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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被人一把按在地上的時候,徐成還沒反應過來,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徐成本以為進入田莊擄人是很簡單的事情,畢竟他帶的人不少,誰知道他們剛要靠近田莊,還沒有挨着田莊,就先被附近村子的人發現了。
如果只是一個人,徐成還能仗着他帶的這麽多人威脅一通,誰知道這村子這麽晚了,還有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幹活,一個人發現,其他人也都看過來,覺得他們有威脅,就追了過來。
徐成沒辦法,只能帶着人趕緊跑,如果是偷偷地潛入,他們這群人不會散開,可是被人追着跑,天黑路亂,走着走着就走散了一部分人。
“這些刁民,如此深夜還聚衆成行,定是欲行不軌之事”徐成恨恨道。
說完他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看向他無語的眼光,村民是聚衆的話,那他們是幹什麽。
而且他們剛才晃眼看到村民似乎是在編織什麽東西,也不像是要行不軌事,反倒是他們,确切是要做一些圖謀不軌的事了。
如果徐成是昨天來的,小田村的人這時候都在睡覺,可今天,方仲注意到一件事,因為很多豆芽都是一筐一筐地賣出去,豆芽賣了,筐子也沒有回來,想象中的循環使用不太行得通了。
哪怕他說這竹筐也要錢,可是和豆芽的價格比起來,竹筐的那點錢也不算什麽,反而是送回來更麻煩。
所以考慮過後,徐成還是決定多收一些竹筐。
小田村的村民知道這事還有點不敢相信,确定消息是真的後,那是一陣狂喜。
本來以小田村這段時間鍛煉出來的速度,其實不至于弄到這麽晚的,但是因為通知的有點晚,加上還要找周邊村子買竹料,就弄到了深夜。
小田村的人本以為只是一兩個人在外面,這一追就發現了不對勁,這人好像有點多啊。
因為太黑了,往外追了一段路,村民就不敢追了,他們晚上看路也看不太清,再追下去也沒有結果。
“這大半夜地出來,莫非是小賊?”有村民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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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像,哪裏有小賊成群出現的,說不定是匪類。”有人反駁。
裏正聽着村民們的議論,眉頭緊皺,雖說他們村子這幾天富裕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傳太快,況且編竹筐賺的錢在他們看來不少,可是在盜匪眼中還算不上什麽,也不至于這麽多人出動。
而且那麽多人,如果真是沖着他們村子來的話,就算是被他們提前發現,盜匪也只會拼一把,而不是逃跑,村民看着是多,可是戰鬥力弱,武器也不足,沒辦法擋住這些盜匪的。
不是沖着村子,那是……
裏正猛地驚醒,這周邊還有哪裏富呢,不就是裴家的田莊。
裴家田莊發出來的豆芽他們都聽說了,上百文一斤,一天就賣了一百筐,那是多少錢。
這些盜匪說不定就是沖着裴家田莊去的,想到這裏,裏正再看向那群盜匪離開的方向,越看越可疑,趕緊找了村裏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讓他們去把這個消息帶到田莊。
萬一田莊遭遇不測,他們提前猜到了,卻沒有說,那不是恩将仇報,更別說有田莊在,他們也能靠編制竹筐賺錢,田莊要是出事,他們也別想賺錢了。
送消息的村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跑着去了裴家田莊,好在田莊離村子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而看守田莊的老兵聽村民們一說,就明白是什麽情況了。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這般沒有耐性。”李枝得到消息後,感慨了一句。
方仲安撫好來報信的村民,讓他們先在莊子裏休息一會,等歹人抓住了再走,不然萬一回去的路上遇到盜匪,那就危險了。
村民本來是想快點回去的,可聽他這麽一說,也都不敢輕舉妄動,這萬一撞上可不是說着玩的,誰知道那群盜匪會幹嗎。
不過村民也有些奇怪,他們本以為田莊的人會驚慌,結果田莊的人一個個地都淡定異常,甚至還有人笑出來。
然後他們就看了一場好戲,一場貓抓老鼠的劇目。
*
裴清從睡夢中醒來,就從管家口中得到一個消息,有一夥歹人闖入田莊,試圖擄掠,結果被田莊裏的老兵打敗,全部被俘虜。
“是哪裏的人?”裴清好奇。
管家給裴清介紹了下徐家的情況,是湖陽徐氏旁支中的旁支,不過借着徐家的名頭,加上獨一手的發豆芽的技術,在京都過得也還不錯。
“就确定是徐家幹的嗎?會不會是誣陷?”裴清聽管家這麽一介紹,感覺是不是招得太快了,這半夜抓住了,早上就全招了,萬一是誣陷呢。
管家沉默了一瞬,說實話,收到消息的時候他也以為是誣陷,但是鐵證如山啊。
“那領頭的人便是徐家家主徐成,以及他長子徐朗。”
啊這?
裴清沉默,這要是也能是誣陷,那只能說背後指使者太厲害了,不管有沒有指使者,這徐家絕對是不幹淨了。
“都當了這麽多年的富貴閑人,還能跟着打手出來,身子骨真不錯啊。”對于徐家家主的行為,裴清也只能從這個角度評價了。
不然也不知道說什麽,不過徐成這個名字,裴清總感覺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看過,但是記憶太淺淡了。
裴清想了想也沒有想起來,
“他應該是怕有人知道方子後不回來告訴他,直接帶方子跑了,或者說個假方子蒙騙他。”倒是謝雲煜知道情況後,說出自己的猜測。
裴清一時間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不過此人如此行動,倒像是吃過虧,才吸取教訓。”謝雲煜若有所思。
“以前就做過這事?”裴清詫異,“如果做過,那應該有記錄,可好像沒有聽誰說過啊?”
