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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京兆府尹最開始聽謝雲煜說徐成有別的罪行,還覺得他是不是覺得徐成刑罰不夠重,想要給對方加刑。
哪怕最後發現謝雲煜給出的證據堪稱鐵證,也心底懷有一絲疑慮。
和謝雲煜同朝多年,京兆府尹也清楚,以謝雲煜的能力,若是真有心做一份僞證,他一時半會地還真查不出什麽破綻,只是以對方的為人,并不會如此行事。
這徐成要是得罪的是謝雲煜,京兆府尹都不會有這個擔心,可他去偷盜的可是裴清的發明,雖說沒有成功。
謝雲煜有多寵溺裴清,他那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就一點,不用上朝的日子,謝雲煜天天都是送了裴清才去大理寺。
要去崇文館的伴讀不少,哪怕有家裏放不下心的,可頂多也就是第一天的時候由家中長輩送出門,接送一回,其他時候也就是仆人接送了,唯獨裴清一直都是由謝雲煜接送。
京兆府尹不是沒見過嬌慣孩子的人,但謝雲煜的行為還是突破了他的認知。
正是因為清楚這點,京兆府尹才有此擔憂,他擔憂的不光是現在,還有謝雲煜突破底線後的未來。
不過這點擔憂在看到徐成撞鬼似的表情後消散了不少。
不光是徐成看到張繼後傻了眼,候在外面的徐家幾人也都看傻了,甚至喊出了有鬼的話,這話一出,其他圍觀百姓紛紛側目。
徐家人得知徐成被提審後,擔心京兆府尹因為裴清的身份,故意判重了,便想法子喊來了一群人,萬一京兆府尹不按照律法行事,他們就可以裹挾其他百姓,痛斥京兆府尹畏懼裴家的勢力,行事不公。
可還沒有等審判不公出來,徐家人就看到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臉。
徐家年輕尚輕的人或許不認識他,可是年長的人怎麽會不記得被他們家奪走富貴的那人容貌,哪怕已經過去了不少年。
“娘,哪裏有鬼?”徐家幼子被母親的話吓了一跳。
徐夫人這才注意到張繼的容貌雖說和張父很相似,可對方顯然更加年輕一些,也有影子,這才松了口氣,不過注意到其他百姓看熱鬧的眼神,徐夫人才感覺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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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也緩過神來,人死不能複生,再說就算要複生,那張父都成了他院子裏的白骨,哪裏還能再活過來。
不過他這一緩神,忽然又想起一點,官府怎麽會喊此人過來,他這盜竊案應該和此人無關吧。
徐成雖然不認識張繼,但是從對方的容貌就能看出,對方和張父大概是有一些血緣關系的,心底惴惴不安起來,莫非東窗事發了。
不,不可能,才這麽幾天工夫,他都瞞了十多年的事,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查出來。
徐成努力壓下心底的忐忑,覺得這可能是裴家查到了一點什麽,但是具體如何沒有查出來,發現此人和張父長相相似,想來詐一詐他。
他不能慌,慌了就如對方所願了。
徐成強自鎮定下來,面對審問也很老實,做了的都交代了出來,京兆府尹還是頭一次審問得如此輕松,證據充足,在徐成認罪後便讓他簽字畫押,準備受刑。
要是沒有張繼在一邊,徐成還想狡辯一下,但是他現在只想快點結束這些刑罰,結束這一切後就趕緊想辦法處理掉以前的疏漏。
六十笞刑打得徐成龇牙咧嘴,他剛開始還想維護一下形象,只是幾板子下來,他就面容扭曲,他富貴太久了,還以為自己能吃苦,結果真被打到身上了,才知道笞刑也不是那麽好挨的。
徐成有些後悔之前沒有說什麽減輕一點刑罰,判的時候六十笞刑感覺還不重,可真打起來,他才感覺每一板子都那麽難挨。
不過讓徐成慶幸的是,一直到他挨笞刑,張繼就是站在一邊,一直沒有開口,這在徐成看來,裴家應該是沒有找到證據,只能用相似的臉來吓唬他,他徐成豈是吓大的。
然而徐成忽略了一點,張繼沒出聲,除了沒有證據恐吓他這個可能,還可能是想看着他受罰,畢竟真揭露他殺人的事,那豈不是讓他一死了之,沒辦法受罰了。
而因為張繼的出現,徐家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想早日結束這一場牢獄之災。
眼看着一段笞刑結束,徐家人激動不已,剛想去把徐成帶走,就聽京兆府尹說徐成身上還有一樁官司要了斷,然後讓證人上堂。
徐家人傻眼了,徐成也傻眼了。
