都想不出,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之際,腦海中忽然間閃現過一個念頭來……

不會是……

外邊流言滿天飛,喬翎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在梁氏夫人叫了她過去,小心翼翼試探之後。

“什麽亂七八糟的!”

喬翎很生氣:“我跟皇帝才沒關系呢!我自己有爹爹,有阿娘!”

梁氏夫人也有點不高興了:“你朝我發什麽脾氣?我也是聽人家說的。”

靜默了會兒,她又忍不住悄悄問:“你跟聖上沒關系,為什麽宗正’寺會替你付賬單啊?”

喬翎:“……”

這解釋起來,可就太麻煩了……

這樣那樣,醬醬釀釀。

喬翎于是惱怒起來:“婆婆,你少管閑事!”

梁氏夫人:“……”

出了梁氏夫人的院子,喬翎尤且氣悶,踯躅幾瞬,終于決定去尋韓少游。

這事兒當初是他經手的,出了麻煩,還是跟他商量一下比較好。

馬車到了韓家門外,正好瞧見盧夢卿打裏邊出來,見來人是她,趕忙攔住:“你千萬別去,少游正在家冒火,見了你,火能冒三丈高!”

喬翎頗覺莫名其妙:“為什麽?”

盧夢卿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近來外邊有些關于你的流言?”

喬翎聽罷,旋即憤慨起來:“都是胡說八道的,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過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真是——”

盧夢卿打斷她,說:“那都是小事。”

喬翎有點生氣了:“不是小事,是很大的事!”

她說:“他們編的太誇張了,我以後還怎麽出門,居然還說皇帝其實是我爹爹——”

盧夢卿又一次打斷她:“真的都是小事。”

喬翎面露愠色,眉毛一豎,正待發作,盧夢卿搶先一步,遞了張花花綠綠的報紙給她。

喬翎狐疑的接到手裏,展開一看,便見到了那個碩大的、聳人聽聞的标題!

驚!當今與韓少游或育有一女,疑為越國公夫人!!!

喬翎:“……”

喬翎:“!!!!!”

好熟悉的文字,組成了好陌生的詞條!

盧夢卿拍了拍她的肩,神情唏噓:“我就說你那都是小事吧。”

喬翎:“…………”

“天殺的,神都人都是王八蛋!”

喬翎面容扭曲,怒發沖冠:“我要報官把你們統統都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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