“你忘了,十多年前兵荒馬亂,大盛剛剛建立,律法也不嚴謹,真有什麽事,也能隐藏過去。”謝雲煜說。
十多年前,對于裴清來說,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嬰兒,哪裏記得那麽多,不過謝雲煜這一說,他也反應過來。
“那要他真做了什麽,還能查出來嗎?”裴清問。
“如果有證據,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倒是能查出來,可要是沒有,那就難查。”謝雲煜道,畢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會暴露自己以前做過的違法事呢,那不是找罪受。
聽謝雲煜這麽一說,裴清有點沮喪,他很相信謝雲煜的判斷,既然謝雲煜說了,那這個徐成定然是做過某些事,但是明知道他是做過,可找不到證據來,就很氣。
雖說他這次的行動已經足夠判他了,但……
裴清越想越憋屈,去崇文館的時候都還惦記着這件事,而太子見他如此怏怏不樂,問他是怎麽了。
裴清将事情說了出來,高岩驚訝:“謝大人居然能猜出來,當真心細如發。”
而太子的關注點不在這上面,有些憤怒:“如此賊人竟然入裴家田莊,意圖作惡,真是罪無可恕。”
太子可是知道,裴清這些天因為豆芽的事,偶爾還會去田莊住一晚,這要是沒有村民提前報信,或者出了什麽意外,那裴清豈不是……
畢竟有裴清在,這夥賊人是抓別人還是抓裴清,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
太子越想越憤怒,都忽略了一點,這群賊人有沒有膽子去抓裴清,畢竟抓個普通的田莊農戶那還好說,抓了裴清,有命賺錢沒命花。
太子開始考慮是不是要給京兆府遞話,讓對方從嚴處置,但是這般行為又和往日師傅教導的相違背,一時間有些糾結。
倒是周淩,看到兩人的表現,唇角微抽,不是,裴清這麽說,那是因為裴清很信任謝雲煜,可你們一聽就信了,就因為什麽?
就因為這話是裴清說的嗎?
但是內心對兩人無語的同時,周淩驚詫的發現,他對于裴清說的話也沒有幾分懷疑。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周淩沉默。
課業結束後,裴清跟着太子一起用膳,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他終于知道在哪裏看過徐成的名字了。
原文中有一小段關于徐成的敘述,以他的死牽出了湖陽徐氏。
徐成是被複仇者殺死的,而殺死他的人,恰好就是被他謀殺人的兒子。
因為生父下落不明,娘辛辛苦苦把他養大後也是積勞成疾,撒手人寰,而後張繼便一直追查生父的下落,最後查到了徐成頭上。
而後偷聽到徐成的話,才知道張父并不是出走,而是被徐成謀奪方子後害死了。
得知這件事後的張繼立刻去告官,可惜他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反而被徐家反咬一口,說他是窮困潦倒後得知了徐成和張父關系不錯,試圖壓榨一筆錢。
徐成的徐氏旁支身份在全文出現的大小配角看來都算不得什麽,可在一個普通百姓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因為徐成的身份,張繼告官失敗,反而因為誣陷徐成進了牢房。
徐成為了除掉這個禍害,還試圖在牢獄中弄死張繼,但是失敗了,被張繼得知後,張繼趁亂逃出牢獄,最後逃到徐家殺了徐成。
也就是這時候他才知道他要的證據一直都在徐家,因為張父的屍體就埋在徐家。
據徐大郎說,徐成一開始也想着挖出來,可是丢去哪裏都覺得不安全,加上時間推移,也就漸漸不願意冒險。
“裴清?裴清?”太子正和裴清說着話,就發現裴清忽然愣神,連着喊了幾聲,裴清都沒有反應。
太子無法,只能推了推他,裴清這才如夢初醒。
“你想什麽呢?”太子問。
“我……”裴清下意識想要回答,但是很快又閉上了嘴巴,這個事太玄幻了,就算是用做夢當借口,那也不太合适。
畢竟從來沒有說誰做夢還能夢到這種事,這要是說出去,說不定他就要被人當妖孽了。
而且誰沒有秘密,他這麽一說,他是用的借口,可別人會當真,萬一覺得他哪天做夢夢到自己的秘密,那不得先下手為強。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住他,更何況皇帝也不一定願意保住他,畢竟皇帝也是有秘密的。
裴清很有自知之明,他提供的利益,在這種危險下,用處并不大。
裴清随便找了個借口岔開話題,回府後就和謝雲煜打探起徐成的情況,得知對方已經被關押進京兆府的牢獄之中,等待提審。
“他會怎麽判?”裴清問。
“如果只有此事,大抵不過就是笞六十。”謝雲煜道,這事怎麽說,雖然對方是沖着擄人問方子來的,但是老兵們太厲害了,對方還沒有動手就先被逮住,等于還沒有得手。
可是他殺過人啊!
裴清很想這麽說,但是他還是忍住了,這話他還不能說,必須得找別人來說。
裴清細細地回憶原文,試圖找出張繼的下落,他只知道張繼的名字,想短時間裏找到對方實在是太難了。
不過這一回憶,裴清倒是沒有想起張繼住哪裏,可是想起了一些時間線,發現按照時間線,張繼已經察覺到生父的消失和徐成有關系,只是還沒有查到生父是被徐成殺死的。
對方應該很關注徐成,要是知道徐成被抓了,應該會有所動作,裴清将自己代入張繼,覺得自己最有可能做的事就是先去看看徐成,然後再去徐家,趁着徐家人慌亂,更好查找問題。
裴清估計今天張繼應該沒有來得及去官府,畢竟徐成被抓的太突然了,還是從城外抓回來的,但是明日,說不定會去看看,找周邊的人打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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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