徐成膽戰心驚,生怕是自己最擔心的那件事,可看到苦主後,松了口氣,來人是被徐家低價強搶房屋的人,也是十來年前的事。
徐成想不承認,可看到人證和物證後,固然證據不是那麽的充足,可以再狡辯。
可想到狡辯完要調查,他要繼續待在牢獄中,拖得越久,張父的屍骨越不好處理,還可能被裴家找到證據,只能咬牙認了,屋子沒法還,只能還錢給苦主。
苦主拿到銀子的時候手抖了抖,猛地跪下對着京兆府尹磕頭,連聲感謝:“多謝大人為小民主持公道,多謝大人”。
自從被徐家強搶宅子之後,告官無果後,他就死了再讨回公道的心,可不承想十來年過去了,反而能讨回一個公道。
京兆府尹看着苦主的面容,深吸口氣,心底動容。
對于謝雲煜的計劃,他是知道幾分,可也覺得為了對付一個小民這般行事,有些不合君子行事原則。
可現在,他發現他錯了,哪怕是一件在他眼裏的小事,可對于苦主來說,都是奇大無比的大事。
百姓們本來聽徐家人哭訴,覺得這徐成只是貪欲作祟,一時糊塗犯下大錯,又因為是得罪權貴看他被打得那般慘,還有些悲憫之心,可看到苦主的眼淚和感謝,心情一下子變化了。
恍惚間發現他們被誤導了,就算和裴家比起來,徐家是小民,可是徐家這樣的所謂小民和真正的百姓相比,那也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家。
他們哪裏有資格同情這樣的人,要說這徐家是與人為善的人家,那倒值得同情。
可這才多出了一個苦主,百姓們就發現這徐家絕對不是什麽好人,什麽好人能幹出強搶他人宅子的事。
眼看着苦主離開,案子完了,徐家人剛要把徐成帶走,就聽京兆府尹說徐成還不能走,他身上還有一樁官司。
還有……
百姓們本來都準備散了,聽京兆府尹這麽一說,驚呼一聲,感覺到這次的情況不一般。
而徐成則像是被人一記頭槌,眼前一黑,又是膽戰心驚一番,還好不是他擔心的事。
看着上前來的人都不太認識,可是對方給出的人證和物證都很充足,想了想還是認了,大不了就是罰點錢。
徐成看出來了,這定然是裴家沒有辦法找他大麻煩,就只能找些小麻煩來騷擾他,他忍了。
徐家人倒是不忍,可是徐成在堂上都認了,他們還能怎麽樣,只能咬牙認了,只能安慰自己還好都是小事,不是他們以為的那件事。
只要能留下命,也還好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經過這兩場官司後,後面又出來了一個個的苦主,徐家也只能應下,只不過這下就不只是徐成一個人的事了,徐家其他人也有份。
因為徐家人都到衙門外來了,還省了衙役找過去抓人的時間。
眼看着徐家人一個個地判處刑罰,徐成都麻木了,他們徐家做過這麽多不法之事嗎?
唯一慶幸的是,最嚴重的那件事還沒有被揭露出來,徐成也只能慶幸這點了。
一個個苦主現身,得到了應得的賠償,都紛紛感謝京兆府尹明察秋毫,京兆府尹被謝得有些羞愧,這些人證和物證也不是他找來的,都多虧了謝雲煜,只是在公堂上,他也不好解釋。
而百姓們越看越心驚,可也越看越興奮,看着惡人被懲罰,真是大快人心,同時看向京兆府尹的眼神也越發尊崇,萬萬沒想到,京兆府尹竟然是這般的斷案如神。
對上衙門外百姓的目光,京兆府尹心底苦笑,感覺有些羞愧。
又賠償完一位苦主,徐成迷迷糊糊地等了好一會,發現京兆府尹還沒有說話,以為這就是結束了,大喜過望,不管剛才有多難熬,可總算是結束了,他熬過來了。
徐家人也都是大喜過望,雖說沒被抓起來的徐家人也就是些女眷幼子,可眼看着家主要被放回來,都是長出一口氣。
不管小案多少,人沒事就好了。
然而,他們高興的太早了,因為一次次的有苦主出現,而被他們有所忽視的張繼忽然站了出來,告發徐成謀害人命。
徐成聽到這話愣住,心底剛剛松了點的那根弦一下子又繃緊了,他年紀也大了,本來就在牢裏待了好些天,身體吃不消,加上這一天的折騰,直接昏了過去。
徐家人也是慌亂到不行,如果張繼是最開始說出來的,他們既有準備,也有精力面對這件事,可是一樁樁的官司下來,全都身心俱疲,哪怕知道這案子和之前不一樣,可也沒有精力處理了。
百姓們本來看這些案子也有些麻木,雖然看到惡人被懲罰很爽,可是一直這麽也爽麻木了,而現在謀殺案的出現,則讓他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這可不是一般的案子。
徐成昏過去還是被搖醒了,直面張繼的告發,他想垂死掙紮,然而一件件證據被送了上來,就連徐成以為不會被發現的張父屍骨也被挖了出來。
如果是正常狀态下,他倒是還能絞盡腦汁地狡辯一番,拖延時間,可他的精力全被前面的小官司給消磨了個幹淨,眼看着謀殺案越定越死,腦子裏卻怎麽也想不出推脫的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掉落深淵。
裴清作為最開始的苦主,一直在公堂上,不過随着苦主的不斷出現,時間變長,他就從站變成坐着。
不過也沒有人在意這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徐家人身上。
最後連徐成當年殺死張父的兇器也被呈了上來,就在張父的胸膛內,因為插得太深了,卡在骨頭縫裏,徐成就沒有拔下來,也不願意再碰,就跟着一起埋入土中。
一把匕首早就鏽蝕的坑坑窪窪了,饒是如此也能看出當年這把匕首是如何的鋒利,而被刺入骨縫,證明徐成當時下手是多狠,不狠怎麽會刺得那麽深。
看着那把匕首,聽着仵作的講述,裴清只感覺渾身一寒,盡管那把匕首看着已經鏽蝕不堪,可他還是覺得異常危險。
張繼這是第一次看見要了他父親命的兇器,嘴唇顫動,淚如雨下。
公堂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多數人內心都是一股悲意,唯獨徐成看着那把匕首,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他用匕首刺死張父的場景,而後看向裴清,眼神有絲兇意。
徐成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但是他不會忘記是誰讓自己落到這步田地——裴清。
他不過是想要裴清的方子,以裴清之前做的那些東西,一個方子根本算不上什麽,對方為什麽要窮追不舍,如此斬盡殺絕。
徐成算是看出來了,之前的一切都是裴清預備好的,就像是貓戲耍老鼠一般,讓老鼠以為有逃脫的機會,實則卻根本沒有機會,那只是他以為的有機會。
不光他沒有逃掉,甚至連他徐家大半人也都沒能逃掉,如果不是他被拿住了,後面那些小案子,徐家完全有機會解決,而不是一個個地認罪。
徐成越想越恨,尤其是看到裴清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像是将眼前的一幕幕當成游戲表演一般,可這是他徐家用命和錢財演出來的戲啊。
如果裴清知道徐成的想法,大概會覺得自己很無辜,他坐了這麽久,有點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過裴清也是看滿足了,鐵證如山,這徐成這次逃不掉罪名了,張繼也不用為了報仇而丢掉一條命了。
裴清動了動身子,準備離開了,後面的事他不看也知道。
張繼看着徐成的樣子,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麽輕易的報仇,不過是因為一個人,下意識轉頭看向裴清,眼神中滿是感激。
哪怕對方或許是為了自己而找徐成的麻煩,可他也是感激萬分。
張繼看着裴清,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不對勁的地方,就看到趴在公堂上的徐成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搶過一旁衙役呈出來的兇器,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時候朝着裴清沖了過去。
誰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個力氣,衙役們一時不防,晚了一步,只能看着徐成拿着匕首朝裴清刺去。
京兆府尹猛地站起來,大喊:“快攔住他。”
那把匕首埋在土裏已經鏽蝕了,或許不能一匕捅死裴清,可是京兆府尹很清楚,這把匕首的危險不在于刀刃,而在于上面的鐵鏽。
他上過戰場,知道不少傷兵最後都是死于傷口發炎潰爛,然後高燒不止,最後去世。
如果傷口發炎消了,那還有生還的機會,而鐵鏽就是導致傷口發炎的一個原因。
但是這還只是一個危險點,更危險的是有鐵鏽的兵器傷到人後,傷者可能會患上一種名為金瘡痙的病,無藥可救,如果說發炎的話還可能救回來,金瘡痙就真的太難了。
裴清要是在他這裏出事……
徐成可顧不上這一刀出去會導致什麽結果,反正他都要死了,還怕什麽惡果,他一心就是想弄死裴清,有鐵鏽的兵器傷到人會出什麽事,還是他偶然從一個醫者口中聽來的。
本來覺得知道這個沒什麽用,可現在看來,什麽知識都有用,只是不知道何時能用上。
看着刀刃離裴清越來越近,徐成沙啞着笑了出來,然而還沒等匕首落到裴清身上,一邊站着的張繼沖了出來,猛地推開了徐成,讓他手一歪,匕首也刺歪了,正好劃傷了張繼和他自己。
不過張繼的傷口淺些,而落到徐成身上的傷口就要深多了。
被張繼擋了一下,衙役終于趕上了,猛地将徐成狠狠壓住,将裴清護在身後。
京兆府尹從上座下來,着急地看了眼裴清,他剛才看到張繼似乎是攔住了徐成,可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完全擋住了,那匕首就跟淬毒了似的,哪怕傷到一絲都可能出大事。
好在,他仔細地打量完裴清,發現裴清身上沒有一處傷口,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京兆府尹這才有時間來看徐成,見他被押在地上還不斷掙紮,眼神憤恨,似乎是在遺憾怎麽沒有傷到裴清。
“先押下去。”京兆府尹揮手道,今日再審什麽,這徐成都自暴自棄了,也對他沒什麽傷害,等後面他就知道他這麽做會導致什麽結果。
做完這一切,京兆府尹才有精力轉頭來看張繼,注意到對方手上的傷口,不禁嘆了口氣,雖說這傷口不深,可也很危險。
京兆府尹趕緊退堂,然後喊人去找大夫,給張繼看看這傷口。
不管有沒有用,先看看再說。
京兆府尹做完這一切見裴清看死死盯着張繼的傷口看,安慰道:“別擔心,等大夫來了看看,說不定沒什麽大事。”
張繼也開口安慰裴清,他也了解被鐵鏽兵器傷的結果,但是他不在乎,裴清幫他報了殺父之仇,他為救恩人付出一條命算什麽呢?
況且,裴清不光是幫了他,也幫了太多被徐家欺負過的人,張繼看着那些苦主,發現有些還是以前幫助過他家的街坊鄰居,這讓他對裴清越發的感激了。
裴清回過神了,看着還在淌血的傷口,深吸口氣,不管他此時對于徐成有多憤怒,以及對自己有多懊惱,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處理傷口。
傷口還不算很深,但是那把匕首到底帶了多少細菌,他完全不敢想,所以必須快點清洗傷口,給傷口消毒。
清洗傷口的洗劑,裴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雙氧水,但是在這古代完全沒有,除此之外就是用生理鹽水清洗了,生理鹽水倒是可以現在趕緊調制,再不行就用清水沖洗傷口,也勉強能用。
不過這還只是清洗傷口,最主要的是消毒,而消毒要用到的酒精。
裴清站起來,頭一次感覺自己的腦子轉這麽快,迅速安排人去買酒,盡量多地買,除此之外,裴清還讓人再買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說大甕,大小不一的竹管,生石灰或者石灰石都可以。
大夫很快就趕到了,路上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張繼的事跡,對他也是敬佩無比,不是誰都能有這個勇氣的。
大夫到的時候裴清已經用調配出來的生理鹽水沖洗過傷口了,将落在傷口上的一些鐵鏽清理了幹淨。
看到傷口處理得如此好,大夫松了口氣,可是對于京兆府尹讓他判斷傷口之後會不會發炎什麽的,很是無奈。
“大人,不是我不說,實在是小人也無法判斷啊,只能等等看了。”大夫無奈道。
京兆府尹也知道自己這有些強人所難,可看着如此勇士在自己面前出事,他于心不忍。
他原本以為張繼是不知道那把匕首的危險才敢如此英勇,可聽了張繼安慰裴清的話才知道,原來對方對這事一清二楚,如此知恩必報,看輕生死的勇士,就這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京兆府尹判過不少案子,情緒也平穩很多,可此時想起徐成來,都是恨得牙癢癢。
裴清要的東西很快就買到了,雖說不知道裴清要這麽多東西幹什麽,但是京兆府尹還是全力支持。
裴清看了眼張繼,對方此時的狀态還不錯,可是不消毒的話,後面是什麽狀态就不好說了。
至于破傷風的話,裴清只能慶幸,還好對方的傷口不算深,不然又深又有鐵鏽,那真是……
裴清來到後院,看着買回來的東西,內心再一次慶幸,還好穿越前他有點被害妄想症,看過太多雜七雜八的內容,不然怎麽蒸餾酒精都不知道要怎麽做。
雖然現在買回來的東西很粗糙,制備效率也很低,但是只要救張繼一個人,效率低點也沒有關系了。
裴清指揮起其他人一起忙,靠他一個人,要耽誤不少時間了。
審判徐成的時候謝雲煜沒有去,本來他是想要去的,可是公務纏身,只能讓裴清一個人去,反正他一切都安排好了,裴清獨自去也沒有問題。
但是這點安心在謝府下人來彙報消息時,徹底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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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